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爱的人》韦爱萍

5、第 5 章

　　周艳走了,像天边的云彩一样。可是云飘走了是不留痕迹的，她却留给了我无边的烦恼与思念。以前我从不相信网恋，总是觉得网上太多的虚假是不含血色的感情，当它真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记的三年前在荆州，一个广州的女网友千里迢迢地来到我住的地方，她的到来让我惊喜，她的像貌也不是恐龙，可是与她说话她简单的思想让我像在喝一杯没有任何作料的白开水。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滋味，我无法形容。我不敢牵她的手，她从我无望的眼神中读到了结果，在一个浑暗的日子悄悄地走了。

　　但是周艳，你可是上天赐给我的精灵么为什么这次你的走让我如此地痛？躺在床上,我总是回忆那在武当山的日子,回忆她的手指在我掌中的划动，回忆她的发梢在我的脸额上的飞舞，回忆她那银玲一般开心的笑声，还有在山林中遇上大虫时候惊恐的样子。哦，周艳，也许你会让我沉寂多年的感情得到复苏。在荆州的时候，当一个一个女人在我的身下呻吟的时候，我只是想着她们的□□，想着我的欲望。但我的灵魂早已死了，在那里的人群中，她们的思想与行为让我无法与高尚的爱联系在一起。因为我知道她们爱的是什么！

　　李香蕊见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暗淡，我的言语一天比一天少，总是那么体贴周到地照顾我。都说女人的心如发，也许她明了我的心思。她没有劝我什么，但我感到她的眼神看我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更明亮，她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到女人的最低限度。然而我能给你什么，李香蕊！我不会再允许你那么随意地睡在我的床上，我也不会再拉着你的手去四方山上满地疯跑，因为我的心已空了。、

　　酒店终于开业了，孔立的能耐真大，居然只花了七千元钱就去把餐具店里三万元的餐具全拖了回来。开业的那天，居然又把菜市场里那些菜贩子叫了来，让他们先交上五百元的进场优惠费，然后无偿供应一个星期的货后再结账。酒店在轰轰烈烈声中开业了。孔立说：陈静的哥在这地税局当局长，只是他们单位光顾，我们每天的营业额就足够让这个酒店生存了。

　　我对这人生地不熟，以前也没有经营过酒店，我只管这个酒店的账，让李香蕊每天把账款报给我。酒店怎么折腾让孔立去闹吧。我不喜欢孔立，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骗子，从与他说话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感到他那硕大的脑袋里一定只是装着坑人的东西。不然他怎么能把别人的菜骗来了还要别人交定金。他说话一套一套蛮有水平，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哪个大学高就后在什么大厂做过高级管理。然而陈静对我说，他小学都没有毕业，他很有本事。我常常想，一个中南财大的毕业生与一个小学没有毕业的人在一起思想怎么交流，她居然还说他多么地有本事。这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这一件事使我觉得陈静的脑袋里一定也是过多的装满了油。与满脑袋油的人一起共事，真的是我的悲哀，但我发现晚了。

　　没有过几天我接到了周艳的电话，她说：我好想你，想的心痛，在学校呆不下去了，想到这看你。我说：我也好想你，梦里天天都飘着你的影儿。但我酒店现在开业了，可以歇一口气，我想回荆州去看看我那里的朋友，我的家人，我想去看看那可爱的沙隆达广场，再去尝尝大赛巷里的小吃，还有江津路711厂背后的辣鸭颈辣鸭头。周艳说：那我到荆州去找你吧。

　　李香蕊说：你把我带来了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回家？我笑着说：我只是回去有事就来的，怎么忍心一个人把你放在这。我知道女孩子天生爱哄，喜欢听好话，于是说给她带家乡她最爱吃的小吃来。李香蕊笑着说：我爱吃大赛巷里的麻辣烫，你带不来我就把你吃了。她的话亲切而暧昧，总是让我在这个城市感到少一份孤独与寂寞。

　　我又回到了荆州。这个给我七年养育之恩的土地，这个让我七年充满苦闷的地方。街还是那样的街，朋友还是那样热情的朋友，只是那些曾让我跨越的女人再也嗅不到她们那独有的身体气息。

　　沙隆达广场，我又来到了你的怀抱。光滑的大理石在深秋的晚风中显的更加光彩夺目，一盆一盆淡黄的菊花搁置在广场与喷泉相交的地方，但已没有了它往日的鲜嫩与生机，碧绿的小草已深藏在泥土里，让那枯萎的叶儿在地面上不时纷飞。三三俩俩的人群在这走动着。如果是晚上，我想这里一定充满活力。

　　周艳在我到达荆州的第二天她就到了，还是我在十堰火车站见她的模样一样，只是包没有原来的大。我在车站接她的时候她足足看了我五分钟，然后才走上前来对我说：原来你也只是那么一个丑样，为什么没有你的时候我是那么地想你？你让我每天都心神不定甚至到刻骨铭心的程度我说：你爱上我了么？爱上我你以后会后悔的。我得意地朝她笑了笑，接着说：朋友接我们去711厂那吃辣鸭头，你怕辣么？但不容她答应,我就把她拖到了酒桌上。

　　朋友都是我过去的同事,他们对我的再次到来充满热情，同时对我带来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感到吃惊。他们说：魏哥就是魏哥，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那么潇洒。我说：现在我是无业的游民，哪有你们端铁饭碗的幸福。是的，以前我与他们一样，每天六小时坐在有空调的房里，看时针滴打滴打在挂钟里周而复始地转动，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为生活奔波，看太阳早晨起来晚上又落下去。那时我想，人生活的全部意义只是如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么，我们的热血与春青就这样在平淡而寂寞的日子里失去了它鲜红的颜色么，人生存只是为了那一日三餐的嘴边饭食么。但是我现在走出了这铁笼子，又得到了什么呢？

　　啤酒是成桶提来的，他们听说我开酒店，以为我成了酒桶。桌面上成了鸭子的天下。火锅炖的鸭肠子，盘上装的鸭颈项，鸭脑袋，鸭脚板，还有卤鸭拼盘，每碗都带有辣味。我笑看着周艳说：还行么？周艳不停拿面纸擦着眼睛说：我不知道有这辣，但我喜欢吃。

　　荆州人的吃如同穿一样，很讲究。这里川菜湘菜都盛行。但荆州厨师吸取湘菜下料的精华，把本地盛产的各种家禽放在精制的卤水中，然后放入相应的配料加以烧制。这样的熟菜香辣可口，味美冗长。我最喜欢吃这里的辣鸭。现在啤酒喝了一大桶，我们的脸全成猪肝色了。周艳一个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拉着我说：别喝了，会喝死人的。我大声笑着说：难得朋友聚一起，有今朝不知还有没有来日，人生得意须尽欢，就喝这一回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们散桌的时候每个人看到对方都成了重影。朦胧中的我随着周艳晃晃荡荡地闯入一家宾馆。那一夜，我衣服都没有脱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