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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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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在一阵煎蛋的香味中醒来,我抽抽鼻子,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昨晚沾枕头就睡着了,做了一晚上神魔大战的噩梦。
我看着窗外,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岳丘两个字斗大。
我慢半拍想起自己的法力目前被压制得连基本通讯都建立不起,岳丘估计是没法通过正常渠道找我才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来电话,岳丘在那头咆哮:“楚萧凉!!”
“哎,”我皱着脸把手机拿远了些,“我能听见。”
“你去秦朝打魔都不叫我!”岳丘快气哭了,“这种公费旅游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叫!上!我!”
“我耳朵都要聋了。”我倒头躺下来,“来不及叫你,莫霆带着青有跑了,下次一定叫你。”
“行吧,”岳丘勉为其难道,“一定要记得啊。”
“一定一定。”我随意应到,煎蛋的香味越来越近,阙非泽在门外一声巨吼:“楚萧凉——!”
“起来——吃饭——!”
我精神一震,手机差点没吓飞出去,赶紧对岳丘道:“没事我先挂了。”
“什么你就先挂了!回回都你先挂!这回我先挂——啊呸,正事还没说呢!”
岳丘说一半,就听阙非泽拉长了声音又来了:“楚萧凉——!”
这鸡飞狗跳的,我连滚带爬走到门口给阙非泽开门。
“干嘛呢喊你半天了!”阙非泽一手拿锅一手拿铲,整个人大写的不耐,眉毛扬得要起飞似的,拎着上面铺着煎蛋的锅,“真能磨蹭。”
他这造型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举着手机讷讷看着他,“……早上好?”
“阙非泽在你那儿?”岳丘还没挂断电话。
“嗯,昨晚他睡这儿。”我说完觉着这话听着有歧义,过会儿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跟谁打电话呢?”阙非泽又挑了挑眉,“不理我?”
“岳丘——大少爷,我不是马上来给你开门了?”我和阙非泽说完马上跟岳丘说,“你快说什么正事儿。”
“他不是住院呢嘛?” 岳丘答非所问。
“我挂了。”我揉揉眉心。
“祖宗!我可马上跟江海齐进山了,你又没法力,咱俩联系一回多困难!”
“你倒是说.....”我有气无力道。
“你托我找的那保姆有下落了,她现在就再你们市医院看腰,行了我说完了,我这就进山了,她住院号我短信发你,你不准挂!我挂!......嘟......”
岳丘话赶话一连串突突完抢先挂断电话,我举着手机一阵无语。
“傻。”阙非泽简短评价过,看也不多看我一眼,端着锅蹦蹦跶跶,我赶紧跟出来。
他头也不回丢下来句:“——穿鞋!”
汗颜,忘记穿鞋,蜷了蜷脚指头,我跑回头穿鞋。
穿鞋途中手机嗡嗡震了两下,是岳丘发来的情报短信,末尾加了个小猫咪颜文字,叫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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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非泽的煎蛋卖相很不错,我吃了一口,香喷喷的,竟然很好吃。
“你那是什么表情?”阙非泽瞥我一眼。
“震惊的表情。”我摸摸脸,“不够明显吗?”
“……”阙非泽欲言又止,接着低头吃饭。
我也吃。
过会儿,阙非泽问我岳丘打电话给什么事。
“他和江齐海要进山了,山里没信号,通知我一声。”想到逍遥法外让阙非泽背负骂名这么多年的邹婶,我眉头皱起来,“你今天去医院吗?”
“去吧。”
“什么叫去吧,是去还是不去?”
“你想去医院?”阙非泽火眼金睛,“什么奇葩爱好。”
想了想,我瞎掰道:“我喜欢救死扶伤。”
阙非泽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他清了清嗓子,说:“咳,知道了。”
“......”
我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阙非泽的脑洞怪里怪气的,我没太放在心上,继续扒起饭来。
“咳,那什么——还到处乱说,受不了你。”阙非泽放下筷子,我咬着菜叶子抬头看他,他装模作样地慷慨道:“陪你去还不行么,真是磨人。”
他说完便低下头笑,吃两口便停下来笑一笑,停一会儿又笑。
我捧着碗,觉得他是该去医院了,看看精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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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非泽明明自己蹦得欢实,出门却硬要搭着我。
“你可沉了。”我肩膀上架着他一条胳膊,两个人一蹦一走,总走不整齐。
“废话,我什么身高。”阙非泽另一只手杵着拐,往他那头偏了偏重量,人一下更歪了,扯得我脖子不舒服。
确实高,他这么快又长窜个儿了,高了我一个头。
我扣住他的腰往我这边拽了拽。
阙非泽瘦长瘦长的,腰上肌肉薄,韧劲儿足,手感非常好。
“你干嘛?”他僵在原地,眼睛瞪着我,“手往哪儿摸呢?”
我看了眼放他腰上的手,诚实道:“腰。”
“我不知道腰吗?!”他炸毛道。
我忍不住怀疑他的智商,“你知道还问?”
夏日可畏 ,头顶骄阳似火,晒得我直冒汗,额头上的汗液滴落到眼睛里,我松开他搓了搓眼睛。
“不就凶你两句……”
阙非泽没什么底气地在一旁嘟嘟囔囔,我的手突然被他拽去放到腰间,他两道眉拧成团,嘴上不饶人道:“扶扶扶,让你扶,娇气。”
“......”
手被他强行按在腰上,我眼睛没搓好,很不舒服,情急之下扭头往肩上蹭了蹭。
等我再回头,阙非泽正用一种安静到诡异的目光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紧张起来。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忽然将手掌覆在我眼睛上。
我下意识闭上眼,想推开他,结果他只是手指动了动,轻柔地揩去我眼帘上的汗水。
拐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阙非泽拿开手,我重新睁开眼睛,太阳一时晃得世界失真,我一下子没能适应,离我很近的阙非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铺天盖地的白耀目一时便转瞬成为不清楚的黑灰光影,光影将眼前最近的的人勾勒出完整高挑的轮廓。
灰色褪尽,阙非泽面若娇玉,眸中点点柔光,一双丹凤眼璀璨夺目。
阙市长很会生儿子,他家小公子痞痞的,长得真好看。
我的心脏砰砰砰砰,要跑出来。
小公子菱唇微抿,抬手在我眼前晃过,视觉豁然开朗。
“走了。”
他骤然撇开脸,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拐杖,再起身时看起来已神色如常,“……娇气包,这么爱哭。”
“我哪有哭?”我重新扶住他。
“知道了,你没有哭。”阙非泽貌似宽宏大量,眼尾轻挑,“搂我腰啊,摔了怎么办。”
我额角缓缓挂出一个问号,“......你不是不喜欢吗?”
阙非泽哼哼两声算作回答,反正我又没听懂,也不纠结,想起来问他:“你们家司机呢?我快热死了。”
“没叫。”阙非泽说。
“早说啊,”我不住哀嚎,“早说我叫车啊!”
“少废话!”
“有出租。”我眼睛一亮。
“走着去!”阙非泽气得跺脚。
“有病啊,”我有气无力,“那么远……”
“没病去什么医院。”
我竟然无言以对,“可是我好累。”
“……娇气,看什么,我警告你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
“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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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我习惯性要去排队挂号,阙非泽搂着我脖子转了一圈直接将我带上电梯。
又忘了阙小公子不是平头老百姓,他有特权。
阙非泽半靠着电梯闭目养神,我一面数着电梯楼层,一面想怎么能让邹婶自己认罪。
威逼利诱有用吗?暴力胁迫?
没有经验啊,我顿时陷入苦思。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怎样才能在不弄死她的情况下让她把人命官司抗到自己身上?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电梯便到了20层。
一个小护士等在电梯口,指引我们进了一个医生办公室。
阙非泽坐在护理床上,晃了晃石膏腿,我并排同他坐下。
“我总觉得你图谋不轨。”
“有吗?” 我跟着荡悠着腿。
“霸气侧漏。”阙非泽抱着双臂,眯眼看我,“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意见?”
“不好意思,我控制一下。”我闭眼深呼吸,再睁开眼睛对阙非泽道:“现在呢?”
“好一点了。”阙非泽点点头,“眼神再收收......你想想冰淇淋。”
我嘴里分泌出了口水。
“好多了。”他抽了张纸巾,“你过来一点。”
“哦。”我靠近他。
他用手指按着薄薄的纸巾在我下巴上摆弄,解释说:“有东西。”
他声音哑哑的,不似平日里不耐的高亮少年音,像是喉咙里压着什么。
感冒了吗?
我视线往他喉咙上移,猛然看到他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
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冒出想摸一下念头,待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覆在他喉上。
“......你又干什么?”阙非泽停下动作,抬眼看着我,说话时柔软的皮肉下凸出的喉结软骨又在我手心里滑动了一下,这一次因为有直接接触,感觉鲜明而......新鲜。
“摸你的......喉结。”我嘴里莫名有些干涩。
“摸什么喉结……”阙非泽握住我的手,目光如炬,“你这是耍流氓,要负责的。”
我沉默了一下,反执他的手以同样的位置放在我喉结上,刻意做出吞咽动作,让喉结也在他手心里滑动了一下,然后偏头道:
“扯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