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21、制暴

　　狂暴的女妖和弦月同时打向对面场地。两球球速差不多，在球网上空交错。这时候，幸村和迈阿斯的发球刚刚离开球拍。
　　四人四球，需要考虑的因素可比两人四球多了不少，不过，这样的情况对于场上的四人来说还没复杂到极致。每增加一球，需要考虑的变量都会比之前多不少。等到增加到十球，雪月四人的注意力已然全部投放到这场练习中，无暇分心。

　　“很庞大的计算量。”柳评价道。这种练习出来的成果，必然是过人的反应速度和敏锐的注意力。
　　“我们也试试吧？柳前辈。”切原提议。
　　柳……略加思索，同意了。

　　娜塔莎和尤金看着满场乱飞的球，眼里的斗志更加旺盛。
　　“准备好了吗？”尤金问。
　　娜塔莎抢先一步发球。

　　球伴随着急促的破空声飞向幽蓝。
　　突然加入的变量有点棘手，但是十球的混乱局面她都能应付，再加一球也没问题。
　　幽蓝接球的同时顺着球路看过去。娜塔莎勾唇，挑衅地一扬眉。

　　“小心！”最先注意到的是柳和切原。

　　第二球是尤金打来的。很快，又不只是快。幽蓝没看清楚球是怎么过来的，等她看清的时候，球已经到了她面前，偏偏这时候她的球拍还被娜塔莎那一球占据着。
　　两球间隔不到一秒，另外三人仅仅是回个球，还没注意到异常，幽蓝已经被打中，捂着脸躺在地上。

　　“幽蓝！”
　　迈阿斯弯腰避开雪月和幸村的回球，揽着幽蓝肩膀扶她起来。
　　第三球在这时候到来，像是突然出现一般，尤金这一球依旧是瞄准幽蓝。没有任何犹豫，迈阿斯果断用背挡下这一球。大力的一球砸得他扑倒在地，趴在幽蓝身上。
　　“眼睛怎么样了？”他还不忘关心幽蓝。
　　“你是不是傻？”幽蓝又气又心疼。迈阿斯咧着嘴笑。

　　雪月和幸村将球打向两边，以最快的速度跨过球网，分别扶起幽蓝和迈阿斯。
　　“我没事。”幽蓝抿着嘴说。
　　雪月信了才怪，伸手就要检查她的伤势，被她一把打开。
　　幽蓝捂着左眼，用没受伤的右眼死死盯着尤金和娜塔莎。“想挑事吗？”她问。
　　“你们可以这么认为。”尤金回道。
　　他看向雪月，歪头笑道:“如果你还想正常练习，那么我建议你不要拒绝我的比赛邀请。”
　　这下，不光是幽蓝，雪月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危险。
　　“好啊，打双打吧。”雪月冷冷地回答。
　　“双打？”娜塔莎皱眉。
　　“一次性解决比较好。”雪月说。态度嚣张，一句话拉满两个人的仇恨。
　　“好。双打就双打。”尤金答应了。

　　雪月按住跃跃欲试声称自己要上场找回场子的迈阿斯，怜爱地拍了拍他的头顶。
　　“乖乖看着，姐姐我替你出气。”
　　迈阿斯努力不让自己表情太扭曲。现在想起来你还是我姐了？

　　“我们上吧？”
　　雪月看向幸村。后者打量着尤金和娜塔莎，漫不经心地点头。
　　幸村背对着雪月，她也就没看到，幸村此刻的眼神甚至比她还冷。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雪月那么生气。幸村想。那就由她开心吧。

　　“月城前辈现在好可怕。”切原舔了舔嘴唇，稍微退后了一步。

　　说实话，幽蓝有种迷之体质。她很容易成为某些挑事的人的目标，不过她实力强，很少有人能成功。
　　但是这一次，她是因为自己被牵连的。
　　雪月抿嘴，目光幽暗。

　　柳和迈阿斯把幽蓝包扎得严严实实，差点没裹成木乃伊。
　　“虽然看上去不是很严重，但毕竟是眼睛，还是去一下医务室的好。”柳诚恳提议。
　　幽蓝坚定拒绝：“我要看完比赛。”
　　她其实伤得不重，尤金的目的是逼迫雪月答应比赛，打伤人只是他的手段。作为工具人而不是对手，他对幽蓝手下留情了。
　　看看木手，就知道他不留情的结果了。

　　尤金的发球凭空消失。
　　幽蓝和迈阿斯脸色更难看了。他俩刚刚就是被这个发球打中的。
　　“球是不会消失的。”幸村说。
　　尤金得意地笑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是吗？”雪月问。
　　没等尤金回答，她又补上一句：“在我面前玩旋转？嗯？”
　　球上的旋转她和幸村看得清清楚楚。雪月挥拍，打中了那颗隐藏在空气中的球。球拍一转，给球加上更强烈的旋转。
　　球路扭曲回旋，幸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幽蓝的招式，狂暴的女妖。

　　幽蓝紧抿着的嘴角泄出一丝笑声，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尤金眼神一凛，看似随意地回击，球正好落在球拍中心。
　　回球是直球。

　　“他的眼力很优秀。”
　　雪月和幸村对他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欧联赛的新人很有实力啊。”迈阿斯忍不住皱眉。
　　尤金不说，娜塔莎也能一眼看破雪月的强旋转球，甚至还能打出同等强度的旋转。
　　四个人打得有来有回。
　　尤金和娜塔莎一直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每一球都是瞄准雪月和幸村的身体的，但是他们的对手反应足够快，两人一球都没成功。
　　挑衅失败。

　　1-1平。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吧？尤金。”娜塔莎低声问。
　　看上去势均力敌，但实际是被全面胜过的，对手还没出全力。真是让人兴奋啊。
　　“用那个吧。”尤金说。
　　娜塔莎点头。

　　娜塔莎的发球球速又一次提高了其他人对她实力的评价。
　　“脸色好难看啊，雪月。”她笑着说，“不过，提醒一下，你可别这么早变脸。”
　　破空声和球风自后方袭来。雪月侧目，眼神一变，立刻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闪避，依旧被球削去了几缕头发。球从她眼前擦过，劲风刮得她的脸生疼。
　　这还没完。
　　这一球继续向前飞，削断了闻声回头的幸村的吸汗带。
　　“回旋镖。很酷吧？”娜塔莎问。
　　回答她的是两人冰冷的眼神。
　　“切。”

　　“嘶！”
　　切原这次是非常明显地后退了一大步。不是他反应大，而是雪月和幸村的气场太凌厉。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选手了。”雪月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
　　如果眼神有杀气，那雪月现在的眼神大概是杀气爆棚。
　　幸村捡起断掉的吸汗带，丢到切原怀里。他闭眼冷哼，轻声道：“那就按你的想法来吧。”

　　只要速度能跟上，回旋镖就不难回击。恰好，幸村和雪月都是能单凭自己的实力打出对标天-衣无缝之极致的球速的。
　　幸村的回球擦过娜塔莎的太阳穴。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局是娜塔莎的发球局，幸村承包了回击她的发球。每一次回球都是擦着她的太阳穴飞过，挑衅意味十足。
　　“你还真是记仇啊。”娜塔莎沉着脸说。
　　“是啊，我很记仇的。”幸村承认。
　　娜塔莎一噎，狠狠瞪了他一眼。尤金按在她肩上，轻轻摇头。

　　第四局，雪月发球。
　　从离开球拍就在扭曲的球路正好落在尤金脚边，反弹后绕着尤金扭曲回旋。他抬手就要拉开距离回击。
　　“不要！动！”雪月提高音量说。
　　尤金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一步跨出的同时挥拍。
　　球路陡变。
　　原本只是绕着他变化的球路变得充满攻击性，直直地朝着他的脸打来。尤金仗着自己腰够灵活，强行扭转。他的动作带起空气气流变化，球像是装了定位，继续追着他。
　　这次，尤金没躲过。球准确地打在他的额头上，不弱的力量冲击得本就姿势扭曲的尤金重重摔倒在地。

　　“额头啊。”幽蓝“切”了一声，看起来不是很满意。“阿雪还是手软了。”

　　柳的关注点在雪月的技巧上。他分析道：“用强烈的旋转维持球上的震动的平衡，如果尤金听她的话不动，这一球绝对不会打到他。但是他没有听，动作间带起的气流打破了震动的平衡，球就会朝着他的脸飞去。”
　　“很厉害的控制力。”他感叹道。

　　尤金揉着额头站起来，兴奋得双眼发亮。这种隐藏的暴力，他可真是太喜欢了啊！真想让她也变成和自己一样类型的选手。
　　让我来引出你隐藏的那一面吧。
　　“呐，雪月，这场比赛结束，可以和我约会吗？”
　　这话一出口，切原感觉空气里的温度低的冻人。再看幸村，连表面的温和都没有了，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杀气。
　　“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他说，“阿雪是我的女朋友。你还是不要做白日梦的好。”
　　尤金扬头，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吗？”
　　“我喜欢你的暴力美学。”
　　雪月移开眼：“不巧，我对你的暴力美学没兴趣。”
　　“虚伪。”尤金评价道。

　　幸村的球总是擦过两人身体，就差不到一厘米，但是显然，他控制得很好。
　　尤金一次次无视雪月“不要动”的警告回球，但是很显然，雪月料到了。气流的改变不再会让球飞向他，而是继续绕着他回旋。
　　这是什么样的计算能力啊？连他的反应都掌控了吗？尤金心惊。

　　“尤金？”娜塔莎忍不住心里的担忧了。
　　“没事，我快要看穿了。”
　　尤金说到做到。
　　震动在球打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固定了，他只要找到规律就好了。
　　迎接他的回击的是幸村充满压迫性的目光和擦过耳边的回球。

　　内心的恐惧在这种目光下飞速生长。
　　无论如何都会被完美的打回来的球，总是精准地掠过他的身体的回球，自己的想法完全被对方看透的无力感……

　　好黑啊。

　　尤金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他被剥夺了视觉，随后是听觉，触觉。
　　娜塔莎很快也和他一样，被剥夺了五感。

　　伊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幸村。
　　好强的实力，好强的压迫性。

　　他们俩不像龙马，没有冲破内心的恐惧。或者说，之前的比赛打消了他们的斗志。
　　这是两个人的剥夺五感。
　　结果落定。雪月和幸村的表情终于在彼此的目光交汇下柔和。

　　幽蓝伸了个懒腰，扑到雪月身上粘糊糊地撒娇：“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出气。”
　　“去医务室吧。”幸村把她拉下来，“眼睛的伤不能大意。迈阿斯也是。”
　　迈阿斯二话不说，压着幽蓝直奔医务室。

　　“赤也？你怎么了？”
　　切原吞了口口水。他能说他想到了两年前关东大会上雪月的威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