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烟花与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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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向外面，夜幕下那些已经熄灯的建筑物骤然发出亮光，这座在黑暗里沉睡的学院光明大作。诺玛没有报告入侵者的位置，这说明入侵者巧妙地避过了所有监视设备。
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有学生向外涌去，他们接受过应对紧急戒备状态的训练，一瞬间这些还穿着礼服的家伙都像是军人那样严肃。
“所有新生呆在宿舍中，二年级以上并且战场生存训练课及格的学生有权动用武器，使用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到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每一个，入侵者不止一个人。”
恺撒提着狄克推多，领先众人冲往图书馆，那里是资料库，必须确保安全的地方。
路明非面对突然到来的紧张局面，自然没有任何慌乱，只是觉得奇怪。新生已经撤回到宿舍中，高年级的学生四处巡视，时刻准备着战斗。
“很无聊。”诺诺靠在墙上慵懒地说，她看上去悠闲自在，与那些冲出去如同战士般的学生会成员们格格不入。
“要不要出去玩？”她问。
“虽然说现在并不是出去玩的好时机，但是我并不介意。”路明非说。
“好嘞，那我们一起去兜个风。”诺诺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钥匙，把它抛给路明非，“就开着那辆你从恺撒手里赢来的布加迪威龙吧，反正它现在是你的了。”
一辆超级跑车在山间公路飞驰，诺诺已经散开束起的长发，暗红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随意地将头发整理一下，然后张开手臂，享受着扑面而来的疾风带给她的清爽的快感。
几根发丝不小心拂到路明非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你开车可真猛，据我的了解，你可是个有驾照但没上过路的人。”诺诺大喊道，像是生怕耳边呼啸的风盖过她的声音。
“大概是我天生就有驾驶的天赋吧。”路明非的很专心地开车，他的视线一直在正前方。
“这么说，你是个全才喽。用游戏的话说，技能点爆满，我说的没错吧？”诺诺把胳膊肘抵在车门上，用手撑着脸看着路明非。
“没错。”
“喂是上半句没错还是下半句？”
“当然全都是啊。”说出这句话，路明非的脸不自觉地抽搐一下，果然全才这个词还是不适合用来形容他。
“你还真是自恋。”诺诺一脸嫌弃地表情，然后又加一句，“比恺撒还自恋。”
“师姐你这样说你男朋友真的好吗？”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反正他又听不到。”诺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跑车停在了山顶的一块石碑前。路明非打开高光灯，然后下车，很绅士地帮诺诺打开车门。
“为什么来山顶，为什么不去山下呢？”诺诺从车上下来，扶了一下路明非伸出的手。
“因为山顶可以看星星啊。”路明非抬头看着天空，“可惜现在刚下过雨，看不到星星。”
“是啊，很可惜。”诺诺看着漆黑的天空，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夜晚的山顶有些凉意，空气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雨后泥土芳香的气息，还带着一些浓重的露水的味道。
看到诺诺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路明非回到车里，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那是件恺撒的外套。
“你怎么知道车里有衣服？”诺诺问。
“刚刚在车上就看到了。”其实，是上一世诺诺在车上自己拿的，他还记得这个细节。
“没想到你对女孩子还听细心的。”诺诺称赞道。
“谢谢师姐夸奖。”这还是头一次诺诺对他这样称赞，以前她总是说他不懂女孩，更不懂怎么追女孩。
“去泉水那边泡泡脚？”诺诺问。
“好啊。”路明非点头。
山顶地形很平坦，没有什么树木，长满了草，一处泉水从岩石下涌出来，形成了一小片山顶湖，湖水溢出之后往山下流泻，形成一道雪白的瀑布，隐隐约约的水声从山下传来，隔得很远很远。
虽然地形平坦，但是岩石很多，诺诺穿着高跟鞋，走路不太方便，路明非扶着她，两人小心翼翼地跨到泉水那边的岩石。
诺诺选了一块岩石直接席地而坐，十厘米的玛丽珍高跟鞋被她踢到一边。她又从口袋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把紫色的长筒袜剪开一个口子，露出赤裸的脚。
路明非挨着诺诺坐下，脱下袜子。
“很凉的，要有种。”诺诺说。
“作为一个曾经冬泳过长江的人，区区冷水泡脚又有何难？”这是他们上一世有过的对话。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把脚伸进冰冷的泉水里。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脸，要看看对方的脸上有什么好玩的表情变化。最终他们两个竭力忍着，还是同一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然后诺诺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的表情太有趣了！”
“彼此彼此！”
细碎的水流温柔地抚摸着他们脚上的肌肤，渐渐地，他们感觉不那么凉了，甚至还有点暖暖的。
“其实我没有冬游过。”路明非说。
“哦是吗，我可信以为真了，我以为你什么都能做到呢。”诺诺惊奇地说。
“师姐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厉害吗我”
“当然，你可是独一无二的S级。自由一日打倒了恺撒和楚子航，又在在破解青铜城地图时大展伸手，而且还通过了3E考试，还那么会跳舞，品位也不错，我简直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诺诺说。
“可是，我潜意识里觉得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诺诺轻声说。她看着路明非，眼睛里有星光在闪烁，“你知道吗，我做过一个梦。”
“师姐你还梦到我了，我好开心！”路明非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梦见你。”诺诺认真地看着路明非，眼神有些疑惑，“在我的梦里，你是一个废柴，虽然是个S级，但是什么也不会，胆子特别小，体力特别差，总是喜欢说一些没有营养的烂白话。你像一只猴子，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后面，师姐师姐地叫着。你喜欢我，但是一直没有跟我表白，我也装作不知道一直没有说破。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一个龙王他骑着八条腿的马，用一支箭射向我，而你挡在了我前面，那只箭射中了你的心脏，把你钉在墙上……”
诺诺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我在梦里几乎绝望地喊着你的名字。你对我说‘师姐，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有事。’那一刻，我好害怕，失去你……”
“师姐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路明非安慰着诺诺，自己却掩盖不了嘴角苦涩的笑。这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不，你听我说完！”诺诺强硬打断路明非的话，“不光是这个奇怪的梦，我每次见到你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有侧写的能力，可以推测出一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甚至推断出他的过往经历。但是，对于你，我的侧写不起任何作用。”
“那可能是我这个人太复杂了吧。”路明非又小声说，“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
接下来就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只能听见泉水纤细的水流声。两个人各怀心思，一种沉重地气氛笼罩着他们。
“路明非。”诺诺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嗯？”
“你喜欢我吗？”诺诺的表情格外严肃。在路明非记忆中，诺诺很少有这样的表情，除了遇到危险的时候。
“你上次说要把追女生三个月不能拒绝的特权用在我身上，是认真的吗？”
路明非转过头和诺诺对视，他们的脸离得很近，路明非再往前凑一点，就可以吻上面前的女孩。
他很想吻她。
但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笑了，他说：“是认真的。”
他说：“师姐，我喜欢你啊。”
他在心中默念：show me the flower。
远处，灿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那是山下射上天空的烟花，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行划开天空，那是花的种子，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紫色的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色吊兰，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花，白色的大丽菊……
诺诺愣住了，五颜六色的烟花映在她的瞳孔中，仿佛她的眼中有烟花在恣意绽放。她连惊叹声都忘记发出。一滴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划过白皙的脸庞，最后滴落在他们坐着的岩石上。
沉寂了片刻后，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它炸开了。墨紫、洇绿、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
“NoNo,HappyBirthday!”
“是给我的吗？”看到烟花拼成的文字，诺诺惊喜地瞪大眼睛。
“是啊。”路明非眼角里都带着笑意，“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诺诺一脸不敢相信。
“我向诺玛调出你的学生档案，查了你的生日。”路明非说了谎，其实是上一世诺诺亲口告诉他的。
“没想到啊，你追女生真有一套。”诺诺调侃道。
“师姐你知道刚刚我向着山顶开车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路明非问。
诺诺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我在想，如果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带着我喜欢的女孩一直走下去。”
不得不承认，诺诺真的被感动了。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也没有人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美丽的烟花。
“到底为什么啊？你为什么喜欢我？”诺诺双手托着脸，她没有看路明非，而是盯着自己在泉水中拨动的双脚。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难道说你在女厕所看到我那次就喜欢我了吗？”诺诺一脸惊奇，“那真有些不可思议。”
路明非笑了，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回想着上一世第一次见到诺诺的场景，在丽晶酒店VIP旋转吧的女厕所。那天，他第一次见到像诺诺这么漂亮的女孩，第一眼看上去有点强势，但是在看就有种古灵精怪的气质，那是他以前遇到过的女孩不曾有的特质。那暗红色的长发和闪闪发光的四叶草耳坠真的是看一眼就忘不掉。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诺诺看到路明非没有说话，以为他在心中构思什么语言，她对他接下来的话甚至有点期待。
“可是，你是恺撒的女孩。”诺诺心里一沉，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那么深，又那么浅。
“那么我就继续当你的小师弟，你可以把我想象成梦中的样子，不是无所不能的S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衰仔。”路明非惨淡一笑。他知道，诺诺是不会喜欢他的，她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自己养的猴子或是小狗，但绝对不会是男朋友。大概在诺诺心中，他连个备胎也算不上。
路明非记得上一世小魔鬼说过：“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结果确实如此。一个强势的女孩和一个弱势的男孩不适合在一起，他们的身份更不适合在一起。所以，他选择放弃。
今天表白的话本来他不打算说了，只是诺诺问他，他没忍住就说了，这是他活了两辈子都想说的话，今天终于倾诉出来了。
“是啊。”诺诺望着天空，“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大概不会和恺撒分手的。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人，和恺撒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没有给我不舒服的感觉，而且我们看上去也挺配的。”
路明非看一眼手表，从石头上站起来。
“师姐，我们该回去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他说。
“现在整个学院都在作战，你能做什么？”诺诺抬头看着路明非，好像还没玩得尽兴。
“我当然是去屠龙啊。”
“好吧，你这个S级自然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诺诺笑了，“拉我一把，脚泡时间长了，有点没知觉了。”
路明非握住那只纤细柔软的手，将诺诺拉起来，他有点不想松开，可是就在刚刚，他已经决定放弃诺诺了。所以，当诺诺站稳了，他还是松开手。
诺诺走在前面，路明非提着他的运动鞋和诺诺的玛丽珍高跟鞋走在后面。夜晚的露水实在太重了，路明非看到诺诺的发梢有些湿润。
两人又回到车上。路明非启动跑车，向山下的卡塞尔学院开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烟花与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