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珍妮花

61、闹出人命的教训

　　进到不周镇直奔当地最有名的客栈而去。其实也就是再忍忍就可以过去，换个方式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过，莫向南即便是坐在板车上当个半残的废人了，还能横冲直撞招惹来了祸事，间接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事情是莫向南进镇之后，眼睛太亮，盯着人家牵着的白马就说是自己的那匹。要证据又拿不出来，莫向南站起来抓缰绳不放，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人家再猥琐，也比她强。轻轻一推就把她给推翻在了地上。老伯伯知道莫向南有匹白马，当然是绝对相信莫向南的，于是便和贼眉鼠眼吵了起来。小宝就坐在板车上哭。莫向南和老伯伯没时间去管他，贼眉鼠眼还有同伙出来，看上去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农夫。贼眉鼠眼说马是老农夫的。双方僵持不下，才一会，围观就人越来越多。听不到小宝的哭声，老伯伯和莫向南才开始着急，板车还在，孩子却不见了。

　　远处一队人马狂奔过来，这边围的一堆人也没有让他们稍微放慢速度。直冲着往前去，莫向南再次眼尖，发现了队伍中的刘副将。大喊了一声。

　　刘副将翻身下马就跪下喊公主，让人马上回去通知太子。刘副将发现公主的惨状之后，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贼眉鼠眼和他的同伙农夫。两个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嚣张，莫向南是急得找孩子要紧。老农夫还没有交代完偷马的事，太子拍马到了，跪在地上的人是一个个心惊肉跳，太子公主居然全来不周山旅游了，当地政府怎么都不宣传一下呢。

　　齐逍远远就看见莫向南的异样了，似乎站都站不稳。不过，鬼使神差的，下马就直接给了莫向南一耳光！打得她趴在了地上，成了众人跪着她趴着。莫向南只是瞪大了眼睛，眼泪模糊，不过也就一下下，很快就爬过来，拽着齐逍的衣服道：“你先帮我找人，小宝不见了。刘副将，你赶紧去找人啊！”莫向南转向刘副将，不过这该死的狗腿没有齐逍的命令，连扶她起来都不敢。萍儿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齐逍的声音有些抖，似乎极力克制什么，问道：“说，怎么回事。”

　　莫向南被萍儿扶起起来，快速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从认出马，到丢了孩子，到老农夫承认偷马。

　　“连公主的马也敢偷！”齐逍眼里满是血丝，不再看莫向南一眼。回头对刘副将说，“这两个人，送交官府！派人去找孩子。送公主回去！”说完翻身上马。

　　贼眉鼠眼喊着饶命，莫向南想你喊个屁，又没人要你的命。不过还是听到了几个微小的声音。

　　莫向南叫住齐逍，仰头问道：“偷马是什么罪？”

　　齐逍没有理会她这个问题，对萍儿道：“还不扶她上车？”

　　“等等！偷公主的马就是死罪？！”莫向南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老农夫爬过来喊，公主救命，去了衙门是要斩首了。小宝的爷爷也跪下求情了，说怕是死罪，您可是公主啊，不知者不罪，罪不至死啊。

　　莫向南想不到扣上个公主的帽子，居然就得斩首了！萍儿扶着莫向南，心疼得要死，太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经过昨晚，太子是欲发不能得罪了。连她，都不敢再看太子的眼睛。

　　莫向南支着马车就是不上去，地上跪着一地的老百姓在为两个偷马贼求情。齐逍终于看向莫向南，话却是对着一地的老百姓说的：“如何定罪，衙门自有公断，此刻阻挠，耽误了公主治伤，又是何罪！”

　　人说的头头是道，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再没有人求情。莫向南觉得似乎有缓和的余地，上马车回头却看见两眼失了神的老农夫，那绝望的表情，莫向南始终无法忘记。

　　经过治疗，喝了药莫向南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再醒来，身边伺候的是福儿。问了孩子找到没有，那两个人衙门怎么判的。福儿言辞闪烁，孩子找到了送回了家，衙门还没有判下来。莫向南坚决要出门。福儿的态度令她很不安。出了房间，一整个客栈都是官兵，不见当地百姓。莫向南靠着福儿下楼。

　　“你去哪？”齐逍的声音。

　　莫向南抬头看，齐逍已经换了套衣服，看上去也没有早上那么可怕了。莫向南答道：“我想出去走走。”

　　也许是打了她一个巴掌，也许是因为她这幅可怜的样子，齐逍不打算再管她。萍儿端着药过来，看福儿的眼神有一丝责怪，对莫向南道：“我的公主大人啊，你的脚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到处乱跑，您还让不让萍儿活了！”

　　说着放下药，把莫向南扶过来坐下：“您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说着眼泪就掉出来了，一边哭诉自己昨晚的胆战心惊，一边劝莫向南不要出门，怎一个声泪俱下。

　　莫向南让福儿去楼上拿件衣服下来，借口有点冷。萍儿心想不妙，还没有来得及和福儿串供。福儿刚走上楼梯，莫向南便问道：“小宝几时找到的？”

　　萍儿僵着没有说话。莫向南心下了然！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孩子淹死了。”齐逍冷冷了声音传到莫向南的耳朵里。

　　“怎么淹死的？”

　　“还在查。”

　　莫向南两眼发直，直接坐到了地上。

　　接下来两天，莫向南静静得等消息。也不出门，也不再问衙门怎么判的那两个人。小宝家也不敢去。这两天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当初太过冲动。想了很多如果，如果自己先回了客栈，再让人去把马要回来，如果自己不和齐逍起冲突，不负气跑到树林里。想了很多，最后只有沉默。

　　第三天傍晚，齐逍宣布，不论如何，明天天亮启程。莫向南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乖乖得上了马车，看着不周山一点点消失。

　　真正属于秋天的早晨，苍茫荒凉。莫向南裹上被子，还是冷，直冷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