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芒

2、疼

　　“嘶……”尽管娘和小蛮已经尽量的把动作轻柔化了，但还是会牵动背上那些我看不见的伤口，也不知道到底伤的怎样了，只是感觉疼，明明疼的都麻木了，但是药面还是会刺激带来新一轮的疼痛，没完没了。叹了口气，虽然我没有学过医，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伤口这清理是绝对干净不了的。
　　“娘，”轻轻唤了一声，“给我一面镜子。”
　　一面昏黄的铜镜递到我面前，就着屋子里的烛光，我基本上就看见铜镜里鬼影重重，别说背上的伤痕了，头痛的揉揉额角，就连我现在的面部轮廓看起来都是扭曲的。
　　叹了口气，对小蛮说：“小蛮，请你描述一下我的伤口状况给我听听。”
　　听着小蛮的描述，我的心越来越寒，下手真狠呀，敢情不是把我当粗使丫鬟，而是把我直接降成畜生级了。
　　要小蛮去找些白酒，让娘端一盆水来，找来绣花针。
　　“娘，您帮我用清水把背上清洗一下，用绣花针把伤口里的木刺挑出来，然后用酒消毒，在上药面吧。”也不知道旧伤里还有多少战利品存在，有待开发。
　　“消毒？兰儿，她们还对你用毒……”娘一听有毒，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有开始泪水涟涟的迹象。
　　“不……不是，不是用了毒，我说的是……”总不能让我现在给她讲述细菌感染发炎吧，“就是把伤口清理干净，这样才好得快些。”
　　等在我的遥控指挥下完成了一切工作后，我已经痛的说不出话里了，白着一张脸，全身都是冷汗。
　　几天过后的一天。
　　天气很好，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已经在床上趴了两天的人来说尤其的珍贵，本来因为营养不良发育就很差，再加上压了这么久，会不会以后都是现在这样的飞机场呀。苦恼呀苦恼……
　　伤好的差不多了，该干点什么了。砍柴、挑水我是不可能做的，老天爷大老远的把我送来绝对不是因为看肖府缺个砍柴挑水的下人吧。现在在我看来，这个肖府对我和娘来说就是个受虐的地儿，我实在是没有兴趣留下了，离开，是我目前最想干的事。
　　不管了，先出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蹑手蹑脚，一个消瘦矮小的少年顺利的从虚掩的后门溜出去了。
　　一股发霉的味道，我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这身衣服估计是不知多少年前娘得宠时肖大老爷留在如园的衣服，让娘稍微帮我改了下大小穿上，还算合身，但就是有点古老的味道……
　　经过这几天的旁敲侧击，我终于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大概信息：汉月王朝，帝传九代，目前统治者为寒洛，很我们以前的宋朝很相像，，人民的思想还算是开化。北方是北契人的领土，边境关系还算融洽，互有通商交流。就是那个告诉我的人还说，这是因为当今王上领导有方，国富民强，外族不敢侵犯。南方有四十三野族，目前处于内乱阶段，没有统一，还有一些海上的岛国，年年进贡汉月王朝。很有大国气势嘛，很有大唐□□的风采。
　　不认识路，我也不敢乱转悠，就在肖府附近看了看，看还在肖府的大门处看了半晌，做摇头叹息状，一个小厮见我这样，赶紧上前来问我，“小哥有事？”
　　“邪云当空，煞气冲天，大凶，大凶呀。”甩了甩袖子，口中神神道道的念叨着转身离开，也不顾身后小厮的追问，赶紧闪身进了旁边的小巷，然后发挥百米冲刺速度一溜烟跑进前面的一个小门里躲起来。窃喜，看着那个追上来的小厮和他身后的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惊诧的表情。
　　等他们离开后，我从小巷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钱不是万能的，有时候还需要信用卡。
　　这是我在现代生存了二十几年的经验之谈。
　　想起那天娘那个玉镯，忍不住咒骂那个无良的管家，一个玉镯换一瓶破金创药，怎么算也是我们亏大了。但是，到哪里去挖掘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
　　原路返回如园，还未进门就远远的看见娘在屋檐下不安的走来走去，不时的向外观望。心里一跳，难道我偷偷出门被人发现了？
　　赶紧快步上前。看见我回来，娘长吁了一口气，急切道：“兰儿，总算回来了，娘就怕你被发现，刚刚张大嫂子来说是要你去厨房帮忙，我推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好不容易才把她打发回去。让娘看看，在外面没被欺负吧。”说话间就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要不是我知道她是这身体的亲娘，我还真的会大叫“色狼！色狼！”
　　“娘，等我换完衣服再出来跟你说话，被人撞见我这一身的就不好了。”赶紧抓住她的手，说。
　　回房换回那身粗布的下人衣服，想了想，对娘说，“我还是去厨房看看，要是得罪了张大嫂子就不好了。”
　　娘顺从地点点头。
　　看来这压迫确实受的深呀。
　　凭着嗅觉来顺利找到了厨房，在几个老女人的高声交谈中很快找到了那个张大嫂子。低眉顺眼的往她面前一站，“张嫂，您找我呀？本来在床上躺着，但听说是张嫂您找我，心想我总不能耽误张嫂您的事不是，就赶紧的来了。您有什么尽管吩咐。”
　　几个老女人愣愣的看着我，就像看一个外星人。难道我以前不是顺从型的？装错了？
　　“兰丫头今天转性了……”张嫂狐疑的看我一眼，“算了，你的伤也刚刚好，就不让你干重活了，去，把这些菜洗了，再去柴房把刚刚阿财劈好的柴草放好就可以回去了。”
　　我抬眼看着几个木盆里堆得高高的菜，心里一怔，好多呀，还说不让我干重活！该不会全府的人今天要吃的菜都让我洗吧？
　　“还不赶紧的！还等我们伺候你呀，二小姐？”一个尖尖的声音嘲讽着。
　　“哈哈哈……”几个女人都很不友善笑了起来。
　　端起一个木盆向水井步履蹒跚在走去，把她们不加掩饰的继续高谈阔论一字不漏的收进耳朵。
　　“还小姐呢，我呸！落毛凤凰还不如鸡呐……”
　　“瞧她那长相，还真是什么人下什么种，和她娘一样，一脸狐狸精相……”
　　蹲在一旁静静的提水清洗菜叶，一边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对于她们骂我我的话一点感觉也没有，小时候被谩骂的还少吗，这点算什么？何况我又不是真正的肖芷兰。对了，肖芷兰是这个身体的大名，和我在现代的名字萧子男同音。
　　很快，她们就吧话题从我身上转移到肖府最新八卦上了。
　　“哎，你们知道吗，听大夫人说哦，二少爷就要回来准备参加书试，就这几天赶紧的就要回府了，夫人可高兴了，墨雪斋这两天就收拾好了，夫人说那里安静，正好给二少爷读书用。“
　　“要是这次二公子也中个状元举人的什么的回来，咱们肖府就风光了，一门出了两个风流大才子呀！”
　　“听说就连知府大人的大公子听说少爷回来，说要好好给接风洗尘。”
　　“谁不知道这锦城里就数得上的就是端木家、安家、和我们肖府，咱们少爷去赴宴就是给他面子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
　　一边听着八卦，我一边淘洗着手中的菜叶，井水很凉，手泡得通红。这样下去我不会得风湿吧、
　　“锦城今年的才子比试又快了吧？”
　　“可不，这几天状元桶已经在府衙门口立起来了，你还别说，就连我家大宝熬夜两天两夜也做了首诗给投了进去。”
　　“就你家大宝？得了吧你，大宝有几斤几两？我看呀你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
　　“去，说什么那，我也不指望他能排上号，只是盼着让他进英才时会有个位置坐就烧高香了！”
　　“才子比试？”我眼前一亮，机会呀。
　　“哗！”一盆水毫无预兆的泼在我身上，紧接着是背上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小蹄子，又偷懒，我叫你懒，打不死你我！”
　　疼，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疼的视觉已经扭曲了，只知道用手抱住头蹲在地上，无力反抗，心里却十分清明，记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紧咬着下唇。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数到地十六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倒在地上了，闭上眼睛，感觉到口中满是血腥味。
　　“徐嫂，这小蹄子晕过去了……”
　　“流血了，徐嫂……这……”还是开始那个尖尖的声音，这次带了点惊慌。
　　大惊小怪什么，背上受了那样的伤，有被打，不流血才怪呐。
　　那个徐嫂轻描淡写的说：“把她抬回如园，丢给三夫人，什么也不要说，赶紧会来。”
　　“是。”
　　感觉有人把我从地上抬了起，我也懒得睁开眼睛，任他们把我带回去。TMD，真疼呀。
　　回到如园，两个人把我放下就走了，然后一阵混乱……然后……在我娘抽泣中，我睡了过去（其实是痛晕过去的。）睡前脑子里还在想着才子比试和那个徐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