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恶人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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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但在充斥着焦味与腐肉味道的火场遗骸中，想必什么东西都会怪怪的。
“奇怪啊。”唐九九看了眼表，“叶澄颂怎么这么磨叽，不就是回学校拿个外套？”
齐亦一看她一眼，“你们俩是要来找什么线索么？”
唐九九抿了口酒，皱着眉，“这里味道太诡异了，都呛进酒里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边走边说？”
齐亦一晚上也得回学校，唐九九要去找叶澄颂，索性两个人就趁着夜风喝着啤酒，往学校走了。
齐亦一是社长，应该是知道内幕最多的人，唐九九很久之前就想跟齐亦一谈一次，可碍于无法见面一直没能成功，这次总算如愿。
“孟瑶和苏小熙吵架？”齐亦一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我的确听苏小熙提过这事儿，让我想想……应该是因为徐安。”
“所以果真我猜的没错，还是三角恋？”唐九九疑惑道，“那为什么之前徐安还诋毁苏小熙，孟瑶又拼了命地要回火场救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齐亦一道，“孟瑶跟徐安关系很好，但是苏小熙讨厌徐安，所以他们才吵架，都到了要分手的地步，”说到这里，他一顿，“就是因为他们关系很僵，所以我们社办生日宴的时候才叫来了孟瑶，我原来以为她会拒绝的，却没想到答应得很快啊。”
唐九九点头，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孟瑶和苏小熙在案发前有过争吵，几乎到了要分手的地步，加之矛盾起源是徐安，那么这两个好闺蜜应当都极其厌烦苏小熙，但厌烦到要杀人有点过激……等等，徐安似乎提过一句话。
“那么……”唐九九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说过孟瑶被苏小熙拿裸照威胁过？”
“什么？”齐亦一一惊，“不可能，苏小熙人品很好的，怎么会……”
话到这里，他仿佛若有所思，突然卡住了。
“怎么？”
“你这么一提，我才有点印象……”齐亦一眉头皱着，“就上礼拜，我刷学校bbs的时候好像看见过类似于爆裸照的帖子，但好像很快被管理员查封了。”
唐九九一愣，原来以为徐安那句话只是气上心头，却没曾想是真的。
“我认识一个论坛的管理员，”齐亦一道，“现在我去找他，看看关于那个帖子还有没有记录。”
“不用这么急。”唐九九看表，“已经快九点半了，你……”
话音未落，齐亦一已经快步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可怜的社长啊。”唐九九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困倦，便打了个哈欠。
她和叶澄颂九点就约了在那幢单元楼楼下见面，这都九点半了，就算是爬也该爬到这里了。
夜风卷着湿气扑面而来，漆黑的夜里视野昏暗，风卷过树叶的沙沙作响逐渐远去，在耳边模模糊糊。
最后一丝月光从视野里消失的时候，唐九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经被魔障之气包围了。
唐九九举目四望，视野之内却一片昏暗。
魔障之气化成虚幻的黑线，沿着她的身体一圈一圈盘绕上去，将她整个身子宛如一只茧一般包裹在内。
从黑线缠绕的间隙里，唐九九看着一寸寸光明缓缓褪去，黑暗缓缓爬满整个视野。
模糊的光影交错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在朝她慢慢走来。
渐渐的，似乎黑暗侵蚀的速度变慢了，那个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光影交叠之中，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唐九九，你终于醒了啊？”叶澄颂皱着眉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两天两夜啊！”
唐九九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起身，转头望了望，见是一间普通的宾馆，刚要坐起身，便觉得浑身肌肉酸软。
一块软垫恰如其分地摆在了她的身后，叶澄颂在一旁微微侧着头看她，尽管背着光看不真切，唐九九却总觉得那双眼里划过一丝情绪。
“九九，你业务能力怎么下降了？”话语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切切实实响在耳边，而不是通过电线传输带了的电音，“才一个小小的心魔就让你昏睡了两天，要不是受托人机灵，这会儿你早就被那只心魔洗干净扒了皮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你个休假的人可闭嘴吧。”唐九九回了嘴，又去看叶澄颂，那人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回视。
“谁休假了！”肖晓差点没掀了电脑在她脸上，“要不是叶澄颂通过魔物探测器上我留的通讯软件跟我联系，谁他妈远程操控，把你们两个智障儿童从孟瑶手里救出来啊！”
肖晓长着一张大家闺秀的脸，一般不动她还好，一动起来那脏话那架势简直跟街上小混混差不了几分，白瞎了那张脸。
叶澄颂抱着头躲到一边，“我明明很机智！”
“滚！”肖晓白他一眼，“要不是你随随便便被孟瑶逮住，她怎么根据你身上气息追踪到九九的定位。”
“怪不得左等右等你都不来。”唐九九瞪他一眼。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肖晓没好气道，“叶澄颂跟我联系的时候那个着急的，吓得我面膜都没摘就直接抱着电脑过来了。”
“对对，”叶澄颂附和道，“一张鬼脸吓死我了。”然后意料之中地接收到了我们肖晓大小姐的枕头暴击。
“但是孟瑶的魔力增强了，”唐九九皱眉，“至少比我们上次在火灾前看到的强，很有可能是徐安死了以后，依附在她身上的心魔转嫁到孟瑶身上了。”
“那怎么办？”
“我有个提议，”肖晓道，“她在暗我们在明，时不时暗搓搓被偷袭一下总不成，得想个法子下套，正面把她的魔逼出来。”
“而且我去了现场一趟，没找到任务所需的心脏，”唐九九道，“至少孟瑶能知道下落。”
“我有个问题，”叶澄颂咽了咽口述，“心脏真的没被我们当作饺子馅儿吃掉？”
唐九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能需要删了存档重新进一次这个副本。”
“应该不会，”肖晓敲着键盘，“任务一切正常，没有异端，心脏应该是好好的。”
“那么回到原来的话题，现在的任务是要把孟瑶逼出来，问她东西在哪儿。”叶澄颂挠着下巴，“可我们怎么把她逼出来？”
肖晓和唐九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直接刚！”
“啊？”
临走前，肖晓嘱咐道，“警方那边现在没有抓到孟瑶，你们小心一点。”
没有监控，没有尸体，一个嫌疑人已死，很难找到关键证据。
肖晓依旧在宾馆做技术分析，希望能根据叶澄颂被抓的经验定位到孟瑶之前抓走他们的位置，那可能是她的老巢，齐亦一和林泽鸿分别发来了消息，一人在找苏小熙与孟瑶之间的矛盾，一人在试图恢复案发当日下午小区的监控录像。
“伪造成意外的起火无非是为了销毁证据，考虑到苏小熙最后一次行动，那间出租屋很可能就是作案现场，”唐九九思考道，“说不定火灾现场有剩余呢。”
“但警方一定搜查过一遍了，你不也去过一次，无功而返？”叶澄颂道，“况且这两天警方加大了警力看守，我们进不去的。”
“上次火灾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唐九九眨眨眼，提起叶澄颂的后领腾空而起，“跟我来。”
老街区因为连续发生了恶性案件，街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唐九九才为了图省事沿着单元楼上凸起的砖块和凸台往上爬，很快便跃上倾斜的屋顶。
“我天！”
“大惊小怪什么。”唐九九白他一眼，“记得孟瑶和徐安住在十楼，那是顶楼，这种老式建筑我以前见过，上头这窗户是连着阁楼的，从阁楼应该能摸下去。”
叶澄颂嫌弃道，“那多脏啊。”
唐九九微笑捏关节，“你现在不帮我打开这扇窗，我就把你倒过来当钻头直接钻到屋里去，这样就不脏了。”
叶澄颂抱头鼠窜。
从屋顶小心翼翼地摸进楼里，废弃的阁楼灰尘满天，呛得二人纷纷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
“奇怪，咳咳……”叶澄颂道，“按理说这种阁楼应该十几年都没人打扫才对，这些灰是不是有点少？”
“不止，这里有人来过，你看头顶，有灯。”唐九九扯了扯绳子，白炽灯意料之外地亮了。
霎时，橘红色的灯光充斥在了整个阴暗狭小的阁楼，将昏暗的视野照得一片通明。
灯光亮起的刹那，两个人呆在了原地。
二人面前的那堵墙上，密密麻麻地用胶带贴满了照片，看得人头皮一麻。
照片上那个笑得灿烂的女孩，二人几乎都快认不出来，因为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那个女孩永远都是垂着头，悄悄缩在一边。
“这、这么多徐安的照片……沃日啊！”叶澄颂由衷地感叹道，“这他妈是追踪狂吧！”
“还有合照，”唐九九打着手电照着，“跟孟瑶的合影……等等！”
照片上大多是徐安的单人照，也有些跟旁人的合照，但除了跟孟瑶的合照，那些人无一例外地全部都被挖去了。
“这里！”叶澄颂突然喊道，“这里有张照片是孟瑶的，但是被一把带血的刀穿过去了。”
那是把不锈钢菜刀，刀头深深没入到墙里，干涸的血迹顺着裂缝沿下来，将照片上孟瑶那微笑的脸染得诡异起来。
“叶澄颂，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唐九九，我也有个大胆的想法。”
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唐九九的通讯器就五颜六色地闪烁起来。
“九九！你们在哪！”刚接通，肖晓焦急的声音就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为了让叶澄颂也听到，唐九九开了免提，因此那带着电流的通讯音便回荡在了空旷的阁楼里。
不等他们回答，肖晓便继续说了下去，“根据叶澄颂的描述我找到了之前她之前关押的地方，做了技术分析之后发现她经常去那里，应该就是她的老巢。”
“所以在哪里？”
“在……”肖晓顿了顿，“她们租的那间屋子的楼顶，那里有间阁楼。”
正在此时，二人身后响起一阵鼓掌声。
空旷而陈旧的阁楼中，一人踏着一地恍惚的灯光缓缓走来。
“技术不错，可惜啊，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恶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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