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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耶律隽去看过被他带回来的汤四儿,这几天的经历让她险些崩溃,是他给她喂了安神的药才她睡下了。

      看着眼前女孩儿陌生的脸庞,耶律隽努力在她身上寻找着多年以前那个刚到自己腰间的妹妹的影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真的已经记不清了。

      他十六岁上雪山修行时,丽古铎才七八岁大,扎着满头的小辫子,脸上带着婴儿肥,听说他要离开时,哭的稀里哗啦。

      那时候的她,好像是有点像母妃的……

      耶律隽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子,试图在那张脸上找到和他母妃相似的地方,可是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耶律隼已经忘记了他母妃的样子。但,他想,她应当是和母妃相似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是观察。直到在那个余晖尚好的黄昏里,汤四儿缓缓的睁开眼睛,近隔六年,才呐呐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耶律隽觉得自己心里升起了一团暖暖的东西,叫不出名字,却有着想让他叹息的冲动,也许这就是亲情吧。

      他想。

      只是这股冲动很快变成了愤怒,因为耶律隽很快从探子口里得知了汤四儿刺伤汤旌宸的真相。

      如果他不问,汤四儿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他的好妹妹,世上唯一的亲人,在汤旌宸的府里被一个叫付云清的女人磋磨也就罢了,居然还差点被汤旌宸玷污!

      他怒气滔天的站在汤四儿床前:“你刺伤汤旌宸到底是因为什么?”

      汤四儿心突的跳了一下,“只是失手……”

      “呵,失手?”耶律隽气急反笑:“你以为孤信你无事在他面前拿着剪刀乱挥吗?”

      见汤四儿抿着嘴不说话,耶律隽彻底冷下了脸:“你以为不说话孤就不知道了,是不是?”

      汤四儿脸一白,这还是他们相认以来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生气。

      耶律隽表情阴鸷的摔门而出,“通知达鲁,让孤的王驾三日之内给孤进皇城!”

      王有命令,还在皇城外一百多里的达鲁虽然深感疑惑可还是老实照做,加快了这一行人行进的速度,日夜兼程也不管汉人的皇帝派来的探子怎么回去汇报了,效率高到没用两天便赶到了皇城脚下。

      三天时间已经让耶律隽的怒气小了些,可宫里的恒帝却傻了眼,照以前那边逛边歇的速度,他以为人到皇城还得有个把月呢。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漠北王突然来这么一出。

      眼下汤四儿还没找到,他就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恒帝焦急之下染上了风寒,病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倒了一个将军又倒了皇帝,这可难倒了满朝文武大臣,漠北王就要进京,谁人前去迎接,他们身份都不够尊贵,若让漠北王觉得被慢怠了,这该如何是好!

      若像从前来的是个边陲小部落的首领,随便找个钦差大臣应付一下就能了事,可这是漠北王,如何能随便应付!

      凭借一人之力打下了北边的江山坐拥称王,身份地位和实力那是不肖言说,更何况广传这位的脾气暴戾,若一个不小心惹毛,起兵攻来,那可就要命了!

      恒帝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勉强打起精神。

      但病来如山倒,他因着伤寒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虚弱。

      他无力的被双喜扶起来,哑着嗓子吩咐,“给朕更衣,朕得亲自出去迎接。”

      于是……

      耶律隽就见到了一个坐在皇撵里的,病殃殃的小美人。

      这就是传言中那位以阴谋论著称,并且干掉自己兄弟无数,最后荣登大统的汉人皇帝?

      耶律隽毫不客气的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圈,看的恒帝汗毛竖起,这……未免也太娇弱了一些……

      耶律隽情不自禁眯了下眼睛,原本之前在来的路上起的那些要刁难对方的心思,不知怎么,在对方蹙眉轻咳的时候,全都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了。

      王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在找妹妹这件事上为难汉人的皇帝了。

      达鲁想不明白,王为什么不为难了?趁此机会挥军南下,平了汉地多好,汉地富饶,若都归了他们漠北,嘿嘿……

      王这是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好机会啊!

      恒帝完全不知漠北王和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狼子野心,他还在苦恼该如何跟耶律隽解释汤四儿现在下落不明,却没想一场宴会下来,耶律隽连汤四儿的名字提都没提。

      不提好,不提甚好,恒帝乐得他不提,是以虽然身子还病怏怏的,但精神却不错。当晚歌舞升平,恒帝高兴,多喝了两杯,有些微醺,漠北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恒帝疑惑,莫非朕这脸上有字?他还无意识的摸了摸。

      只有达鲁,惊讶的发现自家王的冰山脸融化了一些,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酒喝多了,有些眼花。

      要么说还是汉地富饶啊!这美酒如此香甜可口,如同泉水一般,却没想到后劲如此之大!

      “怎么没见汤将军?”耶律隽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盯着恒帝看,“为公主一事,孤还想向他亲自道谢。”

      “……”

      他来了,他带着即将爆发的愤怒走来了。

      恒帝的酒刷的一下就醒了,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他刷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耶律隽突然就笑了,“来时公主跟孤说,若孤见到了汤将军,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陷入苦恼的恒帝抓住了他话里两个字眼,猛的抬头看向他:“……什么?”

      耶律隽笑的更愉快,“孤说,公主让孤好好谢谢将军。”

      台下的达鲁呛了一口酒,旋即痛苦的捂住眼睛,果然是喝太多了吗?都出现幻觉了,他的王都会笑了!

      ……

      耶律隽已经见到了汤四儿!并且已经把人带走了!就在他的地盘,眼皮子底下!在捅了汤旌宸一剪子之后!跟耶律隽走了!

      恒帝一时分辨不出自己什么心情,开心,又替汤旌宸感到不值。

      汤四儿啊,果然是个白眼狼,连声招呼都不打,所以,他的上将军汤旌宸,这是从头到尾被人利用了一把。

      耶律隽要去拜访汤旌宸,恒帝也不好阻拦,索性就同他一起去了。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走在宽阔的大路上,恒帝把耶律隽骂了个底朝天。

      “皇上,奴才斗胆……”双喜犹犹豫豫的看着恒帝阴晴不定的脸,心一横还是说了,“这位漠北王来者不善呐!”

      “哼!朕当然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耶律隽突然造访将军府,汤旌宸并不惊讶,因为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杀气,虽被刻意压制住了,可那份杀气还是浓郁到让他忍不住戒备起来。

      耶律隽口口声声说要来感谢汤旌宸,可见到汤旌宸了却一言不发,气氛也不知为何变得剑拔弩张!

      恒帝不禁没出息的抖了一下。

      这不怪他,他生在皇宫,自幼娇生惯养,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甚至连杀鸡都没见过,自然没有他们这种刀刃上舔血的人身上带着的那股煞气。

      耶律隽余光扫了他一眼,态度缓和了些。

      男人都是嗅觉系动物,汤旌宸虽然虚弱,但也是受伤所致,身上那股坚韧骗不了人。如果没有汤四儿,耶律隽会给他打个高分,但因为有汤四儿,耶律隽难免给他打了个不及格。

      “公主这两年来承蒙将军的照顾,孤此番来是要谢谢你,这是孤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收下。”

      达鲁捧上一张长长的礼单。

      可汤旌宸连看都没看,“四儿她……”

      “你说丽古铎?”耶律隽立刻打断他,他神情淡漠,“她白天骑马玩到很晚,有些累了,不愿出门。”

      “她只让孤将这个交给将军。”耶律隽从达鲁手里接过一方小小的锦盒递给汤旌宸,仿佛施舍一般,“她说要谢谢将军的收留之恩。”

      “收留……之恩?”汤旌宸呢喃着这几个字。

      耶律隽看着汤旌宸打开锦盒后立马苍白的脸,恶劣道:“若日后将军来漠北,孤定会好好招待的,孤看将军今日身体不便,那孤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略略一点头,越过众人缓步离去了。

      汤旌宸神色麻木,握着那方锦盒一动不动。

      恒帝看他面色不对,有些于心不忍,也顾不上去追耶律隽,忙问,“旌宸,你……你没事吧?”

      汤旌宸缓缓的摇摇头,却在他担忧的目光下,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谢谢你的收留之恩……

      呵……

      汤旌宸肝肠寸断。

      汤旌宸被气到吐血之事,让恒帝对耶律隽耿耿于怀,给他起外号叫野蛮子。

      这野蛮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差点气坏了他的第一将军!他心里念念不忘要给汤旌宸报仇,连带接下来两天也对耶律隽一改往日热情,甚至当晚耶律隽约定来找他下棋时,泼了他一头冷水。

      “不好意思漠北王,我们皇上身体欠安,已经睡下了,不方便打扰呢。”小太监出来露了个笑脸,“漠北王请回吧。”

      耶律隽不疑有他,毕竟皇帝确实感染风寒没错。既然在休息那就不打扰了,耶律隽点点头,“那孤明日再来。”

      “嗯……您慢走呢……”

      达鲁看着自己的王,“王,要不您到御花园转转?这皇宫还挺漂亮的。”

      “不必。”

      “那……”

      耶律隽一扬手,“你退下吧,孤自己走走。”

      “呃……是。”

      看着自己王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夜色里,达鲁纳闷的挠挠自己的脑门,王怎么又折回去了?

      恒帝泡在浴池里,小太监拿着浴巾给他搓背,他舒服的闭着眼睛哼哼,“回去了?”

      “回皇上,回去了。”

      “他怎么说?”

      “漠北王说他明日再来。”

      “嗤……”恒帝笑了一声,“这野蛮子居然信了……那明日他再来的时候,你就说朕病重,不能下床行走,不方便见人。”

      “……”

      身后的小太监迟迟不给个回应,恒帝不满的回头看,“怎么不……!?”话未说完,后面半句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一张面容冷峻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而原本那个给他擦背的小太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点了穴道,昏睡在一边,连口水都流了一地。

      男人正单膝跪在他身后,挽着袖子拿着浴巾帮他擦背,一下一下,力道不轻不重,舒适极了。

      原本深刻的眉眼,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竟带了一丝温柔。

      恒帝泡在温热的池水里,却觉得自己如同泡在寒潭里一样,手脚冰冷,浑身发凉。

      他不敢动,直到那人似乎擦累了,或者是觉得给他擦干净了,这才将浴巾搁在一旁。

      然后恒帝就见耶律隽一边注视着他,一边解开身上的袍带,直到脱的干干净净,才走下浴池,步伐坚稳的向他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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