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苏叶

38、过年了

　　透亮的玻璃窗上贴着火红的福字，不管从窗里还是从窗外看都透出无尽的暖意。我得意地站在窗前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特有成就感。这可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被批准剪了贴上去的。是我亲手剪的啊，虽说已经好几年没剪过了，手艺有些生疏，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蛮好的。o(∩_∩)o...我的水平，没的说！
　　正在阳台上晒着月光，就透过玻璃映照出我老妈的身影。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菜铲对我喊，“许雨姗，你别在那里给我偷懒，过来端菜！”
　　对着窗户做个鬼脸，无奈地耸肩，“哦，就来。”
　　“别就来，现在马上就过来。”
　　“是。”我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往厨房走去。
　　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换掉护士服的堂妹正悠哉悠哉地仰躺在沙发上对着我幸灾乐祸地贼笑着。然而她脸上地笑还没隐去，我就听见姑姑在厨房里大声说，“小雪，你过来和你姐姐一起帮忙。”我眼瞅着小雪地脸垮了下来，那速度跟川剧变脸似的，太逗了。我走到她面前，对着她妩媚的一笑，“走，跟你姐姐我一起干活去。”
　　“哦！”
　　瞥见思思那小丫头嚼着我买回来的大白兔冲着我俩奸笑。我拿胳膊拐拐小雪，说，“哎，你看思思那小崽子，和你小时候一样坏，太欠揍了！”
　　思思没听见我们说什么，只是大眼睛眨巴眨巴。小雪激动地说，“明明是像你一样，你小时候才坏呢。最能惹事了。”
　　我对着天花板翻翻白眼，“切，我小时候比她聪明多了！”
　　很成功的，我再次看见小雪的变脸秀。哇哈哈，我其实就是有点小无聊，找个人小欺负一下而已。

　　大年夜夹着细碎的雪花在火红的温暖在我的翘首以待里姗姗而来。我喜欢过年，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好吃的最最主要的是可以收压岁钱！子辰每次都鄙视我，他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对于过年就这点追求啊！我不服气，咋的了？我就这暴发户追求，你小子有意见？找别人说去！
　　我们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难得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平常大家都很忙，而且现在也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像这样大团圆的机会并不多。四世同堂，爷爷奶奶笑呵呵地，很是欣慰的样子。思思乖巧的偎在奶奶身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我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握着筷子，跃跃欲试。做我对面的堂妹冲我挤挤眼睛，“嘿嘿”贼笑。
　　我们家吃饭是有规矩的，长辈不动筷子，做小辈的是绝对不能吃的。终于终于，我的筷子可以伸向那个盘四喜丸子了。就在这关键的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的手机很不配合的响了起来。我那个郁闷啊！忿忿地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看到是子辰的号，跑到阳台上匆匆去接。
　　“喂。”
　　“喂。”
　　白痴的开场白，可是更白痴的是我一直很迷恋他说那一声“喂”时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总可以在我心底扬起层层暖意。
　　“我想你了。”我忽然对他撒娇。
　　“有多想？”
　　“很想。”
　　“我想你始终比你想我要多一些。”
　　我说不清这种心情叫做开心还是窝心。“子辰，明天早上我过去给爸妈拜年。”
　　“嗯，好。不过还是我想过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好。本来想到十二点再跟你说，不过还是现在说好了。子辰，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还有，爱你。”
　　我听见他说，“雨姗，你现在往姑妈家楼下看。”
　　楼下？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急急趴到窗前看下去。
　　他穿着风衣，正仰头望向楼上。万家灯火里他看起来有些孤单，那么瘦削。细密的雪花纷纷落在他的肩上，眉间发际，犹胜天人。对着我的方向扬起唇角。
　　我再也顾不得许多，跑到门边换了鞋，甩下一句子辰在楼下，我就冲了下去。
　　等到冲下楼站在他面前，我才仿佛忽然意识到外面有多冷，而我只穿一件的毛衫就冲了下来。他一把将我揽到怀里，裹在他的风衣里。心疼地责备我，“怎么就这样下来了，穿这么点，感冒怎么办？”
　　我呵呵傻笑，“不怕，反正有你在。”
　　他微微低下头把下巴支在我肩上，呵出来的热气让我觉得暖暖的。“你怎么就突然跑来了呢？”
　　“想你了，就来了。”
　　大年三十晚上跑过来就只因为想我，想见我。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总是比我想你要多吧。
　　“我从大衣里钻出来，扯着他要辣他上楼。
　　他不肯，有点羞涩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就行了。你赶快上去吧，别感冒了。”
　　“我妈他们都知道你来了。”
　　“啊？”他愣了。
　　我乐了，拉着他就上楼去了。

　　子辰问候了家里的长辈之后就坐在我旁边一起吃饭，安静斯文的样子，不时和长辈们聊几句。我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喜欢子辰，心里也是欢喜的。
　　思思那个小鬼头不知在小雪耳边说了什么，小雪偷偷抿嘴乐了一会儿，说，“刚才思思说，以后她也要找个像我姐夫这样的白马王子。”
　　一桌人哄笑，思思厚脸皮的也跟着乐。这小鬼，童话看多了吧。我偷眼看向子辰，他是不好意思的，耳朵都有些红了。不过后来我又想，他是害羞的呢，还是在楼下冻的？
　　我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他纤长的手指，好像吃下了定心丸。抬眼看了妈妈，忽然开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和子辰，我们已经登记了。”

　　一片沉默
　　有个小小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什么是登记啊？”
　　小雪敲下思思的脑袋，“笨蛋哦，就是结婚登记。”
　　思思气鼓鼓的说，“小姑你才笨呢，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以后就是两口子了吗？我逗你玩的！”
　　我晕死，现在的小孩真早熟。不对，是早慧。

　　传说中的三堂会审
　　我妈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许雨姗，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很自然地把事情讲了出来，我和子辰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一切程序完全合法，唯一缺漏的就是没有提前请示家长。
　　我妈气坏了，“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也不是不让你们结，可是先告诉我们大人说一声啊，我们好准备一下啊！”
　　“准备什么啊，我们就去登记而已，还要挑什么黄历。就是怕你们麻烦才没说的。”
　　我妈气得不理我，转头对着子辰说，“子辰，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哪能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啊！”
　　“阿姨，这回是我的主意，我怕日子拖久了，雨姗又落跑了。”
　　我瞪他，我晕什么意思，敢情哥们您当我是落跑新娘啊！
　　“再怎么说也得先知会儿我们一声。两家的家长商量一下，你们小孩子瞎折腾什么！”
　　才不是小孩子，我们都结婚了！
　　我姑姑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登记就登记了。早该了。下次得跟家里说。”我小郁闷一下，姑姑，没下次了！
　　爷爷的胡子一翘一翘，“傻小子，还叫阿姨啊？”
　　子辰愣在那里，终于红着脸，“爸，妈。”

　　小雪拉着思思一脸谄媚地走过来，叫道，“姐夫。”思思也甜甜地，“姑父。”
　　然后我就看见徐子辰那小子很没气节地笑地灿烂地拿出两个大红包来塞给她们！钱啊，钱啊那是钱。您要是想听，我叫啊，您把那钱给我啊（徐同学：不想听你叫！苏同学：汪！）
　　我妈说，“看来得找个日子赶紧把婚礼办了。”
　　我不怕死地站出来又要说话，子辰示意我他来说，我还是开口了，“我和子辰打算去荷兰举行婚礼。”
　　我们家人今天真是被我雷到了。
　　“我们打算过完年就回荷兰，然后在阿姆斯特丹举行婚礼。并且在和荷兰定居”
　　叔叔说，“不是才回来几个月，怎么又要回去？以后也不回来住了吗？”
　　爷爷问子辰，“你的意思呢？”
　　子辰笑着说，“我也想去国外拓展业务，国内这块已经差不多了。我想出去看看。”
　　爷爷叹气，“你就惯着她吧，傻小子这样不行啊。怎么能什么都惯着她呢？”
　　爷爷，您看清了，我才是您的孙女，您不要胳膊肘向外拐好不好，再说，是他把您的宝贝孙女我拐走的哦。
　　我爷爷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是对事不对人，我和你奶奶不会由着你的。”您够狠，把我奶奶也拉上了！
　　最后终于还是我最可爱的老爸站出来说，“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大家都过来吃饭吃饭，这么好的才别凉了。其他的事改天再说。”我觉得爸爸看我的眼神好严厉！

　　大家重又开始觥筹交错，同时，有一项议程被敲定——要和子辰的父母择日召开家庭会议！
　　看来我最近有的忙了。闷闷吃了口菜，我含糊地告诉思思我决定明天不给她压岁钱了！
　　小屁孩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眨着大眼睛问我，“为什么啊？”
　　“因为刚才你姑父给的太多了，所以我决定不给你了！”
　　委委屈屈地看着我，“姑姑，思思要压岁钱，思思乖。”
　　“嘿嘿，不！”
　　坐在我旁边的徐子辰同志很奢侈很豪气地开口说，“思思，没关系，姑父明天给你包个大的好不好？”
　　小鬼得意地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哼，见钱眼开地小东西，我鄙视！
　　徐子辰你小子“姑父”“姑父”的挺爽是吧。
　　某人在我耳边轻声笑着说“明天我给你个超大的红包！”
　　我得意地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不要说我没气节，鸟为食亡，我为钱眼开。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快点过年，快点放假，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