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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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依然是空的，但棺材旁边的土里却埋了一具尸体。
尸体死状安详，已经白骨化，面部腐烂最严重，完全看不清什么模样。身高和体型与萧离恨相差无几，从未腐烂的衣料来看，应该是个家境贫寒的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会葬在风无痕旁边？
“这、这不是风寡妇的儿子吗？”有镇民正好路过，看到后认出了男人身份。
“你怎知他就是风寡妇之子？”萧离恨好奇地问，“莫非他脸上贴了名字？”
“我们镇上就他长得最高，虽然他甚少出门，但只要见他，我们就认得出来。不信，你问问其他人。”
其他人也过来指认，点头说是。
“我记得在他暴毙前一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右臂断了。”
“你看这人右边袖管空空，肯定是他没错。”
“对对对，他太好认了，就算看不到脸，看他这体型、身材还有断臂，都知道是他。”
萧离恨更奇怪了：“小镇的人都不高？”
“我们小镇多年粮食欠收，吃不饱穿不暖，个头能高到哪去，你就别笑话我们了。”
萧离恨叹了口气：“看来是我输了。”
他的猜测，满盘皆输。
风无痕很有可能还活着，风寡妇的儿子却已经死了。
所以风寡妇会刨风无痕的坟，烧纸钱，那都是为了她儿子。
她儿子究竟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无痕竟然还活着。
秦世遗道：“你未必输。”他转口问镇民，“你们可曾见过风寡妇家中，除了他儿子以外，还有别的男人？”
“这倒不清楚了，她从未让我们进过她家，就算远远看见，也看不到。”
秦世遗问：“平时油盐粮食买的量如何？”
“别说了，卖米卖油的人，全没了。”
人没了，线索也跟着没了。
没有人能证明风寡妇跟风无痕同住，但也没有任何事能证明他们不同住。又或许，风无痕不跟他们住，而是以另外的身份活在镇上。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我不明白，风寡妇到底是爱风无痕，还是恨风无痕了。”萧离恨苦苦一笑，“若是爱，为何那么多年不让风无痕重出江湖，为何五年前才来小镇，若是恨，为何要为了他死守秘密。”
“或许，答案就在这里。”秦世遗将一物递给萧离恨，“在风寡妇的屋里找到的，爆炸来得太突然，没有细找，只找到这个看似有用的东西。”
这是一幅画像。
画像里的人，萧离恨比谁都熟悉，熟悉到即便过了那么多年，他看到这张俊脸，依然有想杀人的冲动。
风无痕。
但这张俊脸没有眼睛，一旦有了眼睛，人就活了。
秦世遗蹙起眉头：“这画像的画工跟我娘当年留的那幅一模一样。”
萧离恨若有所思：“风无痕画工不差，我见过多次。”
秦世遗顿悟：“你认为，是他亲笔所画，送给了我娘和风寡妇？”
萧离恨点点头：“我问你，你娘留存的那幅画有没有褶皱？”
秦世遗摇头：“没有。”那幅画他日日夜夜都要牢牢记在心里，他连画上何时多了一点尘都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娘恨风无痕，但那幅画却很平整，没有一点皱痕。
“无论是你娘，还是风寡妇，都深爱着风无痕，风无痕把自己的画像作为礼物送给她们，这是一种标记，标记她们是自己到手的猎物，”萧离恨扶着眉心，“风无痕就是这样的人。”
秦世遗呼吸一沉，无论哪个孩子听到自己父亲是这样花心的人都不能淡定。
秦世遗问出了一个无人能答的问题：“风无痕真的爱我娘么？”
萧离恨没有回答。
彼此心里都有了答案。
冷孤弃也好，秦曼彤也罢，抑或是风寡妇，其实都是被伤害的可怜人，而这世间还不知有多少像她们这样的人。
“也许，风寡妇死去的孩子，就是风寡妇和风无痕的儿子。”萧离恨摇头轻叹。
“你实话告诉我，”秦世遗沉声道，“当年你告诉我风无痕逃离绝情宫后，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所以他找不到我娘，是不是骗我的？其实他根本没打算回去找我娘。”
萧离恨凝视着秦世遗，答非所问：“真相固然残忍，但谎言才能让人活着。”
秦世遗握紧了拳头：“可我娘是以为自己害死了最爱的人，愧疚之下才自尽。”
“你错了，你娘早已命不久矣，她早存死志。莫非你希望她怀着对风无痕的恨意和被其抛弃的绝望与悔恨，离开人世？”
秦世遗陷入沉默。
秦曼彤追求了一生的东西，归根究底，不过是风无痕的爱。
为了得回风无痕的爱，不惜利用亲子。
没有皱痕的画像，早已说明一切。
“接下来你如何打算？”秦世遗问，“线索已断。”
萧离恨叹口气：“自然是请君入瓮。风无痕想我死，还是被武林盟主制裁而死，那我便来个瓮中捉鳖。”
秦世遗顿悟：“你想主动送死？”
萧离恨笑而不语，他正准备卷好画像还给秦世遗，忽然发现画像上的人物在纸张曲卷时有些许变化。
就像是一位额头扁平的青年，变成了眉头纹沟壑纵横的老人，脸部线条也变得苍老起来，交错的皱纹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什么符号……
“臭小子，你要主动送死？”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了萧离恨，只见一股烈风刮过，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就出现在了萧离恨面前。
萧离恨还是在笑，笑容里真正有了笑意。
秦世遗几乎不笑，眉眼里却有几丝戏谑。
无论是谁，看到一张肿得不成样还龇牙咧嘴的脸，都会忍俊不禁。
不，也许那不叫脸，叫猪头。
这猪自然就是被花无心收拾的洛神。
“笑什么笑，”洛神捧着自己的脸痛得嗷嗷叫，“这是我让他……”
“嗯？”花无心冷嗖嗖的声音冷不丁地在洛神身后响起。
洛神打了个寒噤，立刻改口：“让他随便打的，只要他高兴。”
萧离恨和秦世遗的笑意更甚。
萧离恨摇头称叹：“我看你这辈子栽了。”
洛神道：“呸呸，我惹不起，躲还不行？”
萧离恨严肃地道：“不行。”
洛神问：“为何不行？”
萧离恨道：“他轻功天下第一。”
洛神语塞，这是实话，他纵然武功轻功不弱，但决计跑不过天下第一。
洛神苦着一张脸：“罢了罢了，谁让我欠的。不是我说你，你又想干什么？”
萧离恨道：“自然是亲自送上门，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来。”
武林盟弄丢了一个废人，这是笑话，所以为了堵住笑话传出去的口，他们肯定要不遗余力地秘密寻找，很快就能找到。
洛神道：“我不同意，你没多少时日了，找到风无痕，逼他交出解药才是上上策。”
“啪”，花无心一鞭狠抽，吓得洛神反射性地往旁边一跳：“若是我徒弟死了，便让你给他陪葬。”
洛神摸着自己快被吓死的心脏：“无心，生死有命，我……”
花无心道：“再将你医书一起烧毁。”
“别别别，有话好说好说，”洛神急了，医书就是医者的命，就跟剑是剑客的命一样，毁了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命。他苦着脸，跟萧离恨道，“臭小子，你也不帮我说话。”
“好。若是我命没了，”萧离恨笑道，“我就给师父找个师娘去。”
“不行！”洛神跳起来，“你师父是我的哎哟！”他捂着被抽疼的屁股，龇牙咧嘴地上蹿下跳，“臭小子还不快救我，哇无心你下手轻点。”
萧离恨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笑看洛神跳来跳去：“帮你有什么好处？”
洛神一边躲花无心的鞭子，一边嚷嚷：“臭小子，我给你的好处还少，从小到大，都不知给你吃了多少价值不菲的补药。”
萧离恨闲适地道：“可还有一药，你从未给我吃过，也禁止我碰。”
洛神脸色微变：“不行不行，什么药都可给你，只有它不行。”
萧离恨摊开手道：“那只能让你被师父抽死了。”
“啪！”一鞭狠狠地抽向洛神的大腿根部，洛神吓得跳起来：“哇无心，你要是坏了我子孙根，我以后怎办？”
花无心面无表情：“干我何事？”
洛神快哭了：“臭小子……”
萧离恨当没看到：“答应我的条件。”
“不行不行，哎哟喂，”洛神跳着躲避花无心的鞭子，他看向一旁围观的秦世遗，“你也帮帮我，我要死了，没人救臭小子了。”
秦世遗冷冷地道：“他若死，我自会让你陪葬。”
洛神气得七窍生烟。
他会逃，但怎么逃，也逃不出轻功第一的掌心。
于是他挨了打，脸都肿了，终于不情不愿地同意把药交出来：“臭小子，你知道这药的后果，可别玩过分了。”
萧离恨笑着将药收起来，对花无心道：“师父，你可否看我面子上，饶他一天。”
“哼。”花无心收起鞭，走了，自觉上当的洛神哑然，半晌才发觉自己被骗，而萧离恨已经带着秦世遗长笑而去。
那是什么药，没有人知道，但总有人想知道。
秦世遗夜间找上洛神：“你给他的是什么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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