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援会回踩实录》celiacici

15、医师节排练

　　秦梓风和萧靖天锁了。
　　一对一盯梢，严防死守。任何康复项目秦梓风都非要和萧靖天一起，左右伤得一样，医嘱也开得差不多。
　　萧靖天根本不搭理秦梓风，秦梓风也能自顾自地讲，可无论什么话题他都要带“沈医生”出场，各种炫耀他和沈墨的高山流水，时不时还要加入 “三年前”这个关键词，却绝口不提是怎么认识沈墨的，又是什么关系。
　　三伏天，整日听这些，萧靖天难免心浮气躁。但他也知道秦梓风的动机，秦梓风得知他来沈墨的医院，便默认是他纠缠沈墨，所以才要杜绝他和沈墨单独见面的可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靖天把“流放”多日的廖铮叫了过来，让他挡着秦梓风。廖铮那何止是挡，他往哪儿一站，用秦梓风的话说，是“移动信号都没了”，也因此，萧靖天终于暂时摆脱了秦梓风的纠缠，戴着口罩，拄着拐杖，往多功能厅去了。
　　多功能厅就在一楼，外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病人。萧靖天挤进去，也没人注意他。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然而多功能厅里的阶梯座位上还坐着几十个医生、护士、治疗师。因为要邀请上级部门领导来参加医师节，所以上了年纪的微微发福的副院长也留下来指导，一组接一组地上来排练。
　　人多，空调温度打不下来，干脆就窗户开了条缝，也因此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沈墨就站在副院长边上，副院长一直在问他意见，有时候直接让他拿着话筒去给排练的同事讲一讲该怎么演合适，同事们都玩笑着叫他“沈导”。
　　“就情绪还可以再出来点，但不是用提高音量来表达，可以用肢体语言，比如这样，再退半步抓住他，就会自然一些。”
　　沈墨一手拿着剧本，认真讲解着。他的鬓角也被汗水打湿了，眼镜滑下来，就用中指一推。白色衬衣的袖子卷到手腕，显得干练。衬衣总算解了第一颗纽扣，偶尔动作时，能隐约看到锁骨，有种禁欲的美感。
　　萧靖天注意到，阶梯座位上，好几个小护士和女医生，都盯着沈墨看得目不转睛。那眼神他太熟悉了。
　　萧靖天微一蹙眉，胳膊就被人撞了下。
　　“过去点！”
　　秦梓风说着，身子已经挤了过来，萧靖天一回头，就见廖铮一脸尴尬地站在不远处。看来终究是对付不来这只厚脸皮的孔雀。
　　秦梓风看了会儿，竟是一脸得意：“我们沈医生就是厉害！应该请他也来指导指导我！”
　　萧靖天冷冷瞥了秦梓风一眼，似乎在说“凭什么？”。
　　“萧靖天，沈医生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秦梓风笑起来一对酒窝，“我劝你也别白费力气了，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知道秦梓风是故意激怒自己，萧靖天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继续半靠在墙上看窗户里的情形。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少病人都回病区打饭去了。那位副院长看了看表，也找了个借口先走了，留员工自己排练。
　　秦梓风其实站得已经很吃力了，那么热的天，衣服都贴在身上，口罩下全都是汗，左脚植入的钢板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萧靖天，仍旧咬牙忍着。
　　在他心里，沈墨就是白月光，于他可说是有着救命之恩，虽然三年前约定好之后不联系，但心里一直为他留了一席之地。所以久别重逢，得知沈墨竟是萧靖天的粉丝时，简直是山崩地裂，总觉得沈墨从前不过是受了萧靖天蛊惑，不知他人品。如今也不过是看他可怜，于心不忍才没有抛下他不管，而萧靖天正是利用了沈墨的善良，百般纠缠，甚至借着受伤追到他医院来。虽然沈墨说，他的受伤不是萧靖天害的，但秦梓风却坚信，萧靖天并没有这么无辜。总之，他不能让沈墨羊入虎口，一定要看着萧靖天，等着他露出狐狸尾巴。
　　正想着，就听得里面一女医生道：“沈导，你不是认识我们医院那俩明星吗？不如把他们请来？”
　　周围一阵起哄，把沈墨围住了，还有人八卦他是怎么认识秦梓风和萧靖天的，毕竟上次他去制止二人打架的事，已经传得全院皆知了。
　　一时间也看不到被挡着的沈墨什么表情，只听一嗓门挺大的小护士道：“算了吧，沈医生和他们不熟的！而且他们俩哪有演技？也就只能看脸，还是我们沈医生厉害！”
　　“看脸也行啊！让他们来和我们对对戏。”
　　“对对！再合个影，签个名什么的！”
　　“最好能抱一下！”
　　一阵哄笑。
　　“机会难得，沈医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又是一阵兴奋的七嘴八舌，每个人都红光满面的。平日里A类都是些需要保密隐私的人物，其他病区的医生护士，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他们，治疗师也都是特派的，基本一对一服务，所以今天都借了这个机会想让沈墨秦梓风和萧靖天叫过来。
　　秦梓风听到这里，脸上已经很难看了。这算什么，他们是男公关吗？
　　气得想走，见萧靖天只望着里头不动声色，便也只低低骂了句，继续留着。
　　恰在此时，忽听得一声闷响，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刺耳的啸叫，所有人都皱眉捂住了耳朵，直到沈墨捡起话筒关了电源，在总算安静下来的同事们略微茫然的注视下，淡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别走啊沈医生！先叫他们两个过来……”
　　沈墨忽然回过头来，那女医生一下子住了嘴，他从没有见过沈墨用这种眼神看人。
　　“白医生，我现在邀请你去酒吧，给我和我的朋友跳一支舞助兴，你愿意吗？”
　　那位白姓的女医生听了这话，霎时间面无血色，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同事也都瞪大了眼望着沈墨。沈墨在他们心里，一向是与世无争、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可此刻，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这样让一位女同事难堪。
　　“尊重是相互的，都只是一份职业而已，谁也不比谁高贵。”
　　说完这句，沈墨便在一片死寂中，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