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丽三千》净雅

5、第5章

　　不过王妃到底是王妃，她没有质疑琴姬的话，也没有去确认这句话到底是不是何毅说的。王妃直接去找了给何毅启蒙的王庶妃，由王庶妃出面，按照县试的标准出题测试，一场考过就直接进行下一场。
　　所以说能管一府大小事务的王妃，当真不是吃素的。既没有偏听偏信，也没有当面下琴姬的面子给她脸色看，又没有找何毅询问漏琴姬的底。最漂亮的还是让何毅的启蒙师傅出面，全方位的考核了一遍何毅的水平，到底能不能去参加考试。能去就说他的学识足够，要不要去下场试试，不能去就什么都不必说，只当是寻常一次考试而已。

　　最后王庶妃得出结论，县试一准能过，但是院试处于可过可不过，运气好就能过，运气不好就过不了。已经是礼部侍郎（正四品）的王庶妃，平日里负责的事，就包括科举这一项，所以她下得结论当是无错。这与何毅自己的推断相差无几，所以他并不感到失望，但是琴姬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琴姬，把晋升的希望都放在了何毅中状元上，却突然得知其实何毅压根没希望，可不就心态失衡了么！何毅无语的看着琴姬把屋子里的瓷器全砸了，还不消气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琴姬是不是忘了？他才10岁，压根不用这么着急。

　　可这只是何毅的想法，实际上已经快三十岁的琴姬，已经算是徐娘半老，轩亲王压根就不再进她的房间。所以自觉已经老了的琴姬，这辈子就只能指着她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何毅过日子。但她自己的品级越高，将来何毅封的品级才更高，所以她才会想疯了一样想要晋升。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让何毅过得更好而已，只不过钻了牛角尖的琴姬，一时半会儿地出不来。

　　好不容易能耳根清净几天，何毅舒舒服服的看了几天书，打算自己刻个印章玩儿。就被自家亲爹叫到了书房，“儿子长安见过父王，给父王请安。”“起来吧！我听你嫡母说，今科你想下场试试？”开篇直奔主题，这可真是轩亲王一贯的作风。但这样让何毅怎么说？说他没想去，不过是被生母先斩后奏，没经他同意，直接去求王妃了？他还不想被人说不孝，所以他只能认。
　　“回父王，儿子的确想试试，但是母亲让王姨母出题考了儿子一番，说是水平不够，连秀才都不能稳过。所幸儿子还小，再学两年学识更好再去考也无妨，所以已经打消这个不自量力的想法了。”何毅答得中规中矩，既答了话也说了自己水平不够，不想去下场丢人，但奈何做主的人不是他！
　　“这是你的户籍文书，既然有这个那就去试试吧！与你互结之人都是其他王府的王子王女，能和他们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好吧！轩亲王非要听而不闻的无视自己的话，让他打着科举的旗号结交其他王府的王子王孙，何毅能怎么办？只有听他的喽！
　　“是，父王。儿子会和其他王府的王子王女，好好相处的！”面上笑眯眯的答应和其他王府的王子王女好好相处，但是一出书房，何毅就翻了个白眼！结识其他王府的人，那不都是嫡长姐筱雅郡主的事么？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了！这还不如说是让他去下场考试呢，至少不用在这里纠结！

　　“夫君，你说长安能明白你的意思么？我瞧着他可没什么城府心机，那几个又都是从小练出来的一身心眼，别到时候长安被卖了，都还要帮着对方数钱。”送走了何毅后，王妃从后面的书架转出来，有些担心的朝着轩亲王说。“你就放心吧！婉娘。长安虽然单纯了些，但最擅长讨人喜欢，你看泠儿和珠儿不就很喜欢他么！”
　　王妃看着自家王爷心大的样子，默默腹徘：要何平那小子不是府里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儿子，别说咱们那个强势的女儿，能不能看的上跟个白痴似得他？就说珠儿那个鬼丫头能看的上他就怪了，偏你还不上心。

　　“夫君，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还是让武姨娘跟去看看吧！”纵然已经三十多岁，但风韵更胜往昔的美人，眼含担忧的望着自己。心里一荡的轩亲王，一副“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的表情，嘴里说着：“辛苦婉娘了，还是婉娘考虑的周到。”手已经伸了过去，试图来场午间运动。
　　刚才已经反驳了王爷的意见，此刻不好在拒绝的王妃，顺势靠在了王爷身上。默算了下时间，觉得不耽误下午安排何平出行的事后，也就半推半就地依了王爷。

　　何毅回到雅轩，告知琴姬自己要离开王府一段时间，和其他王府里王子王女们一块出行。精神头儿还没恢复过来的琴姬，恹恹的扫了何毅一眼，一句“哦，那你自己当心。”就算万事。绕是本来就没对她报什么期望的何毅，也是心里一冷，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他，扭头就走！

　　当天晚上，王妃身边的倩茹姑姑来找何毅，约摸是明天启程出发的事，何毅也没耽搁，起身跟着倩茹姑姑去了正院。“平见过母亲，见过王姨母、见过武姨娘！”好似被滋润过得王妃，被平常多了几分慵懒。“起来吧！坐。”“奴妾见过四王子。”武姨娘忙起身回礼，王庶妃也冲何毅点了点头。
　　“行了，武姨娘。天也不早了，早说早了！”王妃眼看着都快二更天了，这武姨娘还在磨磨赠赠的，就有些不耐的说道。何平今年都十岁了，早到了避嫌的年纪，要不是，咳，她也不会这时候叫她们来！还是早早的说事，然后把她们都打发走得了。
　　“平儿明天要去奉京县，参加今年县试，同行的有兰亲王（皇三子）的嫡幼子何谨、良亲王（皇长女）的三女秦汐、裕亲王（皇六子）的庶五子何笙、尚亲王（皇四女）的次女温湘。虽然他们只需要在那住五天，但该做的准备也不能少。”说着王妃稍稍端正了姿态，“吃穿用度这些就由王庶妃，你这个蒙师派个人去把把关，沿途安全就交给将门出身的武姨娘，别让人钻了空子。”说完看看何平那个不省心的货，居然还在跑神，当即冷了脸。
　　“何平！”冷喝出声，吓了何毅一跳，“母亲？”暗暗叹气，这没经过什么事的小家伙，显然还不了解目前的局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小心。王妃有些后悔，她不该放任何毅自己成长的，王府里孩子不多，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难免有些过于宠爱了。结果养的这孩子太过单纯，若他只是个将来被封个郡王的普通王子，倒也无妨。可现在，唉～

　　心思千转百回，但面上冷肃的王妃继续未出口的轻斥：“你听到本妃方才讲什么了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是不是只有吃过亏，才能明白该怎么做！要不要我打你两板子，让你长长记性。”何毅听到王妃这明显的气话，立刻认错：“平知错，请母亲原谅平的无礼。”王庶妃急忙打圆场：“姐姐，长安都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他这回吧！明儿一早他还要赶路呢！打坏了可怎生是好。”
　　有了王庶妃递的台阶，王妃狠狠蹬了何毅一眼，挥手：“回雅轩温书去，明儿早上你要起不来，误了事，那就一块打。”何毅立刻告退：“平这就回去温书，请母亲息怒。”

　　还是由倩茹姑姑把何毅送了回去，说起来这倩茹也不比琴姬小多少，但人家看起来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保养技术，也是让人啧啧称奇。“倩茹姑姑慢走。”到了雅轩门口，何毅就送别倩茹姑姑。“四王子快进去吧！早些睡，免得明儿早上起不来，犯困。”“多谢倩茹姑姑提醒，平记下了。”一来一往的聊了几句，何毅才走进院子。

　　“王子，您明天出行，可要带上我和橙衣？”已经被明确分给何毅做大丫鬟的素芝开口，“不用，母亲已经安排了，你们就留在府里吧！”正在脱衣服何毅，头都不抬的回道。素芝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接过橙衣送来的温水，就要给何毅洗脚。
　　“我自己来吧！你去给我找几件简便的春衫，我考试用。”“春衫？可现在也才二月，是不是……”素芝有些迟疑。可何毅翻了个白眼道：“冷也没办法，县试检查严格，春衫最方便。再说了，我就前几天刚送来的这季春衫是没穿过得新衣，别的都穿过了。”
　　素芝张了张嘴，想说穿旧衣也没什么的，那些旧衣也才穿过几次而已，但是终究还是没说。找出何毅指定要的春衫，又以防万一的打包了一件大氅，拿了两双厚靴子。等她整理好明天要带的衣物，何毅都已经在床上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