《欠收拾的白月光》宋三冬

20、第20章

　　第20章

　　早晨的阳光扫过街道，爬过被子的褶皱，叫醒藏在枕头里的人。

　　姜稚安慢吞吞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圾着拖鞋去客厅找水喝。

　　电视开着，重播着姜稚安都能背住情节的《十六岁的花季》，没人看。

　　姜稚安咽了一口水，寻着声音找见在厨房的姜姥姥。

　　她听见动静抬起头，“起了？”
　　姜稚安慢吞吞的啄了啄脑袋，“嗯。”

　　饺皮子摆着两叠。
　　姜稚安视线扫过，没什么疑问语气，慢吞吞开了口，“中午要吃饺子？”
　　“院里韭菜长得好，你姥爷就说做韭菜猪肉饺。”

　　姜稚安没见着姥爷人，“他遛鸟去了？”
　　“除了这，他还能有什么其它爱好。”

　　姜稚安头靠着门沿，看着姥姥动作麻利的将韭菜切碎，用刀捧进一旁的陶瓷盆里。

　　她过去帮忙往搅碎的猪肉里打了两个鸡蛋，有些茫然，“是不是得放盐？”
　　“别在这里捣乱了，出去待着。”

　　姜稚安没要滚蛋的意思，眼睛轱辘转着盯着老人家忙活。

　　姜姥姥切完了韭菜，加上调料，卷着袖子混馅，干活途中扭头看了姜稚安一眼，“你不说约了人吗？还不换衣服？”

　　“约的下午，还早，而且就在附近。”

　　“那你正好没事，出去给我买瓶酱油回来。”
　　“好。”

　　“别买瓶装，买袋装的。”
　　“嗯嗯，三袋对吧？”

　　“钱在我包里，自己去拿。”

　　有了任务在身，姜稚安也不当望姥石了。
　　她洗漱完，拿着钱出了小院。

　　胡同外的正街边有个书店，常常会卖一些国外杂志。
　　姜稚安买了酱油，顺道去逛了一圈，意外淘到了93年的一期《The Face》。

　　她为了避免被唠叨，先将杂志悄咪咪从窗户丢进卧室，再去交了酱油任务。

　　“放桌上吧。”
　　姜稚安把酱油袋子放案板边，看着已经整齐在纱布上排队的鼓囊囊饺子军，伸了十根手指给姥姥看，“我中午要吃十个。”

　　“要辣椒吧？”
　　“要。”

　　“待会儿煮好了叫你。”
　　“那就麻烦可亲可爱可敬的姥姥大人了，小的退下了。”

　　姜稚安高兴回了卧室，戴上耳机，喜滋滋的翻开杂志消磨时间。

　　她喜欢The Face里鲜活、破格、富有特色的构图和那些与东方思维完全不同的人物采访。

　　翻着看着。
　　杂志里出现了个穿着青蓝色T恤的打电话模特。

　　姜稚安也有类似颜色的裙子。

　　她想一出是一出。

　　也不看杂志了，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屋子都是姜姥姥在收拾，姜稚安找了二十分钟没找见，赶紧场外求援。

　　“怎么突然想起找这个？”
　　“下午出去见朋友的时候穿。”

　　姜姥姥把饺子放进沸得咕噜冒泡的水里，“估计在睡衣那一层，你看看。”
　　“哦。”姜稚安扭头重新投入战场。

　　她找到那条不知道哪年买的蓝裙子了。

　　不过，...大概是染色工艺有些区别，她的裙子看上去比图片色深了很多，少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活泼感。

　　姜稚安换上，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好一阵。

　　姥姥在喊吃饭了，姜稚安随口应了声，翻出同色系的丝巾绑在马尾上。

　　镜子里的人儿被蓝色裙子勾勒出漂亮的腰身，头顶的丝巾衬得她皮肤白皙透亮，整体色调并不沉闷，透出几分清新可人。

　　姜稚安算满意了些，朝镜子里的自己笑。

　　“人呢？”
　　“来了来了，出来了。”

　　-
　　陈康约的下午四点，在麦当劳。

　　姜稚安不知道要点什么吃，完全听陈中的推荐点了餐。

　　两个人一边等餐边闲聊。
　　陈中对于姜稚安从来没吃过麦当劳这件事表示惊讶。

　　姜稚安：“很奇怪？”
　　陈中：“嗯嗯，这可是时髦的象征。第一家麦当劳开业的时候，当天可是有四万人排队的。”

　　姜稚安：“肯德基不算时髦吗？”
　　陈中：“姐你喜欢吃它家啊。”

　　“准确的来说，我喜欢它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的商标，最重要的是。”姜稚安得意的扬了扬眉梢，“我都是蹭吃蹭喝没花钱。”

　　姜稚安还没把苏沿这个冤大头抖出来，麦当劳就出餐了。

　　她和陈中一起上前端了盘，找到了在窗边占座的陈康，说起正事。

　　陈康干的首饰生意没什么特别尖端的技术含量，很容易被仿制和跟风。

　　近来一个月，大街小巷出现了许许多多摆卖首饰的摊子。

　　价格低廉、款式新奇，对他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造成了冲击。
　　而且更麻烦的是，因为材料配件的需求增加，玻璃珠这些的进货价格都涨得厉害，利润低得没眼看。

　　陈康大概把情况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姜稚安。

　　姜稚安吸着可乐，眨巴了会儿眼睛，“这情况，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陈康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还是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失望。

　　姜稚安看着麦当劳进进出出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大喘气来了个“不过”。

　　陈康振了振精神。

　　姜稚安咬了一口薯条，“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会换个事情做。”
　　陈康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能做什么，我也没个啥特长的。”

　　姜稚安：“老哥，你知道广州吗？”
　　“广州？”陈康被这跳跃问题问得有点懵，“广州怎么了？”

　　姜稚安：“广州距离香港、澳门比较近，服装款式都很时髦，好多服装店都去那里进货。”
　　“你的意思是卖衣服？”

　　阳光照出空气里飞舞的粉尘，姜稚安的话也染上一层恍惚的冒险色彩。

　　她想法完全从自己兴趣出发，比起可行性，风险性更大。

　　“只是个建议。”
　　“电视剧还有广告里，演员穿的刺绣花边的开衫裙，还有闪光贴的荷花边上衣，混色衬衫那些，在我们这边百货商场都买不到。”
　　“广州那边估计是能进到货的。”
　　“如果进货拿回来卖，应该能算条路子。”

　　陈康不懂什么服饰，他只关心能不能赚到钱。
　　他认真想了姜稚安的话，深吸一口气，“听上去还可以，但是款式很重要吧？”

　　“那肯定，好看的衣服才卖得出去。”姜稚安挤出最后一点蕃茄酱，看着沉默盯着她的陈康，手上动作顿了顿。

　　她看眼色的本事还算可以，“需要我走一趟吗？”

　　陈康尴尬的笑了笑，“还是和之前一样，成本都算我的，赚到的钱五五分，老哥给你出车费住宿费。”

　　姜稚安擦了擦手指上的油，“去广州得坐火车吧？”

　　“对，我负责排队买票，让中子陪你一路。”陈康越想越觉得可以一试，继续道：“成不成，小妹，就当帮老哥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