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芒

3、第一桶金

　　一张榜文
　　一群人
　　一个黑色大圆筒骄傲的立在中心。
　　仰起头，阳光刺眼，眯着眼睛认清了高高的牌匾上两个遒劲的大字——府衙。
　　就是这里了。
　　握着一个信封，里面是昨晚我熬夜默写出来的一首诗，署名蓝子箫，打算投入那个圆筒。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才子比试的规制，门槛和抵，只要是能写会读的都可以参加，把自己的作品署上名投入那个圆柱形的状元桶里就可以了。所有参赛诗文稿件都由锦城的大儒们审核，十四公布挑选出的五十位优胜者的名单，十五在当地醉江楼开宴，设位五十招待优胜者，宴会下来就是现场的出题比试。比试现场可以任人参观，但是无论你多有权有势，没有进前五十就没有座位，只能站在外围看。
　　其实我最关心的问题是有如果得胜了有没有一笔丰厚的奖金可拿。
　　不管了，先混进去再说。
　　就向状元桶走去，也没注意周围身边的情况……于是……我被一辆呼啸而过的马车撞到了。
　　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禁开始感叹我在这个时空的多灾多难，在家被人打，出门被车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点太背。这个时空信奉什么神仙呀，难保不是因为我初来乍到没拜码头而故意恶整我。
　　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背又开始痛起来，没好气的抬起头打算痛斥这个不长眼睛的马车，却只见一坨（请允许我用这个量词）浑身绿色的人从车上一下子跳了下来，没等我回过神，就开始对我不停的作揖，说，“抱歉，抱歉，家仆人不小心，惊扰了小先生……”
　　这……这也太有礼貌了吧。瞧这歉道得殷勤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赶紧拉住他，说：“不碍事的，大街上人来车往难免的，公子不必客气。”真的感觉自己在拉一条肥肥的菜青虫。
　　菜青虫停止了继续的道歉，终于把头抬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肉肉的鼻子，短短粗粗的眉毛，胖胖的，气质憨厚。其实这不用看，就凭他刚才道歉的殷勤样子我也能猜出来。衣着很华丽……嗯……就是品味差了点。
　　那个菜青虫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回，嘿嘿笑道，“小先生一脸儒雅，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人呢。有学问的人都不会跟我计较的。（这是什么逻辑？）我钱大富最喜欢和读书人交朋友了。小先生，走，我们去酒楼吃饭喝酒，就当是我给赔礼了。”
　　我也笑着揖了一礼，“公子太客气了，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我真的对上酒楼海吃山喝没兴趣，折现给我最好。
　　“我只是想和小先生说说话，小先生定是看不起我，算了。”钱大富小声的说。
　　我一愣。
　　“那我先告辞了，惊扰先生实在是对不住。”说毕就要转身离开。
　　“大字不识几个还好意思和读书人谈文论道，真乃一蠢才而。”我转头一看，是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书生打扮的人说的，还一直用鄙夷的眼光看这钱大富。那个小扇子摇得我都起鸡皮疙瘩。
　　显然钱大富也听到了这句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用衣袖遮住半张脸不好意思看我。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肖府大夫人看我的眼神。
　　“钱兄，我口渴了，请我喝杯茶吧？”我大声冲钱大富说。
　　钱大富听我这么说，立刻会意，冲我憨憨的笑。然后对那个书生挑挑眉毛。还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呀。
　　钱大富把我带到一个还算雅静的茶楼，径直进了一个雅间。冲我解释说这是他和几个和他相同的喜欢读书的人长期包下来吟诗会友用的，无奈他们资质有限，总是被那些有学问的人嘲笑。我很没什么诚意的安慰，你只是还未开窍而已，一旦时机成熟以他的恒心必然让人刮目相看云云。听得他精神大振，大为兴奋，连连说我是他的知音。
　　看了这个小间的布置我相信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很爱读书。一个小小的茶室里文房四宝，书案茶几，一样不少，还有不少的书，有的都起了毛边了。可能真的是天赋问题吧。
　　一旁有人奉上了茶，和钱大富谦让的坐了下来，
　　钱大富讪笑着递上一叠纸给我，说，“小兄弟，我一看你就是有才学的人，你帮我看看，这些都是我写的，麻烦你帮我挑以一个最好的，我……”他嗫嚅着，“我想去参加才子比试。”
　　看着他的脸，说真的我有点佩服他，被人那样嘲笑还不放弃自己，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呀。
　　赶紧双手接过，一张一张的认真看起来。
　　忍住就要溢出口的笑。这个钱大富太可爱了，我现在理解了纪晓岚看小燕子写的诗的心情了，这些钱大富写的诗也只能被称之为打油诗而已，这样的水平怎么去和人家比赛。还真是天赋问题。
　　一脸遗憾状的抬起头，钱大富一张充满期盼的脸对上了我的遗憾表情立刻垮了下来，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头安慰说，“现在离才子比试还有时间，钱兄还有机会的。”
　　钱大富很难过的样子，说：“我去年与张书生说今年定能吃上那醉江楼的才子宴，还与他用五百两银子下了赌注，看来我是输定了。银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受不住那张书生牙尖嘴利当众嘲讽……”
　　“张书生？”
　　“嗯，就是方才街上那位……”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骂他蠢才的人，长得尖嘴猴腮，还自命风流的举着一把破扇子摇来摇去的。突然，我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钱兄，我有办法帮你吃上那才子宴，也能让你在那姓张的面前好好出口恶气。”我自信满满的说。
　　“当真？”钱大富一听我这么说，一个激动，差点把一碗茶水往我身上招呼。
　　“对，你把那赢的五百两给我，我让你风风光光的被人请进醉江楼。”拍拍胸口，大手一挥，“磨墨！”
　　写了一首诗给他，告诫他要亲自誊写好了，亲自挑个人多的时候投递上去。和他约定十四那天一道去看名单后，我揣着五百两的银票往家走去。
　　路过一个卖扇面的小摊，想起看见的那个张书生也是拿着一把破扇子，我承认，扇子这玩意确实是古人摆造型的好工具：男的用折扇风流潇洒，女的拿团扇端庄婀娜。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呀。赶紧上钱庄换了些散钱，大手一挥，买了一把白面的折扇打算自己回去加工加工再用。
　　又买了些吃的东西，我就急急的回了肖府。运气很好，拿着一大堆东西没人发现，顺利的回到了如园。把买的东西和四张一百两的银票一股脑的塞给母亲，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把娘糊弄过去了。难怪娘要在这肖府被人欺负，也太好骗了。我只说我出门无意救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孩，人家给我的感谢我给的谢钱。她就相信了，高兴把银票收起来，一点也不怀疑。
　　还是那个小蛮，见我身体状况还不错，很高兴。还告诉我二少爷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大夫人和徐嫂都很忙，应该不会来找我麻烦了，而厨房的张嫂要她转告说看我伤的那么重，良心发现，让我这几天就不用去厨房了。
　　没有人欺压的日子我和娘都过的很愉快，在娘的巧手和钱大富赞助的银子的帮助下，我终于有了一身属于自己的没有异味的男装。穿上男装，束起长发，拿着扇子，颇有一种儒雅俊秀的风采。就连小蛮看了都脸红了老半天，被我笑臊了才逃跑了。
　　以前看《绝代双骄》，花无缺一身白衣，一把折扇“哗”的打开，扇面上赫然三个大字——“花无缺”嚣张到不行，看的我们一票女生对着电视流口水长流。本来我是很想把蓝子箫三个大字也学人花帅写在上面，但自问没那么嚣张的本钱，如果被人打我没有轻功可以逃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用小楷写在了上面，字不是很丑，这还是要托大学时社团的福，书法协会可不是白加入的。
　　现在，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十四那天，意料之中我在名单上看见了我和张大富的名字，我慢慢的把榜文上的名字挨个的看了一遍，肖芷竹名字也在上面，看来这就是我那二哥吧。还有传说中的锦城第一才子越游阳，但是没看见钱大富口中的哪个张书生的名字。
　　转眼已经不见钱大富了，估计是兴奋的去找那个姓张的炫耀去了。
　　转过头，看见一个锦衣男子站在我身后，背着手，也在看名单。薄唇微抿，透露出一点孩子气。感觉到我在看他，冲我展开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感觉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不由回他一个笑脸，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在下蓝子箫，公子也是来看入选名单的吧，不知道怎样称呼？”
　　他的五官都很精细，有一点说不上来熟悉的感觉，再加上开朗的笑容，好阳光的一个男子。
　　听我说话，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听闻本次比试有两位的诗词出众的新人出现，我可是久仰大名呀，一曲《山居秋瞑》可是让在下心驰神往呀，没想到倒让我得见。在下肖芷竹，今日认识兄台，荣幸之至。”
　　听得我一个趔趄，这就是我那没见过面的二哥呀，这就是那个让大夫人和徐嫂忙活得没空收拾我的肖府二少爷。忍不住再抬起头仔细看他，难怪有点眼熟，合着有DNA管着那。
　　见我目不转睛的看他，他抬起手挠挠脖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赶紧解释“我只是看肖兄面善，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没别的意思。”
　　“呵呵……”“哈哈……”我们两相对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对蓝兄也是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拿扇子对着对面醉江楼一指，“请……”
　　我无语，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的就喜欢叫人上酒楼呀。
　　赶紧笑着说：“好，好。”跟着进了去。

作者有话说

　　还没人看我的文？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