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赤子的时光

17、寂静的魔鬼

　　帕克开着一辆几乎快要报废的破车，沿着高速公路行驶着。目光在路边不停地扫视着，寻找合适的下手目标。
　　因为农场里是由他负责看守劳工，却让阿奇逃掉了，追出去的小布罗利克还因此丧了命的缘故，他挨了工头克莱顿的一顿痛打并被要求出来寻找新的劳工。如果找不到，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会被怎么样。
　　他不是不想逃跑，可是他的老婆还在农场，他能逃哪里去？

　　这时候，他突然注意到路边蹲着一男一女。从衣着看，应该是附近的流浪汉，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儿。
　　“那辆破车，应该就是阿奇说的那辆了吧。”优利卡低声对西比尔道。
　　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中，一辆接近报废的破车还是有一定辨识度的。
　　“先看看再说。”西比尔而站了起来，走到路边，比了一个停车的手势。

　　于是，帕克将车停在了路边。
　　“朋友，需要顺风车吗？”他问道。
　　“是的，谢谢！”说着，西比尔起身打开了车门，让优利卡抱着孩子上了车，随即自己也上了车。

　　等到她们都坐上车以后，帕克问道:“你们想去哪儿？”
　　“我们是无家可归的人，想要去西部讨生活，”西比尔道，“没什么固定的目标。”
　　“这样啊，”帕克发动了车，“那你们想不想去农场工作呢？”
　　“农场？”西比尔的心跳顿时加快了，面上表情丝毫不露。
　　“对，农场。”帕克道，“包吃包住的。只要按时干活，就能吃饱饭。”
　　优利卡和西比尔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底了。
　　“那如果我们干了一段时间以后想要离开，你们不会不放人吧？”西比尔道。
　　“当然不会，来去自由的。”帕克道。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西比尔犹豫地说道，“我们愿意去试试看。”
　　“那真是太好了！”帕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自己总算将功折罪，捡回一条命了。
　　看着优利卡怀里的小女孩儿，他又忍不住产生出一丝愧疚来，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善良。但愿那些人能够保留一丝良知，不会因为小女孩儿不能干活就把她丢掉。

　　来到所谓的农场，西比尔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树上的绳套。
　　“我说，你们这里怎么还有绞刑架？”西比尔道。
　　“放心吧，”帕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只要你们努力干活，只要你们对农场有用，这个东西不会在你们身上派上用场的。”

　　而优利卡则是注意到了院子里的一口加了盖子的井。准确地说，她是注意到了井里飘出的腐烂气息。
　　“我说帕克，这口井是做什么用的？”优利卡道，“怎么一股□□腐烂的气味？”
　　“在这里，你只需要干活就好了。”这时候，工头克莱顿走了过来，“要知道，多管闲事的人是活不久的，太太。”
　　优利卡和西比尔毕竟在幻境里一同生活了好几年，彼此多少也有些默契。一听优利卡说井里有腐烂的肉味，西比尔心里就有数了。
　　“怎么？”优利卡一侧眉毛微微挑起，“难不成你还想杀我？”
　　只要他敢说是，优利卡马上就会拧下他的脑袋。
　　不知道克莱顿是预感到了危险，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太太真是说笑了。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吃饱饭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专心干活比较好。”
　　“克莱顿，”帕克打断道，“你不先带着他们去见一下威尔顿吗？”
　　威尔顿是农场的主人。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克莱顿道，“不过威尔顿刚才去给他妈妈送货了，我只能带他们去见露易丝了。”
　　露易丝是这个农场的管理者，也是之前被乌克亚杀掉的小布罗利克的妻子。

　　西比尔和优利卡跟着克莱顿上了一座楼房，见到了正在吃午餐的露易丝——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请注意，这里的丑绝不是心灵丑的意思，虽然她的心灵确实很丑，但也不会比她那张奇形怪状的脸更加难看了。
　　“该说的，克莱顿和帕克应该都已经说过了。”露易丝道，“我再强调一次，只要你对农场有用，就能够吃饱饭。可是，如果你没有用的话……”说到这里，露易丝举起了猎枪，对准了优利卡怀中的乌克亚，“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优利卡深吸一口气，弯腰将乌克亚放在了地上:“露易丝女士，对吧？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的是，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拿枪对着我的女儿，从来没有过。”
　　“哦？”露易丝嗤笑一声，“所以呢？”
　　“曾经有过一个不知好死的家伙偷偷给她下毒，”优利卡道，“后来那个家伙被我扔进蚁穴里喂蚂蚁了。所以，我并不觉得你可以不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似疾风般出现在了露易丝跟前。露易丝还没看清她的动作，那一杆长/枪就被她握住枪头一拧，硬生生折成了两半。
　　紧接着，她又揪住了露易丝的头发，一个过肩摔将她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住手！”克莱顿想要上前阻止，被西比尔一拳打在脸上，撞在了墙上。又被狠踢了一脚。西比尔虽然比不上优利卡那样神勇，但也着实身手不凡，要制服一个人手中没有武器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顷刻间，局面便扭转了。

　　“住手！”这时候，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举着猎/枪走了进来。
　　“威尔顿！”被按在地上的克莱顿呼喊道，换来了西比尔一个嘴巴子。
　　“乌克亚，到妈妈这边来。”优利卡道。随即看向了威尔顿:“如果你觉得，我会害怕你手里这个东西，那你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呢。”
　　威尔顿笑了笑，将枪放下了。
　　“您好，这位太太。”威尔顿道，“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已经听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之所以无家可归，应该是在逃避警方吧？”
　　他会这么理解也不奇怪，毕竟刚才优利卡亲口说出曾经把一个人扔进蚁穴喂蚂蚁。
　　优利卡默认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威尔顿以为自己猜对了，“我这里会非常适合你的。我这里原本有一个非常不错的打手（指小布罗利克），前段时间出去追逃跑的劳工，却不知怎么死在了外面。太太您的身手可比他好多了，如果你们二位愿意留在这里顶替他的工作，以后也就不用为了躲避警方四处颠沛流离了。”
　　“威尔顿！”露易丝不爽道，“这两个新来的怎么就能取代小布罗利克的工作了？”
　　“小布罗利克死了，他的工作总得有人替上。”威尔顿道，“这两人身手不凡，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们意下如何呢？”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看向了优利卡，又看了看西比尔。
　　西比尔松开了被按在墙上克莱顿，道:“可以，我们愿意留下来工作。但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除了管吃管住以外，一旦我们想走你们不能拦着。”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威尔顿笑道。
　　优利卡松开了露易丝。露易丝十分不满，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瞪了优利卡一眼。优利卡做了一个挖眼睛的手势，吓得她把头转了过去。

　　既然成了农场的打手，二人自然就不和劳工们住在一起了。威尔顿专门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但克莱顿还是领着她们去劳工的住处和工作的地方看了一眼，让她们认认路。她们的工作有两个，一个是教训不听话的或者是干活不好的劳工，另一个是去把逃跑的劳工逮回来。
　　劳工们的住宿条件非常糟糕，一间非常简陋、破旧、狭窄的木屋，里面却睡了整整四个劳工。（原本是五个，阿奇逃跑了。）
　　伙食倒是还不错，每一顿都有肉食。但是他们的劳动量却是高得可怕，比如负责剥雪松树皮的工人，一个上午要剥够五十根木头才能被允许去吃饭。如果你干完活回来的时候，饭已经被其他工人吃完，那你就只能挨饿。
　　西比尔和优利卡每人得了一根带着电插头的铁杆，克莱顿道:“如果有劳工不好好干活，或者是活没干完就溜去吃饭，你们用这个教训他们就好。”说着，他亲自在一个劳工身上示范了一番。

　　“好了，二位可以开始工作了。”克莱顿道，“相信有你们在，不会再有劳工跑掉的。”
　　“等等，我有个问题。”西比尔道，“那个叫帕克的呢？他不是负责看守劳工的吗？”
　　“他还要出去继续抓劳工，”克莱顿道，“因为之前跑了一个。本来应该是西比尔你来顶替他的，但你现在是打手，所以他还得出去找。”
　　如果找不回来，他会被怎么样，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克莱顿也不担心帕克逃跑，因为他老婆还在农场，他不可能跑。

　　“为虎作伥呢。”克莱顿离开以后，优利卡对着西比尔说道。
　　“倒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伥鬼，”西比尔道，“不过优利卡，我更关心的是，那口井……”
　　“里面绝对有尸体，而且不止一具。”这时候，乌克亚出声道。
　　“没错。”优利卡道，“等天黑，我带你去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