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眼游医》子午yuuki

25、药引

　　“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温玄青有些急切的道，“做药引！快点儿。”说着，直接抓起彭鱼的手，用针刺了几滴血出来，就转身回了房间。
　　彭鱼还在纳闷究竟温玄青要血做什么的时候，就听到温玄青一阵欣喜的声音，“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小小鱼！”
　　彭鱼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后才推门而入，“你刚刚说什么？”
　　温玄青看着彭鱼，“我说，我找到办法了，你快去，将所有还没有染病的人召集过来，越快越好。”
　　彭鱼没太搞懂状况，但是看到温玄青一脸欣喜的样子应该不是在骗他，或许真的是找到办法了，也就是说，大家有救了？！
　　见彭鱼还愣在原地，温玄青抬头道，“还不快去！”
　　一语点醒梦中人，彭鱼哎了一声，飞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虽然没有搞懂温玄青的意思，但是彭鱼还是以最快的时间将所有人都叫来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站了几个人。温玄青一一要了他们几滴血液，就又进了房间。
　　“小小鱼，什么情况？他要我们的血来干什么？”
　　“是啊？能不能离开啊，我爹还等着我回去照顾呢。”
　　“就是就是，难不成我们的血还能当药来用吗？”
　　彭鱼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这个时候，温玄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没错。你们的血，可以当成药用。”
　　几人望向门口，便见着温玄青端着一个碗出来了，右手还握着一把小刀，“你们看，这里是我从西城的人那里取来的一些脓水。”
　　温玄青将碗里黄白黄白的液体拿给几人看，几人看了之后立刻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仿佛又闻到了那一股恶臭一般。温玄青面不改色的将碗放在地上，用小刀划破了自己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血液很快就被染成了黄白色了脓水。
　　几人见了都是一脸惊讶，温玄青开口道，“很明显这脓水里有一种东西可以将让血液里的成分改变，昨夜我就在猜想，如果是皮肤上会出脓水的花，很有可能这是一种血症，也就是血液里的东西变质了。”
　　“之后，我就用我的血就像刚才那样试了试，验证了我的猜想，虽然我不知道这脓水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只要找到病灶就好办了。”
　　“所以……这和我们的血液有什么关系？”彭鱼听了半天基本也没听懂，因为他对这方面可谓是完全不了解。
　　“你们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整个城里的人都得病这么久了，你们都还是没有一点事吗？”温玄青微微一笑，“难道你们真以为是自己身子骨这么强吗？”
　　“我身子骨一直都很弱的，以前就一直是药罐子养着的……”一个女孩子弱弱的开口。
　　温玄青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又从屋内端了一个碗出来，放在地上。里面有半碗棕黄的液体，“这是我用银花，连翘，滑石，苡仁，桔梗，野菊花，牛蒡子，车前子，生甘草合起来熬制的汤药。”
　　温玄青将药倒了一般进去，脓水除了被冲淡了一些没有其他任何反应，“这是我最早想到的方法，我看过有一本医书上有记载，很多要发疮的瘟疫用这个方子都是可以医治的，但是很明显，对这个病没用。”
　　温玄青顿了顿抬手道，“小小鱼，你的手给我。”彭鱼听话的将手搭过去，温玄青提刀在手指上轻划了一下，取了几滴血，滴入剩下的汤药中，温玄青将碗微微荡了荡，倒入了那碗脓水中。
　　让人惊讶的是，脓水渐渐的从黄白色变得透明，最后竟只剩下了原来汤药的颜色。
　　温玄青将几人的惊讶尽收眼底，“这就是你们没有染上瘟疫的原因。你们不是身子骨有多好，只不过是天生血液里就比大多数人多一种或几种东西，可以克制这次瘟疫的病症。”
　　彭鱼似乎懂了什么，“也就是说，我们的血可以用入药，然后治疗这瘟疫？”
　　“应该是这样的。”
　　“那还等什么？走走走，我们去喂血啊！”有人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就像往门外跑。
　　温玄青赶紧将人拦下，“等等，我刚刚也试过了，只用你们的血是没有办法的，必须混上我配的这个药。”
　　几人点点头，赶紧道，“那我们赶紧多熬一些药啊。”
　　温玄青又一次拦下了，“不行，这个方法我从未用人试过……所以……这样贸然给所有人服用，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没有试过？”一人质疑道。
　　温玄青抿唇，“我只是用这些脓水做的实验，如果可以治病，前提必须是我方才的猜想是正确的……但如果不正确，很可能指标不治本……”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没有将药真正的用在人身上，我无法确定药性和药量，甚至是这个药方是否有用。”温玄青咬牙。
　　“所以……你是需要有人试药？”
　　温玄青低下头，他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是，谁又愿意试药呢？毕竟大家都懂弄巧成拙的意思。弄不好，本来还可以多活几天，服了药就直接……
　　这时候小姑娘又弱弱了出了声，“我娘可以的……她已经进入了昏睡……我，我可以替她做这个主……”
　　温玄青望着她，“姑娘你可要想好……一旦这个药不起作用……你娘很可能会更快就，毙命。”
　　“反正如果没有这个药……娘也没几天了不是吗？”小姑娘抿唇，“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万一……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
　　温玄青点点头，“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温玄青望向了天际，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照在温玄青脸上让人觉得有些暖洋洋的，整个怡州也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染上了一丝红晕。
　　小姑娘摇摇头，“是我该谢谢先生。”
　　没有一刻钟，几人就将小姑娘的母亲抬了过来。
　　温玄青早就将汤药准备好了，小姑娘正准备割手指的，被温玄青拦住，“不能用你的血，不排除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减小服药危险……”
　　小姑娘点点头，彭鱼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滴入了药碗，由小姑娘一点一点的喂入了老妇人的口中。
　　温玄青见一碗药下肚，“接下来，就让你娘一直待在我这里，一旦有什么反应我才可以立刻挽救。”
　　小姑娘点点头，坐到了一旁。
　　一直到日上三竿，老妇人依旧是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温玄青让彭鱼准备了第二晚药汤进来。小姑娘也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将药汤全喂了。
　　温玄青也一直守在这床边，但第一天，这老妇人几乎都没什么反应。一直到了夜晚，小姑娘坐在床边，靠着床柱打起了瞌睡。温玄青则在一旁想忙着自己的事情，现在一切都还么有定数，温玄青需要做两手准备。因此他一便观察着老妇人的变化，一边还在继续研究其他的方案。温玄青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给他看的温家的独门医书。就像今天的汤药成分就是那本医书上的，至于用血做药引，只是他的一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想是错的，那其他办法，那本医书上应该也是有记载的……
　　温玄青正想的有些入神，就听到一旁小姑娘急切的叫声，“娘，娘你怎么了？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
　　温玄青赶紧回神，快步走到床边，便见到老妇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通红，仿佛被人抑住了喉咙无法出气一般，时不时长着嘴出气。
　　温玄青抬手摸了摸老妇人的额头，滚烫，这是发烧了……温玄青搭上老妇人的手腕，这脉搏虽然微弱，但是却及其的有力，也就说老妇人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你去找彭鱼再端一碗药进来。”
　　小姑娘愣了愣，咬牙信了温玄青，不久就又端了一碗药进来，喂给了老妇人。
　　“这是应该是正常反应，你娘没事，脉象很稳。”温玄青看出小姑娘的担心，出口安慰道。
　　小姑娘点点头，这下原本打着瞌睡的她也完全清醒了，在床边守了一夜，不停的按照温玄青的意思给自己娘换着毛巾，给老妇人退烧。
　　直到天又亮了，老妇人的烧才慢慢的退去，温玄青一个字没多说，一面让小姑娘药不要停，一面在一旁的纸上记录着什么。彭鱼每次备药的时候，药量以及血液的量都是按照温玄青的意思在不停的改变，他只知道温玄青现在是整个怡州的希望。
　　一直到了中午，彭鱼端着才熬好的粥端进来，温玄青让小姑娘过来一起吃的才说道，“从现在来看，至少老妇人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恶化下去，说明这个药还是有些作用，只是这用量，我还在琢磨，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至少我们成功了第一步了不是吗？”彭鱼赶紧道，生怕温玄青自己否定自己。
　　温玄青自然是感受到了彭鱼的意思，当即笑了笑，“放心，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些信心的。”
　　彭鱼点点头，见了小姑娘有些颓然的表情，“你也要放心，你娘一定会没事的。”
　　“嗯。”
　　“小雨……好香啊……”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凌空响起，在座的三人皆是一愣。随即温玄青立即反应过来，丢了饭碗就走了过去，便见到老妇人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并且眼神及其有神。温玄青抓起了老妇人的手腕，手指上传来一阵阵有力的敲打感，温玄青知道，老妇人的病正在痊愈！
　　“老人家，你感觉怎么样？”
　　“你，你是谁？”
　　“娘，他是大夫，就是他救了你。”小姑娘走过来抱住了老妇人，“娘，你终于醒了，小雨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娘了。”
　　“老人家，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温玄青试探的问道。
　　老妇人吐出一口浊气，“头痛。”
　　温玄青点点头，在一旁记录下来，“还有呢？”
　　老妇人摇摇头，“还有，我好饿。”
　　温玄青似乎是被逗笑了，“有食欲了，很好，小小鱼赶紧再去端一碗粥来。”
　　彭鱼也是兴奋的点点头，老妇人都醒了，说明温玄青的药是有效的。也就说这怡州城的乡亲们都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