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暗夜菲梦（含无限恐怖）》伽苏梁舒

3、第三章 鲜血胭脂

　　村子里似乎还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我才刚刚见了一面的两个人不过一个礼拜，竟然就已经离开着这个世界。
　　我蒙蒙的看着皆人。幽深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不管是悲伤也好，欢乐也罢，我的心仿佛停止了一样，只是注视着。
　　还是我醒来的那个病房，只是这次气息奄奄躺在病床上的人换成了卡卡西，皆人告诉我卡卡西的眼睛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带土在临死前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卡卡西，把自己一族珍贵的血继限界移植在了他的身上。
　　卡卡西应该会很痛，上次我的腹伤那么快就好了，我还是觉得很痛。
　　为什么他只是漠然看着每个来看他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躺着而已。
　　直到皆人和奇奈牵着我去看他，卡卡西才终于有了反应，大哭着扑进了奇奈的怀里，奇奈同样难过的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好，只是默默陪着卡卡西痛苦。
　　就这样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面。死去的人会被活着的人纪念下去，活着人有各自的责任和义务，因此而活下去。
　　以后，我还是会眼睁睁的看着，连心痛都没有。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
　　“紫绯，你也不要哭了。”一双温暖的手覆上我的眼睛，有着厚厚的茧和熟悉的气味，还有熟悉的怀抱。“虽然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你应该也会觉得痛吧。”
　　我哭了吗？我仰头看着明明泪流不止却在竭力安慰我的皆人，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痛得不是我，是你自己。你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疼爱的学生，你在哭泣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学生在你面前悲惨的样子……
　　我无法给你安慰，对不起……因为我是个冷血的人，因为我是个流浪者，在哪里，我都不该留下什么啊！
　　“紫绯……我发誓，即使我失去生命，我也会守护你们！守护你和卡卡西，和奇奈一起，让你们都能够幸福下去。”皆人认真地看着我，蓝色眼睛不可思议的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个时候的我热泪盈眶，知道不可能的我，无能为力的我……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声带发出奇怪的啊啊声音，在前方抱着卡卡西默默流泪的奇奈也好像被我的感染，整个病房回荡着我们三个人的哭声——
　　让听在外面的人听到，都悲戚不已。
　　“老师，我要变得更强……我不要再这样……老师！”
　　“嗯，木叶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奇奈师母，谢谢你……”
　　“笨蛋卡卡西，只要……呜呜……你快些好起来……呜呜……我就放心了……”
　　“紫绯公主，谢谢你来看我。”卡卡西费力的执起我的一只手，如同我对皆人和奇奈做的一样，在上面轻轻印上一吻，我不知道怎会有那样的一种感触，这充满了庄严誓言的一吻，会让我的身体微微的颤抖。“我以父亲名誉和我的姓名发誓，我决不会让公主受到任何伤害！”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我明明和你们是不相干的人，为什么都要来守护我呢？
　　我到底有什么好，你们要守护我呢。
　　疲倦的闭上眼睛，我蜷缩在病床边，牢牢地抓着那只温暖的手，像是贪恋的小猫一样，决不放开——或许，这是我唯一能握住的温暖了吧……
　　因为我知道，不久之后的九尾会夺取皆人的生命，那样一个热爱村子的人，绝对不可能因为谁的话，因为自己的死而打消奔赴战场的信念。
　　波风紫绯，希望你能有个好梦，这个美好的梦境，永远不要象玻璃那样脆弱的破碎。
　　后来，我知道那种感情，叫做去爱别人。
　　只不过多年多年后已经物是人非，即使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也已经不需要了……

　　我在夜风的吹袭下醒来，风轻轻的撒在我的脸上，我却精准的获得了暗夜的气息，睁开在红月中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睛。
　　已经是深夜，竟然睡了那么久吗？吸血鬼在白日里虽然行动不受阻碍，却能影响我的思维和睡眠呢。我攥了攥手，惊讶的发现我竟然还握着卡卡西的手，难不成从我睡着开始他就没有放开？还是……是我不肯放开，所以皆人才没有把我带回去？
　　我还是松开了手，卡卡西的胳膊应该很酸了，拼凑在一起的两张病床，在月光下更显得苍白。我关上卡卡西身后的窗户，在吹不到他的地方打开另一扇，享受着清风的吹拂。
　　越是夜晚，我越发觉得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一种冷静而又兴奋的感觉。
　　真是很不习惯呢。
　　“公主醒了吗？”温暖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倏然转身，看见卡卡西仍未摆脱的悲伤和自责，站在我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不要着凉了，这方面我也要保护公主呢。”
　　［你已经好了吗？去睡吧，今天你受累了，真抱歉。］我随身带着便携纸条，解决了不能与人顺畅交流的阻碍。我觉得不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好，所以我总是紧紧的闭着嘴巴，也拒绝了医疗忍者的帮忙。
　　“我没关系，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卡卡西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带土的眼睛……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他们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只要相信就好，我记得有人告诉我人类的星魂升天后会成为守护的星星，或许带土和琳正在天空上看着你，还有大家呢。］
　　“是吗？真是个美丽的传说啊。”
　　我重重的点点头：［把这份思念永远记在自己的心里，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只要看到他们的名字，就不会忘记……你们把这叫做轮回吧。］
　　下一颗便被温暖的臂膀拥抱，我陷在卡卡西的怀抱里面，从那温暖的体温里面，能够听到心脏稳定的跳动。卡卡西的下颚抵在我的头发上，久久地抱着，没有松开的意思：“谢谢你，公主。如果……有一天我也离开了，你会让我活下去，活在你心里吗？”
　　［会的，卡卡西，你会在我的心里活得很久。］
　　因为我自己，永远不会死亡，也决不会死。
　　我是名为血族，人类成为吸血鬼的怪物啊！
　　“谢谢你，公主。”一丝不带任何欲望的吻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上，我坦然地接受，卡卡西竟然红着脸，像个偷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了。如果能够这样而减轻一些悲伤，倒也很好呢。
　　我也在卡卡西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晚安吻，脱下外套还给卡卡西，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零乱的头发和黑色吊带连衣裙，提着裙裾向他道别：［我回去了，卡卡西，希望能够早日看到你康复。］
　　“好……公主要小心。”卡卡西温柔的点点头。如果第一次见到公主是惊艳那样年幼的女孩有致命的美丽和气质，那么今晚，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在黑暗中的她宛如黑暗的精灵一般，轻轻的吻，就能轻易夺人心魄。

　　从医院到皆人的房子不过很短的一段距离，我曾经闭着眼睛量了八百七十三步，可是刚才，我明明走了不止一千步，我倏然停下。
　　与其说深处寂静之中，不如说是在享受这片难得的宁静。没有熟悉的监视味道，反而多了几个陌生的，想要杀掉我的感觉。
　　——身体突然向后飞去，我连呼救都来不及，就看见一柄漆黑的苦无轻松的没入我的心脏，连骨头碎裂的声音，我都镇静的听得一清二楚，然后重重的、狠狠地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久才停下来。
　　好痛，比上次还痛。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到手了，木叶的人也不怎样嘛。”那个人翻了翻我的“尸体”，在确认我的脉搏和心跳已经完全消失之后，放心的将背后面对我……
　　我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东西，眼前的一切，连同我的思维都被搅得一团乱，我不想思考，只想依靠本能，杀了他……
　　因为真的很痛啊，痛得我受不了，想让它停止下来啊！
　　尖锐的指甲悄无声息的抚上他的后背，牵制住他的身体，然后……我喘息着靠近那个人的脖子，动脉的血管在这里呢，我能够看得非常清楚，非常的美味……
　　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狠狠地扎进去。
　　满足的吸吮着，充满铁锈的腥味顺着下巴流到身上、衣服上，哪里都好，只要能够抑制我这股莫名的兴奋……
　　无法抑制的疯狂，我拔掉心脏上的武器，紧紧地抓着他……
　　像坠入地狱一样的悲伤，和欣喜若狂的对鲜血的渴求……

　　他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幅景色，他的紫绯公主深深埋在那个人的脖颈之中，伸出尖锐的獠牙，贪婪疯狂的吸食人血，粘稠的鲜血宛如毒蛇在她的身上蜿蜒，她在享受着，可是为什么呢……
　　那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那样的悲伤，痛苦的似乎要下地狱，啊，她看见自己了，那双惊恐的眼睛，颤抖的身体，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鲜红的嘴唇，像是抹了最艳红的胭脂，苍白罪孽的美丽！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怎样的一种形态，看见皆人站在前方的时候，我莫名的恐惧起来……不要，不要看我，看我恶魔的一面！
　　乌云遮不住月亮了，渐渐清醒的光芒，照亮了一切。
　　凌乱的黑发，从嘴角不断流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一幅血腥艳美的画面。
　　“紫绯……紫绯……这是你的，血继限界吗？”皆人向前踏了一步，但是我能够感觉到的，人类对吸血鬼天生的恐惧。你在颤抖皆人，所以，请不要往前了。
　　我摇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血继限界的，这是身为一个吸血鬼的本能，我的悲哀……为什么明明是人类的心，却无法保有人类的本能呢！
　　“紫绯，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皆人抑制着恐惧，慢慢的走过来。“这次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我向你道歉……”
　　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不要过来！
　　“紫绯。”皆人，终于还是走近了，低着头温和包容的看着狼狈的我。“我们回家吧。”
　　你不问吗？你什么都不问吗……
　　“紫绯就是紫绯，在我和奇奈接受你的时候，你就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温柔的怀抱，让我热泪盈眶的怀抱……“紫绯不说的话，我就不会问。”
　　皆人将我抱起来，迅速的越向家的方向，你也发现我心脏的伤口了吧，明明那么想问，却为什么不问呢。
　　不止别处的伤口，连致命的伤害，我也没有办法死吗？凌驾纯血存在仅剩的宗族，力量竟然这么强大……或者，永远这样下去。
　　重新生出的心脏，再次有力的跳动着，我久久的握住皆人的手，低低的哭泣。
　　无法逃开，那么就接受吧，这无尽的折磨，永远的折磨……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的痛苦，是海菲儿留下的罪孽，一同让我承受。还不知道任何事情的我，脆弱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皆人，我的心口好疼……真得好疼。

　　★在暗夜的见证下，愿黑夜赋予你一个甜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