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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十二 是非成败转头空 ...


  •   我顶了锅盖先逃。哈哈哈。。。。。。。。

      “大捷了。”八百里加急回报京都,宋金联军攻克辽都。皇帝大喜下令盛宴以庆。
      宴未开席,第二分八百里加急送到,“金军撕毁盟约对大军南下已近朝都。”皇帝下令抵抗。
      宋军一败再败数日后,金军兵近黄河。
      “金军怎么来的这么快?”
      “金军为什么会打我们,两国不一直合作愉快吗?”
      一众朝臣陷入了恐慌。
      “皇上,当务之急,应立即调军布防京师。”顾惜朝越众而出,“臣愿领兵。”
      “此事朕自有计较,散朝,顾爱卿,你随朕来。”徽宗急急忙忙退了朝,叫上顾惜朝就往内跑去。
      内宫中早已乱成了一片,一排大车停放在宫院各宫嫔妃,皇子,公主一涌而上拼了命向上挤,上去的想把没上去的踹下去,上不去的想把上去了的拽下来,一时间争吵声,叫驾声,怒吼声响起一片好不热闹。还有些品位较低不得宠的被拦在车队以外,蓬头赤脚,捶地大哭。一见徽宗来了更是哭声震天。一面哭一面全看见救命草似的向前扑来,饶是侍卫拦的快,徽宗的角也让扯掉了一片。徽宗厌恶的甩着袖子扭着对顾惜朝说,“顾爱卿,你与朕同行。就伴在朕的车旁,保护朕的安全。”
      顾惜朝心中“咯噔”一下,从内向外透着凉气。
      “是。”他低下头,悄悄命一名侍卫快马加鞭去顾府通知追命。
      既然皇帝要逃他还战什么,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一条好计,只是可惜了这锦绣河山。徽宗上了车,车帘掀动,从内露出了李师师的脸。
      一队人浩浩荡荡出了皇宫,蔡京与诸葛小花一左一右各带着人马等在宫门外,看来他们一早已知道了皇帝的意图。原来战争刚一开始,皇帝就打了逃跑的主意。
      诸葛小花瞟了顾惜朝一眼,如此危急关头皇帝竟还没有忘记他,看来皇帝真的是很宠爱他,也难怪自己一输再输。臣不与君斗,人又怎能胜天。蔡京也看了看顾惜朝,嘴边牵起一丝暧昧不明的笑容。
      “报,京城四周已全让金军围住。”车队刚出了皇城一道战报令全员停住了脚步。
      “怎么办?”瞬间皇室的车队像炸了窝的马蜂乱作一团,一些嫔妃与年幼的皇子们忍不住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够了,哭什么哭,朕还没死呢?” 徽宗怒吼一声,众人才勉强安静了下来。
      “皇上,此间领过兵的只有顾大人了。”诸葛小花不失时机的说,“唯今之计只有让顾大人带兵在前面开路,保护圣驾离京。”
      “这。。。。。。。” 徽宗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后宫佳丽,皇子公主,就是一些心腹重臣,而这些人没有一个带过兵上过战场,唯一有能力打仗的除顾惜朝外再无旁人。
      “顾爱卿。”徽宗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把剑扔给了他。
      “是。”顾惜朝接过剑,缓缓抽剑。“唰”的一下剑锋回撤横架在皇帝的颈部。
      “顾惜朝,你干什么?”
      “顾惜朝,你想造反?”
      “顾惜朝,快放了皇上,莫非你是金人的奸细?”震惊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顾爱卿,朕待你不薄啊!” 徽宗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顾惜朝笑了笑,一把抓起他,把他扯上了自己的马背,然后狠抽了一鞭,急驰而去。
      刚刚侍卫来报,追命上了城墙。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拼了。顾惜朝狠狠抽打着座下的骏马,马儿吃痛,越跑越急。
      “顾惜朝,你不能杀朕。”

      皇帝伏在剧烈颠簸的马背上,强忍着呕吐的感觉艰难的说,“朕是。。。。。。。”
      “臣并非想对皇上不利,只是想让皇上随臣去个地方。”顾惜朝不想跟他废话打马直冲城门。
      正门之下,旌旗蔽天。金军队列整齐,明甲利戟。
      追命身披重甲,手执长枪,坦然注视着城下的金军。守城的将领多已逃窜,剩下的宋军来不及逃去,被迫应战匆忙之中一切准备均不充分。金军阵前,一人身披金甲,明眸皓齿,细观之下竟是女子。
      “崔略商。”那女子高声叫道,“怎么宋军的大将都死绝了吗,轮到你一个捕快来守城。”
      “完颜天羽。”追命嗤笑,“对付你这种手下败将,我一个捕快就足够了。”
      “哈哈。”完颜天羽大笑,多年来郁积于胸的怨气终于可以一吐为快,现在她只想破城杀人,把宋军的旗帜踩在脚下,斩下顾惜朝的人头,挑在剑尖。
      她游目四顾,宋军之内看不见顾惜朝的身影,“崔略商,顾惜朝呢?”
      “他在哪里,干你何事?”追命有些生气。
      “大难临头各自飞。”完颜天羽再次放声大笑,“你这么生气,他是不是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完颜天羽你就那么想见到我。”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屑在头顶响起,完颜天羽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惜朝已间在了城墙之上,在他旁边还有一人,明黄的袍子上五爪金龙穿腾于云雾之中。
      “皇上,快看,皇上来了。”城上的士兵震惊了,沸腾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帝却在破城之时,御驾亲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呐喊声响彻天地,浇熄了金人擂动的战鼓。
      “哈哈。“完颜天羽狂笑,上天过会捉弄人了,懦弱无能的皇帝跑到了城墙上,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宋军刹那间气势如虹。明明已腐朽的城墙也成了难以攻克的铜墙铁壁。自已是在做梦还是一早便掉入了命运的陷阱。
      “你的剑。”追命递过了沧海。
      顾惜朝握住剑柄,拨出剑。一声龙呤涌起幽蓝的海涛。身体反身性的跳下了城墙。来不及思考人已在空中。振翅的欲望,嗜血的渴望那对天空深深的渴望炙烤着他的灵魂,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这一刻他只想飞翔。
      青色的臣龙翱翔在碧蓝的天空,遮住了秋日的暖阳,骄健英伟的身姿在大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完颜天羽驻足仰首,是眼睛出了毛病还是梦一直未醒,天空中的是谁,顾惜朝吗?
      沧海的剑芒在眼前闪亮,她还来不及看清,人已停止了思考,温热的鲜血从颈部喷出。
      完颜天羽的身体坠下马,鲜血被污浊的沙土争相吸食,金枝玉叶,高贵的公主只不过为古老的战场多添了一缕幽魂。
      顾惜朝唇角微微上翘,挑衅的看着对面的黑压压的金军,沧海剑的光芒欢快的涌动着。兴奋而焦躁的等待着下一次的进食。
      战场沉寂如坟墓,过度的惊悸令人们忘却了呼吸。眼前是谁?明明只有一个人,可为什么却让一股低沉的气流压的透不过气来。谁敢上前,谁敢捋其锋芒,一路上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金军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他们犹豫着,观望着,等待着。。。。。。。。
      “叮。”谁的手腕无力握不住锋利的弯刀,又是谁松了拉满的弓弦箭簇洒落一地。
      顾惜朝笑了,得意而残忍的笑了,他缓缓举起了剑。前排的士兵开始后退,一步,二步。后排的士兵退的更快,三步,四步。“啊。。。。。。。”惊惶的一声呐喊,顾不得大军威仪,顾不得勇士荣耀,扭头就跑,抱头鼠窜,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内心的恐惧触动了生物的本能。
      宋军傻了,在一瞬间的错愕后,城门大开,各队士兵争先恐后,奋勇上前,狠狠的追击着已毫无斗志的金军。这一役宋军大胜,金军退守五十里,以待救援。
      顾惜朝扭头看向追命,追命咧开嘴笑的很灿烂。
      我与你都没有逆转乾坤的能力,大厦将倾,一木岂能独撑。我知道你不会临阵逃脱,我知道你不会弃我而去,对朝廷的失望,冷却了你曾经灼热的忠贞。可你骄傲的双翼会拨开厚重的乌云飞上长空,纵然那可能是最后一次飞行。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努力追赶你的步伐,陪你比翼。
      徵宗长长的松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定了定神,稳住还在发抖的双腿。终于可以不用逃亡了,等不及凯旋的将士,连抚慰的语言都忘记留下,便匆匆起程回了皇宫,他要好好的压压惊。
      天气再度转阴,瓢泼的大雨又下个不停,隐隐可以听到远处黄河的咆哮。
      “今年下了这么多的雨,怕是仗还没打完,黄河就要泛滥了。”追命不无担心的说了一句。
      顾惜朝看着大地没有吭声,昨天还让鲜血浸透的泥土,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又恢复了本色。完颜天羽的尸体他收了起来,命人送回了金营,浴血疆场的将领他们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
      这种天气不合适作战,宋军虽胜,但是匆匆而战,布防还未来得及完成,根本没法出去,金军新败,死伤并不算太多,但失了主将。无人想战,双方都在抓紧时间修整军队,准备着下一次的大战。
      雨连着下了五天,在第六天终于止住了点,久违的阳光慷慨的擦去士兵盔甲上的水珠。空气清新而湿润。追命钻出城楼,长长伸了个懒腰,这天再不晴人也要发霉了。
      城下的战场上浮动着一层乳白色的雾,那雾极浓笼罩了整片战场。雾气紧贴着泥土,萦绕着,一圈又一圈,不肯随风散去。也许死去的将士们对这片土地还深深的倦恋着,也许无助的灵魂在悲哀之中陷入了迷茫,徘徊着找不到归路。
      过了很久,那雾才散去,裸露的黄土上东一丛西一丛的衰草中,几点鲜艳的黄色如阳光般灿烂。
      追命揉了揉眼,伸长脖子,使劲看了看,没错,那是花。开在战地上的黄花。仔细闻了闻空气中依稀可以嗅到清清淡淡的香味。
      “惜朝,快看,那是菊花。”追命兴奋的像个孩子,扯住他的袖子一边摇晃着一边嚷嚷,“菊花耶,真的是菊花耶!”
      “是菊花。”顾惜朝叹了口气,“今天是重阳节。”
      “重阳节,重阳节好啊,有菊花酒。。。。。。”话刚说了一半追命猛的停住,停的太快咬到了舌尖,他皱了皱眉捂住了嘴怯怯的看着顾惜朝。
      “咬痛了吗?”顾惜朝轻轻移开他的手。
      “没事。”追命急忙摇头。
      顾惜朝一笑,抬头看向天空。三年前的重阳他在干什么,血淋淋的记忆再次被岁月翻开,只是少了几分伤痛,多了几分无奈。
      “报,金军三十万大军已在黄河边集结。”探子慌慌张张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幽思。
      “知道了。”顾惜朝摆了摆手,令那探子退下,提起袍角不慌不忙的走下城墙。
      “惜朝。”追命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你去看晚晴吗,我也要去,我还要去看看大师兄。”
      “好。”顾惜朝点头,反手一捞抓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去。”

      重阳节,登高,赏菊。
      自命风流的徽宗是不会落下任何一件可以附庸风雅的事。今年也不例外,虽然战局紧张,但菊花还是要赏,酒还是要喝,诗还是要作。但奇怪的是,酒至半酣,皇帝竟推说身体不适,提前离了席。这是例年都未曾有过的事,不玩到尽兴皇帝是从来都不肯走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道是战势影响到了皇帝的心情,只有蔡京冷笑一声对众人的猜测嗤之以鼻。
      蔡京离了席,尾随皇帝进了内宫。在寝宫的门口停了停制止了通报的太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宫内弥漫着常有的龙涎香的味道。徽宗正间在书案前举着一副画发呆。
      画上画的是一名绝色美女正对镜理妆,双目之中珠泪暗垂。在那女子身后的床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画的下方有一行镌秀的小字:“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取看妆镜前。”画下落款日期是二十四年前。
      “皇上。”蔡京轻叫一声。
      “太师。”徽宗收起画转过身而有愠色,“太师连为臣的礼节都忘了吗?”
      “臣知道未经通报,擅自入内是大罪,但臣恐皇上不见而臣又有极重要的事要向皇上禀报,所以无奈之下只有逾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有什么事,你说吧。” 徽宗咽了口气,坐了下来。
      “这。。。。。。”蔡京看了看左右,宫内极静,一众宫人早让皇帝摒退了,留下的只有米有桥一人。
      “不妨事。”徽宗看了一眼米有桥说,“旦说无妨。”
      “是。”蔡京抬起头,娓娓而诉。
      “二十五年前,扬州名妓顾横波才貌双全,名噪一时,倾倒了无数王孙公子。后与一贵人相恋,自此闭门谢客,缠绵数月,那贵人离去。顾横波却已珠胎暗结,十月后产下一男婴。何时可惜那婴儿出生不到数日便不幸夭折。婴儿夭折的第二天顾横波窗外河中飘来一男婴。顾横波将此婴儿捡起,李代桃僵谎称是自己所出。那男婴身上有一肚兜,上面绣着两句诗:‘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故给此儿取名惜朝。”
      蔡京说完顿了顿拿出一方红绫肚兜呈了上去,“此事除顾横波外,只有当年服侍过她一名侍女知晓,臣派去扬州的探子查了很查才查出这顾惜朝真正的身世。”
      徽宗看了一眼肚兜,沉默着。蔡京垂下头掩饰住自己得意的眼神,顾惜朝,这次看你还死不死。
      肚兜的绣工很精致,却并非顾横波所作。徽宗不想再问下去,估计蔡京连当年的侍女也找了出来,人证物证他都准备充分。自己一厢情愿的对他好,就连最危险的时刻也没忘记带他一起逃跑,原以为是血浓于水,没想到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皇上。”米有桥见徽宗沉着脸,面色凝重,担心的叫一声,“滋事体大,还是容臣再细细查来。”
      “不用了。”徽宗回过神来,放下肚兜。从案上拿起一份文卷扔给蔡京。
      蔡京一愣,捡起皇帝扔下的文卷展开一看,那是一份军报,上面只有短短数行。
      “镇国大将军顾惜朝明威将军追命,带三千轻骑,掘开黄河堤坝,引洪水下,与三十万金军俱没,金人残余部队已尽数撤回国境。”
      蔡京愣了,米有桥也愣了,现在他们才明白皇帝为何中途离席,这份战报何时送到的,他们还一无所知。
      徽宗长长叹了口气,“朕若真有这么一位皇子该多好。”

      京师保卫战全线告捷,长乐侯,资政殿大学士,镇国大将军顾惜朝与其副将明威将军崔略商。以身殉国。尸骨为洪水所没,不可得。帝率百官于其衣冠冢以亲王之礼吊唁祭奠之。
      同年徽宗退位,传位于太子。史为钦宗,改年号靖康,软宗即位贬诸葛小花为庶民,流蔡京于岭南。四月后蔡京死于流放地,诸葛小花隐退江湖不知所踪。
      一年后金兵复来,汴京城破,徽软二帝被掳,北宋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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