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帅传奇》利夏尔

42、对战

　　那根长枪被乌瑞尔从楼上带了下来，大家围成一圈仔细研究它。
　　那杆枪大约长４米左右，刚好是从天花板到床铺的距离，枪杆用粗糙的乌木制成，还是相当新鲜的木料，木芯里面的青色尚未退去,枪头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锐利金属制作而成，枪尖闪动蓝幽幽的光芒，上面的剧毒文斐也检查过了，是一种强烈的麻醉系毒药，虽然涂抹得不均匀，但一点就能让人动弹不得。
　　“有什么结论？”米歇尔向乌瑞尔等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刺客对你家很熟悉，而且他是在仓促之间接到的命令，这杆枪也是仓促之间制成的，你看，另外，毒药也涂抹得不均匀。”乌瑞尔指着白中泛青的木质说。
　　嘉烈也仔细观察片刻，抬起头环顾四周，说：“看来从长枪上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谁也没注意到他嘴角浮现的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长枪表面上有空气清新剂的微弱香味，还有一种洗衣液的味道，和玛蒙房间里的”强力空气清新剂”一样。“天然日化公司”出产的空气清新剂质量果然优秀啊。优秀到对得起广告的地步了。
　　“刺客使用或接触过橙子味的空气清新剂。”乌瑞尔感知力果然敏锐。
　　嘉烈牙根有点痒痒：他妈的，什么都让你说了。
　　他递给他一个眼色：要是你阻碍了我们的计划，要你好看。
　　他回他一个眼色：如果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要是有利于斯塔烈德回归的话，我不会阻碍。
　　谢谢。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种空气清新剂名气大，使用者广泛，所以不能光凭空气清新剂就查出来什么的。”乌瑞尔接下来的一席话使众人又陷入苦恼中。
　　“总之，是内鬼就是了。”文斐说。
　　“你不要说些没有价值的话好不好？”查德呲牙咧嘴地说,"一群人里数我的实力最弱！”
　　“有这么多高手在你身边，不用担心安全。”乌瑞尔语气冰冷地安慰着他。
　　“你总比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妇女和儿童强吧？他们都有勇气面对，你怕什么！”路斯菲尔白他一眼。
　　查德一下子就垂头丧气起来：“难道我就没有被保护的权利吗？”
　　“理查德同志，你是有能力的人，应该有保护弱者的义务！”乌瑞尔一下子严厉起来。
　　“我才不要……”查德烦躁地捧着脑袋。
　　这时天边已经微微现出曙光来。
　　“大家，到房间外面去看日出吧……”乌瑞尔提议道。
　　路斯菲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了一句。
　　“你丫……深藏不露。”
　　“……不过我还是去给大家做饭吧。”说完，路斯菲尔从衣袖里掏出袖带，将镶金边的衣袖扎好，就一溜烟溜进厨房了，因为大家一致认为他做的蛋糕还是值得一尝的美味。
　　“我去帮他。”嘉烈也向厨房走去。
　　“我说……要是有女孩子嫁给他们两个那才叫幸福呢。”亚纳尔看着他们的背影评论道。
　　“可惜，一个是发誓不婚的童子神官，一个是命硬克妻的天煞孤星，我想没有女孩子会嫁给他们的……那些要模样不要命的花痴除外。”文斐耸耸肩说。
　　除了自愿帮忙的杰西卡外，大家都出去了。两个女厨师去采购午饭用的食材----蔬菜必须在早晨去买，要是晚了，菜就蔫了，不好吃。
　　一行人来到花园里早锻炼捎带看日出。
　　此刻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东边天空上微微有点云气，天色还是半明不暗的，亮丝丝的蓝色，云彩好像让什么灯照着一样，也是亮亮的浅金色，今天风大，吹得树叶子哗哗作响。后来从东边地平线上出来了一点点红色的东西，半个橘子瓣儿似的，还是透明发亮的橘子瓣。那橘子瓣慢慢地向上升，完全升上天空的时候就像个红腾腾的火镜子了，亮得晃眼。
　　云幻天急忙拿出纸笔来画速写。米歇尔打着哈欠：“有啥好看的，天天看。俺们这沙漠里日出不稀罕，下雨才稀罕。”
　　“对我们来说还是很稀罕。”画家的画笔灵巧地在纸上移动。
　　在厨房里。
　　路斯菲尔熟练地往面粉里打着鸡蛋，然后开始和面。嘉烈在煤气灶前把切好的马铃薯丝倒进滚热的油锅里。火苗快乐地舔着锅底，随着吱吱响的声音，细丝逐渐变得金黄松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杰西卡似乎完全帮不上忙。
　　“我的那份薯条上别洒糖。”系着围裙的神官回过头说，手里也不停，娴熟地把坚果仁镶进一个个小小的蛋糕坯里面，并用餐刀蘸着奶油，没有把蛋糕坯拿起来就在其中几个土黄色蛋糕坯上抹上厚厚一层白色奶油花边。
　　嘉烈叹口气：“放心，不加，我终于明白你个子长不高的原因了。”
　　“为什么？”
　　“你不吃肉吧？”薯条熟了，关火，出锅。
　　“不太喜欢。”
　　“你不喜欢吃糖吧？”分成三份，装盘，一份洒上软软的黄砂糖，一份淋上胡椒粉。
　　“不喜欢。”
　　“你不喜欢吃奶制品吧？”刷锅，准备煎蜥蜴肉培根，当地的主要肉食来源是一种比较大而且鳞片粗糙坚硬的杂食蜥蜴，还有在沙漠中活动的长颈鸟，别看这两种东西长相对不住人，肉质可是相当鲜美。据说放养它们的养殖厂生意很兴隆。
　　“当然不喜欢。”
　　“除了蛋糕外，你不喜欢吃蛋类食品吧？”倒入黄油，烧热，将培根逐片下锅。
　　“自然也不喜欢。”
　　“那你还想长个儿？”将几片三成熟的培根装盘。
　　“个子高矮和吃的东西无关吧。”路斯菲尔明显郁闷地叹着气。
　　“也是，要是按照当地一般居民的身高来讲，你这算中等个子。”将五成熟的培根装盘。
　　“拜托……人身攻击时挑我一个比较隐蔽的缺点好不好？难道我是除了身高之外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了吗？”路斯菲尔将蛋糕坯淋上清油，送进烤箱。
　　“比较隐蔽的缺点……除了嘴毒一点，自恋一点外加唠叨一点……没有别的缺点了。”将□□成熟的培根装盘，利落地刷锅，准备煎鸡蛋饼。
　　他听到他这句话，失落地叹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做家事的动作真女性化。”嘉烈说。
　　路斯菲尔愣了一下，随后把擦桌子的亚麻抹布扔到水盆里涮，笑着问：“什么？”
　　“不把蛋糕拿起来抹油是天界老一辈女性的烹调方式，还有你拧抹布的动作：左手向外侧，右手向里侧……”嘉烈瞟一下他拧着抹布的手，欲言又止。
　　“都是欧巴桑一辈的动作吧？我喜欢，你管得着吗？”路斯菲尔将抹布拧干，搭在架子上，接着走到烤箱前，端出一盘蛋糕来,"真是奇怪，麦克偏偏喜欢吃不到五成熟的蛋糕。”
　　“当然管不着，那他吃几成熟的蛋糕你管得着吗?”嘉烈把鸡蛋饼均匀地洒上胡椒粉，装盘。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早锻炼和外出购物的人陆续回来了。
　　早餐就像各位刚才看到的样子，继承了斯塔烈德城人一贯的喜好：新鲜的奶油小蛋糕和水果蛋挞，淋上浓烈甜味果酱的蔬菜沙拉，鸡蛋饼，按个人口味喜好煎成的培根，油炸薯条。由于斯塔烈德城比较靠近龙界和魔界边境，常年征战，城民们大多偏好能迅速补充能量的油炸类和肉类食品。
　　“呀，真了不起，暗黑神殿的红衣执教神官竟然也这么会做菜。”玛蒙由衷地赞叹道。
　　路斯菲尔脸上一红，随后不屑地回答：“切，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让神殿里食堂逼出来的手艺，食堂简直是祠堂的同义词，除了死人，没有人能在那里完全吃一顿饭。”
　　在座各位凡是嘴里含着饮料的都把该饮料喷了一桌子。
　　“我要到米迦勒的墓地去参拜一下，另外要把我父亲的灵牌埋到墓地里。”米歇尔说。
　　“我和你去。”路斯菲尔突然说。
　　商量半天，最后让嘉烈和莱亚、云幻天、卡穆尔、文斐跟着他们两个，其他人看家。
　　从城中出发，飞了大约十几分钟左右，就到了约定之地。目前不是露营旺季，所以才有稀稀拉拉几顶帐篷。帐篷里住着的大多是魔法师，还有少数魔武双修的战士。
　　约束之地平整得连一块石头都没有，全是淡金红色的细沙铺成的。它是个长1000米，宽999.5米的严正的长方形，与其他沙地有明显的分界线。奇怪的是，尽管成天刮风，细沙一粒儿也吹不到这里来。
　　“有米迦勒残存的力量形成的结界，沙子跑不到。”米歇尔说。
　　“原来如此，这地方安全吗？”卡穆尔问。
　　“很安全。”米歇尔开始拿着铁锹在地上挖坑，一会就挖成了一个深坑。
　　他把手里的灵牌小心地放到坑里，转身就走。
　　“喂，填上土。”卡穆尔说。
　　其他人跟着起哄：“填上土！填上土！”
　　“滚！”米歇尔回头骂。
　　卡穆尔走过来拍一下他的肩膀，递给他根烟：“兄弟，快点，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安全，老是要出点什么事。”
　　"我打死你个逼里掰……”那个“的”字还没出口，米歇尔手里的烟卷就落到了地上。
　　“天哪，那是什么？”几个露营的魔法师惊呼道。
　　地面如同初春翻浆的马路一样高高地鼓起，然后土丘表面出现了条条裂缝。
　　许多白骨士兵，抖动着没有血肉的身体从土中钻出。开始向毫无防备的露营者们发动攻击。
　　而且，有数以百计的飞翔型亡灵魔兽：骨龙。
　　“骨龙怎么这么多！就是我，也只能一次招十八个！还有……它们怎么不怕光？”预料到大事不妙早已飞得远远的路斯菲尔惊异地喊道。
　　“快去救人！他们还没有逃出来。”他身边的嘉烈从虚空中召唤出自己的灰色长剑，拽起路斯菲尔，振动翅膀飞到高空，用风刀乱舞把两只正欲起飞的骨龙打得粉碎。冰水系魔法对亡灵系敌人作用较弱，但好在他同时精通各系魔法----除了对亡灵作用最大的神圣系和光系。
　　“天女散花！”路斯菲尔打出了他的得意招数。无数破碎的星子一般绚丽的光团袭向地面上的白骨军团，爆炸声，白骨碎裂声此起彼伏，骨头碎片散落一地。
　　留在地面上的文斐拉过两个被白骨士兵砍伤的魔法师，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黄色符纸，熟练地注入魔力，手一扬，每个人身上都贴了一张发光的咒符："我帮他们疗伤，你们快击退它们！符咒的无敌效果只能保持五分钟！”
　　“五分钟足够了！”米歇尔从背后的剑带上拔出吃饭睡觉洗澡向不离身的红色大剑，一马当先冲入了白骨士兵群里大肆砍杀，剑身上的火焰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战意，猛烈地燃烧起来，金红交织的火焰熠熠生辉。
　　治愈魔法二五眼的云幻天替地面上的每个人都加上了他最拿手的幻影魔法----海市蜃楼。这是一种制造出一个或多个自身的幻象，抵消攻击的魔法，当受到攻击时，幻象便消失一个。不过依照白骨士兵那样差劲的攻击力，至少要连续砍上两个小时才能砍掉一个幻影。所以这是专门对付骨龙攻击的强力魔法。
　　莱亚也不示弱，右手拿出一杆角形的长枪抵挡攻击过来的白骨兵，左手迅速结印，顿时以他为中心点，向前后左右四路延伸出了强力的雷电。将接连突袭过来的骨兵一个个震碎。
　　普通弓箭对这些亡灵没有用途，所以卡穆尔拿出了他新继承的“流星碎片”，单手握着注入能量，另一只手拔出腰刀防身，轻松地一箭一箭打向白骨兵密集的地方，不愧是传说中的魔弓“流星碎片”，它发出的银白色光箭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耀眼,光箭一落地，瞬间炸开四五个十字形的冲击波。被波及的白骨士兵顿时化成了碎渣子，再也爬不起来。
　　沙地上弥漫着干燥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恶心和焦躁的气味。
　　凭借着空中火力的猛烈压制和己方的活跃，一群人迅速向约束之地外冲去（有些人不能飞，必须由地面力量负责火力掩护），因为那些骨头似乎受到了什么约束，只在约束之地范围以内活动。
　　不过他们逐渐发现了不对头，这些东西虽然攻击力比较弱，用魔法一打或用剑一砍，它们自然就散架了，一般人拿个锄头镰刀铁锤铁剑什么的大概也能对付，但是它们只要没有碎成碎片就会一个劲儿地挣扎着向前攻击，而且兵员还在不停地补充。
　　没有生命的浑蛋东西真是砍不胜砍啊！米歇尔在心里骂了一句，回头看，几个实力比他弱的露营战士已经露出了疲态，而那些魔法师本身的魔力也基本上消耗殆尽，只凭借附有魔法力的法杖勉强抵挡。
　　这时嘉烈看出了些端倪，他用风刀乱舞解决掉一只骨龙后，飞近路斯菲尔。
　　“它们似乎是从异空间被召唤来的，你能在四十秒之内探测到召唤魔法阵的地址吗？”只要毁坏魔法阵，它们就不动了。
　　路斯菲尔点点头：“没问题，掩护我。”
　　“交给我好了."嘉烈双翼一展，向地面正欲起飞的几只骨龙发动了猛烈攻击。透明的风刀夹带着冰冷的雪屑呼啸着击碎了巨龙坚硬的灰白色骨架。
　　“麦克！带他们往左边跑！”正当米歇尔在犹豫要不要带他们飞离地面时，从头顶上传来路斯菲尔的呼喊声。明亮的天女散花弹向左面白骨兵密集的地段倾泻下去，炸开一个个银紫色花朵形的光束冲击，不少敌兵在升腾的烟尘与光辉中化为灰烬，争取了一些时间。
　　米歇尔心领神会，冲地面上的人挥手示意：“跟我走！”
　　“走”字刚一出口，他背后的六片羽翼立即向前方喷射出了气势浩大的红莲烈焰。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怕的发火点。烈焰所到之处，不少白骨兵在金与红的绚烂与灼热里爆裂化为烟尘。他趁着这个机会向左方冲去，手中的大剑一阵狂舞，织成绵密的火网，击碎了不少敌兵，大有“挡我者杀无赦”的架势。
　　其他人紧紧跟在他后方，解决掉重新围上来的敌兵。由于他的活跃，很快就杀出了约束之地。
　　当最后一个人跨出约束之地的边界线时，他们听见身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后无数土块，沙石，敌兵，露营用的帐篷什么的一股脑儿被抛上了天，几个体质比较弱的魔法师被突如其来的暴风般冲击波掀了个趔趄。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约束之地右边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为500米的圆形大坑，坑底是平整的，一个青色五芒星魔法阵的光芒掩映在沙土中。
　　大概是精神力极强的缘故吧。路斯菲尔早已发现了这个魔法阵。他漂浮在天空中，手中凝聚出一颗成人头骨大的天女散花弹，用优雅的投掷手势向着魔法阵击下，魔法弹呈抛物线状落地以后，立即炸开。一眨眼的功夫，高温的冲击波和蓝白色火焰就把魔法阵燃烧殆尽，连周围的细沙和碎石都化成了半融不融的玻璃形态，最靠近魔法阵的石子甚至直接汽化升腾到空气中。
　　就在魔法阵毁坏的一瞬间，那些白骨士兵和骨龙也慢慢停止了活动，纷纷倒在了地上，化成一堆堆零散的白骨，得到了真正的安息。
　　“我操！卡穆尔！你个大乌鸦嘴！”米歇尔缓过气，看见在一旁疲惫地坐在石头上抽烟的卡穆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过去美美地赏了他两拳。卡穆尔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左右开弓给了他两脖子拐，又一拳狠狠捣向他的眼睛。两人在沙地上扭打成一团。
　　路斯菲尔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里嘲讽道：“啊哈，真了不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秋后算账吗？啧啧啧，还真是一笔大帐呢，麦克的脸都气歪了，歪歪斜斜地好好看喔！比他哭丧的时候好看多了。”
　　嘉烈摇摇头：“各位瞅瞅他说的是什么阴阳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喂，大家，撤退吧！”
　　路斯菲尔抗议道：“喂，你眼睛瞎了吗？就算瞎了也应该知道我是飞着说话的吧？”
　　一行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当他们正要回去的时候，看见了急急忙忙往约束之地飞来的乌瑞尔，亚纳尔和爱利诺。
　　乌瑞尔看见他们安然无恙，似乎是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
　　爱利诺对亚纳尔说：“看见了吧？他们没事，早就告诉你不用那么担心。”
　　“奇怪，这俩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就不明白了，难道爱利诺喜新厌旧了？不可能的啊？亚纳尔和查德长得一样啊？”路斯菲尔还在一边说淡话。
　　嘉烈揪住他的耳朵和头发小声威胁：“要不是看在周围人多，我非把亡灵血爆和风刀乱舞同时塞你嘴里去！你这个天生该做小报编辑的货色，脑袋里全是低级玩意儿！”
　　“也？你想得就高尚了？”后者不服气地问。
　　嘉烈拿出一根女士烟，用微型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总觉得有些异常，你说，那里既然是米迦勒的坟墓，就是一块圣光之力高度凝聚的地方，有谁有那个能力在约束之地布下魔法阵并召唤出如此多的亡灵士兵呢？虽然它们的力量被圣光之力压制住了。可那个人或那些人也发现这一点，已经用上人海战术来弥补单兵力量不足的缺失。”
　　“按照你说的……还真有点道理……看来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不是一般的强大。更危险的是，一定是有内奸把情报泄露出去了。”方才嬉皮笑脸的启明神官一下子正经起来，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下午我去图书馆一趟。”
　　中午时分他们回了城。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嘉烈向米歇尔打听了城里的图书馆的方位。
　　图书馆在城……咳咳，城西的学院旁边。不远，跑过去大约要四小时吧。所以他选择了飞过去。
　　也就是五六分钟的功夫，他就站在图书馆门前了。
　　还是用飞的快。
　　此刻图书馆里人数寥寥无几。图书管理员倚在椅子上悠闲地打盹。
　　阳光犹如金色的蝴蝶从采光的小窗飞进来，图书馆内充斥着纸品的甜味。
　　他走到一个标注着"史料”的书柜前，开始从一千多年前的历史资料查起。
　　查阅了片刻，他疲惫地揉揉太阳穴附近，叹了口气：“约束之地的资料……还有维多利亚的事情……真是难找呢！”
　　“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真是弱智，斯塔烈德政府怎么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图书馆的史料区？SB了吧？脑残了吧？广播电视总局了吧？思想守旧了吧？新闻出版总署了吧？OGCD（Old Game CD:过时的游戏光盘，精灵们常用它来取笑脑子不灵光思想僵化的人）了吧？朝廷了吧？”一句声音动听悦耳语意尖酸刻薄的话刺了过来。
　　要是乌瑞尔在这里，一定会规劝他不要含沙射影地辱骂天界政府的。
　　抬头一看，路斯菲尔穿着红绸金边的神官服，拿着一本当月出版的《每月笑料》和一罐橘子汽水走了过来。蓝白双色的长头发被绑成棒槌型的发髻，随意地搭在肩膀前面----跟照片上的维多利亚的发型如出一辙。
　　顺道一提，路斯菲尔的头发要是散开的话，长度已经到脚面了。
　　“启明？你怎么会来这里？”嘉烈问。
　　“我来这里一点都不稀罕，倒是你很稀罕。要找什么？”路斯菲尔将笑话书放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袖带将袖子扎起来。
　　“找些约束之地的资料。”
　　“我还以为你要找维多利亚的生平事迹呢。既然这样好说，我帮你找。”
　　“多谢，多谢。”嘉烈抱拳致谢。
　　图书室里很安静，说话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了，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稍稍的脚步声。
　　“估计是这里，你看。”路斯菲尔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厚书。
　　书上清楚地写着“约束之地，天界元帅米迦勒坟茔之所在，该地火元素活动频繁，原因不明。据专家考证：此地残存有米迦勒的力量，导致火元素空前活跃。”
　　“果然……没什么好找的。”嘉烈无奈地说。
　　史料本来就是精简的东西。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依照现在两人所站的位置来看，路斯菲尔等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两人性别相同，但是头一次和他挨这么近实在有点不自在。
　　红缎金边的长袍由于他细微的动作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扭头看，他只离他大约几寸，那柔滑的头发丝不经意地蹭着他的脸，痒呼呼凉冰冰的，的确是“晈白如新雪，湛青似碧空。”
　　从领子里看出，路斯菲尔只穿了一套紧身吊带内衣，天热，外袍的衣料也薄，能清楚地感到从他身上传导过来的，比常人稍高一点的体温。还有一种特殊的氤氲香气，不是衣料的熏香味，大概是香橼一类的水果气味。虽然他们差不多高，但路斯菲尔更瘦削些，轻盈的触感和纯净的香味令他有些尴尬地回过头去。
　　“你要听维多利亚的事吗？”路斯菲尔轻轻地说。
　　“愿闻赐教。”
　　红衣神官将一本摊开的老旧学术书放在他面前，洁白清瘦的手，指向发黄纸页上面的标题说：“看，这就是她的论文。”
　　嘉烈迅速吸了一口气，文章的标题是《论能量生命体的可制造性》
　　他知道，一千多年前，制造能量生命体被视为禁学，就是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也是只有天界和魔界的军方科学院在秘密研究这种技术。
　　而且，即使是官方承认的合法存在，人造能量生命体和同性恋人一样，也会受到来自民间的歧视和打压。
　　“从哪里找来的？”他小声问。
　　“你不知道我是红衣执教神官吗？只要不是特别机密的东西，我都有借阅的权利的，幸好查到一本漏网的书。”路斯菲尔自鸣得意地说。
　　“那还真是……谢谢了。”嘉烈低下头来看书。
　　在文章的结尾有这么一段话：“法历五年的3月13日，维多利亚因涉嫌反社会罪名被斯塔烈德司法机构起诉并通缉，维多利亚携带实验成品逃出斯塔烈德，下落不明。”
　　书的出版日期是法历六年八月。
　　“她已经死了，但是那个白子还活着，接受了她的力量，就那样……苟活着。”路斯菲尔的声音略微带上了一丝抖动的忧伤。
　　制造出的能量生命体一般被人称为白子，因为在技术发展早期，由于数据链程序连接技术还没有详细到美学程序，他们的头发都是纯正的白色。
　　“还想告诉你一句……斯塔烈德政府中的那些人……那些追杀维多利亚的人，就是害怕路西法和米迦勒两人其中的一个借助那个白子的身体复活。”
　　他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发现事情有了一些眉目。嘴角荡漾开一丝冷漠的笑容。
　　一滴血红色的液体突然滴落到书页上，哒地一声轻响。
　　那是什么？他疑惑地抬起头来。
　　路斯菲尔的肩膀幅度极小地抖动着，正忙不迭地用手背擦着眼睛。看见他正抬头看自己，勉强笑了笑，挥挥手里的汽水罐：“真是……我真笨，喝得太猛了……所以……”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带有薰衣草香味的纸巾递给他：“喏，擦一下吧，弄到眼睛里去不好。”
　　“谢谢。”他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笑了。
　　时间不早了，他们走出了图书馆。
　　一出大门，看见乌瑞尔正向他们走来，全身浮着一层淡淡的银白色光晕----绝对防御。
　　“尤利娅？出了什么事？”路斯菲尔迎上去问。
　　"你们还有脸问我？私下跑出去，你们不知道有多危险吗？”乌瑞尔阴沉着脸像对待下级一样斥责他们。
　　嘉烈耸了一下肩：“我倒无所谓，尤利娅你先和启明一起回去吧，我去商店街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