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顿之夜》向阳墙角

2、第二章 旁观者清

　　爱尔思嘉是在出门的时候遇见那个少女的。
　　今天，她如往常一样早起，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去左转第三家店里吃豆浆油条，然后到学校监督学生们早自习。
　　可是她穿好职业装，拎着包打开门时，却看到自家门前坐着一个抱膝的少女，棕色头发，土气的双丫辫，土气的黑框眼镜，土气的亚麻布衣裤，土气的灰色挎包。
　　爱尔思嘉对这个少女的第一印象就是土气。
　　“啊啦……”少女这时睡眼朦胧的抬起头，露出略显苍白的清秀脸庞，和那双仿佛蕴含了真理的黑色眼眸，“找到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冲着爱尔思嘉笑：“哟，找到你了！”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书翁，”少女的身体微微前倾，“我可以进去坐一会儿吗？来的路上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呢。”
　　爱尔思嘉不着痕迹的皱眉。她对这个突然找上门的少女充满了警惕。
　　她侧开身：“进来吧。”
　　“真是太感谢了！”书翁双手合十，对着她道谢。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做为答谢，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哟，我都会回答你的！”
　　“我不想问什么问题，”爱尔思嘉冷着脸，“我不想掺合进任何奇怪的事情里，你歇够了就离开吧。”
　　“啊啦……”自称书翁的少女用手指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那么……你想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个城市回归到原本的世界中吗？”

　　现在，爱尔思嘉正在去学校的路上。
　　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烦躁。
　　她不知道那个少女是如何得知她的异能力的作用的，在进入这座城市后，她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从来没有使用过能力……
　　难道……是外面来的人？

　　来到学校后，她得知了一件事情。
　　“……插班生？”爱尔思嘉惊讶，“之前都没有通知啊。”
　　“是今天早上市长送过来的，要求马上入学，马上上课。”告知她消息的是七年级的美术老师，他无奈地说，“所以匆忙之下就分到你班上了，似乎已经到了教室里，赶快去看一下吧。”
　　爱尔思嘉点点头，转身欲走，却突然回头，问：“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美术老师愣了一下：“好像是叫……布柯曼·韦德，是个女孩呢。”
　　爱尔思嘉暗暗咬牙。
　　书翁！
　　两人装作互不相识，平静的度过了一天学校时光——至少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然后在回家的路上，爱尔思嘉恼怒的问：
　　“书翁，你为什么要跟到学校来？！”
　　“为了监督你啊。”少女天真的微笑。
　　“啧！”
　　是监视还差不多吧！
　　她愤愤的想。

　　绿发的女子恬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就像是很普通的睡着了一样。
　　“柯蕾小姐，请您好好的休息几天吧。”黑发男人看着她，低低的笑，“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你不会记得在异空间见过你已死的弟弟，你的悲剧不会再演。

　　“啊，你醒了？”
　　眼前一片模糊，他觉得全身都在痛，然后就听见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男性的声音。
　　“……”他试着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要喝水吗？”冰冷坚硬的东西挨上了嘴唇。
　　是玻璃杯吗？在脑海里如此想着，他喝了两口水，然后眼前渐渐清晰。
　　他在一个狭窄阴暗的房间里，浑身缠着绷带，面前是一个高大的红发男人——不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浅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现在的模样，金色长发，金色的眼睛，额角的火焰印记。
　　“我叫……艾迪……”
　　“哟！艾迪！”红发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我叫塔维斯，你好啊！”
　　“……你好……”肩膀更疼了……艾迪有点不高兴。
　　“过了四天了，你终于醒了呢。”塔维斯有些欣慰，“培森医生说，如果过了三点你还没醒就没救了，你的求生意志让你能够看到以后的生活！”
　　“啊……”四天了啊……艾迪有些愣怔。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之前是在干什么……来着？在受伤前……他……在做什么？
　　完全、完全、完全想不起来啊！
　　剧烈的疼痛侵蚀了大脑，他的意识又渐渐模糊。

　　“这五天……不，四天，你有好好的通知各处的异能力者呢。”书翁温柔的笑着，眼睛半眯，趴在沙发上用手支颌，看上去似乎有点昏昏欲睡，“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你能给我泡一杯咖啡吗？”
　　“……等着。”爱尔思嘉的脸色不大好，任谁在24小时贴身监视下，脸色也不会好的。
　　打开柜子拿出一包速溶咖啡，倒进咖啡杯里冲泡热水，她刚准备搅拌，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于是她去开门。
　　门外是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黑衣黑发男子，围着厚厚的围巾，下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色也不遑多让，看上去就像是病弱二人组。
　　“请进。”
　　将搅拌均匀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爱尔思嘉索性打开门，让人自己进来。
　　除去病弱二人组，第三个来的是西装革履的男人，第四个是一身休闲打扮，还夹着滑板的金发小少年，第五个和第六个是一起来的，是一个齐肩金发的男孩和一个肤色黝黑的健壮男人；之后是魔术师打扮的小胡子男人、穿着白衬衫的蓝发大学生、□□老大打扮的光头墨镜男、头发卷得像海带的长脸男人、平平无奇但身上带着血腥味的三人组、手上拿着一支笔不停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偶尔还满脸潮红激动不已的神经兮兮的眼镜女。
　　十四个人都在饭厅坐下。
　　“十四个人……还差一个。”爱尔思嘉微微皱眉，然后她走到客厅，轻声问棕发的少女：
　　“没来的那个……就是开启异空间的能力者吗？”
　　“不，不是。”书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没什么精神的低垂着眼眸，端起咖啡嘬了一口，“那个人以为我们会觉得没来的那个人是开启异空间的人，所以为了洗脱嫌疑，他一定会来的。”
　　“万一他也想到了这点呢？”
　　“啊啦……”书翁笑了起来，“爱尔思嘉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一定会来的，而且如果我们说没来的那人就是需要杀掉的能力者，他不会表示多大的积极性，但是最后杀了没来的人的……一定是他。”书翁轻轻的说，然后轻轻的笑。
　　爱尔思嘉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真实的另一面，不用天真作伪装的另一面。
　　“你可真是个可怕的人。”让我已经开始相信你了。
　　“谢谢，不过这可不敢当呢。”书翁又喝了一口咖啡。
　　“糖多了点……还要再冷一下……”她轻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