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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互撕的爱豆穿来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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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刚洗完澡,松松垮垮的浴袍披在身上,慵懒地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身线,几缕略有些凌乱的湿发贴在额前,令人心猿意马。
沈墨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萧靖天,可此时看着,却只觉得毛骨悚然。透过那半透明的身子,能瞧见墙上的时针定格在七点,余晖还未散去,可路灯业已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像心火,绵延不绝。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那熟悉的透着磁性的低音鼓动着耳膜,如梦初醒,却又似走入了另一个迷局,那一句似从彼岸传来,恍若隔世。
画面中最终只留下了一双眼。偏浅的瞳色和微凸的眉骨构成勾人的深邃,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牵引着三魂七魄。
又重复了一遍问话,仍旧得不到回应,凭空出现的男人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将视线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沈墨身上移开,打量了房间片刻,忽便朝大门走去。
人在陌生环境里遭遇到无法理解的状况,总是先想着逃离。
然而萧靖天刚握住门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身子穿过鞋柜撞在墙上,疼痛夹杂着一阵咬噬全身的过电感,将他整个人都弄懵了。
萧靖天喘息着缓了片刻,抬起头来,正对上跟前的一面穿衣镜。
那镜子映照出一尘不染的地板、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鞋柜和一旁挂了件衬衫的衣帽架,画面中却独独没有他。
萧靖天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镜子。愣了片刻,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间,沈墨只觉得五脏六脾都被他扯了出来,只留个皮囊,木然立在原地。
“怎么回事?”向来不可一世的人物,语调都不带起伏,可熟悉他一言一行的沈墨却能觉察到他掩藏的怒火。
失控感是萧靖天最不能忍受的,更何况如今这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分明前一秒还靠在酒店床上刷手机,怎么下一秒就以这样不人不鬼的形态被传送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里?
眼前的男人一定知道什么,萧靖天一步步逼近他,只想能快点结束这荒谬的一切。然而,就在离沈墨咫尺之遥时,无意间一瞥,正瞧见电脑屏幕上开着的页面,右上角的账号赫然是——“萧靖天内地后援会”。
萧靖天猛地抬头看向沈墨,那眼神像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是你?”
沈墨还没反应过来,萧靖天已几步到了他跟前企图抓住衣领,然而他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扑了个空。可他的眼神却仿佛缠住猎物的蛇,一点一点地收紧。
沈墨被这眼神扼着,思绪停摆,可不详的预感却强烈得好似肆意蔓延的毒气,令他窒息。
萧靖天并没有耐心等沈墨组织语言,他已经在内心定了他的罪,斜睨着他继续道:“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不,我没有。”沈墨半晌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这句辩驳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如今萧靖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会相信他的无辜?可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如坠云雾,不知该如何自证清白。
恰在此时,眼角瞥到手机,沈墨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切换到拨号模式道:“先联系下?”
虽然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可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魂魄离体,当务之急,是要确认萧靖天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萧靖天触碰不到任何物体,瞪了沈墨片刻后,终究还是妥协,报了串固定电话。
片刻后,电话被接起,沈墨才按着萧靖天教他的说辞,开了免提道:“您好,我是客房部,刚才萧先生叫了瓶红酒,现在送来吗?”
“红酒?”彼端男助力疲惫且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他睡了!明天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睡了?叫不醒自然以为是不过好在,若助理没撒谎的话,萧靖天的肉身应该是安全的。
萧靖天真恨不得立刻便回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到此刻自己竟然被迫留在这里当个孤魂野鬼,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脸色便愈发难看:“我不管你用的什么法子,你最好现在就让我回去!”
沈墨知道他是解释不清了,此刻他已冷静下来,将前因后果细想了遍,总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得对症下药,找个行家。这般想着便没有搭理萧靖天,赶紧又拨了个电话。
“喂?老杨,上次那位风水师傅,能不能引荐下……对,有急事。”
片刻后对方打回来,沈墨“嗯”了几声便挂了,抬头看抱着胳膊看他玩什么把戏的萧靖天:“他出国了,等过几天他回来……”
萧靖天眯起眼打量沈墨片刻,冷笑一声道:“别演了,你们这些人,得不到就宁可往死里整,前几天不还抓到个投毒的?你就想要我回不去是不是?”
“我没有。”沈墨没想到萧靖天竟然把他和那些个丧心病狂的私生相提并论?
这般的羞辱、诋毁,着实令他恼怒,可深深的无力感却掐住了喉头,令他百口莫辩。
“没有?”萧靖天一挑眉,瞥了眼身侧的电脑,“刚不还和我唇枪舌战吗?现在来装无辜?”
这的确是太巧了。换了沈墨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他自己是清白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什么也没做。”沈墨定定地看着面色阴沉得萧靖天,“更何况留着这样的你能干什么?”
“干什么?”萧靖天唇角扯了抹冷笑,浴袍下露出的修长的腿往前迈了步,逼得沈墨无路可退,“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追着我不放,存的什么心思,我怎么知道?”
沈墨猛地抬起头看向萧靖天,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虽然喜欢同性,可是对萧靖天却从未动过这种念头。他只是单纯想要支持他,在他需要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他能成为后援会皮下,完全是因为他的付出无人能企及。向来被夸无私,可他也无所谓那些虚名。他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喜欢”二字,无愧于心。即便与萧靖天闹到如今这地步,他也从未后悔过曾经所做的一切。然而方才,萧靖天说出的那一番话,却彻底打得他溃不成军。
见沈墨变了脸色,萧靖天却以为是自己说对了,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指挥回踩就算了,还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你最好保证我永远都回不去,否则……”
话未完,那近在咫尺白得透明的脸面便忽然悄无声息地淡出了视野。
沈墨怔怔站在那儿,背挺得笔直,那种蔓延至全身的僵硬感,在许久以后,才渐渐消散。
轻薄的纱帘随风而动,撩拨着飘忽的视线。
跟前的指针,恰巧停留在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