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假的甜品店老板》天空之诗

25、饿了吗

　　沉默蔓延了一瞬间。
　　齐楚定了定神，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关于一米九的报道和神甫的报道整合起来——稍微对比一下，身形和穿衣风格上的相似就一目了然了。
　　神奇生物叼着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你可能永远都想象不到这种感觉……”
　　水果味和巧克力味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让人迷醉的感觉。
　　烟草的味道被完全地盖过了。
　　“ ……饿了。”
　　啊，怎么说呢，燕台治安太好了啊。
　　许久没有填满的，变形怪的胃痉挛起来。
　　穿着齐楚的外套，身上糊着血，满脑子却只想着要吃饭。
　　变形怪低着眼神，磨了磨牙。
　　出去吃还是随便来一口？
　　总吃一种味道会腻的。
　　……吴奇是不是很久没来了？
　　（E：Emmm……饿了才会想起人家，很好，这很渣男。）
　　我不是在贯彻龙爷的思想嘛，对人类——仅限于龙爷尾巴底下这两个——友好一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走着神，又深呼吸了几口气。
　　空气里食物的味道已经淡了很多，他却还是饿。
　　（LA：临市走起？）
　　神奇生物抬脚就往外走。
　　他没有解释的意思，门里两个特工停下正在讨论的问题，目视他晃晃悠悠往外走。
　　“……他真的要这样……出门？”
　　满身血迹……齐楚的外套上还有几个他自己的血手印，他走起来不怎么稳当，晃晃悠悠，像是喝醉酒的猫。
　　齐楚刚才目睹了那场坠落——不断升高，直到目力不能见，然后某只神奇生物一个人坠落下来。
　　现场那些……碎成什么样。
　　即使如此，神奇生物没隔一会就自己走回来了，像是不知道痛一样。
　　齐楚和迪诺对视了一眼，同时抬步，伸手抓住神奇生物的肩膀，一人一边。
　　迪诺拽着他的后衣领，齐楚有些头疼地重新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倒不是我担心你……你这么一身血，不怕吓到小孩子？”
　　神奇生物茫然地抬眼，根本没聚焦。
　　二楼有浴室，想他这么大个活人也不至于把自己摔死在厕所，齐楚把麻烦精瞬移上楼，一眼看到满身白色的龙神举着花洒，“……好好洗个澡，睡觉……”
　　神奇生物半闭着眼睛，半天才应了一声。
　　齐楚对着龙神点点头，带着自己的衣服消失了。
　　龙神看着他赤着的上半身——那些纹路一样的些许痕迹把这个人撕碎了一次，让人不知道怎么下手，只好看着他自己慢悠悠挪到浴缸里，开始放水。
　　话痨难得沉默。
　　“摔傻了？”
　　龙神揉了揉神奇生物的头，感觉到他的没精神，想了想，“饿啦？”
　　“你说你一个神，”神奇生物坐在浴缸里，任由龙神的手指梳理他的头发，“干嘛这么关心我。”
　　“你正站在我的土地上，”龙神慢悠悠地说，“还是个合格的信徒……”
　　“Emmm……我在楼下说了些什么你也听得到吧？另一个我差点把你的城毁掉了哦。”
　　神奇生物更加缓慢地说——他看起来放松又懒散，甚至一点一点下滑，几乎能把自己沉进水里。
　　“他不是我认识的你。”
　　“但不能否认，他们都是我的一部分。”神奇生物的眉毛下撇，“我情不自禁的想——加进了这些家伙的我，会是个什么样。”
　　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随心所欲，欺世盗名？
　　“不，你会制约他们，成为野兽的锁链。”
　　神奇生物抬起头——他的眼神有些散漫，“你怎么知道……你手底下不是一只野兽？”
　　慵懒得像只大猫。
　　但是龙神知道，手底下这只看似乖巧的生物——的确是一只凶悍的野兽。
　　只不过这只野兽选择收起獠牙，让人随便摸肚皮，懒洋洋的叫唤几声，还会抓老鼠……
　　呃，更像大猫了。
　　“我看过许多野兽。”龙神只是这样说，伸手冲掉了泡沫，“眼都不眨地杀掉无数生命的，将刀子刺进亲友胸腹的，太多了。”
　　其实，保不准现在说一句“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这只幼稚又乖戾的野兽会出去杀几个证明他错了，所以龙神只是放下花洒，“剩下自己洗？”
　　“……”神奇生物抬了抬眼皮，“事实上……”
　　他把花洒对准了龙神，“谁，允许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我的浴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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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生物躺在加长版浴缸里，盯着被雾气模糊的镜子走神。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指用力。
　　撕扯。
　　……“它”看着深红一片的水面。
　　神奇生物换了一副皮囊。
　　稍微矮一点，和齐楚差不多高，头发是黑色，眼睛也是。
　　普通的眼睛，普通的脸。
　　我是不是该走了？
　　它第二次模模糊糊地想。
　　饥饿让它不怎么清醒。
　　如果披着一层谁也不认识的皮，它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一个新的故事……也许连神父都找不到他。
　　超能力大概不包括寻人……不然不至于这么久才把神奇生物的地址挖出来。
　　……迪诺好像有寻找的能力吧？
　　这样的话，要逃走还得先杀掉他。
　　也许戳瞎就够了？
　　饿着肚子想了一些有的没的，神奇生物拢了拢头发，重新打断骨头——
　　小女孩走下了楼。
　　姜溪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喉咙的干涩感完全没有得到缓解……新鲜的水果味在她周围晃了一圈，担忧……水蜜桃味。
　　啊，人类。
　　她皱着脸，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你是想被吃了，还是闲的没事？”
　　迪诺坐在她旁边，“我听龙神说你饿了……”他想了想，“也许，你可以……吃一点？”
　　“哦？你也上瘾了？总是拿花上门那小哥知道吧？他就是上瘾的后果。你最好离我远点。”
　　“那个……进食必须要……？”
　　“想什么呢，又不是里番。”姜溪抬着头，“只要站在身边就有效……不过接吻可以一口吃掉，再深入我就没试过……”她摸了摸下巴，“搞起来的时候谁还想着吃饭……反正我的对象那种时候也不怎么能吃。”
　　“……”
　　姜溪抬头，看着捂着脸的迪诺，“……咋了？”
　　她后知后觉，“……看着这张小姑娘的脸，不好意思了？”
　　“……不。”迪诺抹了把脸，表情镇定，“我本来想带你去孤儿院……想想还是算了。”
　　“……”姜溪沉默了一会，突然跳起来，“算了什么算了，带我去啊！老子快饿死了！”
　　小孩子都是甜腻腻的。
　　幸福或者不幸的孩子，总是会有激烈的感情，大人无法了解的，仿佛不被爱一样的恐惧和哀怨，甜腻得吓人。
　　被迪诺牵着逛了一圈孤儿院，姜溪打了个饱嗝，迪诺表情复杂，“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你下一次估计要自己来。”
　　孩子们的情绪几乎肉眼可见的活跃起来，与之相反，孤儿院为数不多的几个成年人全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迪诺。
　　“我自己一个人来？我看着像是有爱心的人吗？”
　　“……已经有人警告过我不能把你送过来了。”迪诺叹气，“我还听到有人怀疑你被拐卖了……最离谱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小女孩抬起脸——与年轻漂亮的脸蛋不同，眼神完全是个腐烂的大人了，甚至散发出一种咸鱼的感觉。
　　“……有人想要给警察打电话，怀疑我拐带未成年。”迪诺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拿着电话的某个路人。
　　“……”姜溪的表情也微妙了起来。
　　她松开牵着迪诺的手，翻了半天找出来自己的身份证，连蹦带跳地向路人冲过去——
　　“……”
　　不要问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哎呀，是和储备粮出来玩吗？真可爱。”
　　这个“路人”的语气太熟悉了……一听就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