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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赫连兄弟 ...

  •   马车拐出小巷,沿大路往宫城方向走。离宫城不到二里,一名侍卫忽然现身而出,趋步跟在马车窗边低声禀报:“主子,后面有人跟踪马车。”

      徐离昀清楚爹娘拨在她身边的侍卫本领都非常了得,遇上有人跟踪,除非处理棘手,否则绝不会禀报她知道。于是,她让车夫停下马车,隔着车窗低声问侍卫:“探出那人什么来头没有?”

      侍卫语气惭愧,“属下等人无能,虽然察觉遭人追踪,分头去查,却又探不到那人的踪迹。”

      能躲过众多大内侍卫的耳目,可见跟踪她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武功更是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徐离昀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吩咐:“转向府后商行。”

      东都王府后面两条街外开有一家商行。商行建筑陈旧,大门上的牌匾古老斑驳,字迹模糊难以看清,顾客就算想记住店名也无从记。据知情者言,这家商行常常换生意,今天卖布明天卖酒,老板似乎时常把握不住契机,也没什么耐性,因此总是经营不善,虽然惨淡经营,却直到现在也没倒闭,瞧瞧门外插一根杆子,杆上挂着带红布幌穗钱串标志,显然已经换做当铺生意了。

      当铺生意也不见好,门前冷落车马稀少,一名伙计无聊地坐在门前找苍蝇打。

      车夫驾车载着徐离昀,在当铺门口顿了顿,与伙计打过招呼,长驱直入后院。徐离昀下了马车,打发车夫去找掌柜的要茶喝,然后和绿烟一起推门入内,来到一间闺房。

      绿烟老练地打开一扇壁橱门,探身进去鼓捣一会儿,回身来说:“主子,可以走了。”

      徐离昀稍稍提起裙摆,钻进隐秘的洞口。绿烟从内关好壁橱,跟进来并封好洞口,摸索着掏出藏在洞壁里用来照路的夜明珠,走在徐离昀前头开路。主仆二人穿过长长的通道,半路又经过几处机关,最后从另一个洞口出来,已经处身于东都王府内。

      徐离昀获得东都封地,也继承了建在长安和洛阳的两幢东都王府。她长到十三四岁,她爹爹便把长安东都王府地下通道的秘密告诉了她。徐离昀出于好玩,从秘密通道出入了几趟,总觉得派不上多大用场,不曾想今天居然发挥重要作用了。哼!那个暗里跟踪她的人即便鬼使神差,也绝对想不到她会来上这么一个乾坤大挪移,彻底摆脱他的追踪吧!

      徐离昀想到这里,不免得意微笑。她平时偶尔才回东都王府小住,今天本来不急于回宫,但实在好奇那个跟踪她的人是不是还能追踪到她,因此吩咐绿烟备车,即刻回宫。

      不多久,徐离昀乘着镶嵌皇家徽章的豪华马车,在衣甲鲜明的骠骑护卫的簇拥下,光明正大从东都王府出去,然后大摇大摆回皇宫。

      那个跟踪她的神秘人,没再出现。

      至于凤弃,徐离昀吩咐侍卫扭送他去衙门,几天后想起来,召侍卫前来询问审理情形,得知:凤弃与他供出来的一个寡妇当堂对质,证实他的确没有犯行窃罪行,已经无罪释放了。

      五月之朔是圣寿节——当今天子的诞辰。今年圣寿节虽逢小庆,亲王藩王、文武百官、外国使节却郑重其事,亲自上朝贺寿。天子于是赐寿宴,在大殿内外摆席,宴请下臣和友邦使者。席间觥筹交错,伴以歌舞杂耍,宾有如归之感,很是热闹非凡。

      自从天子家有女初长成,友邦派出的祝寿使者不约而同全换成风采翩翩的英俊少年。这些少年不乏高贵的王子、显赫的爵爷、英武不凡的将军,可谓人中龙凤济济一堂。

      天子是何等聪慧之人,对来使的醉翁之意洞若观火,可惜他无意远嫁女儿,但有提亲者,便托辞任由女儿自行选择。徐离昀每每听见这样的事,不但不回绝,还殷殷设宴,然后命令心腹宫女穿上盛装乔扮自己,坐在珠帘后面装腔作势,敷衍了事。

      圣寿节过后,同样的求亲戏码再度上演。徐离昀一来无心,二来……怎么说自己现在是有夫之妇矣,自然不会去凑那种热闹,于是再度派绿烟假扮自己去走走过场,算是给各国使臣的痴情一个交代。

      绿烟执行任务去了,徐离昀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时候当午,绿烟匆匆回来,刚进门就忍不住叫:“公主——公主——公主猜一猜奴婢刚才看见什么人了?”

      “什么人?”徐离昀实在不感兴趣,嘴里发问,眼睛却懒得睁开。

      “西凉国的王子——”

      西凉国位于先夏西方,国王自古爱好和平,与大乾世代结为友邦,多有往来。

      “那又怎样?”徐离昀仍然不感兴趣。

      “王子长得好像东市里原氏商行的东家——”

      徐离昀微微睁开眼睛,从睫毛底下看绿烟,“即便他俩是同一个人,我也不奇怪。”

      绿烟有些讷讷,“是——还是公主处事从容,奴婢大惊小怪了。”

      徐离昀微微一笑,“你的反应才算正常。想探个究竟却也不难,我请父皇留使臣们晚宴,然后暗暗派人到原氏商行探虚实,一切自然明了。”

      “公主好主意!使臣们都还在宫里,公主是否现在就差人出宫查探?”

      徐离昀悠然道:“其实,探出个究竟来又如何?那人是西凉国王子也好,原氏商行的东家也好,都不相干。”

      “万一俩人果然是同一个人,公主不觉得西凉国的王子伪装商贾很奇怪吗?又或者……那西凉国王子其实就是个普通商人呢?”

      “即使此人居心叵测,量他在父皇脚下也施展不开,你担心什么!”

      绿烟面有愧色,“是,奴婢多言了。”

      徐离昀作势思考,然后问:“绿烟,你今年快十八岁了吧?”

      “是的,公主。”

      徐离昀低声道:“是嫁人的年纪咯……不如这样吧,我禀明父皇,请他将你赐予西凉王子为妃……”

      “公主,我不……”绿烟惊呼出口。

      徐离昀眨眨眼,“不然……给原氏商行的东家吧,如何?”

      “公主……”绿烟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绿烟情愿毕生追随公主左右,请公主饶恕奴婢无心失言之罪……”

      徐离昀轻轻笑,“看你紧张的——我其实很想早点儿把你嫁掉的——你将来可不要后悔。”

      “奴婢委实不愿去国离家——”

      “原氏商行的东家可是近在咫尺呐。”

      绿烟垂下头,咬了咬嘴唇,“此人……据说侍妾侍婢众多……”

      “我就不信我豫平公主手下第一美婢抵不过那人所有屋里人。”

      “公主不要把我给人啊……”绿烟双手合十,哀求。

      “唉,傻丫头!你不想跟他,难道我还能强迫你不成?只是——你日后千万莫要后悔便是了。”

      绿烟指天发誓,“不后悔,不后悔!奴婢若生悔意……老天罚我……罚我来世变一只小狗。”

      “无端端的千万不要发誓,搞不好真会应验呢。”徐离昀含笑警告。

      绿烟低下头,不知如何应对了。

      徐离昀又闭上眼睛,“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俩人究竟有无可能同为一人么?还不派人去查查。”

      “是,公主。”绿烟赶紧领命出去。

      一个时辰后,探子回报:原氏商行东家在铺面里。

      绿烟闻言,暗暗吁了一口气,徐离昀觑见,厚道地放她一马,不再拿她逗趣,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思考:西凉国的王子与原氏商行的东家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呢?

      这件事实在不能不令人好奇。

      既然好奇心起,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徐离昀分别派人去查西凉王子和原氏东家的底细,很快弄明白了。那俩人相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原氏东家出身西凉王族,堂堂一个王子怎么做起商人来了?

      探子也已经查了个一清二楚:西凉王子与原氏商行东家一母同胞,身份同样尊贵个性却天差地别。西凉王子赫连哲是长子,顺位立为王储,自幼便通文韬武略,生性热爱政治;原氏东家本名叫赫连元,他行走江湖,把名字改作赫连原,现在市面上通传的所谓原绍祖原来不是他的姓名,而是下人对他的尊称:原少主。赫连原自小不喜宫廷生活,十几岁起便向往自由,时常出宫四处游历,年岁稍大,几年不回一次家也有,西凉国王和王后无可奈何,只能放任。赫连原某一日行到原北兹国都玛瑙城,忽然思安定不想漂泊了,于是放下王子身份开商行当老板,并且事业很快做大,将分店开到长安来。

      徐离昀暗忖:难怪原氏商行东家气质堪比王侯,原来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王子。

      不过,这个赫连元王子什么名字不好改,偏偏要改作赫连原……原少主……修原少主……徐离昀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人去了。

      圣寿节刚过,洛阳那边送来消息:押在东都的丁伶生病了,病因不明,大夫无法对症下药,病人病情逐日加重,已近乎奄奄一息了。

      徐离昀听了禀报,在宫里几乎坐不住了,于是跑到爹娘跟前撒娇,只说近日宫内活动颇多,想去东都清静几日。徐离玺与南宫汐也不拘束她自由,调拨大队侍卫随行保护,又吩咐她身边的女官、宫女、嬷嬷小心侍候,然后欣然放行。

      徐离昀带着一堆女官、宫女、嬷嬷和侍卫上路,公主的排场想遮都遮不住,悖违她微服出行的初衷,未免郁闷。幸而她并非钻牛角尖的人,晓得爹娘此举全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也就欣然接受了。

      丁伶那小妮子不过在洛阳住了一个月,竟生起病来,是水土不服还是看守照顾不周?徐离昀寻思一番,想起探望病人应当带些礼物,但考虑到目前丁伶的来意不甚明朗,给她的礼物不能带有皇家痕迹,以免显露底细。

      徐离昀出了宫城,吩咐车夫先转去原氏商行。

      原氏商行一如既往的热闹,购物的人尤其以少女少妇居多,真是燕瘦环肥衣鬓香影环佩叮当美人如云。徐离昀看着人潮犯头晕,索性连马车也不下,让绿烟进去铺里买些胭脂首饰布匹玩意儿,随即叱马出东门,奔东都而去。

      东都是皇家日常往来之地,沿路每隔五十里设一驿站,百里建一行宫。徐离昀的车马队伍走到半路,天色渐渐昏暗,前面一座驿站在望,徐离昀于是传令在此歇息。

      驿站仆役探得公主鸾驾到,已经打扫干净屋舍,出门列队迎接。徐离昀的马车驶到驿站门口,才停稳,前面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徐离昀不忙下车,从隐蔽的洞眼望出去,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微微讶异:奔驿站而来的人大约有十数骑,为首那个人——活脱脱就是原氏商行的东家——哦,看服饰气派应该是西凉国的王子赫连哲。西凉王子出现此地并不奇怪,诡异的是他的随从中赫然夹杂两名女子:七彩山庄庄主的外甥女纹绢和她那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红衣女子。

      绿烟坐在徐离昀脚跟前,早已经从车帘下方觑见那两名女子,不自觉地撇撇嘴,嘀咕:“那天才在原氏商行门口讨人家兄弟欢心,今天已经跟随人家兄长到处游玩了……这个人贵为一国王子,难道还会缺少玩伴,竟会与如此粗鄙的江湖女子混在一起?”

      徐离昀压低声音告诉她,“你就不懂了,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味的。”

      绿烟附和,“还是主子聪慧过人,看明白世情——”

      “嘘——不要出声,看那些人想做什么?”徐离昀让绿烟噤声,仔细观察来人。

      西凉王子赫连哲与原氏东家赫连原长得一模一样,差别之处只在皮肤。赫连原肤色苍白,颇有温文尔雅之气;赫连哲则健康红润,较为英气。兄弟俩确实人才出众,单是赫连原就令长安满城的少女少妇以及她身边的绿烟姑娘情难自禁,赫连哲相比赫连原,头上多了王子光环,惹得纹绢和红衣女子紧紧追随其实也不奇怪。

      徐离昀打量完赫连哲,视线转移到他马后的六名骑士身上,不自觉地定住。六名骑士显然是西凉王子的贴身侍卫,清一色黑色面具、黑色甲衣、黑色斗篷、黑色皮靴,手上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简直连一根汗毛都不露出来。六个人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根本分别不出谁是谁。

      尽管如此,徐离昀目光还是落在其中一个黑衣骑士的身上,久久不移开眼的同时心底暗暗骂自己无聊:她大概是得失心疯了,最近看到谁都怀疑是夏延假扮。

      以夏延的个性,怎会屈尊给人当贴身保镖?万一……他果真为了找她而隐姓埋名当西凉王子的下属,俩人重逢又能如何?他锲而不舍,全是因为不了解事实真相,不清楚她是大乾国的公主,不知道她的父亲就是灭了他夏国的人……爱情固然吸引人,相比亲情,她首先选择的必定是自己的爹娘。她,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亲人。何况夏延曾经亲口承认:他恨她的父亲。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怕心里存的不再是爱……而是彻底的恨。

      那群人看见停在驿馆门口的车马,互相交换疑惑的目光,然后在十余丈外全部下马。

      赫连哲身边一个近侍趋步过来,隔着侍卫,远远向马车恭敬施礼,高声问:“在下多有打扰了,请问哪位是驿馆大人,可否出来说话。”

      驿馆长正在徐离昀的马车外请安,踌躇不应答。

      赫连哲近侍又道:“在下主子乃是西凉国王子,此次至贵国为皇帝贺寿。贵国皇帝殷勤相待,嘱咐我家王子桓留,游赏贵国秀美风光,见识□□之地大物博,兴尽方归国。今日我家王子出猎,不幸同伴马失前蹄,伤及腿脚,眼见天色暗黑,恳请驿馆大人收留一夜,定当厚报。”

      徐离昀又望望那群人,果然在队伍之末看见一名武士臂上横抱一人,想必就是摔马的伤者。

      驿馆长闻言,轻声询问徐离昀:“公主驾临驿馆,属下本应尽心侍奉,不教闲杂人等相扰……目下来者为西凉国使,乃其国王子,出来游猎,同行伙伴有受伤者,乞请留宿驿馆,请公主明断——”

      徐离昀淡淡道:“既是外使,又是贵客,好生招待他们,不可教人以为我国怠慢来使。”

      “然……”驿馆长神色为难,“公主今夜亦宿驿馆,属下岂敢收留外人……”

      徐离昀明白驿馆长的意思。如果她与西凉国王子同宿在一个驿馆里,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消息传到天下去,不晓得流言蜚语会怎样不堪呢!

      “也罢,天色尚未全黑,前面行宫不算太远,我们赶到行宫再宿不迟。”

      “公主沿途劳累,怎能再经受颠簸?属下惶恐失职——不如婉言恳请西凉国使前往上一站驿馆……”

      “不必多言,请他们入内歇息就是了。”

      驿馆长唯唯诺诺,躬身后退,去答复西凉国王子。

      西凉王子听见请求获许,往徐离昀马车这边望了好几眼,忽然走过来,想要靠近马车。侍卫拦阻住他,赫连哲急忙高声陈述:“驾中可是豫平公主?我乃西凉贺寿使者赫连哲,日前得公主相邀赐宴,隔帘一晤,铭感深恩。今日机缘凑巧,赫连哲得与公主相逢于此,不敢扰公主雅安,仍请公主入馆内歇息,赫连哲带领随从于馆外搭帐宿夜即可。”

      对方谦谦退让,身为主人的大乾公主自然也不能失礼。

      徐离昀瞧瞧赫连哲身后的黑衣骑士,又瞧瞧绿烟,“素来都是你出去见人,今天也权且如此。”

      “主子……”绿烟面有畏难之色,“在宫里,隔着珠帘人家朦朦胧胧看不清我,现在……光天化日,我怕扮得不像……”

      “我身边的人就这么差吗?”徐离昀瞪绿烟一眼,“这出戏你要是唱不好,哼哼——”

      绿烟摊手,“主子,我尽力而为,演不好可不能怪我?”

      徐离昀脱下身上的披风,让绿烟裹上,再将一块白纱往她头上一罩,遮掩住她的面目,叮嘱道:“不要下车,从帘里探出脑袋和半个身子,说说两句话就行了。”

      绿烟深深吸了两口长气,从掀开一条缝的车帘空隙探出脑袋以及裹着华贵披风的小半上身,镇定从容地说:“我今日出行,恰巧途遇西凉国使。王子家臣既然有伤,请歇在驿馆,一应供给如有匮乏,但寻驿馆长安排着落,我尚需赶路,不便久留,王子请自便罢。”

      西凉王子躬身致谢,又道:“蒙公主盛情相待,赫连哲不胜感激。恭送公主——”

      绿烟颔首回礼,放下车帘,缩回车里,看着徐离昀,轻轻拍抚自己的胸口。

      徐离昀对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是刚才的表现马马虎虎,基本过关。

      绿烟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

      绿烟现身与西凉王子对答时,徐离昀一直通过洞眼观察他和他的随从。西凉王子的视线一直凝注在绿烟身上,仰慕之色非常明显,看来丝毫没有怀疑绿烟的真实身份。徐离昀顺便瞄一眼纹绢和红衣女子。纹绢面容淡定,不见异样表情,显然是个深沉内敛的女子;红衣女子永远那么轻狂躁动,嫉妒之色藏也藏不住,全浮现在脸上。所有人当中,徐离昀看的重点是那名令她不由自主联想到夏延的骑士。可惜他穿着看不出身形的甲衣,披着宽大的斗篷,在看不到一丁点儿肌肤毛发的情况下,靠从外形判断,实在不能肯定他是夏延,但……她在冰谷里毕竟与夏延相处了三个半月,不敢说日夜不分形影不离,实在也……差不多。因此,对于夏延溢于形外的气势,熟悉得几乎可以用鼻子闻出来……当然,时间过去了四五个月,那名骑士此刻又距离她十几丈远,她的感觉未必绝对准确——话虽如此,心里多一点儿提防终归不会错的。

      公主车驾动身,西凉王子带领所有随从和伙伴站在路边送行。

      徐离昀乘坐的马车从黑衣骑士身边经过,那名神似夏延的黑衣骑士突然紧紧盯住马车,似乎隔着面具都能放射出凌厉的目光。徐离昀一惊,仿佛被人发现她一直偷窥似的,下意识从洞眼旁边退开,直到马车驶出老远,心口还在怦怦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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