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是个好姑娘》Calabash

67、破坏好事

　　说什么呢？大头抓她的手不动了。
　　嘿嘿，小李朝大头作鬼脸，正在演戏，你别参与啊？谁参与谁掉毛。
　　大头很不高兴。背过身去不理小李。小李焦头烂额。摁下葫芦瓢起来。
　　上级部门又来监察了，说是有件案子在处理过程中出现了很多细节的空白，需要金昀与众同仁详细地将报告补充好。还说这件案子收到人举报，有人非法利用了相关人员为自己谋取福利。
　　你妈……小李差点当着这些官帽佩戴者脱口而出……的放P啊。好在桌上的橡皮擦提醒了她一下。她蹬起高跟鞋，做回了淑女。保不定是金昀那些还在排队与他相亲的人的亲友团在幕后搞的鬼，鬼都知道。
　　小李拨拨头发，刚做的发卷，早上喷了点发胶，带点木香。大头对此很看不过去，站起来把她挡在茶水间，发什么情？我把眼镜给你找出来，你好好看看，那些都是你大叔大爷辈的。小李置若罔闻，大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道具，鼻孔哼出两声，小李又换排纸杯，大头看她的态度简直不放他在眼里，这还没一起过呢，若现在不把她治了，以后她能反上天。想到做到，大头一把捞过她的发卷，小李嘶地一声吃疼，怒目相向大头，外面那群戏精还在等水续命呢，这呆子就知道搅活事。
　　她拿高跟鞋在大头小腹晃了晃，大头的男儿血性终于被刺激爆发了，他砰地把门关上，这动静把金昀都震了一跳，然而门框都崩裂也没关系，金昀巴不得看小李出丑，他移到门边听动静。
　　大头在十秒钟内清空了小李手上的物件，两秒钟堵住了小李的嘴，同时将她半提溜起来，他厚实的手包住了她的臀。虽然理论知识丰富得五洋六海的，但小李同志的实战经验也明显不足，都不如大头这个憨人。看小李在自己怀里的呆萌样，大头都乐坏了，早知道这么好收拾，应该提前就把她剥光。像藕似地扔床上，好好揉搓一番。管保她百依百顺，带回家让老娘炫耀一番。
　　大头一边憧憬着一边不忘教训着小娇花，越教训越刹不住车，恨不能一口吞了。恰此时，门外咚咚响起敲门声，小李，水好了没有？都等着呢，是金昀的声音。
　　大头的手正捏到一包软，小娇花也被他教训得含着露红彤彤的，他舍不得放手，害怕一松手风一吹就把花瓣吹散一样，他手上使了使劲，小李啊了一声，大头觉得天崩地陷。但无奈门外那讨厌的声音跟狗吃屎一样扰他心烦。
　　他慢慢平息胸口的火，小娇花痴痴地还被他半托在怀，晚上，晚上给你，他附在她耳说。小李打了个激战，从他身上蹦到地上。
　　她拿水淋了自己两下脸，妈的，竟然着了道。死人，魔力还挺高。姑娘我这就被收了？不行，太容易得到的不珍惜。还得吊吊他。
　　想完她让大头先端了几杯茶水出去，她还在里面，装作继续泡其它人的茶等脸上的红晕消退。
　　金昀闪进来，盯她一眼，开始吃吃地笑。笑得毫无章法，让小李胆战心惊。
　　不在背后杀人的。小李说，我这么可爱。
　　嗯，可爱。金昀也附同。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春熙还穿过我一双运动鞋呢。小李同志笑眯眯地小声说。
　　嗯？
　　我得让她赔我。
　　嗯。金昀出去了。
　　小李软塌塌地耷拉下脑袋，这都叫什么事啊？大白天的亲个嘴被领导撞见，借此敲她竹杠。这样的领导，天下无双啊。
　　她真想给他供张像，天天给他上支烟。
　　SHIT! SHIT! 小李正正高跟鞋，好像真踩到了屎一样。
　　金昀哄走了上级相关的叔叔们，把需要上呈的报告单塞进小李正激动的小手里，让她看着办。小李恨不能把这团纸揉成花卷吃了。她愤愤不平，拿高跟鞋来回在办公室跺了三圈。大头看蒙了，以为刚才自己太冒进把她得罪了，但又不想当着大家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的错误，最好是两个人，在被窝里承认最好。
　　他压下自己的小心思，看小李抓狂，他慢慢绕过她走进领导办公室，主动请缨，头儿，这报告，有些，我也能写。金昀正烦得慌，挥挥手让他去写。
　　说是写，关键部分不还得让领导填？小李恨恨地在大头的脑门上狠抓了几把。大头善良的发型瞬间变得很有冲天的气势。
　　跺完三圈的小李见没引起金昀的重视，她又肿着脚嘶啦着疼跟老虎面对面。领导，她苦兮兮地叫了一声，金昀正埋头苦干，没理她。小李又叫一声，金昀抬起头，用眼神问她，有话说。小李刚想把被他压榨的火发出来，却发现这只老虎的两眼是红红的，还冒着光。她敛了敛心气，估摸了一下把老虎惹毛的后果，然后耐下性子把手机搁他面前，喏，微信圈，她的。
　　金昀也真得就认真看了一会，只是一会，他又把小李的手机还给了她。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小李把手机揣回时想。他难道弱智得没有她的微信？金昀咳嗽了一声，小李一回头，说，我给你倒杯菊花茶？金昀捂着嘴没说话。小李只得从藏在屁股后的纸掏出来，给老虎放桌上。
　　情报科给的，她说。
　　春熙新号码的通讯记录。
　　春熙去了栖镇，已经住了半个月，在一家客栈里打工，管吃管住，赚得不多，但花钱的地方也少。她半个月只打了一通电话，是星美贸易离职的，顺便问了问祁姐的情况，包括钟成。同事告诉她钟成在她离职不久后也离开了。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
　　金昀看完后就拿了小李的车钥匙走了。
　　小李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轻轻吹着，不屑地对老虎屁股后喊，干脆把办公室改成你家得了。没纪律没组织。大头从隔档里瞄了她一眼，看见金昀并没回头，才放心地去继续写报告。小李悠闲得喝着菊花茶，抽个空往朋友圈里划拉两下，最近，没什么事值得她点赞。
　　车子在农场停下，一只大狗很快跳出来。金昀摸了它两下头。它乖顺地摇摇尾巴。
　　客人来了，主人也不招呼。自顾自地剥了个鲜花生放嘴里嚼着。
　　客人也不客气，也从主人手里拿了个鲜花生剥开吃。主人这才睁开眼细瞧了瞧来者。挺看不上眼似的样子，嗤了一声。
　　你打算在这养老了？金昀问。
　　关你屁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金昀抗打压能力很强，找你喝两口。
　　我这没酒。我也不接待酒鬼。曲智没什么好口气。
　　金昀站起来，挨个找地方翻。翻着翻着，就把曲智藏在柜子最深处的参酒给摸了出来。
　　干什么你？曲智看到这酒急了。
　　呵，还藏着干什么？咱俩都亏，正好今天补补。金昀死皮赖脸像。
　　给我，想喝挑别的。曲智扬手去抢。金昀闪得快。
　　你那些酒全是洋鬼子的，我喝不惯。我就想喝这个，看上去挺粗糙的，准是哪个粗糙的人自己泡的。想必喝了暖心，我这心有点凉。
　　去死吧，别在我这造作。
　　我死了，也成全不了你。别做梦了。两人唇枪舌战，火力全开。
　　那你就去先死，我怎么样我自己担着。我爱做梦，有梦比没梦强。
　　金昀拔开瓶盖，先灌了一口，曲智把手里没吃的花生扬了金昀一身。
　　金昀捡起来，鲜花生就酒。
　　曲智铺开餐桌，把金昀带过来的吃食全摆开，太阳正烈，屋里却已经凉爽。
　　怎么你一个人？你那管家呢？
　　去摘豆去了。
　　你这地怎么有一块闲着？
　　养一年，明年再种。
　　摘什么豆？
　　绿豆，红豆，黑豆。
　　全是补肾气的啊。
　　曲智斜了金昀一眼，拿了两罐啤酒，想把参酒替下来。金昀死抱着不放。
　　你想喝为什么不拿你自己那瓶？曲智不亏是情报老大，连这事都知道。
　　情敌的好喝。喝完你的让你一点想头也没有。他就故意气曲智的。
　　曲智捞起啤酒就实打实地砸向金昀。金昀抱着酒瓶险险躲过。
　　滚！别在我这犯贱！
　　金昀笑了一声。
　　他也不管客人范，自己去拿了两个喝粥的碗，也给曲智倒了一点，比他少。曲智指着他的碗又骂他，想找死，我一会都不用亲自掘坑，让狗给你刨一个，两锹土一埋，上面栽棵果树，明年当肥料。
　　那你可给我栽棵好看点的桃树。
　　美死你。丑得吓人睡不好觉。
　　呵，金昀碰了碰曲智的碗。曲智也拿起喝了一口。喝完就滚，别脏了我的地。
　　瘸子正远远地提着小筐往近了走，走近了，金昀才看明白，都是摘了带壳的豆，黑壳的，白壳的，瘸子剥了几个，原来黑壳里的是绿豆，白壳里的是红豆。他看了看曲智，曲智也在看瘸子摘回来的豆。从春熙送他进九号那次到今天，他还是头次这么认真仔细地看他，他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脸色白里透红，可以去拍电影了。比他这张经常忘记洗的脸好看十倍。他不自觉地朝曲智挪了挪凳子。曲智也不动，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只有半米。
　　瘸子当他们是空气，他们喝他们的，他忙他的。带壳的豆子都从筐子里倒在水泥台上晾着。然后到井边打了井水洗手洗脸，那只大狗趴在他旁边很安静。
　　我也想解甲归田了，金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