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短篇集》碎清尘

5、【汉康】溯流（三）

　　8.

　　康纳没有在这个家里找到自己的照片——没有单人照，也没有合照。

　　结合“他曾经在这和安德森副队长共同生活过”这个已知事实，这个情况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将手里有着灿烂笑容的孩子的照片放回原处，康纳伸手摸了摸再次蹭到自己脚边的大狗。

　　到了遛狗的时间了。

　　处理器中跳出这个信息，康纳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似乎看到了眼前这只年迈的大狗曾经活泼的模样。

　　但他不确定对方现在到底还能走得动几步。

　　9.

　　最后康纳还是拿起了被相扑叼在嘴里的牵引绳，推着坐着安德森副队长的轮椅，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散步。

　　当然，他们并没有远离“家”的区域。

　　相扑剩余的体能无法支撑他走太远的距离。

　　10.

　　事实上，从一年之前开始，安德森副队长就不再每天牵着相扑出门了，只是在天气好的时候打开门，在对方有精神的时候，在院子里一起晒一晒太阳。

　　浴室里的镜子上贴着的便签条，由曾经用以激励人心的话，替换成了一些生活中的点滴小事。

　　康纳得以从这些东西里，窥探一些此处的主人曾经的生活。

　　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康纳蹲下身，捡起了一张掉落在角落里的纸条。

　　11.

　　我把你的照片都收起来了。

　　就好像只要这样，你就会在朝我跑来的路上，然后在不久之后，敲碎玻璃从窗户里跳进来。

　　但是你没有。

　　——但是你没有。

　　12.

　　最后一行字的力道大得划破了纸张。

　　康纳突然有点怀疑安德森副队长中枪的真实原因。

　　13.

　　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安德森副队长不会这么做——不可能这么做。

　　这是种没来由的肯定。

　　——不该出现在机器身上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