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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选择 ...

  •   第五十九章选择

      下了场雨,不大,却足以洗刷刚刚的腥风血雨,鼻息间不再有铁鏽味,就连韩兴宇那傢伙的味道,一併的洗刷掉。
      深吸一口气,却平复不了紧绷的神经,凌伊的手因为情绪激动,竟然产生痉挛反应,手无法自主性的张开,虽没有哭得很惨烈,但泪水也浸湿了宫守善的背。
      一路上他们再无多言,确定追兵没有追上来后,宫守善才放他下来走,他走得没有很快,甚至有些瘸。刚才的打斗消耗他太多体力,腰部还有一处伤口,留下殷红的鲜血,只是勉强用手堵住了口。

      他不知道宫守善要带他去哪,经历沉天仁的背叛后,他连宫守善究竟是不是帮他,也打上了大大的问号。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这屁话对于现在的凌伊来说,一点信服力也没有。
      终于,在走出森林后,凌伊终于有机会抬头看着天空。下过雨的天空,少了些云层,繁星像撒落的珍珠一样布满了天,想起几个小时前他才和韩兴宇一起看着这片星空,那时他才问韩兴宇人生是不是没什麽烦恼。
      谁知道,不过是搭着车一同逃出来,他却受了重伤,现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凌伊痛恨自己的无能,掐着手心的力道不曾削减,指甲狠狠嵌进皮肉裡。
      「别掐了,」宫守善看出他内心十分自责,「再掐也改变不了,走吧。」
      眼前,是一栋破旧的日式住宅,凌伊记得这幢房屋。开学第一天搭着罗兰母亲的车前来时,在山脚下有看到过,当时他还以为没人居住,这下子,大概是临时避难所吧。
      踏着烂泥巴,走到老旧的门前,踏上玄关,木头发出抗议的声响,凌伊抬头,一个橘红色的灯笼一闪一闪的,似乎风轻轻一吹,就会熄灭。
      宫守善敲了三声后,又敲了一声和两声,貌似是暗号。
      裡头的人打开了门,应门的是许辰,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快进来吧。」许辰打开门,让两人进来,凌伊经过他时低着头,懒得看他,许辰也收起平常爱开玩笑的模样,望外看确定没有外人后,阖上了门。
      屋裡很昏暗,只有木桌上一盏燃烧到一半的蜡烛,蜡油盛满了烛台,少说也烧个一小时了。凌伊看见床后,无力的倒在上头,头埋在棉被裡,闻到了浓厚的霉味。
      「这临时避难所不知道来来去去几个人了,都没清洗过也没通风,你想这麽快生病我是不反对啦。」许辰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椅上,看着陷在床上的凌伊,慢条斯理的说。
      凌伊不想说什麽,倒是坐直了身体。
      「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见凌伊情绪比较稳定后,许辰咳了声说:「宫守善一直都跟蓝少爷有联繫,你们的逃脱计画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凌伊觉得很可笑,他甚至连抬头看看宫守善的举动都没有,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应该说他现在只在意韩兴宇的事,宫守善这事早听韩兴宇怀疑过,怪不得许辰从不阻拦他去树林那鬼溷,宫守善会汇报给他,他何必当个全职保母。
      「另外,沉天仁那事我们很遗憾,这是意料之外。」许辰怀着愧疚的心情道。
      凌伊摇摇头,是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那时沉天仁说他失业了,什麽狗屁失业,凌伊想那时他应该怀抱着报复的心态,只是想博得他的信任后,再趁着卸下心防时,将他束缚住交给锦华。韩兴宇只是他们利益交涉中的牺牲者。
      是他,他害惨了韩兴宇。锦华的目的只是要捉住他威胁蓝少呈,他却不幸让韩兴宇成为最无辜的受害者。

      摸着腿上的伤,为何沉天仁会突然出现解救了他。想必那群人是沉天仁找来的吧!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让他有腿伤,不易逃走。
      「所以现在呢?我要默默地等着收到韩兴宇的尸首,还是我会先被蓝少呈绑架回去?」凌伊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蓝少呈早就知道他要逃走了。他总是这样,在高处看着他,明明全都知道,却要装得他很慈悲,肚量很大,到头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女王休息室时蓝少呈是用什麽眼光在看他,凌伊一想到便觉得呕吐感油然而生。
      「这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蓝少爷只知道你要逃走,目前尚未接收到韩兴宇被俘的消息,更不知道我们在这。」许辰说:「这次你要做个决定,究竟是你要单枪匹马去找锦华谈判,还是放弃韩兴宇回到蓝少爷身边。这我们不干涉。」许辰看着宫守善,后者对他点点头。
      许辰何时变成不听话的狗了?凌伊不解的看着他。
      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许辰说:「是蓝少爷说的,他说你逃跑后的每一项决定和动向,他不再过问。所以,你自由了。」
      「可笑,太可笑了!」凌伊突然捧着肚子大笑,笑到都快岔气了,抱着肚子滚在霉味重的棉被上,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到这个时间点说这话有什麽用,自由了然后呢?他能填补得了他之前的过错吗?为什麽你们一个个都这麽强词夺理。他放手了,那韩兴宇会回来吗?嗯?」他站起身,走到宫守善和许辰之间,逼问着他俩。
      宫守善摇了摇头,「这就得由你选择了,锦华抓不住你,就暂时不会杀了韩兴宇。他在等你主动联繫他,交涉些事。」
      凌伊一把拽过宫守善的手,将他的双手束缚于背后,一个用力,宫守善转了个身,凌伊按住他的头,拉扯着他的手。
      以宫守善的实力是不可能被一个比他矮小的人制伏住的。他只是不愿意反抗,冷冷地瞄着凌伊。

      「他是你兄弟!你为什麽能这麽冷血的、冷血的还跟着蓝少呈……」凌伊怒不可遏的在宫守善耳边吼着。
      「我没有办法,凌伊。」宫守善盯着桌面,烛台的灯光照着他的脸,红通通的,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当我在集合场时知道你名字后,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得遵照着蓝少呈的命令了,不然我和韩兴宇的命就搭上了。」
      「为什麽?他威胁你?」凌伊回想起开学第一天,宫守善在知道他名字后,露出一丝丝不对劲的神情。
      「算是吧,但是是我们欠他的。」宫守善说。
      「你们他妈全疯了!」凌伊放开手,让宫守善得以站直身体。凌伊来回踱步于房间内,最后垂头丧气的坐回床上,他盯着腐朽的地板,全身无力,「所以现在,如果我选择了去找锦华谈判,蓝少呈不会知道?」
      「是的,不过如果他自己去发掘,知道只是迟早的事。」许辰解释:「但蓝少爷说过,基本上你之后去哪裡,除非你自己来找他,不然他是不过问的。」
      凌伊现在脑裡正想着这两个的结果。

      如果他去找锦华,救的了韩兴宇是未知数,且他肯定会被锦华邀求些离谱的东西,锦华对他怀恨在心,出自于对蓝少呈的憎恨。加上叛徒沉天仁这陆家忠心的走狗,凌伊杀了陆秋还将陆英拉下台,这狡诈多端的人定会将他大卸八块。薛亚媛呢?还有薛兆,到底他们是不是跟锦华他们一伙的,凌伊实在不清楚。
      另个办法就是回到蓝少呈身边,继续像从前一样在暗处活着。经历过这次蓝少呈大概不会想把他送回迪兰了,他多年盼往的自由不过过眼云烟。蓝少呈是个顾大局的人,不可能因为韩兴宇答应锦华任何条件。
      若是什麽都不做,苟且偷生的独自过日,他又没有在这国家合法生活的权力,锦华也一定会努力找着他。韩兴宇的性命也无法担保。
      他看着宫守善,面无表情的盯着烛台,韩兴宇的遇难对他来说打击定会比凌伊来得大。不知道当他们还在蓝少呈底下做事时,度过了什麽事,但一起叛变再被丢进迪兰这麽多年,兄弟之情不是这麽简单。
      凌伊深呼吸,说:「我要去找锦华,去找韩兴宇。」
      许辰貌似早猜到他会做这个决定,并没有阻拦他,只是叮咛几句:「那你待会儿拨给锦华吧,应该打给沉天仁就好了。如果你真要和蓝家切割了,那身为蓝少爷的人,我一定不会再帮你了。」
      凌伊的手机基本上把迪兰内跟他算是朋友的人都加到通讯录了,他拿出口袋裡的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第一个是蓝少呈。一想到那人,心中彷彿有根刺,插在心裡最柔软的那块。
      在拨通沉天仁的那刻,宫守善突然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眯着眼睛沉淀情绪,过了半晌他睁开双眼,泪水盈满了眼眶,他道:「韩兴宇跟我,就是绑在同根木桩上的兄弟。是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既然韩兴宇被抓了,我跟蓝少呈的协定也自动瓦解了,你这回要自己行动,我会全力帮助你。」
      凌伊紧握着手机问:「你到底跟蓝少呈有什麽关係?」

      宫守善事到如今也不想再隐瞒了,他抬头呼了口气说:「我们叛变被抓了后,为了保住我跟韩兴宇的性命,我答应了他。他留我们生路,丢进迪兰裡,然后他要我盯紧一个叫“凌伊”的人,当他的眼线。」
      凌伊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觉得一切变得格外可笑,到底他是来这所学校念书的,还是被人监.视的。
      「一开始的一两年我和韩兴宇都过得很安分,蓝少呈说的这号人物一直没出现,谁知道开学时,跟韩兴宇玩在一起的人,就是你呢。」宫守善释怀的笑了笑,轻描澹写的带过,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韩兴宇知道吗?」凌伊怯生生问,他很怕他跟韩兴宇的友谊是对方刻意的。这下子他的人生他妈也太可笑,国中的好朋友是蓝少呈安排的,高中的同学又通通都是蓝少呈的人。
      宫守善摇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蓝少呈放过他是念在往日的恩情。他很单纯,正义感又很强,我实在不忍心他遭遇不测。」
      凌伊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于是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了“沉天仁”的名字,在两人环视之下,他按下了拨打。
      嘟嘟嘟的电话声,每响一声都令凌伊十分紧张,他能清楚听见他勐烈跳动的心跳声。直到最后一响,对面没有接通,凌伊才黯然放下手机。
      他正准备想调适心情再打一次时,一通陌生的电话拨来了。
      凌伊看看他俩,见宫守善对他点点头,他才放心的按了接听。

      “你想通了?”对面不是沉天仁的声音,是阴险的锦华。
      “是。”凌伊懒得多言,他微颤的睫毛只是担忧着锦华开出的条件,恐怕是比韩兴宇被杀来得更可怕的。
      “韩兴宇现在在我们这边得到满好的医治呢。”锦华笑了声说:“念在他有枪伤,我们不仅帮他取出了子弹,怕伤口感染,还替他撒上了盐,把溃烂的皮肤无麻醉的割除。因为他叫得很大声,我正考虑要割除他的声带。”
      “你……”凌伊气急败坏的握紧手机,他真想立刻刀子剁了锦华这恶魔。幸好他没有按下扩音键,要是让宫守善听见这段,不知他会怎麽想。
      “你打给我真是太及时了,你想听听他的惨叫吗?”锦华笑着提议。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凌伊呼了口气,调节了呼吸的频率,才能忍着不对锦华爆粗口。
      “杀掉蓝少呈?”锦华提问。
      “……”凌伊不知如何回话,但这的确是他预料内的事。亲耳从锦华嘴中听到,一阵无力感袭来,连手机都差点拿不住。
      “说说而已,给你点时间吧,后天到A市永华大厦顶楼吧,我等你。”锦华说完,挂了电话。

      又听见了次嘟嘟声,凌伊的心空了好大一块,他失了神般倚靠着牆壁。身旁的两人也知道这通电话估计凶多吉少,宫守善只是问了句:「还活着吗?」
      「痛苦得快死了吧。」凌伊苦笑。
      宫守善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思绪纠结成一团。
      许辰走到门边道:「你和宫守善,我不会再管你们了。还有,凌伊你记住,如果你选择的是对蓝少爷不利的事,那我们就是敌人。」说完,许辰打开门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宫守善和凌伊二人,他们沉默好久后,宫守善起身,抓着凌伊,「走吧,日子还是要过,先离开这,再想对策。」
      「他们要我后天的时候到A市的永华大厦。」凌伊道出重点,倒是没有说韩兴宇现在的状况,也没说出锦华要蓝少呈死的事。
      「嗯……还有一天,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宫守善带着凌伊离开小屋,因为他脚上的伤,他们走得很慢。刚离开的许辰早不见踪影了,宫守善又没有车,他们缓步离开森林,走到柏油路上时,追撞在一起的货车已经被锦华的人处理乾淨了,包括地上的血迹。
      下过雨后冲澹了血味儿,尸体和伤患被清乾淨,大概没人想得到两个小时前这裡发生了宛如电影情节的事。
      沿着柏油路一路向平地前进,果然在通往迪兰的十字路口,看到了家便利商店,想起韩兴宇曾经说过到便利商店时,他会通知大家跳车。如今,他已经落入锦华手中,生死难测。
      宫守善拿了些钱叫凌伊去便利商店买些吃的,这地方够偏僻,平时没计程车的。宫守善手机没网路,还特地拿凌伊的手机叫车,大约十分钟后会到。
      凌伊买了个鲑鱼饭糰坐在便利商店的高脚椅上,凝视着窗外,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峦,还有路边几个大学生夜冲,停了几辆摩托车在门口,有说有笑的聚在门边。
      迪兰男校所在的山,夜景是出了名的好,虽然今天下了雨扫了兴,却还是很多大学生不畏前难,骑着摩托车大老远的跑到这。
      「别太自责,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宫守善递给凌伊一杯热咖啡,凌伊澹澹笑着,接下了咖啡。宫守善则拉了把椅子,坐在凌伊身边。
      凌伊打开咖啡,他这辈子连好好坐在便利商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这咖啡没料到那烫人的温度,才刚啜了口,舌头不小心烫着了。
      「小心些,很烫的。」宫守善在旁边提醒。
      「我们要去哪。」凌伊没有看宫守善,他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有那群大学生们,心裡总是很嚮往这些过着普通人生活的学生们。
      「去我家。」宫守善说。

      这时,凌伊桌上的手机发出声响,本以为又是锦华打来的不明电话,谁知道来电显示是蓝少呈。难道就算他逃离了他仍然不会放弃每天晚上的电话吗?
      凌伊踌躇许久,按下了拒接,接着便利商店门前停靠了辆计程车,凌伊擤着鼻涕,笑着望着宫守善说:「走吧,去你家。」
      宫守善刚刚看到了蓝少呈的来电,知道凌伊心裡很不好受,点点头,将桌上的垃圾丢进超商垃圾桶,一同和凌伊上了计程车。
      宫守善说的家并不是与他父母一同住的地方,他来到的是一处破旧民宅的四楼,两人沿着潮湿昏暗的楼梯向上走,楼梯上摆放着民宅的杂物,一层还有三户住户,非常拥挤。
      他们来到楼梯左处一家门前贴了几帖春联的门户,宫守善弯下身从红色的地毯下拿出把钥匙,插入后转开。一开门后潮湿的霉味铺天盖地而来,凌伊闭气,蹙眉。
      「抱歉呀,没水没电,只有房子,住个一晚还是行的,」宫守善用手机的手电筒勉强维持照明,他翻箱倒柜后拿出两支手电筒,装上电池,一支递给了凌伊。
      「没关係。」凌伊接过手电筒,随意照着房内的每一处。这裡很小,只有一个客厅和两三坪的厨房,一个房间,和只能淋浴和上厕所的浴室。
      屋内的东西不多,却很凌乱。凌伊没有脱鞋就踏了进来,仔细照着地板,踩过的地方都是灰尘,不管哪样物品上,都佈了层灰。
      貌似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这是我和韩兴宇那时候买的房子,我们躲避蓝少呈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走得时候太紧急,没什麽收拾。」宫守善将沙发清出个空间后,拿抹布乾擦,让凌伊坐在上面。「算一算,也有四年了吧。」
      「你们真的很铁。」凌伊没有坐在沙发上,他到处拿着手电筒转来转去,推开房间的门,看着一张双人床,床头柜上还放着宫守善和韩兴宇的合照。两人拿着把长枪,看起来特别凶狠。
      「我们从小就是孤儿,受蓝家的养育长大的。一起受训一起接受任务,你说能不铁吗?」宫守善无奈的笑了笑。
      和宫守善閒聊了一阵子,大多都是在说他和韩兴宇从前的故事,有血有泪,宫守善一直说韩兴宇对他非常重要,曾在他头破血流一度想要放弃时,在旁边不断说着他们一定能获得自由,终于两人受到蓝少呈的重用,生命才得以保障。
      「澡总是要洗的,我去超商买水,加减冲澡一下吧。」宫守善说完后,拿了柜子裡的钱和钥匙,便下楼了。
      整个屋子除了一盏手电筒的光明外,能见度不到一公尺,凌伊沉静在黑暗之中,躺在沙发上,这裡静得可怕,连时钟的滴答声也没有。
      一个人蜷曲在沙发上面,凌伊抱着自己的臂膀,将头埋在胸前,这裡太黑太静让他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他又想起了韩兴宇在他眼前中弹的画面,还有可怕的沉天仁卸下了他平时斯文的模样,冷酷得便得像陌生人一样。
      他拿出了手机,手机的蓝光刺眼得他流下了些泪水。这房间的温度好像特别冷,冷得他突然好想要有个人的怀抱,才能暂时让他缓解这不适感。
      终于,他颤抖的指尖碰上了一个人的名字,最后他几乎失了力气的放倒了手机,脸颊贴着萤幕,阖上了双眼。

      等到对面接通之后,蓝少呈很平静的想询问他发生什麽事了,凌伊却抢着回答:“蓝少呈……你什麽话都不要说。”
      蓝少呈止住了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我……”我需要你这句话说不出口,卡在喉咙,凌伊哽咽。
      “别怕。”蓝少呈深吸一口气,“你不管做了什麽,我都相信你。”
      我只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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