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猜？》玉笙水

1、序

　　拾景镇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小镇。这里虽不算热闹，但时不时还是会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实是动听。

　　一个大汉单手叉腰，将插着糖葫芦的长木棍随意地夹在手臂与身体中间。他的口动了动，然后艰难地吐出一颗果核，瞄了瞄旁边卖葱油饼的老赵，爱闲聊的本性又浮了出来。于是他咧了咧黄牙，说，“老赵呀，听说朝庭暗派了兵马上山去了。”

　　“这传言难道是真的？”老赵低头忙着弄葱油饼，虽然没抬头，但却可以从语气里听出他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难说，大家都知道山上住着仙人，专医人，死的都能救成活啊！”

　　“那说的是！我大舅家那女娃的玩伴的爹还说在那山上见过仙人呢！”老赵讲得起劲，也不忘手上的活。他忙把煎好的葱油饼放到油纸上，再在外包了几层才伸手拿给站在对面的红衣小女孩，“两个铜板，谢谢。”

　　小女孩从怀里掏出铜板，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接过递来的油饼，甜甜一笑，“谢谢大叔。”然后她便转身离开。

　　仙人？这话是怎么传的？她还真不明白。但是果真又有人马上山了？不管是朝庭的还是江湖来的，她都不认为他们能得到什么结果。

　　长生不老药？呵，这世间真有这种药么？

　　想想，小女孩不觉扬唇一笑，不以为然。

　　断云山的山腰成天被大雾笼罩着，少有人能穿过此雾阵并毫发不伤。大多数人不是错脚滚下山而死，就是不小心掉入陷阱落得一个重伤下场。而雾阵后是重重蔽天的大树，一条卵石小路在树林间幽幽地向更远更深的前方延伸而去。尽头在哪，大概只有她知道。两旁是绿茵的草地，上头有殷红的斑斑点点。

　　细看才知，那是血。

　　她已经忘记这是近年来第几次看到这种情形了。每次看见都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然后前进。只是，她这次并不能如往常那般随意。

　　空气中，分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一股混合着血和药的味道……

　　小女孩握紧手中正冒着香气的葱油饼，适才仍粉嫩的小脸瞬时变得苍白，红唇紧抿。

　　不妙！是四合！

　　她挽起有些过长的裤腿，用最快的速度朝卵石小路的尽头跑去。风嗖嗖地迎面吹来，把她原本整理得十分整齐的头发打得松散，最后黑发如夜幕般散开。她什么也不在乎，她只在乎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崖边只剩寒风嗖嗖，两三条尸体横躺在路旁。她连瞄也没瞄一眼，径自朝站在崖边负手而立，拧眉不语的中年人跑去。他头顶一青冠，衣着素雅，虽脸上有几条皱纹，已入中年，却不难看出其年轻时必是一清秀儒雅的男子。

　　“老头！四合呢？”

　　手中的葱油饼被风刮过，略显得干皱，香味已去。

　　“在这。”

　　中年人指了指崖底，便转身离开，脸上无太多的情绪变化。

　　女孩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脸震惊地看向崖底。

　　开……开玩笑的吧？！不是说好吃葱油饼吃到饱死的吗？

　　四合，葱油饼在这，不在崖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