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26、chapter26

　　眼前的少年，是前不久在白骷髅星盗劫持事件中认识的行政长官之子林乐。

　　“是的，就是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林乐笑着说，他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标志，“你们也是来送生化人维修的吗？”

　　程誉微笑：“是的。”

　　“这是艾修，是我的生化人执事，他最近有点不舒服，我陪他来看一看。”林乐拉着身边的男人，忽然放低声音，“如果艾修被知道身体出问题了，我父亲肯定会把他处理掉的，所以我们这次是偷偷来‘看病’的。”

　　程誉对这个天真活泼的omega相当有好感：“你是一个好主人。”

　　林乐拉着艾修的衣袖：“我跟艾修是朋友，我们的感情一直非常好。”

　　程誉目光瞥向那位黑衣长发的男人，对方微微朝他点头。两人眼神交错，不过一个照面，程誉就知道对方是跟自己是同类。

　　不知不觉，反叛军已经通过这项技术渗透到了各种势力阶层中了。

　　林乐好奇地问：“你们的生化人呢？”

　　程誉面不改色：“他的情况比较复杂，维修中心说要放在他们这里，要过几天才能维护好。”

　　卡洛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双方分别之后，卡洛斯忽然道：“除了不能吃饭，你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程誉：“谢谢，我就当是赞美了。”

　　林乐带着他的生化人执事进了维修大厅，老检修师和蔼地跟omega聊起了天，艾修则被带入了隔间。

　　金发抬头看到艾修，打了声招呼：“来了，最近行政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艾修皱眉问：“刚刚来的那两个人是谁？”

　　……

　　隔间外，老检修师和蔼地问：“小姑娘多大啦？”

　　林乐扒下眼镜，露出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朝他眨眨眼：“您好，我是男生。”

　　老检修师忙道：“哦哦！”

　　把表格填写完，林乐被请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他无聊地玩了会儿个人终端，忽然听到外边一阵骚动，门忽然打开，一个维修师装扮的金发青年冲进来，转身把门锁死，偏过头对他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迅速翻窗逃了。

　　林乐：？？？

　　这还没完，紧接着门外传来激烈的撞门声，林乐莫名其妙走过去开门，门一开，他就被人狠狠地扭住双手摁在地上。

　　林乐：！！！

　　一股强烈的充满威胁气息的信息素涌上鼻尖，林乐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他听到对方说：“反叛军情报局特工1034号，我已经追查你很久了，你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潜伏在X星，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乐受到惊吓，剧烈地挣扎起来，背后那个alpha反而更凶狠地摁住他的脑袋，平时娇生惯养的小omega很快被坚硬的地板摩擦出鲜血的痕迹，林乐疼得眼泪汪汪：“你干什么！好痛！”

　　尽管提前注射了抑制剂，一旦有了伤口，血液中属于omega的香味还是掩盖不住，散发了出来。

　　背后那人闻到一股奇妙的信息素的味道，浑身顿时像过了电一般，他不由松开手，震惊道：“你是omega？？？”

　　就在维修中心出现骚乱的同时，程誉跟卡洛斯还在回家的路上。

　　卡洛斯随口问：“隔不了几天就要送去维修，该不会你这毛病都好不了了吧？”

　　“那也是有可能的。”程誉托腮，借着昏黄的灯光跟玻璃反光注视着金发的alpha，漫不经心地说。

　　卡洛斯不由抱怨：“就知道你们这些高科技的玩意保养成本高。”

　　程誉：“所以像我们这样的高科技产品，都需要好好爱护。”

　　“不，再过一个礼拜，身份证明办下来，你就准时收拾东西从我家离开。”卡洛斯看了他一眼，加重声调，“要做人，就该学会独立生活。”

　　程誉轻笑：“您真是一个无情的主人，那我以后的日常维修可怎么办？”

　　卡洛斯十分冷酷无情地说：“人总有一死，你就在零件慢慢老化过程中享受这种必然的乐趣吧。”

　　程誉忍不住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生化人的零件逐渐老化，差不多也就是百来年的时间，跟真人差不了多少。

　　想象了一下，程誉嘴角微翘：“就算是生化人，也能一起慢慢变老……听起来还挺浪漫的。”

　　艾普闪了闪：“事实上，能跟你一起变老的恐怕只有我——”

　　卡洛斯：“闭嘴。”

　　程誉：？？？

　　在开车快要到社区的时候，卡洛斯接到一个熟悉号码的紧急通讯请求。

　　卡洛斯打开通讯器，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

　　特维尔出现在屏幕里，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花花公子肉眼可见颓废了许多，一脸萎靡：“你知道老子现在在哪里吗？老子现在在X星行政长官的家里。”

　　卡洛斯：“哦，你准备在X星也相一次亲吗？”

　　特维尔愁眉苦脸：“不是，我今天在调查反叛军的时候，一不小心抓错人了，然后闻到那个人的信息素的味道，我当时大概脑子不停使唤，竟然，咳，把他标记了，现在他家人把我抓起来，准备让我负责！”

　　卡洛斯怀疑地看着他：“……你说这个，是想让我恭喜你？”

　　特维尔抓狂：“恭喜个屁啊！我本来快要抓到那个特工了，结果被他跑了！现在行政长说如果我不对他小儿子负责，就控告我性侵！”

　　程誉听不到他们俩的通话，看到特维尔在屏幕里的滑稽表情，不由挑眉问道：“他在说什么？”

　　卡洛斯：“他今天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

　　程誉：？？？

　　特维尔：“你不是跟X星上层有交情吗？你快来帮我套套近乎，放我出来。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我查到了一些资料，是跟古尼尔公司有关的，我怀疑他们跟反叛军有关联，具体等见面了再跟你说！”

　　卡洛斯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他停下车，对程誉说：“这里离家没多少路，你先自己回去吧。”

　　程誉知道那边肯定是有急事请求他的帮助，便点点头：“你去吧。”

　　他跳下车，正要朝家的方向走，却被卡洛斯喊住了：“等等。”

　　程誉转身看着他：？

　　卡洛斯无语扶额：“你那小脑瓜的内存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最近怎么一直犯蠢，就这么空手回去……家里有门禁，你打得开？”

　　早上两人离开家后，卡洛斯启动了门禁模式，家里任何一扇门都无法打开，除非卡洛斯本人回来。

　　程誉十分体谅他：“没关系，我在门外等你回来吧。”

　　卡洛斯沉吟片刻，从自己的空间钮里面翻出一枚芯片交给程誉：“这是艾普的备用芯片，上面有我的身份信息，你可以用它开门。回去之后别等我了，我应该明天才能回来。”

　　程誉心里仿佛被一枚石子砸中，泛起一阵阵涟漪，他收起芯片，愉快地笑着说：“早去早回。”然后目送卡洛斯开车离开后，独自一个人回了家。

　　他回到家，给自己放水洗了个热水澡，又在客厅里无聊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昔日里一向习惯的消遣活动，似乎因为某个人不在家，而变得乏味了起来。

　　最后，程誉早早地回到了卧房，准备钻进温暖的被窝，继续在梦里观摩某人的单恋史——

　　当初设定这种强制回忆机制的人，恐怕不会料到他非但没有记起任何有用的东西，反而把每日一梦当作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追剧活动。

　　派尔兢兢业业地说：“据我估测，芯片有90%可能打开那扇门。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今晚就能拿到任务物品。”

　　程誉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我拒绝。”

　　派尔：“希望您能接受我的建议，这是经过演算后得出的目前情况下的最优解。”

　　程誉嘲道：“这是我的最优解，还是程誉上将的最优解？”

　　AI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和不可置信：“您作为自由军的首领，理当承担起复兴程家，帮助大皇子殿下复位的重任。”

　　“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们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就是他。”程誉淡淡地说，“就连所谓的回忆，我也始终只是处于第三人称的旁观状态，这让我怎么能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死去多年的人？或许我只是你们制造出来的生化人也说不定，现在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对我进行洗脑，让我帮助你们迫害我的主人。”

　　幽黑的房间里，只有轻飘飘的窗帘无声地在微风中鼓动。

　　程誉轻声说：“总之，在没有记起一切之前，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人。”

　　“您这样，违背了上将的初衷。”

　　派尔说完这一句，终于安静下来。

　　对自己这样轻易就劝服了一个身负使命的AI，程誉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但他仍是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此时，主城区，行政长官邸。

　　林乐面色苍白地站在特维尔面前，他勇敢地说：“我，我不喜欢你，爸，我不要跟这个人结婚！”他身后站着他的生化人执事，满是疼惜地注视着自己的小主人。

　　特维尔被他瞪得手无足措，结结巴巴地说：“正，正好。”

　　行政长气得脸都红了：“你把我的小儿子标记了！这下他都不清白了！他还能嫁给谁？贞洁，是一个omega的最好嫁妆！”

　　林乐&特维尔：……

　　特维尔：“等等，我只是咬了你儿子一口，又不是跟他上床……好吧，我承认那时候是我的错，但那是信息素导致的结果，我一闻就晕头转向了！”

　　“晕头转向，这说明你跟我儿子的匹配度很高！”行政长说，“我看过你的履历了，你是鸢尾军团机甲队的队长是吧，虽然只是个平民，不过才华尚可，配得上我的儿子……”

　　林乐抓狂：“不，我宁愿跟艾修结婚，也不要嫁给这个野蛮的alpha！”

　　行政长&特维尔：……

　　只有生化人执事的神情更加温柔似水了。

　　卡洛斯敲了敲门，轻咳一声，把房间里尴尬的气氛打破。

　　特维尔见到他跟见到救星了似的，行政长一惊：“卡洛斯少将！您竟然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折腾半宿，两个alpha神情疲惫地从行政长官邸处走了出来。特维尔强打精神：“我们去古尼尔公司的售后维修中心，我之前调查到的那个反叛军特工，就是在那伪装成维修师工作的。”

　　他把金发青年的照片拿出来给卡洛斯看：“这种对口狭隘的工作需要专门考证，从业人员必须具有相当丰富的专业技巧。如果他真是伪装的，那么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其他同事。所以我怀疑古尼尔公司渗透了很多反叛军的成员，他们之间相互打掩护，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发觉。”

　　卡洛斯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那个金发的维修师，不由慢慢皱眉，这个人，不就是之前给程誉维修过的那个维修师吗？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卡洛斯心中一紧，他飞快地转过身：“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