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苏叶

37、意迟迟

　　子辰细心的将披肩围在我肩上，我抬起头对着他呵呵傻笑。看得旁边那几个家伙只嚷肉麻。不过，我才不管他们呢，看自己的亲爱的，让别人嫉妒去吧！
　　家宇说安然现在不方便在这里玩太久了，我们又喧了一会就集体撤退了。
　　宁少说，“今儿我请客，大家别跟我来那套哦。谁拿钱谁那就是瞧不起我！”
　　我撇撇嘴，鄙视地看着他，“早你干嘛去了？我们刚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这会儿再这装大爷，你还能耐了！”
　　“你还说，还不是你闹场子，我才知道你们在这里啊。你以为谁都像姑奶奶您那么大动静。你学学人家安然吧，贤妻良母一个。”
　　子辰宠溺地环着我的肩膀，笑着对宁成东说，“你就别欺负她了，一会儿又得闹腾。”
　　成东身子倚在他那辆阿斯顿.马丁上，手插在裤子口袋。瞄瞄我再瞄瞄子辰，终于说了一句让我想揍他的话，“你就惯着她吧，我跟你说这女人不能惯着，该凶的时候就得凶着，该揍的时候哥们你也不能手软。你看你把她惯的。”
　　我听了他这话，就准备磨刀霍霍冲过去了，小眼睛“噌噌”冒火，丫这绝对是挑拨家庭和睦！可是子辰还是紧紧地搂着我，低下头冲我一笑。他没有看成东，而是对着我说，嘴角弯弯，“我就是喜欢惯着她，喜欢她像小刺猬一样，喜欢她的全部。”
　　俺就两个字——感动！我决定了，以后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刺猬了，嘿嘿，多可爱啊！
　　我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洋洋得意地看着宁成东。他仰头无语看苍天，我说他，“你看什么啊。又没太阳又没星星的。”
　　以沉痛地姿势低下头，半晌终于说，“大姐，我错了，您二位百年好合啊，恩恩爱爱！”
　　我咋听着这话就那么不对味呢，算了，看在他认错觉悟高，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建风忽然走过来问子辰怎么没有开车来，需不需要他把我们载回去。子辰礼貌地解释是特意没开车来，因为我喜欢散步回家。
　　那个倒霉的宁成东又开口了，“啧啧，你就折腾人吧。大冷的天，居然让人家陪你走回去，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程海帆在他旁边拼命点头，我嗖地躲到子辰身后，怯怯地伸出半个脑袋，用手指着他们俩，撒娇地对子辰说，“子辰......他，他，还有他欺负我！”
　　一群人又是哄堂大笑，子辰爱怜地握着我的手。

　　路灯昏黄，天寒地冻。说话间都会有白色薄雾样的哈气，我嬉笑着扯着子辰的手和他说着话。他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若有似无的应一两声。
　　“你怎么了？”我停下来问他。
　　他勉强笑笑，摇摇头说没事。
　　“子辰，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他还是不说。
　　我冷笑，“若你执意不说，那就算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问。雨姗以后不会在提。”说完，就转身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气什么。他总喜欢把话闷在心里，当年就是因为——
　　刚走出几步，就被他追上挡在我面前。我眼圈已经泛红，却还是不肯落泪的。也不抬头看他，他轻轻叹息，搂我在怀。
　　“我吃醋了。”
　　“明明你就在身边，总是耀眼的让旁人睁不开眼。有时候会担心这样出色的你会被人抢走，那我该怎么办呢？可是，看到你注视着我，看到你为我生气，就觉得你不曾远离过，一直都在我身边，还是我熟悉的雨姗，心才能放下来。我好自私，好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守着你，宠着你，爱着你。”温柔依旧，语速较之以往快了很多。我在灯光下仰头看着他，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眼里满是心疼。
　　“子辰，我问你一句话。”
　　他脸上布着红晕，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没料到我是如此的反应。眉头微蹙，好像为刚才的话恼火着。
　　手抚上他的清俊的脸，抹平他蹙着的眉，我缓缓对他妩媚一笑。“子辰，那天我们说好的事，你可后悔吗？”
　　他浑身一震，对着我的星眸闪现锐利的光。双唇微启，轻缓却无比坚定地说出两个字，砸在我的心上。
　　“不悔。”
　　我还是笑着，只是自己知道心狠狠痛了一下。
　　“子辰，世间有你如此待我，我怎么舍得放开你呢？当年在国外，拼命让自己不去想你，拼命想忘记你。因爱生忧，因爱生怖，若离于爱者，何惧忧与怖。我虽深谙这些道理，可是居然没有一点儿用。于是就跟自己说算了吧，就这样吧。就放纵一回吧，放纵自己去想你，去爱你。我自认为是理性的人，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一颗心早就给了你，你若要便拿去；你若不要，我亦无话可说。我只是不要再压抑自己，该想就想，要爱就爱。可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当年我意气用事对你造成的伤害好像比我想象得还要多。我虽无心，也受了许多煎熬，却一直觉得你受得煎熬，忍受的痛比我多许多。我自己每次想起也心痛地不得了。是我让你患得患失，一颗心七上八下难得安宁。但是我想要你知道——长久以来，你一直都在我的生命里，时至今日，再无法抽离，我也不会离开。这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我们之间需要坦诚。”

　　他的眉渐渐舒展，眼里笑意层层如水漾开，流光溢彩。脸上红晕久久未散。“对不起。我——”
　　我打断他的话，走近一步，头轻轻抵在他颔下，微嗔道，“你，你，你什么你呀。是不是看见你家亲爱的我今天这么漂亮就怕别人抢了去。吃醋了吧。现在知道我多好多抢手了吧，以后是不是得好好对我？”
　　伸出右臂环住我，左手与我十指相扣。“是，为夫谨记。”我笑着回视他，相握的手指间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萦绕心头。

　　子辰，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为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包括这一次你为了我甘愿放弃自己在国内的事业，而和我一起去荷兰。你说没有关系，可我知道你对这里还是很留恋的。可是为了我现在你要放弃这一切。如你所说，不管去了哪里，凭你的能力都能再创出一番事业，可是我心疼啊，我真是自私。你就一直这样宠着我。子辰，这样的你我怎能放手，怎能再让旁人入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