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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撑腰 ...


  •   电视里放着谈喻菲喜欢的动画片,李哲在厨房炸菜市场买来的小鱼,香味很快弥漫到了客厅。

      李哲端着小鱼过来的时候,谈喻菲还在发呆,他从底下夹了条不那么烫的喂到她嘴里:“还皱巴着脸,我不都答应你以后不乱来了嘛。”

      谈喻菲笑笑,把鱼刺吐了出来:“好吃。”

      李哲嘿嘿的笑,给她递了双筷子,边吃边问:“我都跟你交代了,你是不是也得跟我透个底,好几次帮许茉又不叫上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我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出卖的我?”

      “孙伟东,记得吗?”谈喻菲开了瓶啤酒。

      李哲撅着嘴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砸小黑的那个石墩子?”

      谈喻菲点点头:“现在叫面条子了。”

      “终于舍得减肥了这死胖子,妈的,好几年没见了,你提他干嘛?我靠,不会就他出卖我的吧?”李哲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

      “视频就他拍的,被我逮着了,怕我下手轻,变着法可劲刺激我,顺带给你抖搂出来了。”

      李哲气坏了,这死东西真是阴魂不散,他严重怀疑孙伟东脑子跟他那酒鬼爸一样不正常,天天闲着没事干就会给别人找不痛快,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到到头来连个普高都上不了,最后折腾到职高给人家欺负去了,哼,活该!

      “我现在跟你打声招呼——我要打他。”李哲悻悻道,“小时候快把咱俩打死了,这次新仇旧怨一起报,死面条子看我不涮死他!”

      这句话给谈喻菲逗笑了,她跟李哲碰了碰杯:“你觉得我会放过他?放心吧,已经揍完了,脸跟画了谱一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没受伤吧?诶也是,他要是石墩子说不定还能扛一扛,现在面条子顶个屁用啊,哈哈哈哈!”

      两个人吃吃喝喝,谈喻菲头顶上积压的小乌云团子被李哲这个小太阳给驱散了,心情顺畅了许多。李哲收拾完准备走的时候,站在门口问她:“明个儿大壮过生日,放学别去他们家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谈喻菲眼色暗淡,微微点了点头,李哲瞧她表情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那倒没有,他们家,明天我不去了,”谈喻菲说,“以后也不去了。”

      李哲“为什么”的“为”刚张了个口型,谈喻菲自嘲地笑了笑:“揍孙伟东的时候没发现人在我后边站着,估计吓得不轻,不想去了,没意思。”

      胡佳慧这几天有打电话过来,她不敢接,害怕电话那头的质问、怒斥、指责,也害怕一句寻常的关心。

      正如孙伟东说的,这次的事情也有人帮忙善后。事发不超过两小时,赵青澜就给谈喻菲发了消息,说让她不用管。

      过去的一百多天如一枕槐安,梦醒后,再面对这冰冷生硬的现实,她的心好似破了个大洞,空荡荡的。幸好林泽出差还没回来,不然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但人终归是要回来的,况且踩着霉运长大的人,上天自然不会放过一丝可愚弄她的机会,所以它让林泽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提前回来了。

      值日生在黑板上写的这节课是英语,谈喻菲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窗户外边的大树上喜鹊叼树枝补巢。无意中听到前边两个人的讨论。

      “不是英语课吗,你拿数学书干嘛?”

      另一个人回答道:“林老师回来了,我在办公室碰见他了,他说这节课上数学。”

      啪,谈喻菲手里的笔滚到了地上,前面那个男孩替她捡起来放回到桌上,她听到自己说了句生硬的“谢谢”,前桌似乎还没扭回去,林泽就从前门走了进来。

      没来得及对视,谈喻菲赶紧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全班人在那欢呼喧闹,震的她胳膊连带着手指全都麻了,如果此刻有人会透视的话,一定能看到她怦怦直跳的心脏和急速流动的血液。

      谈喻菲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林泽,他要是知道自己又把人给打了,还吓着了自己家人,会生气的吧?毕竟他一直教她静心沉性,期许她能做个良善平和的人,结果她还是……

      啊,谈喻菲在心里长叹一声,如果林泽知道她这次下手比之前要收敛很多的话,失望会不会少一些。

      她能控制眼睛不向讲台上那人看,却无法避免他的声音钻进耳朵。或许是太紧张的原因,谈喻菲即使不抬头也能清晰判断出他此刻说话正面朝何方,那声音好比清凉的山泉卷裹起细小的沙砾,窸窸窣窣的刺激着她敏感的听觉。

      多么熟悉亲切的声音啊,谈喻菲喉咙蓦然发紧,趁他侧身讲题的空隙抬头偷偷看。好几天没见,他还是那般温雅俊逸,不过眉眼间稍显疲惫,这一趟太累了吗?

      在林泽讲完题将头转过来的片刻,她又把头埋了下去,一节课四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蚁窝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所以几乎是在下课铃响的一瞬间,谈喻菲就窜了出去。

      给门口打瞌睡的刘洋吓得不轻,懵啦吧唧地擦擦口水,嘟囔着说:“嗯?什么玩意儿飞过去了?”过了会儿手机在大腿上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谈喻菲发的:如果林老师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帮我请个假。

      不舒服?刘洋疑惑地往她那边看了看,位置果然是空的,刚那个是谈喻菲?都快起飞了,这叫不舒服?

      第二节上课林泽问起来,刘洋蹭地举起手,站起来说:“她说不舒服,请假了。”

      “跟谁说的?”林泽皱眉。

      刘洋没察觉到,嘴咧的赶上大嘴猴了都:“跟我。”

      “行,以后请假都去找刘洋同学,我不管了。”

      “哈哈哈哈!”班里一阵哄笑,刘洋尬在那,委屈巴巴地看着林泽,林泽摆摆手让他坐下,往窗户边的空位上看了一眼。

      还真跑了。

      从他进来教室门,谈喻菲的一举一动,林泽都尽收眼底。说她胆子小吧,拳头哐哐往人脸上砸,说她胆子大吧,出了事以后连最爱的胡阿姨家都不去了,现在见到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算了,给她点时间吧。

      但他没想到谈喻菲从那天起,整整躲了三天,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林泽无奈只能打给桑雯,也不知道谈喻菲跟她说了什么,桑雯再给他打过来的时候替谈喻菲请了一个礼拜,理由——身体不舒服。

      一个借口用两次,他能信了才是见鬼!他倒要看看生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门敲了三次,才听见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门开了。

      谈喻菲眉头压得极低,很是不耐烦的样子:“敲什么啊,门又他妈没锁……你,你怎么来了?”她急忙侧过身,用右脸对着林泽。

      林泽眼中的那点愠色化作错愕凝固在脸上。谈喻菲的状态不是很好,披散在胸前的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躺着刚起来,眼下一片黑青,看上去有些颓废。上身的黑色圆领衫对她来说有点大了,透过衣领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的一截清晰的锁骨,这孩子好像瘦了。

      而且貌似真的病了,谈喻菲脸色一如既往的臭,但又不是摆脸子的臭,而是那种在极力忍受的烦躁。

      “这是怎么了?”林泽也顾不上生气了。

      语气里的关切让谈喻菲的痛感被十倍放大,她捂着脸慢慢转过来,费好大劲蹦出来俩字儿:“牙疼。”张嘴的功夫,一小撮冷风钻了进去,疼得她想当场狠狠撞昏过去。

      林泽让她把手放下去,结果被高高肿起的左半张脸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松鼠藏食儿呢,他又让谈喻菲张开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口腔内照了照,发现左下颌最里边那颗露头的智齿周围牙龈红红的,肿得很高,不过还好没有脓包。

      他赶紧带谈喻菲去了医院,拍了片子后,确定是近中阻生智齿发炎。医生说智齿现在正在发炎,而且她有点低烧,给开了些消炎药,说等炎症消了才能拔。谈喻菲一听今天不用拔,万分庆幸地吐了口气。那些工具她看起来腿就抖,更别说用在自己嘴里了,可给她吓死吧。

      医生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临走时反复嘱咐他们几天后一定要过来拔牙,不要喝了药不疼了就以为没必要拔了,抱着侥幸心理以后有的是罪受。

      谈喻菲哀怨地摸了摸肿起来的左脸。

      回去路上药效开始显现,那股钻心的牙疼终于可以忍受了,疼痛一减弱,脑子就开始清醒,谈喻菲后悔上车的时候没坐到后边,现在只能坐在副驾上低头继续装疼,就算难受也不敢大幅度的动,她害怕引起林泽的注意。

      “疼成这样也不知道去医院看看?假请了不用,以后也别请了。”林泽瞄了她一眼,语气淡得听不出来情绪。

      谈喻菲绞着手指不说话,她也委屈,那天回来还好好的呢,一觉起来牙龈居然毫无征兆的肿了。牙好好刷了药也好好吃了,谁知道它不消反涨肿得更加厉害,她都快疼懵了,还没来得及上医院就被他找上门。

      “谢谢。”谈喻菲不知道跟他说什么,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别的可说。

      林泽早料到了她的反应,于是没再搭理她。前边不远就是岔路口,谈喻菲突然紧张起来,直走是回她自己家,左拐是去胡阿姨家,林泽来这一趟是什么意思?是作为老师担心自己的学生,还是她想的那样?他会拐弯吗?其实直走也没什么,可为什么心里这么忐忑呢?

      砰砰,砰砰,谈喻菲的心脏重重撞击着胸腔,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去了,牙龈也跟着疼起来。

      林泽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答案,而是将车稳稳停在路边,这下更安静了,谈喻菲觉得林泽肯定也听到了她令人尴尬的心跳声。

      “前边有两条路,你也有两个选择,我现在得听听你的意见,胡阿姨在家做了饭等着你呢,你要不想去我就懂了,到前边路口咱就不打转向直走了。”

      谈喻菲呼吸一滞,艰难开口:“我闯祸了。”

      “回来的时候听说了。”

      她又尝试着问:“那样……也能去吗?”

      林泽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句:“这得看你。”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谈喻菲看见胡阿姨跟一群人围在一起,看那架势好像在吵架,走的更近些,她清楚的从他们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泽也听见了,把车停在路边,急忙拦住打算下车的谈喻菲,谈喻菲安全带已经扯开了,这时不解的看着她,林泽摇摇头,对她说:“我下去,你坐着别动,听话。”

      谈喻菲看了眼车窗外,又看了看他,忽然明白了林泽什么意思,她这个时候下去只会进一步激化矛盾,什么也解决不了,于是不甘地把手抽了回来,林泽拍拍她的肩膀,开门下了车。

      “自己儿子被你养成酒鬼,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教养不好!”胡佳慧性格温和,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跟人这样吵过架,手里装着馄饨的塑料袋都一颤一颤的。

      “酒鬼也比疯子强,啊,那逼崽子克散她爸妈,又克死她外公外婆,就是个煞星转世,谁挨谁倒霉,你看我大孙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觉得自己是个老好人救世主,老公已经死了,别到时候把你儿子都赔进去。”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在谈喻菲的耳朵里,手里的药盒被她捏得变形发皱。

      “你……你……”胡佳慧气的话都说不完整。

      “这话说的太过了吧?”

      “佳慧姐,你走吧,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吵的。”

      “人孙大爷说的也没错,非得去沾那种孩子,吃亏不是早晚的吗。”

      “就是,天天把她引到咱们这,我家孩子吓得都不敢自己出去玩了,真不考虑别人。”

      这群人里,有劝的有附和的也有默不出声纯看热闹的,林泽脸上挂着算得上和善的笑容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那些人看到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哟,叔婶搁这儿聊天呢,聊什么呢?”林泽站在胡佳慧旁边,接过她手里的馄饨,目光却将在场的所有人扫了一遍,俨然一副“算账”的模样。

      “小林回来了啊。”一个刚刚附和过的女人说。

      林泽将目光移向她,笑着说:“是啊刘婶,梦梦最近学习还好吧?”

      梦梦是刘婶家的小女儿,今年刚上初二,林泽闲的时候会帮忙指导她功课。刘婶一听这话,立马换了笑脸:“好好好,上次考试数学提了不少分呢,要是不忙了,再帮婶儿盯盯啊。”

      林泽点点头:“行啊,有问题就让她过来问吧,这么一小段路,我觉得挺安全的。”

      刘婶尴尬的笑了笑。

      他微微一笑,看向这个令人头疼的老家伙:“孙大爷也在啊,也是,这种场合您可是次次不落,年轻时候您就好干这事,到老了,我看这嘴上功夫依旧厉害啊。”

      人群中传来嗤笑声。

      “你一个小辈怎么跟我说话呢!”老头被当众难堪,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吼了出来。

      “我说的没错吧,”林泽收起笑,“您这张嘴还不厉害吗?一张一合就能毁掉一桩婚呢,你说我刚给李叔家我大哥绍个朋友,俩人本来对彼此印象挺好,在陡坡听您说了一会儿,我朋友回来就反悔了,跟我说李大哥因为不能生婆娘都跑了俩,我大哥清清白白重点高校研究生,到你嘴里成了不能生,冤死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面色不善的冲到前边,对着老头声音洪亮地说道:“你他妈说谁家儿子不能生!”

      老头吓得一哆嗦,差点摔地上,还好林泽及时拦住李叔,不然他这会儿还真可能在地上。

      林泽这会儿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道:“小霜姨家的姑娘小子,一个警察一个边防兵,舍小家保大家,长年不能在亲人身边尽孝,你说人家是什么?我看你那嘴比人家的子弹都能伤人!”

      站在胡佳慧身旁的妇女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问他:“你说我姑娘儿子是什么!有本事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他,他胡说八道!”孙老头吐沫星子乱飞,周围人十分嫌弃连连往后退。

      林泽不慌不乱,沉声道:“谈家那孩子在我们跟前乖的跟猫一样,怎么到你那就成疯子了?十几岁正叛逆,又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你指望她性格能有多好?自己蠢的要死非去招惹她,也是活该。”

      “打人还有理了是吧?你一个老师就这么当的?”

      真会矛盾转移,林泽冷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她怎么光打你孙子,不打别人?”

      可能是没想到这么无理取闹的话能从林泽这种讲理的人嘴里说出来,老头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她这是在报复!”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能让她气成这样?”

      老头这下彻底噎住了,目光凶狠地盯着他,林泽根本不在意,是警告也是提醒:“怕报复,就少干点缺德事,给自己跟子孙积点德。”

      “你!”老头气得浑身哆嗦,眼看他们母子俩要走,哼哧哼哧地准备跟上来,结果被那群人堵住。

      “老不死的你说谁不能生!”

      “你今儿要不说清楚了,就甭想走!”

      林泽回到车上,副驾上谈喻菲看起来神态并无异样,只不过眼尾红红的,胸前的衣服上挂有明显的水渍,他知道如果这时候要她说句话,她喉咙肯定涩得开不了口。

      等车开进院里的车库里,胡佳慧早他们一步把屋门打开,侧窗是防窥玻璃,她一直没看见坐在副驾上的谈喻菲,如今在客厅门口边换鞋边问:“那孩子还是不愿意来?”

      “来了。”

      胡佳慧听到声音猛地转过来,看见谈喻菲站在院子中央,肿了半边脸,忍着疼努力把嘴角扬起来的样子太惹人疼了,这才几天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赶紧背过身,将脸上的泪擦干了:“快进来吧,外边冷。”

      谈喻菲一进屋就看到满满一桌子菜,炒猪肝,土豆炖鸡,麻辣蛤蜊,黑鱼汤,全是她爱吃的,不过最后她还是吃了碗馄饨,她现在的状态吃不了油大味重的,也嚼不动,软和和的馄饨最适合了,特别是用她专属的喵咪碗盛着。

      胡佳慧给她剔的小半碗鱼肉,她也吃完了。

      这是她这段时间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从身到心都舒坦极了!

      吃完饭,林泽在厨房洗碗,谈喻菲跟胡佳慧坐在客厅,她忽然又紧张起来,按流程,该轮到询问坦白环节了。

      “那个视频……”

      来了来了,或许是他们俩的态度让她有了底气,谈喻菲虽然紧张,但并不害怕了,她坦然地承认:“视频是真的,但被剪辑过,是她们先挑事,摔坏了我朋友的手机,所以我才动手让她赔手机钱。”

      胡佳慧庆幸似的吁出一口气,转眼又担忧起来:“那个孩子……”

      “我看他不爽。”

      胡佳慧有些震惊:“怎么能因为看人不顺眼就,就下那么重的手呢!”

      谈喻菲低下头,决心豁出去:“我就是这样,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以前像这样打过很多人,比你看到的要,严重的多。”

      沉寂半晌,胡佳慧平静地说:“我知道。”

      “什么?”谈喻菲仿佛被雷击中,猝然抬起眼皮看着她。

      胡佳慧说:“你们两个在家碰面那次,你走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去问了你林老师,我很早就知道那些事了。”

      啪嗒,谈喻菲的思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散了一地,且不说自己那些刻意的伪装如今看来有多愚蠢,关键是胡阿姨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愿意继续对她好?难道不该离得远远的吗?她这样的人,也值得吗?

      谈喻菲茫然不解的眼神让胡佳慧很是心痛,她拉过谈喻菲的手,对她说:“你觉得我会害怕那样的你,所以那时候你逃走了,对不对?现在又发现我早就知道了被你藏起来的样子,疑惑我为什么会始终这般待你,是吗?”

      胡佳慧将她的手裹在掌心里:“林泽小时候,我教他识人不能凭借只言片语,要‘听其言,观其行,察其心’,你既然相信你林老师,为什么会怀疑我呢?”

      “我的过去要是比你所知道的,更严重呢?”谈喻菲视线被眼泪模糊,一双眼睛忍得通红。

      “过去是过去,”胡佳慧摸摸她的头,“现在是乖孩子了对不对?”

      谈喻菲猛地扑进她的怀里,泣不成声,一艘漂泊许久的小船,碰上愿意接纳它的港湾,终于可以得到短暂的停靠,于是迫不及待地诉说过往所遇的波涛与风雨:“我讨厌他们!他们招惹我,活该,孙伟东也,活该!他带人用石头把我的,我的狗,砸成一摊肉,他该死!他还说我,应该烂在泥里,我想让他闭嘴,我控制不住。”

      胡佳慧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后,更是心疼的要命,不断用手去捋她的背,试图给予安慰。

      身后的林泽愣在原地,震惊,愤怒,厌恶,心痛以及其它无名状的情绪交错涌动,他无声地站在那里,看着谈喻菲像只可怜的小狗,受了委屈只能躲在别人母亲怀里抽噎,他心里说不上的心酸,站了一会儿,拿着钥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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