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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祭典前的斗争 ...

  •   回到米歇尔家里,已经是下午七点了,路斯菲尔和文斐他们正在做饭。
      玛蒙正头也不抬地记账。
      杰西卡在她的小屋里休息。
      “呐……谁给杰西卡送饭去?今天吃肉汤。”路斯菲尔走出厨房大声说,手在围裙上随意抹了两下。
      玛蒙笑了一下:“呃……还是等厨娘回来再说吧。”
      “我去吧,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嘉烈端起托着碗碟的托盘,款款朝西偏屋走去。
      其他人也没有对他说三道四,因为查德对玛蒙说过嘉烈是gay(其实他是双——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啊).
      来到杰西卡的门前,他单手端着托盘往门上敲了两下:“杰西卡夫人,您的饭菜。”
      他听见屋里人略带歉意地说:“啊,请等一下。”
      他耐着性子等,过一会,门开了。杰西卡衣冠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上身只穿了粉红色的薄纱胸衣,半掩□□,腰间裹着一条彩条棉布大浴巾,下摆大约到膝盖上方十几厘米左右。头发湿漉漉的,还有些许护发素的味道。
      本来她是打算让人进门不是转身不是地尴尬着,但是她正好面对一个被人称作gay的,长相柔美如少女的家伙。犹豫了一下,只好让他端着盘子进门了。
      “失礼了,提亚斯夫人。”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后,他背对着她说。
      “呃……对不起……提亚斯是……?”杰西卡言不由衷地笑。
      他一个闪身,用特战手法把她制住。将门掩上。两人面对面。
      “反抗对您来说是没有任何用途的,提亚斯,不管您是用什么方式,您的丈夫不会来救您的。”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杰西卡了然地叹了口气,面对力量层次不是一个等级的同行,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而且这个同行相当的谨慎。
      他身上的绝对防御无懈可击,手也掐在了她的脉门上感知着她的力量,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她。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是怎么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她小声问。
      “从一开始您袭击我们就知道了,当时我打中了您一枪,不得不承认您的自我恢复能力和意志力都超出常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伤口。可您并没有注意到子弹表面上的毒----不,这并不是毒,只是一种微小的生物,天界最新的秘密生物研究成果----魔导沙虫,它除了能够发出只有主人才能感知的信号呼叫主人外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然而这正是它的可怕之处,几乎第一时间我就知道提亚斯就是您。还有玛蒙,我得到了玛蒙的日记,日记中写着,他房间里的空气清洗剂和香枕都是您送的,不得不说您的化学知识果然高深,空气清新剂和香枕的味道一混合,就是致人昏迷的毒药。您完全可以在行动之前把玛蒙放到床柜里面,然后拿走他的账本,行动失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账本,这样您的‘记账’理由也就成为事实了,因为你我都不能说谎话的。”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提亚斯问。
      “我有个要求……请您跟我们合作……”
      细长洁白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我们接着说,关于丹瑟大人的死因。原来我和尤莉亚都以为窗台上的花里面是毒药,后来才发现它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毒药在匕首上。您对于真真假假的把戏真是精通。而且,您和我一样。”
      他上身微微前倾,轻佻地在她耳边吹着气:“左、手、剑!”
      提亚斯猛地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
      “从米歇尔家出发去丹瑟家要三十分钟,从丹瑟家到菜市场也要三十分钟。然而从米歇尔家出发到菜市场打一个来回才要二十分钟,您是三点出去的,那么剩下的时间里,您总不至于把时间全花费在挑挑拣拣上吧?我已经在市场向市场管理员们调查过,您是四点二十分左右来买菜的.时间可真够充裕呢。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适合穿斗篷。还有放在柜子里的那瓶酒,也是您的杰作吧?还真谢谢了。"
      她愤恨地瞪着他那双温柔的浅褐色眼睛,一字一顿:“往下说!”
      “从在约束之地遭遇袭击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您的幕后主使所干的,您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因为您想保全您的小公子,但是……祂不是玛蒙的孩子,真的值得您保全吗?”他握了一下她的手,弯下身,撩起床单,从床下搜出一件棕色斗篷,一个发报机,几把淬毒短剑,还有一只雪白的龙卵,毫无疑问这就是她的孩子。
      年轻的准母亲目光从愤恨转为坚毅,她的恳求的言语里有着义不容辞的果决。
      “即使孩子的父亲是你们的目标,孩子是无辜的,希望您不要对他动手。”
      “我不会对孩子动手,”他彬彬有礼地承诺道,“只要您和我们合作,您和您的孩子都能得到优待。您是彻底的受害者。我知道上次在约束之地的袭击事件不是您主使的。”
      她的目光松弛下来,低声说:“谢谢”
      “那么,契约成立。尊敬的女士,请您与我们合作。我会如约加强您的能力。”他低下头在她手上轻吻一下。
      两人周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黑气,不过很快它就消失不见了。
      十几分钟后,他镇定自若地端着托盘从西偏屋走出来,脸上涂了些脂粉:桃红色的胭脂,浅橙色的眼影,唇膏是很清纯的粉红色珠光润唇膏。
      托盘里的饭菜好歹动了些。
      回到正屋,大家一看他的样子,个个忍笑到腰疼,平心而论,他要是像女孩子一样化起妆来,的确挺好看。但是……唉,多少好事都是让但是两个字坏了的。但是……他再怎么漂亮,体形上看也是一男人。怎么能化妆呢?
      “不好意思,被弟妹留住说了会话。”他微笑着朝玛蒙致歉。
      “不要紧,内人就是这个脾气。”玛蒙大度地说了一句,接着捏捏自己差点肌肉痉挛的脸,低下头趴在茶几上写帐。
      这时候米歇尔回来了,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内敛,所以他非常认真地狂笑出来。他一笑可不得了,带动了所有想笑又不敢笑的家伙放肆地笑开了。
      “我靠!阿烈,你这张脸真是漂亮得岂有此理!”用“我靠”作为发语词的魔界贵族,也只有草根神官路斯菲尔了。此刻该草根一手捂住嘴,一手捶着笑疼的腰。那不怀好意的红眼笑成了初二的月亮。
      “你想化妆还没人和你一起讨论呢。”他放下托盘就进厨房了。
      草根直起腰来,跟了进去:“喂,我们可以讨论讨论,说起来你和我的老师还是拜把子的姐妹呢。这么说咱俩可是师兄弟。”
      云幻天和亚纳尔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笑话来,一时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走了。
      “按照常理,代表天界政府的契约光泽是金色或白色。”
      嘉烈在桌旁斯斯文文地吃饭,好像吃什么都不香的样子。路斯菲尔靠在冰箱门上给他来了个癞蛤蟆蹦脚面,故意说话恶心他。
      果然后者带上了一副吃到蟑螂的神情,将勺子放到盘子左边的餐巾纸上。
      “这和你无关。”他细长的眉毛皱了一下。
      “我知道,新点子是谁?不会是警厅里的那个和麦克相好的漂亮小哥吧?”路斯菲尔一摊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还算漂亮的笑容来。
      “启明,你可以当专职的三等同志小说写手了。”他摇摇头,嘴角抽动了一秒左右。
      路斯菲尔摇了摇头:“我不会说的。”
      “对了,启明。”正当他向外走的时候,他叫住了他。
      “什么事?”他回过头来,辫梢在衣服上蹭了一下,他今天没有梳神官们的专用发型,而是梳了条普通的长辫,辫梢用浅灰色的丝带扎起来。
      “能让我看看你的护身符吗?”
      自打到了斯塔烈德城,他就感觉那护身符格外扎眼。
      “可以。”他把护身符从手腕上摘了下来。
      这个护身符从外表看来像红色透明的玉石雕刻成的半朵木棉花,从花心到花瓣无一处不精雕细刻。握在手里带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仿佛是个生命体。
      “我明白它是干什么的了……”他心里说。
      多尔的死是在三天后的晚上。下午大家在丹瑟的葬礼上忙着。
      米歇尔和他指挥着手下部队做好了周密的安保措施,杰西卡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茶递给他们。米歇尔二话不说,接过来喝了一口。
      “中午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嗓子干得像破掉一样。”他说完,将杯子递给多尔,多尔放心地喝完了。
      天热,神殿里还点燃了许多蜡烛。更是热得让人受不了。如果天气热的话,再华美的神殿也留不住人的。
      大神官奥兰多刚刚全神贯注地念完悼词,站在人群中第二行倒数第四个的多尔脸色就变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站在他旁边的嘉烈急忙扶住他。文斐也过来对他进行紧急抢救。神殿里一下子乱了,许多人交头接耳起来。
      “不要紧,只是昏过去了,马上送医院。”文斐诊断完,往他嘴里送了一粒蓝色的自制万应解毒丹说。
      于是几个人和多尔的手下们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斯塔烈德第一医院。
      米歇尔当机立断,特地拨了六个加强排到医院去保护他。
      晚上米歇尔也没回家,葬礼结束后,他急冲冲地去了医院。
      “医生,多尔怎么样?”在急诊室前,他揪住一个医生就问。
      那医生点点头回答:“多尔大人没事,只是过于劳累,目前还在昏迷中。”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他了。”米歇尔松开手,颓然坐在急诊室前的木质长椅上,过一会嘉烈也赶来了。
      “他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握着好友微微颤抖的手,态度真挚地说。
      “谢谢。”米歇尔用力回握了一下。
      米歇尔家,文斐正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仰头看着从枝叶间洒下的阳光。
      “想什么?”乌瑞尔来到他身边坐下。
      “在想今天的事,多尔身中剧毒,要不是我给他吃了解毒丹,他可能活不过今天。”他语气淡然地说。
      乌瑞尔将手放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只医师才有的手,修长,干净,像玉石一样雪白,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味。
      两人谁也没说话,很长一段时间,文斐只能清楚地感到他的双生天使细微的叹息声,一抹深蓝色将近黑色的头发落到他手上,凉凉的,宛如蚕丝一样的触感。
      “答应我,以后别随便在斯塔烈德城出手救人,也不要多管闲事,不管什么情况。”乌瑞尔突然说。
      “为什么?”他惊诧地问。
      “不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只要答应我!”
      他的双生天使焦灼地把他的头转过来,强迫他对视他那双如同紫水晶般澄澈的眼睛,一抹金色在对方的眼眶里闪动了一下,他宁肯相信那是阳光而不是泪水,乌瑞尔从来没有哭过。他的手足同胞紧紧地捏着他的手,这使他感到了少许疼痛。
      “答应我!拉杰尔,快答应我!”乌瑞尔又严肃而急切地重复了两遍。
      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想。
      少顷,他的心里猛震一下,最终,对双生天使与生俱来的感情在文斐的脑海里占了上风。他手臂有些抖动着抚着他的脸。坚定地说。
      “我答应你。”
      “谢谢。”乌瑞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松开那只被他抓得有些泛出血色的手腕。
      在天界的利益和主权之前,个人的生命是微不足道的,不管是自己还是敌人。这是每个隶属天界安全局的战士在工作前的第一课。当然为天界安全局工作的天界人全是亡命之徒。
      乌瑞尔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想让他的双生天使受到任何伤害。在他心里,那个人是最脆弱的水晶雕塑。如果万不得已,他宁肯让这个雕塑毁在自己手里,总比死在天界安全局派来的杀手刀下好太多。
      他一把抱住文斐,将脸埋在他柔软的黄色长发里,感受着这个和他一母同胞的天使有力的心跳声,努力吸着他身上带有草药芳香的清雅气息。
      “拉杰尔,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什么……”
      少顷,他松开了他,凝视着他那双钢青色的凤眼低声说:“我去医院找麦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好,你去吧,快去快回。”文斐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他赶到了医院,看见米歇尔他们正守在多尔的病房外面。病房里有一个挂输液瓶用的两用衣架,目前它上面没有挂衣服。
      “他没事了,不过我今晚要守着他,所以不回去。”米歇尔一脸轻松地说。
      一会儿杰西卡也走了过来,笑道:“少爷,要不要我回去做点饭再过来?”
      “好。”米歇尔点点头。
      三人在二楼普通病房门口守了一夜,直到凌晨。
      “我困了。”米歇尔迷迷糊糊地说。
      “那你先睡一下。”嘉烈握住他的手。
      他放心地把长满浓密红发的头搁在他肩上。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护士左手拿着记录本和药品款款地走进病房,关上门,少顷,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啊——”
      随着这声惊呼,门开了,一个影子闪电般冲出门外,睡意朦胧的三人跳起就追,米歇尔还不忘立即通知手下的官兵们。
      “你们去看多尔,我去追他!”嘉烈拔出护身短刀,一个瞬间转移到了对方身前,那个蒙面刺客看来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折剑匕首迅速朝他刺去。他挥刀急速格挡,刀剑相碰擦出几颗耀眼的火星,金铁相击之声不绝于耳。那刺客边战边逃,转眼间已经来到了警戒最疏松的后山墙,后山墙下栽着几排有毒的麻醉药用荆棘,这也是警戒疏松的原因之一。
      远远传来士兵们的吆喝声和鸣枪警告声,那刺客突然变幻招数,虚晃一刀,手中却发出一柄飞刀袭向他,他见一点银星飞来,急忙向侧面躲闪。凌厉的刀锋划破了他的衣角。只听一声“得罪了!”刺客便从背后伸出两支属于龙族的红色翅膀,高高飞上天空,一眨眼的功夫,无踪无影了。围墙外响起一片惊叹声。
      “妈的。”他轻声骂了一下。悻悻地回去了。
      目前还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必须找个时机。
      回到病房门口,看见米歇尔呆呆地站在床前,泪水盈满了眼眶,乌瑞尔在一旁扶着他。
      多尔已经被白色的被单从头到脚盖了起来。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死了……”米歇尔喃喃地说。
      他掀开被单,多尔的心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匕首顶端和前几把一样,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头。
      现场的玻璃没有任何被打碎或拆卸的痕迹,衣架上挂着一件白大褂。
      “他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伙伴。”米歇尔说。
      嘉烈耸耸肩:“想办法应付记者们是正经,还有你那个不好对付的姑姑。”
      要说天下东西,最好的是媒体,最坏的也是媒体。两人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们匆匆赶去医院门口应付记者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又到市政厅好一通忙,最后还是让一个所谓的“可有可无的市政议会"投票表决下。让米歇尔暂时代理多尔的职务。
      “你应该高兴,我们手里有枪了。”乌瑞尔安慰着有气无力躺在长沙发上的他。
      "我……高兴个屁!”米歇尔瞪着瓦蓝的大眼瞧仇人似的瞧了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路斯菲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手腕上的护身符抖了一下:“你今天晚上最好加班,把斯塔烈德军队的军官都换成你手下的人。而且要把你和多尔的特殊关系向部队上透露出去。”
      “你脑子进水了?要我公布和他的关系?!”米歇尔一个翻身坐起来破口大骂。
      一边的文斐却慢悠悠地说:“我看启明的做法可行。要是你向武警部队的官兵透露了你和他的关系,就证明你是站在多尔那一边的,多尔在部队里颇得军心,这样一来,公安部门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你面子,这样我们的计划会顺利许多。”
      米歇尔的目光却被路斯菲尔手上的护身符吸引了过去。然后,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从脖子上摘下那个向不离身的项坠。拉过对方的手,两个护身符似乎相互之间有什么吸引力一样,在半空悬浮起来,发出微弱的红光,然后飘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天哪……”他立即像被雷天使雷米尔砍了一刀似的,立即僵住了。稍后,如梦初醒地喃喃问:“你这东西……从那里弄来的?”
      “我死去的母亲亲手交给我的。”路斯菲尔回答。
      “天呐……真不敢置信!”他一下抱住他,激动地说,“原来你果然是……Sally……我的双生子Sally……一直不敢认你……没想到最后还是……”
      "我靠,你脑子进沙子了……怎么不敢认?难道我的身份对你的事业有什么妨碍吗?”路斯菲尔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一拳砸了过去。昔日言辞尖利高傲的毒嘴蛇竟然也完全说不上话来了。
      其他人在一旁为这令人感动的情景开心地笑起来,查德边拍手边说:“看啊,兄弟俩喜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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