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末日晴空

10、第十章

　　听到他的声音，我愣了愣，手还停在木门的门把上。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季安然抬头朝我微笑，说：“秋漓，坐。”我假装看不见季安然炽热的眼神，故作冷静地说：“你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
　　季安然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直视着我。我也毫无悬念地，撞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不同于秦岚，他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任何杂质的清澈，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狈的自己。
　　“那件事，你到底还想逃避多久？”季安然的语气格外的冷硬，“为了这个案子，我努力了七年，我先是去当了两年兵，然后进了警察局，当警员，再到组长，科长，处长……你知道吗，我只干了三年，就进了特别侦察处，我才有调查你的案子的权力，我已经查了两年了……秋漓，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平静地看着他。
　　季安然终于垂下了头，双手紧握成拳泄愤般狠狠砸在面前的桌面上，桌上的“红星”牌茶缸被震得摇摇晃晃，里面的茶水洒出了一点，落在木板桌面上，不一会儿，就渗透进去。
　　我突然看到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掉在了桌面上，接连不断地掉下来。季安然垂着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我看见他颤抖的双肩，他抬起手，用牙咬住自己的手背，来压抑自己喉咙中的呜咽。
　　我就这样看着他，突然想要抬手摸摸他的头发，但是双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就这样垂在身侧握紧，指甲嵌进手心，却丝毫不感到疼。
　　“我是不是很没用？”季安然突然抬起头问我，他的眼圈很红，脸上满是泪痕，“秋漓，你不要恨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你不要再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粗暴地打断他，好像面前这个分别了七年的人对我来说是原本就该厌恶的。
　　季安然愣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出门。我一拉开门，就看见秦岚站在门前，手保持着将要叩门的姿势。我拉住秦岚悬在半空的手，拽住他就走。
　　我不知道季安然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留恋有他的地方。
　　“你干嘛啊？”秦岚被我拽得差点跌倒，他微愠地问我。我拽着他到空旷的操场上站定，微微仰起头：“你是不是都听见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恩。”我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我呼出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过身，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秦岚犹豫的声音：“秋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我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答，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着微润的地面。
　　我和秦岚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天空中缓缓地下起小雨来，小雨渐渐打湿了我的短发，顺着脖颈流到了我的衣服里，雨水很凉。
　　“秋漓？”秦岚在身后唤我。我转回身看向秦岚，在薄薄的雨幕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有一滴雨水落进了我的眼睛，刺激得我猛地闭上了眼睛，我伸出手，揉了揉。
　　这时秦岚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就走：“走了，回去。”我凝视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脚步，我仿佛踏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唉,没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