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暗夜菲梦（含无限恐怖）》伽苏梁舒

5、第五章 珠夜花薰

　　下午，班里的人都集合在楼下，看着一排排的靶子，我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请假了。
　　“紫绯，你可以吗？”宇智波芷明递来一把手里剑，右手的飞快抛出，准确地没入二十米开外的靶子。“这种课程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些难了？”
　　我掂了掂手里剑的重量，虽然不是很重，貌似很好仍的样子，在老师鼓励的目光下，我尝试着使出全身的力量，即使扔不中，扔到那么远也可以呐。
　　咣当……我扔出去了，换来的是自己也趴在了地上，手里剑加上滑出去的距离，也不过是不到十五米，离着靶子还远得很。
　　我站起来耸耸肩，抱歉的对老师笑了笑，我根本不擅长运动，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咦？我都是怎样？有什么东西为我代步吗？
　　“看来紫绯不适合当忍者呢。”宇智波芷明遗憾的捡起了手里剑，安慰的拉着我的手，“这样也很好，起码不用为了自己的生命担心，四代大人很温柔，一定会让紫绯生活得很幸福的。”
　　你不知道，不过一年而已，我注定没有自己的幸福，就连皆人也是。死亡会结束他的幸福的，他留下来的，只是无数的遗憾。
　　“老师要我指导你的基础，不过紫绯你不用担心哦。只是简单的体能训练而已。”宇智波芷明没注意到我已经走神，以为我在为没有投中目标而伤心。“首先我们绕着学校跑上几圈吧！”
　　宇智波芷明在前面带着我跑，短短的碎发精神的跳跃着，时不时回头跟我笑一下，我也笑着看着她。
　　我的装扮很不适合运动，黑色的吊带连衣裙适合去参加一场舞会，典雅精致的蕾丝花边如同大海的波浪一样镶嵌在裙边，贴身的设计让我跑起来的时候都感觉到被束缚的感觉，但是……我觉得很安心，这样的不舒服却让我安心，因为一直陪伴着我的，就是这件连衣裙。
　　总觉得，从那么长的长眠醒来之前，它一直陪伴着我。
　　我没有数到底跑了多少圈，我只知道宇智波芷明身上连汗水都没有，我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而且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暴虐又开始席卷，想吃掉身边的人……
　　“紫绯，你累了？”宇智波芷明调头回来，见我低头不语，稍稍有些担心。
　　我狠狠地推开她，猛地跑向放着血袋的地方，粗鲁的撕开袋子，让血液溢满我的喉咙。嗜血的吸血鬼，依赖鲜血才能保持清醒吗？
　　真是……越来越可悲了啊。
　　刚才我竟然觉得宇智波芷明的味道很好，甚至想尝尝看她的鲜血到底是怎样的。
　　“紫绯……你的药怎会有血的味道。”宇智波芷明追过来，皱着眉头观察那袋“药”，见我没有形象的大口喝下去，宠溺的笑了，也不在意什么味道，拭去从我嘴角流淌下去的血液。“真是的啦，紫绯明明这么可爱，弄脏了衣服就不可爱了啦。”
　　［是吗？］我因晕血而虚弱的靠在宇智波芷明的后背上，吃饱了就睡，或许真得很适合我。［让我睡一下，一下下就好……如果卡卡西来了，叫醒我。］
　　“啊～紫绯真是的。”虽然嘴里这么说，宇智波芷明还是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让我躺在她的大腿上，比较舒服些。“一定是昨天紧张的没有睡觉吧，我会守护着你的，安心睡吧。”
　　就像表哥说的，你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公主，住在华丽的城堡里面，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每个人对你的疼爱，所有的骑士为你拔剑，只为了能让你开心的笑。虽然我只认识你一天而已，但是我能代替死去的表哥，默默的守护在你的身后哦。
　　紫绯公主，表哥真的很喜欢你，所以请你好好的记住他哦。
　　宇智波芷明细细的梳理着昏昏沉沉睡去女孩的头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不知道女孩睡了多久，直到一个银发少年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扬起头甜甜的笑道：“卡卡西哥哥，来接紫绯公主吗？”
　　卡卡西愣了一下，冷淡的点点头：“嗯……老师他很担心紫绯。那个……没有时间所以让我来了。”
　　“卡卡西哥哥喜欢紫绯公主吗？”宇智波芷明问。
　　“嗯。我答应了老师，一定会守护公主的。”
　　“……卡卡西哥哥，”宇智波芷明睁开明亮的大眼睛，朦胧的水汽迅速的蔓延。“我也喜欢公主，我也会守护公主的，就像带土哥哥一样。我想让你告诉我，非常非常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把完整的带土哥哥带回来呢……”
　　……卡卡西沉默了很久，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卡卡西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空间：“……对不起，芷明。这句话，我应该早跟你说的。你应该责备我，无论怎样责备我、惩罚我，都是应该的。”
　　宇智波芷明猛地摇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表哥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爸爸也说不要拘泥过去，但是……我只是想知道……”
　　“芷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卡卡西低下身子，抱起那个柔弱无骨的身子，拨去眼前的碎发，留给宇智波芷明一个惆怅的背影。
　　只是为了任务，所以不给任何人余地。
　　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
　　父亲，我两个人，到底是谁错了？

　　我好像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揉着迷糊的眼睛，对上皆人笑眯眯的脸，他的手上抱着一件和服，看看那尺寸大小，好像是为我订做的。
　　我怎么回来的？
　　对了，今天晚上是夏夜祭，按照他们的习俗，应该穿着漂漂亮亮的浴衣拿着团扇吗？
　　“是卡卡西把你抱回来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朋友？”皆人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揉乱了我本就杂乱的头发，递给我半湿的毛巾。“擦擦脸，今天晚上带你去玩，紫绯高不高兴啊？”
　　［嗯，可是我已经约了朋友，要和卡卡西一起去，就不打扰你和奇奈的两人世界了。］
　　“那很好嘛！是哪家的孩子？”皆人好奇宝宝的一面又露了出来，在某些方面，他和奇奈有着惊人的相似，两个人都很热血。
　　［宇智波芷明。］
　　看到这个名字，皆人好像呆了一下，灿烂的笑容也收了回去，满脸心事的看着窗外的晚霞：“是啊……她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孩子，和微笑着的小紫绯很像，只是……”卡卡西看到那个孩子，会很伤心吧，所以抱着紫绯回来的时候，才会是那样的表情啊。
　　“紫绯今天和宇智波同学约好了一起吗？”皆人笑的仍然很开心，不过这次有些勉强呢。
　　我点头。
　　“……宇智波芷明是带土的妹妹，虽然只是表妹，但是两个人很亲近，带土的死她很伤心。”皆人摸了摸我的头发，轻轻的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所以就算明白，下意识的也会伤害卡卡西。紫绯，今晚好好的看着他们，不要他们任何一方再伤心了。”
　　［好。］平时都是他们关心着我，我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很少。在这个世界，我要保护自己都是那么困难，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那一晚我早就死了。
　　“因为紫绯真得很温柔……啊～这是奇奈给你挑的浴衣，肯定很适合紫绯，快换上让哥哥我看看吧！”皆人把浴衣抖开，嘴角高高的扬起，期盼的看着我。
　　很美丽的浴衣。清纯的白色，黑色绣边，花色是铺张昂扬的红色菖蒲，给人火热的感觉。
　　但是我不会穿怎么办？
　　“紫绯不会穿吗？”
　　我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皆人，点头。
　　皆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撑起浴衣：“那么我可爱的公主，我来为你服务吧。我就知道奇奈会把这件事情扔给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来就我来吧……”
　　［不是第一次？］
　　“唔……以前也给奇奈穿过。”皆人熟练把浴衣套在连衣裙上，熟练的整理，系上浅蓝色的宽腰带，在我的后腰打了一个像包袱一样可爱的结。“每年夏夜祭我都会亲自给她穿。”
　　皆人每次说起奇奈的时候都是深情的，看这奇奈地眼神也是深情的，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过去，这样温柔深情的皆人一定和奇奈发生了很多很多难忘的事情。
　　不自觉地笑了，他们的幸福真的很能感染人啊。
　　“可恶……紫绯你也笑我吗？每年三代都会拿这个来取笑我！”
　　因为真得很好笑啊，皆人。
　　但是我的心里面，有一点点难过。没有人曾经对我这么温柔过，第一个对我温柔的人是皆人，在这个世界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如同太阳一般的皆人……是我的哥哥，真好。
　　所以我也很开心。
　　楼下传来卡卡西的声音，皆人交待了一声要小心，直接把我扔给了卡卡西。

　　熙熙攘攘的人群，牵着我手的卡卡西，因为忘记和宇智波芷明约定地点，卡卡西只能带着我四处乱逛，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撞上宇智波芷明和她的弟弟。
　　橘黄色的灯火琳琅的挂在树枝、店铺的门上，火红的灯笼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脆弱的烛火，就算他们只有短暂的生命。
　　灯火排成一串，蔓延到远方，一盏盏的点亮，人们幸福的笑容，让人看的想要流泪。
　　卡卡西的手很温暖，有着青涩少年的清香，和淡淡的温柔。青色的狩衣合身的包裹着精瘦的身体，稳健的步伐，蓬勃的心跳……让人安心的气味呢。
　　“紫绯公主，怎么了？”卡卡西弯下身子关心的察看我，“是不是累了？”
　　才出来这么一点儿时间，我怎么可能会累呢？我幽怨的看了一眼卡卡西，只是因为感觉到现在的我很开心，所以才会多看一会儿的。
　　“哈哈，我就说嘛，紫绯公主虽然身体弱也不能弱到这种地步啊！”卡卡西大笑着摸着自己那一头醒目的银发，指着前面一个小摊子。“听说女孩子都很喜欢玩捞金鱼，紫绯公主要不要去试试看？”
　　就是那种只在书上看过使用糯米纸做的东西把水里的金鱼捞出来的游戏？我使劲儿朝着卡卡西点点头，眼睛都是一片亮晶晶的了吧。
　　“不会吧？你竟然真得喜欢？难道……”卡卡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紫绯公主难不成第一次参加祭典？”
　　我点头。以前的记忆都没有，对祭典之类的也没有熟悉的感觉，只是如同看戏一样看过吧。虽然对自己的记忆感到好奇，对这个身体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感到好奇和迷惘，但是现在能够感受到真实，我已经满足了。
　　在我又愣神的期间，卡卡西已经把一个抄网塞进了我的手里，他的右手也拿着一只，比划了两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没玩过的，我们一起试试看吧。”应该，不难吧？看准了迅速的抄进盆里，目标就能达成吧？
　　闻着抄网散发着糯米甜甜的香味，看着在盆子里面游来游去的金鱼和捧着盆子思考该从哪里下手的卡卡西，我真是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了。
　　“真是……公主笑什么。”卡卡西抱着盆子撇过头去，泄愤的把抄网沉入水中，追逐着一只全身红彤彤只有背脊有一抹金色的金鱼，看准了一使劲——原本势在必得的表情迅速变成包子脸。
　　抄网破了，金鱼还在大盆子里。
　　我偷笑，惹来卡卡西的更为不满。
　　“可恶！老板再给我一个！”卡卡西掳起袖子，抄起新的抄网，再一次探入水中……
　　从某些方面来说，卡卡西真的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的身边已经堆了一百五十七个抄网，蹲在那里半个多小时，竟然还没有成功的把金鱼捞起来。
　　“啊～可恶！紫绯公主为什么让我尝试这么困难的事情！”卡卡西仰天长叹，“紫绯公主不要光看，你也试试看。”
　　其实我很早就想捞了，可是卡卡西你那么激动，金鱼都让你吓跑了。我默默地抓着已经握了半个小时的抄网，左手捏住宽大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让糯米纸的部分接近金鱼，等待近于松懈的那一刻——
　　啪……
　　金鱼重新回归大盆，我怔怔的看着破碎的糯米，心中升起了不爽的感觉。
　　“啊哈哈～公主不是也不行吗？”卡卡西本来紧张的表情也松懈了下来，笑声虽然很好听，可是你在当众讽刺我吗卡卡西？
　　我才不会认输呢！我不甘示弱的重新拿起一个抄网，却没注意到黑色的瞳孔旋转着一圈暗红的光芒，在我闭住呼吸的那一刹那，伸入水中的糯米纸并没有沾湿，这一次很轻松的就把金鱼捞进了卡卡西一直捧着的小盆。
　　卡卡西呆呆得看着完好无损的糯米纸，包括店主也都惊呆了：“这、这……”
　　我若无其事地握了握手掌，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抄网，苦笑了一下，难道这就是吸血鬼的力量？这具纯血宗族所有的力量吗？
　　【我的能力是“森罗万象”，而你……则是“随心所欲”，很有意思，不是吗……】
　　脑海中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似乎是原本的记忆，我也没有多加排斥，倒是对这句话的内容很感兴趣。“森罗万象”和“随心所欲”吗？
　　“这、这就是紫绯公主你的血继限界吗？”卡卡西刚刚从震惊中恢复了神色，直接操纵水的能力吗？三代似乎对外称紫绯公主拥有奇特的血继限界，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明，不过……到底是什么？
　　卡卡西的惊讶我自然看在了眼里，误会就误会吧，抱着这个想法的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只不过没有告诉卡卡西这只是“血继限界”能够支配的力量之一。
　　不该知道的人还是不知道得好，这样在卡卡西的眼中，我就会一直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在我离开之后，他也不会对我露出厌恶的眼神了。
　　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的，是吧？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脸颊，我惊吓的张了张嘴，还差一点跳起来，看到是卡卡西拿着一杯凉饮递给我的时候，我嗔怒的瞪了卡卡西一眼。
　　左手提着金鱼，右手端着饮料，我和卡卡西穿梭在热闹的祭典里面，看着每一个挤满人的摊位我们都回去玩，即使有的不那么受欢迎，我和卡卡西也会去玩玩看。
　　卡卡西贴在我的背后，握着我的手投靶子。
　　卡卡西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参加他并不擅长的猜谜大会，最后是我赢了。
　　卡卡西排队买来最好吃的丸子，差点儿和红豆拼起来。
　　卡卡西……
　　因为走的时间很久了，疲累的我没有拒绝卡卡西背我的建议，双手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原本冷冰冰的身体也因为卡卡西而觉得温暖。
　　我如同一只猫慵懒的眯着眼睛看着潮水一样川流不息的人们，卡卡西在前面说着什么祭典的传统我也没仔细听，直到走进了篝火，卡卡西却在一家花店前停了下来。
　　卡卡西？
　　“井野老板，给我一支菖蒲吧。”
　　卡卡西从老板的手中拿来一支菖蒲，笑吟吟的递给在他的后背几乎快要睡着的我，明媚的笑脸，让我一时恍惚：“紫绯公主，送给你的。”
　　花。菖蒲花。
　　我伸出右手的指尖轻轻的捏住，心口一阵针扎的疼痛，眼看着白色的菖蒲在我的手心迅速的枯萎凋落，化作一堆黑色靡粉碎风吹散……我回想起在那个地下室里的百合，远离不仅仅是那里的百合，所有的，所有的花朵，都会在我的手上死去……
　　老板和卡卡西都没有出声，或者说已经因为我的怪异而说不出话来吧。
　　放开我……我猛地推开卡卡西，拼命的跑掉……不要呆在那里了……
　　你果真是个笨蛋，就算再怎么祈求，再怎么希望，你永远不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你只能活在黑暗中，坠入暗夜的牢笼的……
　　“紫绯公主！”
　　不要追来，让我一个人静静，求求你，卡卡西……
　　“紫绯公主！！”卡卡西捉住了面前女孩纤细的手腕，他读懂了女孩眼中的乞求，她的恐惧和自暴自弃……但是，“紫绯公主，你……不要伤心。”
　　我，只能让纯净消亡而以……我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卡卡西。我喜欢花的柔软和香气，可是赋予痛苦的，还是我自己。
　　没有挣扎，没有再跑掉。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我出神的看着在灯光下嬉戏的人群，感到无尽的孤独。再一次，这样感觉到的。
　　无声的看着卡卡西，仰着头，感受到眼前的模糊，却倔强的不要流泪。
　　刘海被拨开，眼前的少年充满叹息的看着我，从背后掏出一只新鲜仍在滴水的白色菖蒲，轻轻插在我的发迹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就说，这样就不会变了吧。夏夜祭的时候，女孩子没有化作佩饰怎么可以呢？”
　　花枝被小心翼翼的包起，和我接触的部分全部被包起来了……所以菖蒲不会败落，不会死亡，我能感受到菖蒲的柔软和香气，真好……
　　“紫绯公主！怎、怎么这样就哭了吗～好、好了……快看天上，放烟花了哦……”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只不过第一次，似乎很束手无策呢。
　　漫游天际的灿烂烟花，若有若无淡淡的薰香。

　　★在暗夜的见证下，愿黑夜赋予你一个甜美的梦。★

作者有话说

　　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