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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暖暖 ...

  •   二楼的灯亮了又熄,谈喻菲抱着小狗蜷坐在窗台上。这都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对面巷子那位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得正香,也不知道这种水准是怎么当上“眼睛”的。不过这确实让她放松了警惕,要不是上次林泽说起来,谈喻菲还真没发现赵青澜居然找了人盯着林泽那边。

      她陷在腐败的沼泽里,挣不开也逃不脱,可那对母子却是极好的人,她不允许半滴泥点子溅到他们身上。

      可能是昨天折腾太过,谈喻菲早上醒来觉得有点低烧,脸也开始肿起来,头懵懵的没什么精神,她给胡阿姨还有小姨她们回完消息后接着睡了。

      中午李哲跟许茉来了,谈喻菲被揪起来吃饭,喝完退烧药后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这俩人闲着没事,在楼下看电视,看着看着呛起来,李哲拿姜乐阳的事情叨唠个没完,许茉嘴笨又理亏,十分钟不到,拿着书包气冲冲的走了。

      “心眼不大,脾气不小,还不让说了!”

      回应他的只有巨大的关门声。

      “呀!不知道楼上有人睡觉吗!”

      李哲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三两下窜到了楼上,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见谈喻菲没有受到影响,进去拿了本书,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看。每看两页就扭过来逗逗床上睡正香的人儿,有几次差点把人弄醒,这才收敛了点。

      睡了快俩钟头,谈喻菲依旧没有醒的迹象,李哲逐渐无聊起来,左看右看,瞥见了桌子上的书包。于是自己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里边有作业的话,就当他赌输了,他会帮谈喻菲全给写喽,要是里边空空如也,嘿嘿,就罚她起来活动活动。

      说干就干,李哲信心满满地掀开书包,入眼一本练习册,两份白花花的卷子……好吧,李哲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掏出试卷,手指突然某个东西冰的缩了回来,他把书包最上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后,入眼一把泛着寒气的匕首和一个小白药瓶。

      这瓶子他认识,是谈喻菲用来装维C片的,而这把匕首,他也不陌生,是当年赵青澜花了大价钱请顶好的师傅用上等的材料和祖传的工艺打出来的,据说开刃后能削肉剔骨,锋利无比。当时赵青澜可宝贝了,给他俩看过一次就收起来再没让人见过,怎么会在谈喻菲这儿?

      拿在手里不过片刻功夫,挨着匕首的那片皮肤似有一撮冷气侵入,冰的骨头生疼,他手一抖,匕首从手中滑落,啪嗒掉在地板上。身后的谈喻菲恰巧在这时出声,吓得李哲原地打了个寒颤。

      他转过身,发现谈喻菲眼睛依旧紧闭着,但是嘴唇发白,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十有八九是又魇住了,李哲走过去轻声唤她,将她攥着的拳头掰开握住,那一下他感觉手都要被握断了。

      谈喻菲额头跟鼻尖上很快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时不时还发出压抑的呜咽。根据以往经验,李哲猜她铁定是又梦见外婆跟谈叔叔了,看到谈喻菲这样,他心里也难受,明明都过去好几年了,这些噩梦却始终缠着谈喻菲,让她不得安生。

      李哲搓搓她的手背借以安慰,谁知道手被捏得更紧,听见谈喻菲叫他的名字,他咧咧嘴,也顾不上疼了,连忙答应:“在,我在。”

      “快跑,跑,快点……”

      “跑了跑了,没事啦,现在没人敢欺负我们,不会再挨打了,别怕啊。”原来梦见小时候被欺负的画面了啊。

      两滴泪从谈喻菲脸侧划过,李哲替她擦掉,手指能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紧接着谈喻菲又叫了许茉,也是让她快跑,不过情绪比起方才更加强烈,肢体反应也更明显,除了害怕和焦灼,他还感受到了浓重的自责。

      许茉家搬出去的早,没跟他们挨过打,谈喻菲怎么会做这种梦?正诧异着,谈喻菲呼吸突然急促,汗越出越多,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李哲探起身想给她擦擦汗,只听见身下传来一句极度压制的呵斥:“滚……滚开!”

      “你说什么?”李哲怀疑听错了,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让谁滚?”

      本就是不清醒的人胡言乱语,谈喻菲怎么可能会回他,很快李哲也意识到了,拿袖子给她擦了擦汗,手被谈喻菲捏着,够不到纸,只能这样凑合了,擦完刚准备坐下,就听到她咬牙切齿地吐出来个人名,那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正常人根本听不清,可或许是太熟悉,李哲一下就听出来她说的是“赵青澜”。

      谈喻菲面色惊恐,牙关紧咬,拼命仰起脖子挣扎着,身子却像被钉住一样,只剩胸腔急促起伏,李哲想不通谈喻菲梦见赵青澜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赵哥虽然手腕毒辣,但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懒洋洋的笑脸,有求必应。而且谈喻菲跟赵青澜认识更早,关系也更亲近,之前可谓是形影不离。可这两年她先是慢慢疏远,后来连名字都不许旁人提,如今梦到赵青澜竟是这副痛恨恐惧的模样,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说分开挺好的,毕竟赵哥那背景……可这断的也太突兀了啊!

      汗混着泪水将头发打湿,谈喻菲整个人跟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李哲怕她咬到舌头,赶紧用手扣住她的两颊,才发现她抖得厉害。咚!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床下随即传来骨碌碌的声响,但很快被他忽略掉。往常他叫一叫人就能醒,这次却极为反常,不管怎么哄怎么叫都丝毫没有效果,倒让他也急出了一身汗。

      袖子也湿透了,李哲随手把枕头的“小黑”拿过来擦汗,没想到刚擦两下,谈喻菲情绪便有所缓解,过了会儿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李哲将它放在谈喻菲颈窝处蹭了蹭,卷曲柔软的毛发扫过,谈喻菲像是感受到了,偏过头长出了一口气。

      玩偶身上似曾相识的味道让她短暂的从梦里抽离,不过仍没清醒,还是不停地重复着“跑”。

      “跑了跑了,没事了啊。”李哲松了口气,轻声哄着。

      “小黑。”

      “小黑也跑了,那帮煞笔没逮到它,你看,它在这儿呢不是!”

      李哲的话仿佛起了效果,谈喻菲不再发抖,但还是紧紧握着李哲的手,让他也快跑,李哲既心酸又好笑:“好,咱俩一起跑。”

      “林老师……”谈喻菲吃力的说。

      林泽?关他什么事?李哲很疑惑,但还是哄着她:“林老师也跑了,阿姨,对,胡阿姨也跑,所有人都没事,啊,放心。”

      谈喻菲睫毛颤了颤,李哲见她睡沉了,用仅剩的那只手把她挪到了干燥点的地方,帮她把汗擦干净,又给她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一套下来顿时感觉筋疲力尽,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后悔刚刚让许茉就那么跑了!

      李哲侧过身看着安静下来的谈喻菲,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靠近眼头的地方甚至还挂着泪珠,显得更可怜了。

      多漂亮的眼睛啊,怎么能流泪呢?

      “光叫别人跑了,你自己呢?”李哲叹口气,思索着方才谈喻菲神志不清时的表现。他知道谈喻菲因为少年时的遭遇落了心病总睡不安稳,可前些年明明好很多了,为什么现在变得严重起来?还有梦中她对赵青澜的态度,跟印象中简直天壤之别,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李哲想起来之前床底下的声响,便低下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歪倒在地的白瓶子,紧接着一股很淡的白酒味飘出来,他伸手把瓶子捞过来,发现果然是酒瓶,而且这度数还不低呢。瓶底剩了丁点,应该是前几天才喝完的。

      谈喻菲酒量一直都很好,但平时出去玩都是喝啤的,现在怎么还怼上白酒了?按谈喻菲的习惯,但凡还有点意识,她就会把地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绝不可能把空酒瓶留屋里,更别提让它在床底过夜了,看样子应该是当时喝得晕晕乎乎随手一放然后给忘了。

      边灌白酒边吃维生素,这补的哪门子?李哲笑笑,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的目光在酒瓶和谈喻菲之间来回切换,背上密密麻麻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这得喝多少才会在酒醒的时候也记不得床边的空酒瓶子?

      李哲缓缓看向桌上的书包,拇指轻轻摩挲着谈喻菲此刻还在轻颤的手背。想起谈喻菲眼下的乌青,时常焦躁的情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疲惫……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他为自己的迟钝感到自责:“晚上还是睡不好吗?”

      黄昏渐晚。

      昏黄的日光照射在谈喻菲额头上,就在振动快要消失的前几秒,谈喻菲唰地睁开眼,没有丝毫缓冲,直接一个翻身按下接听键,边揉太阳穴边说:“喂?”

      趴在床边的李哲被她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去摸她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让他放心不少,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听谈喻菲讲电话。

      原来睡着的时候桑雯给他俩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她放心不下才联系了林泽,想让他过去帮忙看一眼。但林泽外出没在家,所以打电话过来试试,刚刚没接通,他正准备挂了让胡女士去瞧瞧呢,不料谈喻菲赶在挂断前接了。

      “喝了药有点困,现在没事了,嗯好,我给她回个电话,好,再见。”谈喻菲挂了电话,看到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于是顺手拨了回去,李哲也没能插上嘴。

      桑雯不知道在那头说了什么,谈喻菲不再按头了,脸色也比刚才好很多,不过还有点懵,挂了电话坐在那发呆。

      “谁啊?”

      “咱俩手机没打通,小姨以为我出事了,拜托林老师过来看看。”

      李哲啊了一声:“我手机在楼下放着没拿,你手机我给你关了振动。”他伸了个懒腰,“感觉好点了吗?”

      谈喻菲头懵劲还没过去,而且嗓子干脑壳疼,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左看右看,最后定睛到李哲身上:“你怎么在这儿?许茉呢?”

      “许茉?”李哲恶人先告状:“小妮子早跑了!你还发着烧呢,她不管不顾,我肯定要留下来照顾你呀,我还帮你把作业也写完了呢。”

      李哲声情并茂的控诉了一番,然后就是一副等待被夸奖的小狗模样。

      “你把我作业写了,我写什么?”谈喻菲无语透了。

      这话让李哲瞬间蔫巴,明明以前都丢给他的嘛。眼看谈喻菲眉毛越皱越深,他赶紧扯开话题:“写就写了呗,大不了你明天拿刘洋的写,哦对了,我拿卷子的时候瞥见个眼熟的东西,那把匕首不是赵哥要送人的吗?怎么在你这?”

      谈喻菲身体明显一顿,她重复了李哲的问题,然后格外冷静地回他:“我觉得好看,问他要的。”

      这状态一看就是没缓过来,硬撑着呢。李哲点头,漫不经心地试探道:“还有个白瓶儿,里面装的什么啊?”

      “白瓶?是…钙…钙片。”谈喻菲说完有些心慌,她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但现在根本想不起来。

      得到回答的李哲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得谈喻菲愈发紧张,然而李哲很快又变回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样:“正好,这两天打球腿老是抽筋,我吃两片啊。”说着就往桌边走。

      谈喻菲腾地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拉住他,李哲“不明所以”地看她,谈喻菲慌张解释道:“剩没两片了,留给我吧,我再给你买,买好的买贵的。”

      情急之下谈喻菲没在意力度,李哲感觉胳膊像被铁爪扣住,一股心酸的疼顺着胳膊钻进心头,他忍着情绪拍了拍谈喻菲的手,转身趴在床上,只露出一只充满哀怨的眼睛。

      “就会哄我。”

      李哲眼睛又大又圆,谈喻菲最受不了他这样,拉着手轻轻晃啊晃,同时用可怜无辜的眼神望着你,像在委屈的闹脾气,又像在无声的质问。对谈喻菲这种心里有鬼的人来说,简直是良心上的折磨。

      手心被一轻一重的捏着,谈喻菲意识慢慢回笼,一股莫名的心酸从指尖泛开,噩梦之后,久久不消的头疼和恐惧让她此刻渴望李哲的安抚。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没有人比李哲更了解她需要什么,包括她自己,谈喻菲抬手捂住眼睛,掌心温暖的触感吸引她向李哲的方向走去。

      然而突兀的铃声响起,谈喻菲刚抬起来的腿猛地调转方向,越过李哲把手机拿了过来,眼看好不容易来的机会转眼烟消云散,李哲有些烦躁地轻吼:“真他妈会挑时候,谁啊!”

      谈喻菲眼神怪异的看过来,电话那头也停了下来,李哲直觉不好,果然谈喻菲回答说:“好,我跟他说,让他赶紧回去。”

      李哲:“……是我妈啊。”

      谈喻菲点点头,多亏了这通电话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否则真不知道刚才冲动下会做出什么蠢事来。见李哲犹豫不走,谈喻菲催他:“陈姨叫你回去吃饭,在这呆一下午了,走吧,我没事了已经。”

      该说不说他妈这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应该是给他打了好几个没人接,所以才打到谈喻菲这里。真可惜,电话响起之前,谈喻菲眼神明显有变化,可惜归可惜,再不回去陈利怕是要亲自上门逮人了。

      李哲临走时跟她说:“中午剩的饭菜我给你分好放碗里了,饿了用微波炉热一热,我回去应付应付我妈,晚上再来陪你。”出门后,他将口袋里半个小指甲盖大的白色药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谈喻菲勉强笑了笑,李哲在这呆了一下午,陈利的不满隔着屏幕也能听出来,晚上大概率是不会让李哲再出门的。

      来不来都无所谓,她早就习惯了。只不过李哲一走好像把所有生气都带走了,房间里顿时冷清下来,静的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谈喻菲头疼的更厉害了,她想抽烟,结果把屋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连床下都是空荡荡一片。

      “妈的!”,肯定是李哲!谈喻菲极其烦躁的朝床头柜踹了一脚,披上外套出门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胡佳慧正在套围裙,听见有人敲门又放了下来,开门一看是谈喻菲:“诶呀,小菲来了啊,快,快进来。”她把谈喻菲拉进屋里,惊讶道:“手怎么凉成这样!”

      “路上风有点大。”谈喻菲笑笑。

      “也不知道穿厚点,看起来憔悴不少,牙还疼不疼?我看看。”

      谈喻菲握住脸两侧的手蹭了蹭,胡佳慧的手上虽然有薄茧,但又暖又香,让她心情很好:“不疼了,可能是发烧睡了一下午,所以看起来有点蔫巴。”

      胡佳慧心疼坏了:“怎么会发烧呢,你林老师也真是,跟我说没事没事的,生病多难受啊,早知道我就过去了,我摸摸还烧不烧了,诶哟,小可怜,怪不得看着没精神。”

      林老师打电话那阵烧已经退了,确实可以说没事,她应该为林老师解释的,可是她太享受此时此刻胡佳慧的语气跟神情了。

      对不住了林老师。

      谈喻菲眼尾耷拉,显得更可怜了些,然后格外“贴心”的安慰道:“没事了已经。”

      胡佳慧最吃这一套了,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背,像哄小孩儿睡觉似的。谈喻菲安心的呼出一口长气,不过头疼刚得到缓解没一会儿,胡佳慧就松开了她。

      “穿这么薄,怪不得发烧。”胡佳慧走进里屋拿出一件长款羽绒服,很温柔的鹅黄色,“前两天我跟其他阿姨们去逛街,一眼就相中了这款,觉得肯定适合你,快过来试试大小合不合身。”

      不管谈喻菲怎么推脱,胡佳慧硬是把她身上加绒外套脱掉换上了羽绒服:“平时我就看你穿的薄,过几天气温骤降,没件厚衣服可怎么行。”

      谈喻菲衣服不算多,但绝对够穿,她只是不习惯穿的很厚,不然行动容易受限,没想到胡佳慧连这个都注意到,竟然还给她买了新衣服,而且长短胖瘦正正好。拉链拉到下巴,谈喻菲整个人被包裹在温暖轻柔的羽绒服里,一股暖流透过皮层渗到血液里,被人惦记是这种感受吗,暖和和的。

      “真好看!我眼光可以的吧?”胡佳慧拉着谈喻菲转了一圈,满意的啧啧嘴。

      “太破费了阿姨,我有很多衣服的,要不您拿去退了吧,我……”

      胡佳慧见她要脱,立马收起笑容:“行了行了,没几个钱,什么破不破费的,买来不穿才真浪费,你要实在不喜欢就脱了吧。”

      话到这份上谈喻菲也不敢再推脱,看看身上“没几个钱”的羽绒服无奈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将头枕在胡佳慧的腿上:“我特别喜欢,放心,我会好好穿的。”

      她感受着胡佳慧的温度,又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傻孩子,你外婆算我半个老师,当年给了我很大启发,对你好也算回报她了。但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你这么漂亮这么懂事,又有谁会不喜欢呢?”胡佳慧抚摸着谈喻菲的头发。

      谈喻菲不说话,脸紧紧贴在胡佳慧腿上。胡佳慧以为她在害羞,轻声发笑,问她有没有吃饭,谈喻菲摇摇头,蹭的胡佳慧腿上发痒:“诶哟,蹭的阿姨起鸡皮疙瘩了,猜你就没吃,本来刚就想做好给你送过去的,没想到你先过来了,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瘦的让阿姨心疼死了。”

      原本情绪低落的谈喻菲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直起身脱了外套,将袖子撸到肩上,露出大臂紧致有型的肌肉,口吻略带得意:“还瘦吗阿姨?”

      胡佳慧被那漂亮的线条惊艳住了:“好看好看,怪不得我们小菲形体这么棒,这线条真漂亮!”

      谈喻菲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把衣服穿好。胡佳慧看她伤口还没合上,说要给她煮点软和点的东西。这两天除了粥就是面条,谈喻菲都快吃吐了,直言除了这两样其他什么都行。

      “啊,那你想吃那家的馄饨吗?想吃我现在去买。”胡佳慧本来想做海鲜粥给她尝尝呢,“不过你林老师没在家,我过去得花点时间,现在饿不饿?”

      那家馄饨跟这儿隔了三条街,胡阿姨不会骑车,走的话来回得半个多小时,外边那么冷,谈喻菲可不舍得。

      “还是算了,突然想尝尝您做的海鲜粥了,就做这个吧。”

      “真的,我跟着视频学的,保证好吃!下次阿姨再给你买馄饨哈。”胡佳慧高兴地套上围裙处理下午买的虾跟蛤蜊去了。

      胡佳慧不让她帮忙,让她在客厅看电视。谈喻菲把外套脱了叠好,盘腿坐在沙发上四处看了看,发现林泽的书房门跟屋门都关着,外边没放他的东西,车也没在家,看来不是简单的出门。饭做好以后胡佳慧用她专用的碗盛了满满一碗端过来,金黄色的海鲜粥里饱满的米粒包裹着虾段跟鱼块,而且还切了香菇跟蛤蜊肉进去,谈喻菲隔老远就闻到了饭香味,瞬间食欲大振。

      “阿姨,林老师去哪了?”谈喻菲一口接着一口,味道简直棒极了,但现在得避开伤口,所以吃的异常艰难。

      胡佳慧见她喜欢吃,满意极了:“慢点慢点,你林老师啊,出差去了!”

      “学校事情这么多吗?”谈喻菲之前就好奇林泽一个中学老师,出差怎么比黄伯伯这个校长还频繁。

      胡佳慧跟谈喻菲简单解释说林泽南方负责的有项目,隔段时间得回去看看。

      “南方?跑这么远?太折腾了吧。”

      “可不是嘛,平常他要上课,所以经常趁着周末跟假期过去,回来倒头就睡,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去学校上课,我都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不过还好课不重。”

      谈喻菲不理解:“有工作干嘛还这么拼命?”

      “嗐,你林老师说那个项目是他导师牵的头,效益非常客观,值得投入,谁知道呢。”

      具体的胡佳慧也不太清楚,只是简单提一嘴,可谈喻菲却没了胃口。

      收益客观?这么说,林老师在是赚外快!?

      对啊,胡阿姨身体不好,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所有担子肯定都堆在林泽身上,老师那点工资能干什么呢?所以他才要这么辛苦的挣钱啊。

      而她却一直在这儿觍着脸蹭吃蹭喝,每次过来零食酸奶、甜点水果顿顿不落,今天更绝,白嫖一件羽绒服!

      谈喻菲看着碗里的粥,心头不断涌上负罪感,恨不得穿回去给自己两拳。

      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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