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25、chapter25

　　特维尔少校第二次被赶出了门，不过这事儿还没完，卡洛斯将怒火迁移到了程誉身上，他冷冷地瞪了程誉一眼：“你打听这些干嘛？”

　　派尔在程誉脑海里说：【他在怀疑您！现在您应该撇清关系，说是特维尔喝醉了酒在那里胡言乱语，你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程誉眨了眨眼睛：“喜欢一个人，想要了解对方的过往很正常。”

　　卡洛斯恼火道：“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喜欢我。”

　　程誉无辜且坦荡地注视着他：“抱歉，关于感情这种事并非设定在程序之中，你可以命令我任何其他事情，但无法操控我的感情。”

　　卡洛斯：……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程誉心里某个角落慢慢地柔软起来：“抱歉。”

　　关于强迫卡洛斯跟omega相亲这件事，他知道自己一向有支配控制他人的毛病，没想到在这种问题上，自己竟然做出过如此愚蠢的决定——感情这种事，明明是最无法操控的。

　　卡洛斯沉默片刻，低声道：“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他一个外人，看到的很多都是表面的东西。”

　　程誉：“好，我知道了。可以告诉我那天订婚典礼上发生了什么吗？”

　　卡洛斯面色阵青阵红，最后黑着脸地说：“不知道，忘了！”

　　好吧，能理解这个问题可能牵扯到alpha的面子，程誉：“换一个问题吧，你为什么那样憎恨反叛军？”

　　卡洛斯恼火道：“不知道，忘了！”

　　程誉：……

　　还不如去问特维尔。

　　在那之后不久，程誉梦到了特维尔说到的订婚典礼那件事。

　　那是一个相当盛大的典礼现场，一切都是按omega的爱好来布置的，显得优雅、纯洁和美丽。

　　他挽着未婚妻，跟现场各种人打招呼，尽管已经很疲惫了，脸上仍是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像一对璧人，令人称羡。

　　难得休息片刻，他的未婚妻，那个漂亮的omega微笑着对他说：“我觉得我真是太幸运了，在此之前，我甚至不敢想像能与您一起出现在订婚典礼上。”

　　程誉为她斟酒，礼貌地说：“因为我只是个beta，在此之前，您的家族是不会愿意把omega这种珍惜资源浪费在一个beta身上的。”

　　贵族出生的omega，往往用于政治联姻，要么平嫁给门当户对的继承人，巩固双方利益；要么下嫁给前途光明，平民出身的优秀青年，为自己家族增添优秀的基因。但无论是哪种，他们都必须是alpha。

　　唯有A跟O缔结的婚姻，因为信息素的存在，彼此会相互依赖，这样形成的关系才是牢不可破的。

　　程誉是程家家主的独子，是程家唯一的继承人，沐浴荣光而生，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个beta，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婚事不尴不尬。

　　“您真是太自谦了，无论是alpha还是beta，您都是尊贵的程家继承人。”omega叹气，“好了，我知道您不爱我，也对这门强加的婚事颇有怨言，但看在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订婚典礼的份上，至少让我开心一下吧。”

　　程誉看着她，怜惜地笑了笑：“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

　　这时候典礼上出现了小小的轰动，一个金发蓝眸的年轻人闯入了现场，他跟他的同伴们身穿军队制服，身材挺拔，像是仪仗队出身。

　　典礼上有人掩嘴惊呼，低声道这不是风头最盛的那位年轻军官么？

　　关于这位跟典礼两位当事人的关系，不少人有所耳闻，人们的目光不由变得暧昧起来。

　　亲自抢走下属匹配率百分之百的相亲对象什么的，可以说是相当戏剧化了，莫非这个年轻人是来找场子的？或许今天能看到一对关系亲密的上下属翻脸也说不定呢。

　　程誉跟未婚妻站在自助餐台旁边，互相往对方的餐盘里加食物，此刻见到卡洛斯，omega掩嘴笑道：“还是要感谢这位卡洛斯副官呢。”

　　到这里，程誉也差不多记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本卡洛斯赢了那场X星跟星盗的战役，就可以提前转为苍鹫军团下第一军的指挥官。

　　但是那场相亲失败之后，对omega的声誉造成了不少的影响，omega的家族对此一直记恨在心，扬言卡洛斯的前途到此为止，再无晋升的可能性。

　　程誉一度感到十分棘手，然而这时候，当事人omega出面说，如果程誉愿意跟她缔结婚约，那么之前的所有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这就是这场订婚典礼的由来。

　　卡洛斯在典礼上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程誉身上，便急切地走了过来。

　　omega朝他微笑行礼，卡洛斯僵着脸，当做没看到，只盯着程誉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说。”

　　程誉对未婚妻点点头，对方得体地离开了。

　　他以为卡洛斯要对自己说军队的事情，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是因为我的原因吗，你才会去娶那个omega？”

　　程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毛病：“是的。”

　　卡洛斯急切地问：“就不能不娶吗？”

　　程誉无奈地笑了，这孩子被他保护得太好，有时候思考的方式过于理想化：“别闹了。出了事，总要有人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为什么？”卡洛斯难以理解地看着他，“是为了我晋升的事情吗？我会努力给你看的，只要我立下足够的军功，他们难道还能拦住我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程誉慢慢皱眉，“这次X星一役，是他们给你使下的绊子，往后你的位置越高，我就越没法事事庇护到你……”

　　卡洛斯低声道：“我不需要您的庇护！所以，可以为我拒绝掉这门婚事吗？”

　　程誉：“不，这是双赢的。正好我到了适婚的年纪，本家一直在催促我寻找合适的人选，对方也是顶级世家之一，我们两家联姻对彼此大有好处。”

　　他越说越觉得满意：“不仅如此，这场婚事还能消弭前嫌，纠正我之前犯下的错误。”

　　这简直就是一桩一举多得的好事，于是程誉考虑再三，最终答应了下来。

　　所以为什么要拒绝呢？

　　眼前的青年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张脸脱去了少年气，如剑锋出鞘，锋利凛冽。

　　但在程誉眼里，卡洛斯始终是那个十五六岁骄傲的少年，他放软声调说：“对不起，那时候忽略了你的感受，强迫你去跟人见面，我应该事先跟你沟通好的。”

　　卡洛斯沉默良久，低声道：“总是为了家族，总是为了别人……您就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活着吗？”

　　他瞳孔一缩。

　　卡洛斯往后退了几步，近乎虔诚地注视着他：“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会为了您而战的。”说完，他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誉站在那好一会儿，心情慢慢变得温暖起来。

　　辛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真是又令人骄傲又贴心啊。

　　……

　　程誉怀着满是怅然的心情醒过来。

　　他不明白，明明在梦里愉快又暖心，醒过来却那样怅然若失。

　　早餐的时候，程誉看着报纸，忽然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古尼尔的维修中心了。

　　金发青年给程誉注射了一针营养针，认真地研究着仪器上的数据变化：“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代谢的速度有点异常。”

　　最近他倒是不流眼泪了，却时常感到饥饿，有时候饿到眼睛一黑，几乎晕厥的地步，这次更厉害，直接晕过去了。

　　程誉沉思道：“派尔启动了强制回忆机制，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代谢异常？”

　　金发青年期待地看着他：“那现在您回忆得如何了呢？”

　　程誉放松地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叉着手，挑眉一笑：“回忆倒是回忆起来挺多的，不过……”

　　金发青年跟他的同伴瞪大了眼睛。

　　程誉：“反叛军是想要从卡洛斯那里拿到跟二皇子赛康德相关的秘密证据，对吗？”

　　金发青年：“是自由军！老大，您终于记起来了，那我们可以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

　　程誉：“什么计划？”

　　“窃取到证据后，入侵他的光脑，用他的账号把二皇子的秘密公布于世，嫁祸给那家伙。我们接应您离开这里，然后笑看他们狗咬狗！”

　　程誉眼皮一跳：“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目前并不想这样做。”

　　金发青年：“为，为什么？”

　　程誉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发现自己注射第二管营养针后，身体恢复不少，果然是营养摄入太少的问题吗？

　　“因为他是我的主人啊。”留下这句话，程誉走出了隔间。

　　金发的青年僵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见鬼，我怎么感觉他仍然对那个卡洛斯忠心耿耿呢？”

　　同伴：“这应该不是你的错觉，因为我也感觉到了。”

　　金发青年一时间十分绝望：“天呐，谁特么能算到长官临阵投敌了？那我们是不是要收拾细软赶紧滚蛋？”

　　同伴若有所思地摸摸鼻子：“不，再等等吧，长官他的强制回忆机制应该还没有结束……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程誉走出来，卡洛斯还在外边跟老检修师说话，他看了看程誉，又看了看老检修师，狐疑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不去检查我的生化人，反而每次都要找我聊这聊那？”

　　老检修师淡定地把桌上的名牌反过来，上面标注着八级心理治疗师：“我们也附赠针对顾客的心理咨询疗程。”

　　卡洛斯：……

　　他忽然大步走到隔间，打开门，里面摆放着各种仪器，窗明几净，两个年轻的检修师齐齐往他这边看过来，金发的那位礼貌地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卡洛斯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身对程誉说：“走吧。”

　　他们走到大厅门口，迎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子是个长发男人，身着执事服，矮个子戴着一副大大的黑色太阳眼镜，脸被遮住了大半，打扮得相当低调。

　　错身的瞬间，对方忽然惊喜地打招呼：“程誉，卡洛斯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程誉脚步一顿，少年拨下被围巾拦住的精致脸庞，他打量了片刻：“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