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倚天同人)》Sunny草莓爱吃肉

31、江河湖海篇（一.叁）鱼水欢于烟花舫

　　傍晚，简单用过饭后，张无忌看到妻子喜滋滋地挑选衣裳，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怕坏了敏敏的兴致。
　　赵敏自顾自地在挑选摊在床上的那几件新衣裳，听到身后人自他们从安宁酒馆出来以后的第六次轻叹，赵敏头也不回地开口道：“无忌哥哥，你想劝我别去就说出来！不过呢，肯不肯听你的话在我就是了！”
　　张无忌被她这话逗笑，起身走到她身后。他修长的手指在衣服上方盘桓一瞬，挑了那套月白色的，“这套吧！”
　　那是一件轻软透气的细绸缎裁剪出的银纹竹长衫，外头搭着的是月白色的略微透明的薄纱外袍。
　　赵敏拿着那套衣裳，一边细细打量，想着搭什么腰带和护额，一边微笑不减地问张无忌：“怎么又不劝我，反倒帮我挑衣裳了？”
　　张无忌摇摇头，无奈笑道：“你刚刚说，我劝了你也不会听我话！既然这样，那不如陪你胡闹一回！不过……你要答应我，拿到那‘醉春风’的配方以后，我们就只赏月赏荷！”
　　赵敏语带调侃，问道：“难不成，我们张公子还想多叫几个美人饮酒作乐吗？”
　　张无忌无奈地看了一眼爱说笑的妻子，“你又胡说了！”
　　宁湖湖边一处，停着一艘华丽异常的画舫，是醉春楼前年新添的，专门留着夏日荷塘荷花盛开之时，招待想赏荷又想有美酒美人相伴的客人。是故，夏日接连着三月，湖上总能见到这‘醉春画舫’，不论阴晴，夜夜灯火通明，笙歌不止。
　　“青莲呐，你要在里边儿打扮到什么时候？这赵家公子和张家公子可是已经上来了啊！”
　　老鸨又尖又细的嗓音穿过画舫二层雅室紧闭的桃红木门，直接传进屋内人的耳朵里。
　　青莲皱了皱眉，她放下手中木梳，等着丫鬟最后给她整理下裙衫才走向房门。
　　多年前帮扶过她一把的安家姐姐今儿忽然来求她，要她见见两位贵人。按理说今日她是休息，不方便接客。不过，既然从不轻易求人的安家姐姐开了口，她看着情面也要答应！
　　青莲脸上带着些许冷淡，应了妈妈一声，便打开房门。
　　望着眼前那身着月白长衣，晃着纸扇、眉清目秀的俊俏公子，恍惚出神中，青莲心中想，真不知前世要修得多少的福气，才能生得这般精雕玉琢！
　　赵敏收了折扇，打量站在她面前的姑娘。红粉青蛾，凤眼含魅，樱桃小口上抹了些许藕粉色口脂，是个美人。
　　姑娘面色微红，对他们行了一礼，便向屋中行了几步，招呼他们进屋，声音中带了些歉意。
　　妆容仪态无不得体，行步端庄，发间步摇都没有因为她的行动乱了分寸，显然是被特别调教过。
　　赵敏未急着进屋，她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张无忌，可惜她这位“小yin贼”眼中毫无波澜！
　　好巧不巧，张无忌转了个头，和赵敏对视上，他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似是问妻子为何不进屋？
　　赵敏回了张无忌一个微笑，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还在他们身后站着的老鸨。老鸨眉开眼笑地接过，她知道这两位公子对青莲很满意，识趣离开。
　　赵敏抬脚进屋，不忘对着青莲称赞道：“不愧是醉春楼的花魁姑娘，果然美若天仙，步步生莲！”
　　青莲红了脸，她拿着手中帕子，掩齿一笑。她指向内间美人榻前圆桌，道：“公子盛赞，青莲不敢当！两位快请进里面坐，酒水已经备好了！”
　　赵敏毫不拘谨地走向美人榻，还不忘夸奖美人：“哎，青莲姑娘真是谦虚！我记得唐代有位诗人曾言道：‘月蛾星眼笑微频，柳夭桃艳不胜春’,我看，他说的一定是青莲姑娘这样的妙人。你说是不是？张大哥？”
　　忽然被喊‘张大哥’，被他敏敏叫惯“无忌哥哥”的张无忌脚步一顿，恍然，笑道：“既然敏……赵兄说是，那自然是！”
　　其实他涉猎的诗词没有自小喜读各种诗词书册的敏敏来的多，有时敏敏说的诗句他闻所未闻。惭愧的是，敏敏刚刚说的那两句诗他并没有听进去，只因他一直忍不住将注意放在身边换上男装的妻子身上。
　　不是没见过她穿男装，而是没见过她穿一身月白男装的模样。她的长发被雪青色发带高高竖起，护额同发带一样颜色。
　　张无忌脑中不受控制地在想，如果把敏敏这发带解下，如瀑墨发散开，又是如何一番惊艳？而他这个想法，在进了这屋子之后，似乎更过分了，他甚至想若是将遮掩爱妻的女子身份的那一块衣料也解下……
　　还好张无忌没忘记他们此行目的，在敏敏察觉悄悄瞪了他一眼提醒之后，张无忌脸色微红，立刻运功平心静气。
　　张无忌跟着赵敏一起坐下，把视线转向房间里燃着的香炉。心道，自从进了这醉春楼，空气中就混杂着诸多女儿家的脂粉香，这屋子里的香气更是浓郁古怪，会让他感觉血气上涌！定是那香炉里焚着的香料作怪，还是弄到‘醉春风’的迷药配方之后，快些离开得好。
　　张赵这一番想法和小动作也不过是走到里间美人榻的时间。待两人身后的青莲因赵敏的赞誉娇羞后回神，走到里间美人榻前，那两位公子已神色如常地端坐在榻上。
　　青莲心中暗自惊叹，难怪安家姐姐说这二位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除了开了醉春楼的老爷子，她还未见过其他人对这醉春楼和她房中的催情香没有反应的。
　　青莲想罢，对两位不简单的贵公子又行一礼，说道：“两位既然是与安家姐姐相识，想必她也和二位说过，月中三日，青莲都是不见客的！不过，既然二位公子能让安家姐姐以人情相求，那想必两位不只是姐姐说的想见青莲容貌，敢问二位公子来此是为何事？”
　　“青莲姑娘真是玲珑心思！实不相瞒，我与张大哥都是喜欢附庸风雅的生意人，平日喜欢结交文人雅士。”
　　“今天在安宁酒馆我们偶然听到旁人说，醉春楼的青莲姑娘不仅生的美貌可人，琴棋舞画无一不通。我们二人后日要离开这里，如果不见见这样的妙人，心中总有遗憾！于是，我们便厚着脸皮，硬是求安老板娘替我们牵个线！”赵敏张开手中纸扇，面不改色，半真半假地说明缘由。
　　张无忌不忘补一句：“青莲姑娘，我二人并无歪心，只是敬佩有才学之人！”
　　青莲了然一笑，说道：“二位有心与青莲相见相交是青莲的福气！”说罢，青莲便吩咐身后的丫鬟去把棋盘和她的琴拿来。
　　待丫鬟应声去了卧间，青莲走向那贵妃榻，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递与赵敏，低声道：“赵公子不计安心之过，青莲心中感激！这瓶中便是公子想要之物，至于这药粉是用何种南疆蛊虫研磨出的，恕青莲也不知晓！”
　　南疆蛊虫？呵~南疆倒真是个有趣的地方！赵敏得偿所愿，她接过瓶子放入袖袋，同青莲道了谢。
　　一边张无忌从怀里拿出今日换好的五百两银票递给青莲。
　　青莲未立刻接过银票，她悄悄看了一眼眼前白衣如谪仙似的公子。青莲粉唇微抿，似是要说些什么。
　　赵敏冰雪心思，岂会看不出？眼看那丫鬟已经抱着琴从卧室那出来，赵敏从张无忌手中拿过那张银票，站起身，一把搂住青莲纤腰。
　　赵敏那只拿着银票的手，佯装执起美人的纤纤皓腕打量，实是顺势将那银票放入青莲袖中。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正当青莲和张无忌被赵敏这番动作惊到之时，赵敏继续握着青莲的手腕，她把青莲的手放到自己喉头，如水清眸中俱是笑意，她轻声补上后两句话——“无畔相思，回头便是岸！”
　　这如雪似的滑腻玉颈，没有突出，分明是……
　　明白赵家公子为何做出这番动作后，青莲慌忙缩回手，不知是愧是羞。
　　青莲俏脸一红，知道自己芳心错付。她在醉春楼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如此大胆的女子女扮男装来这样的地方！再加上这姑娘身材高挑，从入门到现在就时时晃着扇子遮挡住脖子，难怪她看不出，也难怪她对这醉春楼里的催情香没什么反应。原来今日让安心犯糊涂的是另一位高大俊俏的‘张公子’？！
　　见青莲狐疑地看着自己，似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敏敏一样女扮男装，张无忌赧然，轻咳一声，刻意朗声让赵敏回来。
　　“这位公子，我们青莲姑娘这几日……”那丫鬟未听清白衣公子后面那两句话，她以为那公子想与青莲欢好，忙出声阻止。
　　赵敏见青莲已经明白，她放开手，利落转身又坐回美人榻上。她打开折扇，对丫鬟笑道：“哎，这位小姑娘慌什么！本公子只是看青莲姑娘这双手生得实在是美，这才忍不住想打量一番，再问问青莲姑娘会谈什么曲子罢了！”
　　青莲接受现实，她把放在袖口的银票又往里塞了塞。她吐出心中浊气，对这大胆的姑娘也心生欣赏，也不由分神想，男装装扮就已如此，倘若这姑娘换回女装，别说是她，怕是这世间也难寻到如此绝色吧？
　　青莲不再多想，她转身接过丫鬟手里的琴，笑道：“既然公子刚才念诗提了相思，那青莲便谈一首《相思曲》吧！”
　　赵敏点头道“好”，见张无忌点头同意，赵敏颇为慵懒地斜倚在胳膊边放着的方长枕头上，一只洁净的白靴踩上美人榻。
　　对面琴声响起，白衣玉面“郎”把那双好像藏有星光的眼睛合上，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他立起的左膝上，跟着曲调敲打拍子。这模样动作好不令人着迷，就像这公子是刚从天宫下凡的仙官。
　　窗户开着，恰有带着荷香的晚风吹进屋里。张无忌的位置正巧是看着赵敏的侧脸。他看着妻子模样，不由出了神。
　　此刻他的敏敏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扬的唇角，唇边那一若隐若现的梨涡。他把视线微微下移，因着敏敏那姿势，他可以轻易看到，从那一小处敞开的领口中露出的一处精致锁骨。
　　这一切像是一幅画，让张无忌越看越入迷，越坐越热，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是房中带着催情效用的熏香？张无忌强制挪开自己的视线，又运功抵御，可他却发现似乎连九阳神功都失了效用。
　　就在张无忌越发觉得燥热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手旁的果盘，张无忌忙捡了几颗葡萄和甜瓜吃了，他胸口火热稍缓，专心听起曲子。
　　一曲《相思曲》，到精彩处，是缱绻缠绵，是道不尽的情，说不尽的思。相思如丝线，一丝一线尽数缠着痴情男女的心。
　　张赵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他们的眼中是喜，是幸，是无需诉说的情。心中相思之人正在望着自己，会与自己长相厮守，大约是世上最美妙的事吧！
　　一曲罢，忌敏二人齐齐拍手道好。赵敏毫不吝啬地称赞，又指了一首想听的曲子。
　　张无忌趁着空挡站了起来，和赵敏道：“我觉得有点闷热。赵兄，我去窗边透透气！”
　　听安宁掌柜说，这醉春楼里的酒菜里多少都放了□□，不过，那些只对男人有效用。至于那香炉里焚着的带催情效用的香，他们二人都有武功在身，不必在意。
　　此刻，赵敏瞧着她无忌哥哥有些发红的脸，她心中猜测或许是张无忌吃不了酒菜只能干吃水果，真觉得闷了；又或者是他在屋里待久了，那催情香有点作用？
　　赵敏在心里偷笑后，点头道“好”。这青莲姑娘琴弹得不错，这花楼里的酒菜也做得不错，她虽然有点舍不得走，不过，为了她无忌哥哥着想，还是再听一曲就走吧。
　　这曲子还没听一半，画舫外的呼救声就扰乱此时的好氛围。原来是有人喝醉不小心落水了！
　　楼下画舫边的人都在嚷嚷救人，无人去救。那醉汉醉得有些不省人事，扑腾了几下就不见人影，此时又不是白天，打着灯笼只能瞧见水纹，到了水下如何寻人？
　　张无忌眉头一皱，借着窗户便飞身出去，顾不得身后赵敏那声“无忌哥哥？！”
　　站在画舫一层围观的人正商量着怎么办？他们头上飞过一个人影，又听“扑通”一声，从二层飞下的人影已经跃入刚刚那醉汉落水的地方。
　　赵敏眉目间都是焦急地盯着阵阵水波的湖面，她想等待会儿张无忌上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青莲身后的小丫鬟见那水面纹路都消失了，吓得忍不住说道：“这么久了，那刚刚跳下去的公子会不会……”
　　赵敏不自觉地死死抠着窗框，她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闭气功夫比常人厉害多了，一定是还没捞到人！”
　　这话刚说完，提着灯笼照水面的伙计指着落水处旁约四五步距离的水面道：“有了有了，那边！”
　　顺着伙计的声音望去，果然，没一会，水面冒出了两个脑袋。
　　赵敏看清她无忌哥哥没事之后，悄悄松了口气，她也借着窗檐，足尖一点，跃到一层。
　　张无忌上岸，众人手忙脚乱地接过那昏迷的醉汉。
　　赵敏跑到浑身湿透的张无忌面前，担心道：“你没事吧？”
　　张无忌回她一个微笑，“没事，就是衣裳湿了！”
　　说完，张无忌安慰似的拍了拍妻子肩膀，就上前拨开人群去为那醉汉把腹中积水压出来，这才让周围人去找大夫。
　　原本赵敏是气张无忌一声不吭地就跳湖救人，害的自己紧张了那么久，可现在看她这宅心仁厚的夫君的一番举动，赵敏笑着摇头，算了，不气他了！
　　落水的醉汉是醉春楼的常客，假如今天出了什么事，总归是对醉春楼名声不好。
　　心有余悸的老鸨把救了她客人的张无忌和赵敏带去画舫二层歇息的客房，老鸨对张无忌谢了又谢，还说要他们今晚在这画舫随意吃喝，又忙命下人去找一套干净衣裳给张无忌换上
　　穿着湿哒哒的里衣坐着并不舒服，他原本是能用内力逼干身上衣裳，不过，想到白日自己似乎已经引来不少注意，张无忌不想节外生枝，当下接受老鸨好意。
　　结果，去找衣服回来的伙计悻悻说：“芳姐，我连咱们护院都问过了！现在这舫里没有和这公子身量差不多的人！要不我跑一趟楼里去问问？”
　　赵敏正拿着布巾替张无忌擦头发，她听到伙计的话，忍不住笑了，她夫君这八尺身量，也算是不常见了。
　　“既然这样，那便算了。张公子和赵公子今夜在这儿歇息一晚吧！待会我再给公子找两个好姑娘陪着，青莲今儿不方便！那春丽和夏荷如何？”
　　张无忌惊于老鸨的提议，正要拒绝，站在他身后的敏敏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芳姐姐好意！不过，叫姑娘就免了，我们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今日来此不是寻欢作乐，只是为了见见青莲姑娘。要是姐姐还能让青莲姑娘来陪我们下下棋，谈谈诗词，那就更好了！”
　　身材丰腴，年过四十的老鸨在醉春楼做了十来年老鸨，这种雅客也偶有出现，算不得稀奇。而在她听到这年轻俊俏的小公子嘴这么甜地称呼她‘姐姐’，老鸨笑出眼角纹路，当下挥着手绢道：“好好好，两位等着啊！我这就去叫青莲去！”
　　“敏敏！！”成亲后，张无忌少见地对妻子发急。知道他的敏敏大胆，可没想到竟然会大胆成这样？！在这儿留宿，还要再叫姑娘陪着！虽说只是下棋……可总归不好！
　　赵敏不在意丈夫发急的脸，见到张无忌身上的白色里衣开始冒出水气，她笑着问道：“怎么？你难道想让人知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花楼里不叫姑娘陪着，在房间里共处一夜吗？”
　　张无忌停□□内神功，无言以对。赵敏说的有理，现在在别人眼里赵敏就是男子，“大不了我们现在就回客栈！总之，总之，不是在这儿留宿！”
　　赵敏面带俏皮地走到张无忌身前，扯了扯他身上干了大半的里衣，笑道：“我知道我们张公子神功盖世，不用一炷香就能把身上衣服弄干！不过，这样做未免让人怀疑。而且，我刚刚也看了，从这画舫里看那片荷花塘别有一番风景。所以，张公子今晚就委屈一下吧？”
　　张无忌无奈，算是妥协。他刚刚在窗边见到了，月色下的荷塘的确很美，他还想，如果能摆上个小方桌，来两个小菜，一壶美酒，他和敏敏两人静静赏景饮酒有多好！可惜，现在这能赏月赏荷的地方实在是……
　　张无忌叹了口气，“哎，早知道我们就买艘船，自己在湖边赏月赏荷了！”
　　等青莲和丫鬟带着棋盘敲响房门，一身素白里衣的张无忌左看右看不知道去哪儿才好。
　　赵敏知道他的想法，她笑了笑，将身上的月白薄纱外衣脱下来递给他。
　　张无忌把那尚算宽大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随后便去里屋摆着的窗边小桌前坐好，毕竟穿着里衣坐在不相识的姑娘面前，总是失礼。
　　转眼月上中天，尚能隐约听到画舫一楼大堂里喝酒劝酒的声音。
　　张无忌散着已经干了的头发，独自坐在窗前。面前是老鸨命人重新上过的酒菜，他不时抬头望那逐渐移动的月亮，再看坐在美人榻上专心和青莲下棋的敏敏。
　　张无忌想去观棋，又碍于他现在穿着，不方便上前。张无忌不由再次轻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敏恍若未闻到青莲身后那声轻叹，她落子后等着对面姑娘应对。青莲棋艺只算平平，她下一步棋落在何处都在自己计算之内。这般自己同自己下棋，不失为是消磨时间，又让先前在贤隐寺里冷落她的好夫君尝尝一样滋味的好法子。
　　棋下了四盘，饶是棋艺尚可的青莲也觉得这棋下的有点不太对劲。感觉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对面那姑娘的算计之中，明明有数次这姑娘可以再来两招就能赢，可姑娘偏偏走了“歪招”，让自己有机可乘，甚至乘胜追击。这一来二去的四盘棋，还被自己赢了两盘。
　　赵敏端起手边新添上的温茶，见对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然后又低下头，迟迟不肯落子，她喝了口茶润过喉咙，问道：“青莲姑娘怎么不下了？”
　　青莲放下手中黑子，坦言：“公子棋艺远胜过青莲，青莲惭愧！”
　　赵敏还没玩够，她故作不明，示意青莲看看棋盘，道：“怎么会？这阵势分明是青莲姑娘占上风。姑娘可是马上就要把我这一角防守吃掉了啊！”
　　青莲笑着摇摇头，“就算再怎么吃白子，公子也已有破解之法！更何况，子时已过，难得青莲月中休息，还望公子放行！明日若公子仍有雅兴，青莲自当再为两位弹琴、陪公子下棋！”
　　赵敏唇角上扬，把手里棋子扔回棋盒，故叹道：“唉呀，果然有红颜知己相伴会让人忘了时辰，不知不觉都过了子时了！既然时候不早，青莲姑娘便回去歇息吧，我们有缘再会！”
　　说罢，赵敏从袖袋中掏出两锭银子，大的那锭递给青莲，稍小那五两银递给青莲身后陪了大半夜的丫鬟。
　　这话中之意，也就是说他们明日不会再来。青莲脸上闪过失望，她还是接过赵敏手中那二十两银锭，又对一直未上前的张公子行了一礼后才对着赵敏拜别，“两位愿与青莲这样身份的人结交，是青莲的福气！”
　　赵敏笑着摇摇头，言道：“姑娘何须妄自菲薄？论人品才学，姑娘绝不输给那些深闺小姐！至于身份，有时候，又怎么由得人选择？”
　　这番话道出，青莲竟觉眼中有些酸涩。是啊，有时候，只是身不由己！所以，她才想着拼命存钱，早日和安家姐姐一样，离开这烟花之地！
　　青莲对着赵敏又是盈盈一拜，轻声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