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樱花树下》张星玥

27、27

　　神社距离爷爷奶奶家并不是很远，许樱扶着奶奶一起走在山路上，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微微转黄，随着天气慢慢接近寒冬，它们也开始进入休眠期。偶尔能看到一些鸟儿低飞而过，不复夏季的时候活跃的样子，倒是有些瑟缩的感觉。

　　路上偶尔会有一两块大的石头，形状各异，向上的一面却格外光滑。这是给行人休息用的，用多了才有这样的样子。

　　草壁皋月常常会来，对这条路的熟悉程度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程度，以往常常跟村里的老姐妹一起，跟孙女倒是第一次。她带着许樱往上走着，偶尔扶一扶孙女的手撑着些，祖孙之间难得的温情时刻，让她日常严肃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她几乎是知道了幸村精市的事儿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常常去的神社，以及神社里的神。

　　很多年以前有不少的传说，关于神社和神社里的神。她几乎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信与不信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可真实经历过的故事是不会骗人的，哪怕小时候她跟妹妹遇到的大小龙猫随着她们长大也消失在她们的生活里，随着遇事越来越多，慢慢忘却了。

　　如今她年岁大了后，反倒是时常会想起曾经神奇的经历，那时候的自己也虔诚祈祷过让病重的妈妈赶紧好起来，神社里的神或许并没有显灵，但她的努力还是得到了好结果。

　　她也希望让许樱试试，也许不一定能成功，可努力过了，至少不会后悔。

　　更何况她觉得孙女身上有不少神奇的地方，或许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孙女却可以呢。草壁皋月提议来神社祈祷时，总觉得说出口后，有种放松的感觉，冥冥中似乎有某些力量指引着自己。

　　“奶奶，这是你说过的那个亭子，真的挺旧的，要不下回我们带些工具过来扫一扫好了。”这仿若土地公公一样的低矮亭子叫许樱有些惊讶，只是外头破破烂烂的，里头的神像倒是面容慈祥，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好感。

　　从前她去过的庙宇神社也不少，大多数的神像佛像都是慈眉善目的，的确是会让人心生好感的存在。但是眼前的却很不一样，他明明是个非常奇怪的姿势，而且因为破旧的关系，脸上斑驳，却还是不损他的慈祥和蔼，许樱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总觉得是神奇的存在。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扶着她的手的草壁皋月直接往前走了两步，伸手轻轻拂去亭子上面的几根树叶，似乎满怀思念，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奶奶倒是没想起这茬来，或许等会儿我们可以跟神社的婆婆借一些工具，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收拾了。”

　　之前她来的时候也常常经过这儿，从未留意过。她稍稍回想，似乎之前自己从未注意到这一点，有些恍惚。

　　果然年纪大了，身体条件不如以前后，对这些事情也提不起太高的兴致。年轻的时候她投身工作中，对两个孩子疏于管教，以至于他们都奔向自己不喜欢的方向。后来等工作不那么忙了，却因为答应了师弟在他开办的武馆兼职，也没办法完全回归家庭。

　　等退休后，她才真的开始满满感受到岁月带来的各种痕迹，尤其是最近。孙子孙女慢慢长大，她常常会跟大垣堪太提及老去这个词，学着服老，学着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逞强，比如家里的家具维修，上山采野菜等，都不再亲历亲为，而是尝试着依靠大垣堪太和儿子孙子。草壁皋月如今也尝试着依靠孙女。

　　似乎是察觉到了奶奶的不同情绪，许樱虚虚扶着她往前走，顺便安慰道：“没注意也正常，常常见到的事物比较难以察觉到变化。但我不一样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给您来这儿吧，以后我也应该常常来，陪着您一起去神社。”

　　倒不是她不信这些，而是从神奈川来静冈需要花不少时间，每个周末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许樱其实很难腾出来大块的时间陪着爷爷奶奶，更别提陪着她去神社了。

　　反思了自己的某些行为后，许樱诚挚地道歉，“奶奶，其实外公说过的，不能因为事情太多太过忙碌，就忘了身边的人，就忘了要给与爱的人回应的。”她叹了口气，“这一次精市哥哥病得这么严重，倒是让我们都学会反思，是不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曾经就在身边的人，润物细无声般存在着，时常会让人忽略掉。等回过头发现即将丧失时，才会候会当初的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说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感叹，“以后我们会常常来陪您的，哥哥接下来也要回日本了，还有爸爸妈妈。工作再忙也该顾着生活，他们还是有点过分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许樱看着草壁皋月，“要不爷爷奶奶搬到神奈川去吧，您知道的，妈妈很欢迎你们。”可能是担心不同的生活方式会使得住在一起的婆媳两人产生矛盾，以前他们从未发出过邀请，现在许樱能提出来，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她虽然只是个国中生，但是性子沉稳得很，有时候她考虑事情比父母都全面。

　　草壁皋月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没有接茬，反倒是提起刚刚的话题，“古诗不是有念道，‘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们书本上的原句吧，意思都懂，但要用在生活的每一件事情上，才不负它警世醒人的作用。”

　　“是啊，希望这一次精市哥哥能平安度过吧。”她见奶奶不愿意提及，便转移话题，“马上就要全国大赛了，我跟新月商量好了，加入啦啦队，去给他们加油，即使精市哥哥不在，立海大也一定要拿到冠军才行！”

　　她难得有了这么坚定的目标，草壁皋月见了孙女抿着的嘴，笑笑没有说话，带着她继续前行，时间不早，得抓紧才行。

　　等她们入了神社，拜了神像，在神婆的帮助下拿到了占卜的解说，看着大吉的签子，许樱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缓缓地将签文折叠好，然后装入神婆给的平安福袋里，系紧了口袋郑重装好，准备到时候给幸村精市带去。

　　之后，见奶奶跟神婆似乎还有话说，她便往神庙的后院走去。即使是秋日里，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来时因为心情沉重，没多少心思放在欣赏这些美景上，如今漫步其中，只觉得一步一景，入目之处皆是好景致。

　　林木下散落着许多枯黄的树叶，形态各异，风吹过的时候带起一小片，等坠落时又形成了别样的图形，似乎也很有意思的样子。

　　她观察着落叶的形状，准备捡几片好看的带回去，就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个灰黄色的小东西正在蠕动着。许樱不错眼地盯着看，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竟是一只花栗鼠，而且看样子像极了野生的！

　　要知道这种小东西可不是华国和日本该有的，原产地似乎在另一个半球，能在神社的后院看到，她觉得惊喜至极。尤其是，这小东西发现自己盯着它看的时候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还瞪着绿豆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似乎在研究她的样子。

　　作为医学生，她知道野生动物是不能直接上手的，也没有尝试要去接近这小东西。看了一小会儿，见花栗鼠也没有跟自己玩耍的意思，而时间不早，于是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把原本打算用来充饥的腰果放在不远处，然后转头离开。

　　正巧碰到了带着神婆走过来的草壁皋月，她们自然也就发现了花栗鼠。

　　“这小东西还在啊，”草壁皋月见着花栗鼠，倒是有些感慨，“它的年纪也挺大的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呢。”当年妹妹在入驻神社后坚持要养一只“龙猫”，结果这小东西在神社扎根之后根本就不走了，倒是成了神社的一吉祥物。

　　花栗鼠的寿命最长也就二十年，如今算算，大致过半了。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它会在神社里寿终就寝，或许也是它的归宿吧。

　　许樱挺好奇，但是见她们似乎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好追问。回去的路上两人拐去亭子收拾了一番，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大垣堪太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一同等着她们的还有大垣多奥。

　　“爸爸！”许樱有些惊喜地看着父亲，等反应过来他是要来接自己的后，又有些无奈，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一眨眼又到了她该回神奈川的时间了。

　　像是感觉出了女儿的失落，大垣多奥安慰似的说道：“我跟你爷爷说好了，圣诞节的时候过来接他们去神奈川，顺便过年。”这样算起来大概能呆大半个月的时间，也算是长的了。

　　“真的吗？！”她求证似的看向爷爷，在得到对方颔首后，又转向奶奶，“奶奶，您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到时候哥哥应该也会来，再叫上表姐一家，神奈川的房子能住得下，好多年没有一起过年了呢！”她暗示似的说道。

　　听了她的话，再看看丈夫和儿子期待的眼神，草壁皋月脸上的神色仍旧严肃，可眼神却温和了许多，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其实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盼着能一起过个团圆年呢。佳节将至，许樱怀着期待的心情，迎来了十二月最后一个周末，也是她约好要去看望幸村精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