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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落霜天起 ...

  •   弦月三年,蓝月国宰相与快马加鞭带着十万铁骑驻营罗华都外的镇边大将军密谋逼宫,怎奈大将军手下以胡将军为首的一干忠国之士极力反对,致使密谋被揭发。宰相、大将军二人只得血洗皇城,又因事情败露,不得不将才满四个月尚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子推上皇位。而胡将军等一干忠勇之士在这一场腥风暴雨中死伤惨重,连胡将军也生死未卜。
      三日后,宰相与镇边大将军以监国之名颁布一系列圣旨,昭告天下弦月帝驾崩,皇后自缢相随而去。但这一系列圣旨之中独独没有提到弦月帝最为心爱的长公主凌宵。民间有一条相传颇广的流言道:忠君爱国的胡将军带着一群死士杀出了重围,护着长公主去了遥远的西域之地,为皇室保留了另一条血脉。

      那妇人的故事便要从这里说起。

      弦月三年,十二月寒冬。
      西域天山之行艰难险阻不说,单是眼前这四人伤的伤,幼的幼,这一路都不知能否承受。
      从河西走廊至天山山脉,已不知倒下了多少重伤途劳的死士,胡将军的身边只剩下一名亲信还尚存一息,与他各保护着一个孩子。
      眼前仍是一片皑皑白雪,怀中的小女孩裹着残破不堪的军甲也丝毫不能阻挡寒风的侵略,小脸上泛起的红潮是唯一温暖的色彩,亦是危险的警示。
      公主就要撑不住了,一定要再加快行程。胡将军虽心情急切,但在这漫天飞絮的白色沙漠中实是无能为力。
      “将军,”一袭残破的军甲向雪地里倒去,“末将明白,即使走了出去末将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此保全了公主。只是将军万不可,万不可将胡公子扔下,这是将军您唯一的命脉啊将军!”
      双手握拳重重地捶击雪面,漫天的雪花仿佛骤然剧增,天地却静止了。耳边像是听到了胡将军的呐喊——
      “郓晴!”
      不知何时,死士身边的男孩已经走过胡将军身边,单薄的身躯顶着寒风暴雪向山脉进发。
      一路上再没有任何话语。

      当女孩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她的世界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温暖的。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义女——宵儿。”温暖的眼神,温暖的手掌,却在宣布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实。
      从此,她便是天山派圣女的义女,不再是蓝月的公主,蓝凌宵了。
      “你叫什么名字?坚强的男孩。”
      榻边立着随凌宵一路而来的男孩,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却能撑那么久,是靠自己走来的唯一幸存者。
      “我叫郓晴。”是的,在那最后一位死士倒下时他就做了这个决定,他要改变自己,从此他也不是蓝月国大将军之子胡浩了,而是为救他而倒下的勇士郓晴。
      圣女温暖的眼神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静静地向炉内加着碳块。
      凌宵心里明白,胡伯伯长年镇守边关,每一回家便被自己缠着教授武艺,对自己的好多于他的儿子不说,这一次更是为了她而不管胡袂的死活。若不是拼死相救最终倒在雪地的郓晴伯伯……怕是早没有现在这个屋内的男孩了。
      “宵儿、阿晴,七日后我会正式收你们为徒,这几日好生休息,媚姑会照顾你们。这里凉,记得多穿些衣裳。”

      这是与圣女的第一次见面,从第一眼开始,直到最后,凌宵一直都觉得她是那么温暖,温暖到可以融化整个天山。
      “……这里凉,记得多穿些衣裳。”
      “……记得多穿些衣裳。”
      ……
      多久了呢?自父皇登基,母后也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有多久没有这样关心过他们的女儿了?

      转眼,已是朔月满年,繁华的蓝月国早已遗忘数年前的一夜突变,眼前是一派国定民乐,富裕安康之景。
      在百姓的眼中,只要国家不打仗,能让他们吃饱喝足,过着平静幸福的小日子,那皇帝便是明君,便受人爱戴,受百姓景仰。
      当今的朔月帝即使如此。
      而当一个时代太过平静,就总有些人会耐不住寂寞挑起些事端。
      小事,就地解决;闹大了,恩恩怨怨你来我往地便成就了一个新的社会——江湖。

      当圣女命阿晴、伊娜师兄妹二人下山出席近来江湖中最盛大的武林大会时,凌宵就在想:这江湖到底是江还是湖?死死纠结之际听闻圣女闭关修行,耐不住性子便偷着跟了出来。
      历经了三五日的风雪之途,终于来到了边关小镇。
      地方虽说不大,却是经商塞外必经之途。放眼望去也挺是热闹,满耳皆是异域的吆喝声和叫卖声。
      凌宵瞧着胡人在地上摊放着许许多多银制的小刀小剑以及各种远自波斯和大食的珠宝喜欢得不得了,偏偏身上除了投站的银两什么值钱的也没有,况且那些异域之物也不便宜。
      “宵儿姐姐,”小杏仁是凌月在白雪皑皑的天上脚下救出的,进了城便帮凌宵牵着马,对这些小刀小剑可没多大兴趣,此刻却拽着凌宵往另一条人群密集的小道上走。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山庙脚下。“姐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未等凌宵示意便一头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凌宵拍了拍雪白的爱驹,似是懂了主人的手语,神驹欢快得跃进道边的丛林中。而她自个儿兴冲冲的追了上去。脚尖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点了几下地面,就已经轻轻松松根在小杏仁身后了。
      正诧异小杏仁来寺庙做什么,跟前的人儿便停住了脚步,探头张望了一阵,蹑手蹑脚地向一位锦衣公子靠近了去。
      那公子哥的腰带上系着一个鼓鼓的荷包,一看边知装了不少银锭。
      小杏仁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那公子哥身侧,眼见探出的手就要将那荷包解下,锦衣公子另一侧的男子竟一个转身,从公子哥的身后绕过向小杏仁一掌击来,幸得凌月眼尖,飞身挡住了小杏仁接了那一掌。那人却不依不饶,一连劈了数掌,凌宵竟有些招架不住。
      蓦地,凌宵一掌挥向锦衣公子,那男子始料未及,急忙收掌护向锦衣公子。
      一收一护那及得上一掌快,那公子的衣摆“唰”的向上翻起。凌宵趁着这个空当拉起小杏仁就往上山的人群里钻,只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那男子“咚”地一声跪下,“卑职护驾不力,请主上降罪。”
      锦衣公子拍了拍衣摆,望着空荡荡的腰带不禁皱了皱眉,嘴角却弯起了若隐若现的弧度。“见到宵儿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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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足尖轻点掠过了人群,带着小杏仁奔上山庙。未经世事的她想到方才激烈的一幕,不由得嗤笑出声。手中还拿着一个鼓鼓的荷包,正是方才那锦衣公子腰间系着的那个。笑眼看向身边绿色衣衫的小杏仁,开心地说道“知我心者小杏仁是也,咱们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月落霜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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