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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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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午后出发,傍晚便已离开长安,当晚宿在道中的一家客店。第二日清早继续上路,向着北部的豳州而去。
只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灵初坐在车内,耳边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辘辘之声一下子消失,风似乎突然变大了,呼呼地掀动着马车的帘子。
灵初伸手揭开布帘,探身向外一望,冰凉的雨点斜飘着拍打到脸上。
“下雨了?”她看向坐在黑马上的萧确,问道,“现在怎么办?”
同样骑着马的护卫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向萧确道:“大都督,我们已走出那座城镇许久,四处也无避雨之处。不过属下记得前方不远处就是都督府的一个庄子,要不要……”
灵初接道:“前面就是庄子吗?那我们就去那儿歇一歇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雨丝已经变成了雨点,侍从撑开伞罩在萧确的头顶上方,只是仍有许多雨水飘落到他头上和身上。
听到灵初的话,萧确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空,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微微出神之后,拂开了侍从撑在自己头顶的伞,一甩马鞭道:“走吧。”
……
萧家的这一处庄子是在长安城外的百里处,地方有些偏僻,人也不多。马车停在大门外,灵初撑着伞下来,站在门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些许的冷清。
因是突然到来,萧确没有惊动庄子里的众人,只是让一个管事替他们收拾出几间干净的屋子。
灵初跟着萧确进了大门,穿过重重回廊,来到湖边,跨过长长的竹桥,湖对面那个宽阔的屋子就是他们落脚的地方。
灵初一进这庄子,就觉得这里面虽然冷清,但设计却处处新奇别致。萧确在她身旁替她打伞,她一路边走边看,怕萧确走得太快,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湖边的这座建筑是一座小竹楼,一楼四面通风,视野格外轩敞。周围也遍植修竹,与绿水清波相映,尤其显得风雅。
萧确在来时淋湿了衣裳,一进竹楼便去了二楼换衣。灵初带着侍女将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她打算在这庄子里多玩几天。
等收拾好,差不多已是午时。用过了午膳,灵初和萧确来到一楼。雨还没有停,又无事可做,灵初只好靠在窗边欣赏风景。
矮矮的窗沿上摆放着几丛蔷薇,与窗外的绿竹相映成趣。竹檐下灰扑扑的鸟儿被雨淋湿了翅膀,扑腾两下,甩落身上的雨水,仰头鸣叫一声,随后像离弦的箭一般俯冲着从水面掠过。
灵初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对面的萧确。他坐在矮榻的桌案后,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神情很是专注。
庄子里的仆婢送上来几盘水果,放在灵初面前的桌案上,随后轻手轻脚地躬身退下,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灵初低头一看,盘中的水果倒也并非寻常可见,除了西域的瓜果外,竟还有这个季节见不到的葡萄。
灵初眼睛一亮,她虽不贪吃,却很喜欢葡萄,立刻将胳膊从窗沿处收回,伸手拿起盘中的一颗葡萄喂进嘴里。甜蜜多汁的口感让少女秀丽的脸庞整个儿舒展开来,嘴角轻轻翘起,很是享受的样子。
她连着吃了几颗,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萧确,他正好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向她这边看过来。
灵初正要把一颗葡萄喂进口中,见他望过来,手中一顿,问他道:“你要吃吗?”她想到了什么,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我喂你啊。”说着将手中的葡萄轻轻一扔,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向萧确那边轻掷过去。
她准头不太好,本来是朝着萧确的嘴边扔过去的,结果偏了一点。眼看那颗葡萄就要从他左耳边飞过,萧确猛地转头,动作飞快地接住了空中的葡萄。
“好厉害啊!”灵初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赞道。心里又惊奇又好玩,伸手又从盘子里拿了一颗葡萄。
萧确转过头来,嚼了两下就把葡萄咽下。见灵初还想玩,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公主这是喂狗呢?”
“我哪有……”灵初小声反驳。见萧确起身向她走来,心里有点慌,抬起的手本能地放下,指尖还捏着一颗葡萄。
萧确在她面前坐下来,将她手里的葡萄拿过去,诱哄着道:“乖,把嘴张开。”
灵初愣愣的,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但还是乖乖张开嘴。萧确把那颗葡萄喂给她,灵初刚要咬开,嘴唇一下子被吻住了。
她吓了一跳,险些呛到自己,嘴里的那颗葡萄从舌面上滚过,快要被她咽下,却在下一瞬被闯入她口中的舌头卷过去。
灵初顿时感到一阵激淋淋的尴尬和羞恼,想要逃开,下巴却被萧确捏住。他的舌头在她口腔中肆意舔舐、搅动,存心把那颗葡萄卷过去又再推送回来。脆弱的果皮禁不住,很快就破裂,甜香的汁水在两人的嘴里蔓延开,有几滴从嘴角处淌下来。
灵初没有办法说话,含含糊糊地在唇齿间推拒着,却只能任由对方掌控。萧确最后将果肉送至她口中,灵初本能地吞咽,“咕咚”一下将那颗葡萄吞了下去。
两人的嘴唇分开,她羞恼极了,水滟滟的眸子瞪着萧确,还没有开口,对方的手指依旧捏着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嘴角处轻轻擦拭,擦掉那几滴汁液。
“这样是不是更甜,嗯?”萧确的鼻子蹭了蹭她的,声音很低很缠绵。
灵初脸更红了,她似乎发现,萧确真的很会占人便宜。
然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四面都敞开着,她很怕会有人看到,抬手把他推开,小声地道:“你不要靠得这么近……”
萧确轻声叹了一口气:“没见过哪对夫妻是像我们这样的,公主是想憋死我对不对?”
这样似真似假的抱怨,灵初的心一下子软化,轻轻抬起眼睫:“那怎么办?”每一次两人亲密接触的时候,她都能感觉萧确的激动,还有他身上的反应,这也是让她感到紧张的原因。
“嗯,我们去楼上。”萧确亲了亲她的脸,忽然将她抱起来,大步向着二楼的寝屋走去。
……
两人直到傍晚才下来,萧确收拾完出去了一趟。快到晚膳时分,灵初还不见他回来,遣人去外面问一问,自己也撑了一把伞,走出小竹楼,在庄子里随意逛着。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廊上檐下都已经点了灯。灵初转过一条游廊,看见前方有一座小亭子,亭外种着几株芭蕉,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着,发出清越的声响。
亭中有人,灵初隔得远远的,在昏暗的暮色和灯光中看不分明。渐渐走近,认出是一个男子,安静地坐在椅上,似乎正在聆听雨打芭蕉之声。
从灵初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面,快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她才看清那个熟悉的轮廓,把伞放到一边,微提裙裾跑到他面前,笑着道:“萧确,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坐在椅上的男子转过头来,却不是萧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