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樱花树下》张星玥

28、28

　　许樱再次来到东京的医院时，手冢国光站在医院门边等着她汇合。继白石来看过幸村之后，其他几个相识的人陆续来过，手冢国光从康复中心回来后知道消息，约了许樱一同前往探望。

　　说起来他跟幸村精市并没有太多交情，以往在球赛中偶尔会遇到，但真论起相识的时间，甚至还比不过真田弘一郎。加之立海大和青学差距也有些大，哪怕是学校与学校之间都甚少来往，更别提网球部的众人了。

　　不过因着许樱的关系，他在得知消息后还是觉得得走一趟才行。最近因为手受伤去复健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回东京了，没想到回家一趟竟然是因为从前的对手幸村精市。

　　“这个是给你的，国光哥哥，希望你平安顺遂。”将提着的东西换到左手上，右手在包包里掏了掏，好一会儿才递了个平安福袋给手冢国光，顺便解释道：“上周我回静冈跟奶奶一起上山，在神社祈福求愿，这是神婆给的。”

　　虽说迷信不好，可到底是个好意头，许樱不觉得手冢国光会拒绝。跟许多接受了西方思想感染的同龄人不同，他骨子里其实还算是个非常传统的男孩子，也可能是家庭背景的缘故吧。

　　跟华国毗邻的日本其实也有许多传说，老一辈的人迷信的居多，参拜神社其实是大多数年长者会做的事情，甚至一些年轻人也会跟随。手冢国光的家她去过几次，对他的爷爷奶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听彩菜阿姨说了，手冢国光偶尔还会跟他奶奶上山礼佛，想来应该是不会排斥这种事情。

　　果然，在接过之后，手冢国光神色自然地装进自己的网球包夹层里，然后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带着许樱往医院里面走去，一边问道：“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手术？”

　　马上就是全国大赛了，作为最有夺冠希望的立海大，没了幸村精市这个顶梁柱，只怕这段时间会过得有些艰难。同样作为网球社的一员，哪怕负伤在身也还是被大和部长寄予厚望，在他升学后会继承青学的网球部长之位的手冢国光，很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尤其在知道许樱对立海大网球部的上心程度后，手冢国光觉得有必要跟她聊聊，或许能给她一些建议和帮助。

　　跟他想的不一样的是，说到这儿，许樱的神色如常，丝毫没有焦灼的感觉，反倒是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只见她往前一步带路，走向住院部的电梯，边按下电梯边低声解释道：“没事，精市哥哥不在我们也一样可以的，反正只要将把握好前三场的比赛，也一样能拿冠军。”

　　作为单打一，幸村精市上场比赛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甚少有比赛需要他这个队长以及立海大最厉害的人出场。如果换了其他人说这话似乎是有些轻浮自傲，但是从许樱的口中说出，反倒是让人感觉莫名的信服。

　　手冢国光觉得很神奇，她本身并不是个张扬的人，不过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立海大今年的确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使有了幸村精市得病这件事也会一如往常。

　　只是，今年的全国大赛没问题，明年呢？！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边上的许樱，然后笑着转移了话题：“你上学年的成绩不错，接下来要好好保持，明年升学才没有压力。听阿姨说你的钢琴已经开始考级了，想来应该花了不少时间，现在你还要到网球部去当助手，还能不能兼顾学习？”

　　这件事许樱也只是稍微跟手冢国光提了提，所谓的助手，其实就是个打杂的而已。又因为柳和真田郑重地委托了她，而她跟幸村精市是邻居，时常会去医院看望，能够从她那儿得知一些情况，网球部的众人对她的到来接受度还是蛮高的。

　　能时刻盯着网球部的情况，跟幸村精市定时汇报，也算是许樱下定决心后做出的一点努力吧。即使偶尔会感觉有点吃力，但她还是坚持住了。

　　被手冢国光这么一问，她也跟着笑了笑，歪头问他：“新月帮了很多忙的，无论是社团活动还是学习上，暂时还算跟得上吧。”这些知识对于她而言其实是复习，所以还算不难，“你不是也常常给我发笔记嘛，有了大家的帮助，都没问题的。”

　　“那行，回去我把剩下的笔记都整理好给你送来。”对着视若妹妹的许樱，手冢国光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虽然青学的学习进度跟你们可能不同，但是考试内容是一样的，到时候我把之前的习题集也整理给你，应该也是能够用的。”

　　一起学习过，他知道许樱的习惯和能力，对她是非常有信心。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病房，许樱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的男孩子。纤细的身形，苍白的脸色，精致的五官，在透过窗投射下来的日光的衬托下，幸村精市像极了落入凡尘的天使，脆弱易折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心中一痛。

　　她努力扬起笑脸，收起心中的那一丝丝惶恐和担忧，不想让幸村精市感觉到自己的情绪。“精市哥哥，看看谁来了！”她说着，拉着手冢国光往里走，“阿姨说她今天会晚一点过来，我带了些水果过来，正好给你切一些。”

　　日本的水果可不便宜呢，在这些都是她精挑细选的，符合幸村精市的口味的品种。说着，就从手冢国光手上接过水果，提着去了洗手间，准备整理一些能吃的出来。

　　手冢国光沉稳地跟幸村精市打了招呼后就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彼此对视，静默不言。原本对彼此有些敌意的两人这会儿早就已经顾不及了，反倒是隐隐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不过等许樱弄好了水果端出来，分别递给他们俩一个小叉子，一起吃水果后，幸村精市看着他跟许樱的相处，哪怕看了好多次，心里还是暗暗觉得不舒服。他跟手冢国光应该是气场不合的，两人根本也不是一路人，实在是没必要勉强。

　　东京是手冢国光的大本营，本来他打算带着许樱一起回家一趟，但是看许樱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走的意思，眼看着午饭时间都快到了，他只能起身告辞。还不等他出门，那边幸村太太带着幸村美芽走了进来，双方迎面就互相撞上了。

　　“樱子姐姐，我来了！！！”幸村美芽在见到许樱的第一眼就往她身上扑，早上她原本是打算跟许樱一起来医院的，被妈妈严令禁止后一直闷闷不乐，这会儿见到许樱的时候，心里的委屈可都止不住了，甚至都顾不上跟病床上的哥哥打招呼，将头埋在许樱的胸前，搂着她的腰不放。

　　幸村太太在后头站着，摇摇头，招呼手冢国光一起留下来，“午饭就留下来一起吃吧，我们今天特意准备多了一些饭团，国光可千万不要嫌弃。”

　　她素来都是周道有礼，知道许樱约了幸村一起来看望儿子，午饭自然是会准备的。要不然按照她平日的速度，这会儿早就该在医院守着了。

　　那边许樱拉着幸村美芽到边上的沙发上坐下来，而手冢国光却是郑重地跟幸村太太道谢然后告别，“非常抱歉，伯母，我刚刚从冲绳回来，还没回家呢，估计家里人都等着了。”有些遗憾似的说道：“等精市病好了回家，我一定上门叨扰。”

　　反正幸村精市跟许樱是邻居，约个饭还是比较简单的。

　　他用词及称呼都极为亲近，让幸村太太很高兴，这个似乎比同龄人成熟的男孩子一看就是优等生的样子。自家儿子虽然也很优秀，但是在她看来，还是有进步的空间，难得有这么优秀的新朋友，她赶忙收拾了些东西递给手冢国光，感谢他的探望。

　　只是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带，回去反而要带上东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饶是镇定如他都有些慌忙地拒绝了。

　　许樱搂着幸村美芽说着悄悄话，眼神却偷偷留意那边的情形，能让手冢国光吃瘪的情况不多，难得见到他如此窘迫的模样，看得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殊不知，幸村精市也留意到了她眼中的兴味，等人终于走了之后，打趣似的说道：“你似乎在幸灾乐祸，要是被手冢知道了，只怕没你好果子吃吧？！”等许樱的大眼瞪过来后，他转移视线朝妹妹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下回还是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好，毕竟手冢可是出了名的记仇，虽然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别惹了他才好。”虽说许樱跟手冢国光似乎很熟，两人也是世交，但该提醒的幸村精市还是会提醒的，毕竟他一直都记着呢，许樱只是个刚刚从华国转学来的小姑娘。

　　被这么一说也有些讪讪的许樱摸了摸鼻子，瘪嘴辩解道：“我就是笑笑，国光哥哥才不会这么小气。”当然，嘴硬归嘴硬，她还是打算等会儿找个机会给手冢国光发个信息道歉的，毕竟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了。没有解围不说，旁观还偷笑，有失道义。

　　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来另一个福袋，“这是我从神社求回来的，听奶奶说是非常灵验的，希望精市哥哥带着它，能尽快康复。”

　　她抿了抿唇，不顾其他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也不知道如果选择手术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但是还是希望精市哥哥能够遵循自己的本心，神明肯定会保护虔诚的人的！”她信誓旦旦，话音刚落，屋里头静谧一片。

　　幸村太太躲到了洗手间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哽咽出声，在孩子面前失了分寸。儿子得了这么一个病，要不是情况还算是乐观，她绝对撑不下去。可接下来是要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幸村太太也说不清楚，更无法决定。

　　幸村美芽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许樱，乖乖靠坐在哥哥的怀里，不敢说话。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最近家里的氛围实在是称不上好，大人们说话没有避忌她，她也就知道，原来哥哥病了，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以往打针都能吓到哇哇哭的小姑娘无法想象这是多严重的病，只能努力消化这个信息。她偶尔也会对着家里的晴天娃娃祈祷，希望哥哥快点好，只是一直没有什么作用。

　　这会儿她看着许樱手上的福袋，双眼都是放着光的。樱子姐姐说了，很灵验的，那是不是代表，哥哥带上这个福袋就能好呢。

　　“樱子有心了，早上医生巡房的时候说了，专家们明天会一起会诊，估计很快会有结果。我会做好准备，迎接手术的。”幸村精市看着许樱承诺到，“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

　　两人的视线对上，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郑重其事，许樱忍不住扬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算是回应他的承诺。他们都知道，未知的未来多可怕，却还是坚定信心去面对，只要越过这一个坎，相信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好，我也会帮着真田和柳好好监督大家训练，带着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迎接你凯胜归来！”许樱定了定神，用十分沉稳且肯定的生硬语气说道。

　　幸村太太收拾好了心情才出来，打开午饭的餐盒，四个人一起用了午饭。一直在这儿消磨到晚饭时间，大垣多奥送了晚饭过来，顺便把幸村太太和美芽一起接回家去。已经下班回家收拾的幸村先生等会儿就会来接班，在医院陪伴儿子。

　　两家人虽然只是邻居，可也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成为了至交好友。大垣多奥的餐厅选址定了下来，装修进入尾声，还是很忙的他到底还是会抽出时间帮忙。从东京到神奈川可是不近的距离，开车来回也需要不短的时间，他却毫无怨言，只要有需要帮忙都会尽力。

　　总而言之，幸村太太是非常感激的。她知道溢于言表的话有些虚，但也知道人家多加照顾并不是因为有所图，对许樱更是上心了几分。在儿子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她是抽不出时间和精力来表达谢意，可却也暗暗都记在了心里。

　　许樱跟美芽一直有问有答说着话，很快就到家了，幸村太太带着孩子跟他们告别，许樱也跟在爸爸身后回了家。

　　毕竟是周末，许里月也难得早早下班，在家等着他们。

　　“精市那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在事发后也去过医院，但之后一直都是大垣多奥走动着，许里月只从他们父女口中听到一些消息而已。不过她也清楚，这件事女儿是非常上心的，甚至还为此求助了大垣堪太，带着任务去了静冈陪着草壁皋月上山拜神等等。

　　只是作为医生，她还是觉得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处理会更好，相信医生肯定会比相信神社的神靠谱很多。

　　大垣多奥打发女儿上楼去洗漱，自己跟许里月说了情况。之后，还郑重地嘱咐道：“那孩子的具体情况要等专家会诊后才会见分晓，你也不要在女儿面前多说什么。偶尔关注表示关心就好了，多了惹人嫌。再说了，川子那孩子可是要回来了，这一次转学的事情没有妈帮忙，你要多多费心才行。”

　　他当然知道妻子的性格，也明白如何说才能让她尽快转移关注点，三言两语就让许里月的心思转移到儿子即将归来这件事上。

　　等晚上躺在床上她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拍了拍已经睡着的大垣多奥一下，只是却没能将人拍醒。她瘪了瘪嘴，躺在床上认真思索起来。

　　她聪明，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回到家后自然是会习惯性地放空自己，给脑子一个休息的时间。没想到深知这一点的大垣多奥会如此利用，好气又好笑。不过半晌后她也算是明白过来，女儿的事情的确不能轻易插手，以她的性子，多加干涉怕是会心生隔阂。

　　其实许里月也不明白，为何在还算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许樱的防备心会这么重，不仅仅是对着外人，更是对着自家人。她骨子里有一种凉薄淡然的气息让人无法忽略，作为父母，自然也是深知这一点的。她跟大垣多奥聊过很多次，希望能帮着女儿纠正过来，只是似乎成效一般。

　　原本她以为来到日本后，许樱这么快跟学校里的人熟悉起来，甚至跟网球部的那些孩子打成一片，是已经好转了。可经过幸村精市这一件事自然明白，分明是没好且更严重了。

　　本来就不是心理学出身，对此也不过是一知半解，许里月偶尔还会生出一丝丝的无力感。

　　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忽略这件事，毕竟许樱表现得格外的正常，大垣多奥不同，他对女儿的事情上心得很，小小的情绪变化都能感受得到，也似乎比她更懂得如何维护女儿不叫她受到伤害。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后恢复平静。

　　另一边的许樱一无所察，她正在给朋友们发邮件。虽说已经渐渐减少了跟华国的旧朋友们的联络，但是在幸村精市发病后，她还是发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请求帮助。尤其是忍足侑士等人，更是成了她得知相关信息的主要人选之一。

　　不过最近两人联系紧密了之后，似乎跟冰帝的人熟悉起来，慢慢倒是觉得，似乎还可以跟迹部景吾多聊聊，毕竟对方从小在国外长大，光是自己留学需要准备的资料以及生活中各种小细节的问题都有值得请教的地方。

　　虽然，自己跟那位少爷之间还算是有蛮大的贫富差距。

　　许樱这一刻才觉得，钱其实真的是个挺好的东西，她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不计较。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还得努力挣钱才行呢！

　　日子过得很快，就在许樱关注的结果出来后，全国大赛也随即到来。

　　而决赛的日子，很巧合的又是跟幸村精市的手术时间几乎重合，只是似乎提前了一整年。许樱站在球场上，拿着水和毛巾给他们加油，“精市哥哥的手术在明天，我们一定要拿到冠军，让他安心手术，凯旋归来！”

　　说着，几个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十分幼稚地一起打气。

　　要知道，立海大的人向来自持身份，能如此，让边上围观的众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忌惮。而第一组上场的球员们已经在准备了，许樱看着真田摘下自己的负重，忍不住深深舒了一口气，为对面的人默哀。

　　他们可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的，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希望对手们能够承受得起这如同暴风过境一般的洗礼吧。

　　经此一役，大家一定会记住立海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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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完了，先更再说，睡觉睡觉，头秃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