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人生》源远无长

29、第二十九章

　　快乐的时间过得格外快，曲识书做梦都要笑醒的十一眨眨眼就翻篇了，月光下深情的吻啊，手拉手逛街啊，爱心牌礼物啊，都只能存进记忆库。

　　一开学，他再没法一日三次地往tj跑，张云静更没那么多闲工夫搭理他。

　　一整天三两条微信，没有语音，没有视频，不开心。好容易等到晚上，张云静同意语音半个小时。

　　语音一开，曲识书先花了五分钟控诉，“……又不是发电报按字收费，你就不能多打两个字，每次都是吃饭上课，真是太敷衍了……”

　　“你知道啊，我刚超支了，所以重新做了奖学金计划书，我要更努力，保证能拿到钱。以后白天都不要跟我联系，晚上联系半个小时，周六见一次面，你觉得可以吗？”

　　“不可以。”接着又是一顿控诉。

　　张云静听他说什么“想你想的心好痛”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十分庆幸自己带了耳塞，室友们听不到这么没下限的话。

　　“好了，我要看书了，明天联系哦。”差不多半个小时，张云静关了语音，也不管曲识书在那边叽叽喳喳。

　　看张云静放下手机，李美尔说道：“你想申请奖学金？”

　　“是啊。”张云静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回答的很坦然。

　　李美尔竖大拇指，没说什么。

　　张云静笑了笑，也没说话。上次短暂的冷战，后来李美尔主动讲和，她们有时候也说几句话。从李美尔那里，也知道上次她和谭明明两个闹翻的原因，谭明明带着男朋友参加了李美尔的同学聚会，后来李美尔的同学给谭明明男朋友发微信，谭明明觉得是撬她墙角，所以跟李美尔闹翻了。后来李美尔将自己跟同学绝交的微信截屏给谭明明看，两个人才和好。

　　“谭明明把她男朋友看的特别紧，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打听她男朋友的消息。”李美尔对张云静和马维婷说道。

　　两个人不觉脸红，身体里还残存着看见谭明明男朋友的花痴表情呢。

　　“你知道吧，想要奖学金的话，寝室不能得脏乱差。”李美尔又主动开口。

　　“知道。”张云静回道，手上的笔继续做笔记。

　　“以后寝室的卫生都归你了，既然你想要奖学金的话，不过我床上就不用你收拾了。

　　张云静放下笔，都不知道说啥了。看人替她考虑的多周到。

　　不过她无力吐槽，马维婷却反应快，嗤笑道：“好强大的逻辑。既然卫生归她，寝室是不是也要归她，我们都得搬走。”

　　李美尔晃悠悠道：“随便你们啦，反正我是不打扫卫生的。”

　　“真是长见识了，这规矩是写在学生手册上了吗？能给我指一指是哪一页哪一条吗？”

　　太糟心，张云静不想呆寝室，拿着书去楼下自习室。

　　看到十点多，曲识书微信又发来了：我也想得奖学金，能跟我分享一下你的计划书吗？

　　张云静收拾东西回寝室，临睡前跟曲识书聊一会儿。

　　“第一：全勤，做前排，平时分要高；第二，非专业课拿高绩点；第三，认真准备考试。”

　　曲识书发了五体投地的小人表情，“得了奖学金分你一半。”

　　“能拿到再说。”

　　曲识书也觉得不太可能，他以严重跛腿的成绩进fd，已经称得上世界第八大奇迹了。班里的真学霸们天天跑自习室，就他吊车尾，还老谈恋爱，想拿奖学金难度跟攀登珠峰差不多。不过爬上珠峰的人多得是，端看想不想了。

　　“妈，你听说大学有奖学金吧？”

　　曲妈妈立刻大声道：“听说过，听说过，跟我一起跳舞的王大婶你知道吧，她儿子在农大，得了一千块钱，哔哔了一年。儿子，你要是也得个奖学金，你妈我再双倍发你。”

　　攀比炫耀是大妈的最爱。曲识书考上复旦摆酒，曲妈妈一个人就承包了二十桌，几十年不联系的老亲，平时一起跳过舞打个牌的姐妹，就算是说过几次话的销售员，但凡能联络的，全都请了。街坊邻里亲朋好友哪个不知道她儿子出息？曲妈妈现在走路都带风呢。若是再年年拿个奖学金，曲妈妈觉得她再风光十年。

　　“我是班里最后一名，奖学金得前几名才能拿。”

　　“那你多努力。”　

　　“你没看我班上那些书呆子，点灯打火的学。”

　　“那你也点灯。妈给你发五千。”

　　“没个一万，学起来都没劲儿。”

　　曲识书也就习惯性耍嘴皮子，其实他也不是特别缺钱，刚想拒绝，就听他爸吼呢，　“都上大学了，还要花钱买他读书，他爱学不学。学习是自己要，你靠钱能买到他学？不靠自己，靠你有用？”

　　拍桌子和怒吼的声音特别响亮，不过没人当回事，曲识书淡定不语，曲妈妈直接高音盖过，“靠我没用，你儿子怎么考fd，你怎么请三十桌，你怎么到处吹？”

　　曲爸爸气呼呼走了，“不知所谓。”

　　曲妈妈不理他，继续跟曲识书磨呢。

　　“你学的对，有些学生学习不要命，得个奖学金确实不容易，那到时候你得一千，我发你一万。不过，再多妈也没有。”

　　“妈你这么慷慨，我学的有动力，到时候一定给你拿个奖学金，得到的钱再给你买镯子。”

　　曲妈妈笑的合不拢嘴，“还是我儿子孝顺，妈妈就等着你的镯子。”

　　曲识书也很高兴，翻十倍的钱，就用来给女朋友买链子。

　　曲爸爸很不高兴，语音一挂，他立刻痛声道：“你这样教育的方法不对，你这是教出吭老族、吸血鬼。等以后你没钱了，他理你？他不理你是小事，他没进取心、不工作，养不活自己，才是大祸害。”

　　“你嘴巴喷粪呢，他是fd的大学生，以后还是研究生，博士生，他养不活自己？”

　　“fd的大学生就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你做老子的，你不会给儿子安排个好工作，你自己没能耐，还怪孩子？”

　　一个试图说理，一个胡搅蛮缠，有理的气长，无理的声高，交流肯定不能成功，曲爸爸也是个暴脾气，对着桌子又是一拍。不过这桌子凭什么你能拍，我就不能拍，曲妈妈顾不得怜惜手，拍的哗哗响。

　　“别吵了，别吵了，大中午的，干什么呢？”老太太在午睡呢，被吵醒来，慢悠悠做出来，问道。

　　“妈，你给评评理，你儿子说你大孙子呢，以后连自己养不活。”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曲爸爸是唯一的大儿子，比不上大孙子，老太太声音一沉，发怒了：“老大不小，话都不会说。我孙子是文曲星，是名校大学生，以后毕业就分配工作，会养不活自己？”

　　“什么年代，还分配工作呢。现在工作都得自己找，一年几十万大学士，不好好努力，能找到工作？”

　　有老婆婆撑腰，曲妈妈气势更盛，“怎么就不努力了，他刚不是打电话回来说要拿奖学金？”

　　“他是想拿奖学金吗，他是找你要钱。”

　　“他说要钱了吗？他说学习困难，想拿奖学金不容易。好大学里都是好学生，我多给他奖励，他学起来更卖力。妈，你说我做错了吗？”

　　“没错，没错，小孩子就得多哄着。你不哄他，他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他就想着玩呢。你跟我大孙子说啊，他要拿了那个奖学金，我给他也发钱。”

　　跟老婆能拍桌子，跟老娘就只能拍腿走人。曲爸爸话说不下去，午觉也不睡，早早去上班。一到单位，同事过来讨教教孩子的方法。

　　“老曲，你可得帮帮我呀，我儿子明年就高考了，这成绩就是提不上去，回回倒数，老师说这个成绩三本都考不上。你儿子可是fd的大学生，你平时怎么教的。”

　　曲爸爸叹气，“刚在家还未这个事吵呢。气得我觉都睡不好。学习是孩子的事，他自己不爱学，大人再怎么急都没法子。靠钱买能行吗？一时行，一辈子能行？”

　　“怎么买？你跟我好好说说。我也不要一辈子，先把高考度过了再说。”

　　“不是说没高考了吗？”

　　“还不是要考，要不然怎么上大学，现在比以前更差了，平时考的也算，所以学习更得抓紧了。哎，老曲，快跟我说说怎么花钱呢。我在你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你可别藏私。”

　　“怎么买？前进一名一百块。这个没用，高一的时候还能进两名，高二根本不管用。高三不知道怎么着，他自己突然想学了，天天到十二点。刚才又打电话呢，说要拿奖学金，他妈说那发两倍，他嫌少，最后都说到十倍，你说像不像话？”曲爸爸说完直摇头。

　　“不像话。哎，老曲，这还没上班呢，我们去你家转转，老大娘和嫂子都在家吧，我给她们买点儿水果去。”

　　“想去你自己去。”有人讨教，那婆娘还不得得意死，他回去找怄气呢。

　　看出曲爸爸是真生气呢，那人笑道：“那我也不去。改天让我老婆跟嫂子请教一下，她就光会跳舞打牌，教孩子没嫂子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