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其北往》烟波钓徒

3、第三章 朝贡疑案（二）

　　“锦毛鼠以侠义闻名江湖，他的事迹本府也听说过。嫉恶如仇，倒是个豪杰之士。若不是他所为，本府自然乐见其成。这白玉堂纵有嫌疑，也只不过在现场遗落了这剑佩。苦于证据不足，故而圣上恩准，将此案授予开封府办理。”
　　展昭从公孙策手中接过那染血的剑佩，心里一提，上前一步：“大人，属下愿往陷空岛走一趟，请白玉堂至开封府对质。”
　　“此事倒不急于一时，我看展护卫连夜赶路，风尘仆仆，且下去歇息片刻吧。”
　　展昭抿了抿唇，拱手道：“谢大人关心，属下先行告退。”
　　开封府后一个小小的院落，便是展昭的住处。因着众人皆有家眷，只有平日执勤方住在衙内，独展昭孑然一身，除了包拯又数他品级最高，就占了个小院。地方不大，却胜在幽静敞亮。
　　回到房中，解下官袍，换了身便衣，展昭枕着手靠在床上，思绪不禁飘了很远。
　　入职开封已近半年，半年来他听到的闲言碎语并不少。
　　他受天子赏识，受封于耀武楼，从白丁一跃成为天子近臣。朝中之人，或眼红，或不屑。江湖中人则道，南侠自入公门，便不再是快意恩仇的侠客，更有不堪入耳者，骂他“官家走狗”。
　　展昭也只是一笑了之。
　　展昭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想坚守的是什么。剑客，便是为手中的剑而生。所守的，不过“公正”二字。
　　雄鹰即使被缚住了翅膀，也折不去雄心与傲骨。世人以为展昭已经磨去了锐气，只有展昭自己知道，自穿上那身官袍起，一把“剑”被他藏进了心里，但从未钝过。
　　能以这三尺青锋守住一片青天，展昭，不悔。
　　只是……
　　展昭皱了皱眉。他怎么也忘不了”风流天下”的锦毛鼠在自己任职的第一天送来的“道贺信”。
　　才华横溢，文笔极佳的锦毛鼠白五侠用自己的实力让展大人深刻认识到了“原来自己的脾气也可以这么差”。
　　雪白素笺，潇洒漂亮的飞白书，如果忽略信的内容，完全可以作为名家作品珍藏。
　　辞间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信手拈来。通篇看似溢满褒美之词，细读时字里行间尽是嘲讽挑衅。
　　好在文武双全、修养极好的展护卫看完、看懂这封信后，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内部消化了。最终化为心底的无奈和唇边的一声叹息。
　　江州初遇，分金苗家集。相遇，相识。风流华美、俊秀出彩到让人一眼惊艳的白衣少年，潇洒肆意，让展昭钦慕。他与白玉堂交集不深，但几次相会，已在心底视白玉堂如知己。
　　原来，他也不懂他吗？
　　展昭深吸一口气，想到白玉堂还在陷空岛逍遥自在。他相信凶手不会是白玉堂，可白玉堂偏偏在现场遗落了贴身之物。此案届时必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白玉堂既在那里出现过，便多少能听到风声。以他的性子，定是不甘蒙冤。
　　这安稳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

　　入夜，开封众人聚集到书房内讨论案情。公孙策将历年类似案件的卷宗都找了出来，一一对比着。
　　展昭翻了尸格簿，对包拯道：“大人，所有人皆是一击致命。只是尸身伤口颇为奇怪，虽似长剑，但展昭行走江湖多年，对此利器却是闻所未闻。”
　　包拯捋须颔首：“展护卫有何见地？”
　　“属下与白玉堂曾交过手，见他常用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名唤画影。那画影剑所造成的伤口与尸身伤口并不相符。剑乃侠客之胆，若遇宝剑，更视其如生命，轻易不肯抛弃。故展昭以为……”
　　话未说完，便听到“嗖” “嗖”两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击碎了屋顶几块瓦片。
　　展昭耳目灵敏，当即剑眉倒竖，巨阙出鞘，轻喝一声：“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保护大人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