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是个好姑娘》Calabash

70、爱吃肉

　　金昀屁股扭了钉子，一会上厕所，一会又吃坏了胃。一会想借小年轻的自行车骑着看风景。最后曲智看不下去这烧包样的作态，直接砍他说，你这骑的姿势不对，对身体某些重要部位会有损伤。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听得脸红心跳。
　　金昀嗖得把自行车锁上，迈开大步朝春熙的客栈跑。
　　跑了半头汗，把春熙都一惊。
　　快，把厕所借我用用。
　　客厕不好借他，春熙只得领他去自己的宿舍。你用完把门锁上啊，这儿人杂，别丢东西。她嘱咐完就下楼忙了。
　　嗯嗯，不耐烦地金昀直冲厕所，顺便从里面反锁。等他猫腻完，就把反锁解开。
　　上什么厕所，他要的就是来霸占这儿。不过厕所嘛，还是有用的。他左右瞧了两眼，典型的春氏风格，内衣什么的晾得也极小心。基本是纯色，没有花花绿绿。她是个守心的人。金昀满意地先去冲了个澡，用了她的沐浴露，洗发露，梳子，甚至毛巾，毛巾还特意在毛多的地方多擦了擦，连他自己都血液倒流了一会。
　　作完妖的人躺在了日思夜想的姑娘的床上。这床单淡蓝色。也带着点她沐浴露的味道。金昀什么也没穿，扯过春熙的毛巾盖腹上大方方地睡了过去。
　　春熙交完班换了鞋，没开大灯，而是脱掉外衣，直接去洗澡。洗的时候发现地下有水渍，她想过金昀来过也就没再多疑。洗完擦干换了个吊带，找水杯接水喝了，这个季节很累，有时候一站站一天，上了楼她什么也不说不想干只想闭眼倒头就睡。床灯都懒得开，她直接往上躺，捱了床边，没等她反应，一只大手过来掐住了她，接着另一只就扣进宽大的怀里。
　　谁？她惊得口水流到下巴上。金昀打开她的床头灯。那热乎乎的躯体散发着跟她同样的味道。春熙一边抵抗疲惫一边抵抗咸猪手。
　　你不想我？金昀诱惑她。我想你想得蛋疼。不光蛋，全身都疼。上次你调戏我，调戏我上火了，你却撤了。我差点栽了。今天你给治治。治好了我就走，再不缠你。
　　春熙一顿，两眼就想打瞌睡。那咸猪手还在她身上游离。她发觉自己竟然没喊。她一喊，楼上肯定能听见，这么多人打个110不成问题吧？但她没喊。还被人诱惑着并排躺倒了。
　　好累，让我睡觉。她说。
　　一起睡。
　　旁边有床。
　　那床没人味。
　　切，春熙想笑，憋住。
　　他把她翻了个，面对自己。我想你了。又一次说。
　　嗯。有话明天说，实在困得厉害。她眼皮都很沉。
　　他的手慢慢贴上去，她又瘦了。瘦得骨头硌得他疼。他细细密密地吻上去，她没反抗。这次都没喝酒，都知道这真实的感受。
　　某些地方被挑逗得发痒，春熙舒了舒身子，无意识地嗯了一声。这一声就像一道导火索，点燃了积压在仓库里无数个小地雷。
　　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
　　金昀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早发生在叛逆季节的一张草席上。春熙醒来便揪住了这件事不放，生手与熟手大概总会有所察觉的。金昀没否认，他要的是以后，和以后他一心只对一个人。
　　春熙交班后，站了一会就腰酸，她不得不找个凳子坐下，还得往腰上塞个抱枕才觉得舒服。金昀奸计得逞后，首先想到的是到曲智房里坐一会。曲智晚上可能睡得极晚，金昀敲了很久的房门他才开，两眼迷蒙。金昀就坐在他旁边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傻笑，曲智就知道他没什么好肚水对他。
　　他能猜得到，揪过被子捂上头顶，不想看这猪表演节目。
　　金昀把他被子扒了，曲智拿枕头捂住他，金昀也不挣扎，两手从枕头下各打了个V。
　　曲智恨恨地在枕头上狂踢。金昀躲开头去洗手间撒泡尿。唉呀，这不要脸的人还得瑟，感觉这小便颜色都不一样了啊。果然得了阴气……曲智又一巴掌劈过来。
　　曲智一脸阴沉见春熙时，春熙就知道金昀这厮准是炫耀他的鸟去了。她在台前供观赏的小型鱼缸里撒了点鱼食，把抱枕抱在怀里坐过来，喝点什么？曲智定定地看她。哑巴了？还是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了？依然定定地看着她。春熙替他选了薄荷茶，转身给他时，人已经走了。就是这么快。
　　他就是来确定一下她是否高兴，她是否是自愿，她是否早就做了选择。他看到了答案。
　　金昀也不知道去哪呆着大半天才又重回春熙视野。春熙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失业了。你得养着我。
　　想得美。
　　嗯，他拿头拱拱她的胸，被春熙一把推开。要不要脸了？
　　为什么失业？
　　没什么，报告写的字数太少。过几天就回去了。
　　哦。
　　你怎么吃饭？
　　我们有工作餐。
　　那我呢？我吃什么？
　　出门往左，约略几十个小饭馆。挨个去尝尝。
　　我想吃肉，你做的。
　　春熙冷笑，扔下笔，想造反是吧？嗯？吃肉？好啊。她掂起一把水果刀，抻过金昀的胳膊，自己切还是我切？这肉肯定好吃。
　　金昀顺力把水果刀接下，这地方的肉不好吃，我告诉你哪个地方最好吃。他慢慢凑到她耳根下，你这个小坏蛋，你不是尝过吗？又粗又长……
　　滚，春熙拂袖，抽了他一脸子。
　　你和曲智一起走吧，别在这妨碍我工作。我在星美的奖金和后面的工资都没领出来，养不起你。回家找妈吧。
　　想你怎么办？
　　凉办。
　　好，你狠。
　　别在曲智面前得瑟了，你这点戏都不够看的。
　　金昀看了看用花架遮住的廊壁，轻声答应一声。
　　回到青城没半天的时间，金昀和曲智分别被上级主管传唤。
　　两人同时打了辞职申请，同时被拿起卷成卷点了烟。又同时被罚在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多呆了半个多小时。
　　曲智负责的海外部分最终板上订钉，钟成弥补了最后的数据。春熙收到清算小组的电话，让她回来结算在星美的拖欠工资。她说不能打卡吗？回说不能。需要本人签字。她只得请了假回来。小李去接她。
　　别告诉其他人。春熙嘱咐说。
　　小李嘴上答应着，心里可已经规划了九曲十八弯。
　　金昀也没去堵她，真得成了放羊的娃。曲智在农场烤羊肉，还没烤熟，金昀闻着味来了。
　　真不要脸。主人说。
　　要脸干什么？从不当客人的人说。
　　拿起瓶装的孜然往肉上倒。烟火冒起，烤好的肉香气四溢。瘸子没想到金昀会来，又回去填了只碗。
　　各倒了点酒，曲智把第一串先给了瘸子。金昀自己挑了串，肉明显大块的。曲智鄙夷。
　　这玩意儿杀你子孙。曲智敲敲碗说。
　　你懂个P，助威。
　　助死你好吧。赶紧喝死你，我现去地里采土豆花给你编花圈。
　　金昀哈哈笑，这小子气没消呢。
　　肉鲜烤得火候到，正是好味道。三个男人不一会就消掉一半。瘸子又洗了一盘生菜出来，榨了两个石榴，曲智没给金昀。
　　得，媳妇不共享，这果汁我也不抢你的了。平局。
　　你只是爷的手下败将。别在这给自己长脸。听到媳妇二字曲智心上插刀，把骨头吐给大狗，石榴汁喝完，也不擦嘴又挑起肉来吃。
　　金昀依旧笑，他听春熙的，春熙不让他得瑟，他便少得瑟。虽然抵制不住想得瑟。原来得到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么美好。美好的事情不是都要分享吗？
　　他得忍忍再分享。
　　小李选了个日子约大家一起吃个饭，名义上是她即将脱离单身狗，金昀抿抿唇，把手机给曲智看。曲智就着肉串上的油粘到了屏幕上，只看一眼，就丢开去。往伤口上撒盐的都是他毕生的仇人，他已经在心里记了一个小本本了。
　　卢扬的师妹过来了，瘸子给她搬了个凳子，比金昀和曲智的都矮，她坐下就比他们矮一头，感觉像个娃娃。金昀替她拿了串肉，逗她说，感觉如何？她只笑不语。曲智砰地踢翻椅子回屋去了。
　　金昀和卢扬的师妹热络地聊起来，并邀请了她参加小李聚会的事情，还说不要穿奇装异服。她连连说记住了。能喝酒吗？金昀问。多少能喝点的。看她拿起曲智的碗，也不讲究，金昀有了数。
　　还没等到大家聚齐了，春熙先到了，她先买好了回程票，然后坐下吃了点饼干。星美贸易说散就散了，春熙有心里却空落落的。小李很用心，选的地方也别出一格。看她忙碌又高兴的神采风扬，春熙想她就这么要嫁了？看大头那憨厚真实的眼神里，总有根线系在小李身上，小李真的会幸福的。
　　小李安排了她和金昀一桌，春熙又私自调开了。她并不知道金昀私自约了曲智和小师妹。等看到时，春熙也安静了，她准备去喝杯酒就走了。
　　卢扬的师妹是个在这种场合比她还闹腾的人，春熙看见她一直搂着曲智的胳膊摇啊摇，她突然心里一松，笑出了声。这一声，很轻，别人都不会留意，唯独金昀，仿佛在她身上装了千里耳，听到了。
　　他瞅准春熙旁边的人起身敬酒，他坐了过来。
　　春熙咬了一半的笋，正在深思。另一半被某人众目睽睽下叨了去。那个敬酒的人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好站在另一桌前，看二人表演。春熙拿胳膊肘捅了捅肇事者，却被连人拔起座位，坐到他的桌前。小李吃吃笑着，化了淡妆，又喝了点酒，看上去格外妩媚。
　　春熙对大头说，这花今夜开得灿烂，看好喽。大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