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 心灵的归处》kyanmo

15、十五、

　　十五、
　　“等等等等等等！”我连忙打断他的倾情演讲，反问：“谁跟你说的……我……我做的是皮肉生意？”
　　我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想笑。
　　他垂下眼角，又露出一副心痛悲伤的表情。“你居无定所，每次来到剧团，都是一副非常疲惫的模样，而且经常都是沐浴过后，每次离开，又会给剧团留下一大笔钱……西玛说她以前参加的舞团的女孩子会因为爱慕虚荣这么做，而你却为了她们伤害自己……西玛解散了剧团……她不想拖累你，希望你能更照顾自己……”
　　我TM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伟大，还卖身做慈善？我听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地提高了音量。“剧团是西玛主动解散的，就因为她以为我被她们拖累得去卖身？”
　　“啊……”克劳德傻乎乎地看我，终于从我的态度里看出不对劲了。
　　我无力扶额，边笑边叹：“你们从哪脑补出来的这么一出大戏啊，我不是说过我在别处还有工作吗，你们有问题就不能直接说吗？”
　　“啊……啊？啊！”克劳德连啊三声，然后涨红着脸一叠声地向我道歉。
　　我越想越乐，忍不住捂着眼睛笑了起来。
　　青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消失。我抬眼看他，正对上他一双凝视我的幽深双眸。
　　“很抱歉……千。”他缓缓开口。“造成了你的困扰，我很抱歉，可是刚刚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希望以后能够继续照顾你……”
　　我再一次打断他的话。“你的冰饮再不喝都要化掉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我一句话戳破，忧愁与失落再次漫上克劳德眉宇。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将一杯饮品推到我面前。
　　“抱歉……是我让您为难了，我以后……不会再……”
　　我瞧了眼杯子，对他点了点脸上的面纱。
　　他猛地一推椅子站起来。
　　“我这就出去。”
　　“回来。”我命令他。“坐下。”
　　他反射性地执行。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蒙着脸吗？”
　　他愣愣摇头。
　　我低笑着逗他。“因为我们一族有个规矩，如果被人看到了我的脸，那我就要娶他。”
　　“可可可可可我是男的……”
　　我对他挑了挑眉：“那我就嫁给他好了。”
　　“什什什什什么！”
　　这世界真神奇，我的主角君居然跟漫画里的人一样，从头红到脚，顶上冒蒸汽啊。
　　待他平静下来之后，我收起宽边礼帽，披散一头银发，取下隐形眼镜，揭开占星面纱。
　　在明暗不定的粉色烛光中，我支着下颚，对我的主角君扬眉一笑。
　　“重新介绍一下，吾名萨菲罗斯，是个异世的旅者。”
　　“什……么……
　　“不不不不……
　　“这不可能……
　　“你不是萨菲罗斯！你不是他……”
　　克劳德脸上血色尽褪，不可置信地呢喃着，神情慢慢转换为仿佛失去了一切的茫然绝望。
　　“……你不是……不是……”
　　我本来挺同情他的，设身处地地想想，励志单刷BOSS，将一切结束在开始之前的二周目主角，憋了多少年的极限技啊，临到头，BOSS跳票了，无法锁定目标了，这怎一个“惨”字了得。但他这一句“你不是萨菲罗斯”翻来覆去重复了起码十数遍了，还不消停，念得我心头无名火起。我嗤笑一声，抓起他的头发猛力掼向墙壁。
　　“我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这一切，承受这一切，才成为如今这样一个人。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萨菲罗斯？”
　　他苍蓝的眼瞳倒映我狂怒的身影，其间翻涌着浓烈却沉郁的情感，我看不懂，也懒得去懂。正当我准备再嘲讽他几句的时候，他两眼一闭，靠墙栽了下去。
　　哎哟我艹！我吓了一跳，彻底清醒了过来，我跟一失去人生目标的小朋友发什么火呢？他不会就这么被我挂了吧！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对着他不停渗血的额头使了半天的治疗魔法，也只凝聚出两团黑雾。我挫败地散去魔力，无奈地叹出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
　　我把桌上两杯饮料都倒进嘴里，回味了一下感觉甜滋滋的还不错，随后再披上我的马甲，将克劳德往肩上一带，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一路把他扛到幽灵旅馆。
　　找医生给他包扎了伤口，傍晚时分他又发起了高烧，再找医生给他开了药，灌下去后一点用也没有，我都要被他折腾死了，真想把他丢这一走了之。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认命地给他换着冰袋。掐了掐他的脸颊，我不满地抱怨。
　　“骗子，还说什么照顾我……”
　　克劳德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忽急忽缓，极不安稳，似是陷入了无法转醒的噩梦之中。
　　我心底一软，幻出竖琴，温柔地拂动指尖，一颗颗虹色的音符从我弦上蹦出，围绕着克劳德轻快的回旋。这是FF14里我最喜欢的一首管弦乐曲，名字叫做《心灵的归处》，它的曲调很柔和，不疾不徐，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变调，我甚至说不出它好在哪儿，但只是听着，就让人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在和缓的音调中，克劳德的眉宇逐渐舒展，呼吸也趋于平稳。我噙着抹微笑，轻轻抚了抚他的额角，坐在床头，闭目重复弹奏，直至睡意将我淹没。
　　梦里仿佛又回到了森都的住宅区薰衣草苗圃，我无忧无虑地躺在屋顶上挂机，有大把的时间随意浪费，不用想任何事，也不用去做任何事。忽然聊天栏跳出行粉字，有人私聊了我一句“萨菲罗斯”，我纳闷地回了他三个问号，他还是同样一句发过来，我直接屏蔽了他，可这四个字却如同一个魔咒，盘旋在我耳旁永无止休。
　　我烦躁地半睁开眼，视野里就被灿金色填了个满，克劳德被我紧紧地箍在胸前，涨红了脸艰难地呼唤我。
　　汗，他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了？不过想到他与我的武力差距，我很快将这一丝忧虑抛在脑后。
　　我松开双臂，捧起他的脸用额头试了试温度，随即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烧已经退了。”
　　克劳德却好像整个人都傻掉了，随时要再晕过去一回的样子。
　　我懒得理他，坐起来掩着口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好吧好吧，我不是萨菲罗斯，至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萨菲罗斯，你不想叫我这个名字，就叫我‘千’也行。”
　　我把掉到枕头上失了温度的冰袋扔回桌上，然后将医生开的药和一杯温水一齐端到床头。
　　“快点吃药，好了以后你要开启BOSS战，我随时奉陪。”
　　他面色复杂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头，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不……抱歉，是我错了，你分明就是……毋庸置疑，你就是萨菲罗斯。”
　　他的语速虽然缓慢，却无比坚定，说到我的名字时，克劳德忽然抬起头来，朝我绽出一个纯净透彻毫无阴霾的笑容。
　　“那么我也重新介绍一下，在下克劳德·斯特莱夫，是个来自未来的冒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