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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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迎来暑假。
沈俪桐脚伤初愈，虽然做不了剧烈运动，不过算是行动自如了。
恰巧赶上迟花放假，一家人约着一起旅游，迟爸爸特意请了假陪伴母女俩。
自驾游很轻松，他们只在临近的省份游玩，一路走走停停，遇上感兴趣的景区就留宿两晚，多欣赏几眼风景，多品味几道美食，不紧不慢地享受。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这段旅途中渐渐消散，比起忧心和计较，眼前的人和事往往更加珍贵。
几天下来，迟花仿佛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珍惜当下”。
她心里的疙瘩也渐渐释怀。
越是沉浸在幸福中，越容易被现实干扰。
回程的前一天，迟花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她目睹到林现对着人拳打脚踢，甚至拿出刀具，将人刺伤。
很血腥的场面，梦里的他让人觉得陌生。
或许是潜意识里在关注他，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迟花有些失魂落魄，有时看着沈俪桐，遗憾中又夹杂着担忧。
她改变不了家人的命运，那林现呢？是不是还会和上一世一样？
这种无力感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但是无可奈何。
在忧心忡忡的情绪下，她拨通了林现的号码。
“你在那儿？我想见你。”
林现接电话时，林帆全程盯着他看。等他挂断，这才出声。
“又是你那个小女友吧。都快晚上了，她还约你出去？”他笑得有几分猥琐。
林现冷着脸，转过身将一瓶碘酒扔到他面前，“先管好你自己。”
房间里，林帆坐在椅上，往青紫的脸上的擦拭伤口。
不用问也知道，这人又跟人打架了。林现坐在一旁收拾东西，不愿再搭理。
“今晚我在你这儿睡。”林帆很平常地道了一句，也不关心他是否听清，“我那儿暂时被人盯上了，现在回去会有麻烦。”
注意到他如炬的目光，无奈耸肩，“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想教训你哥？”
林现有些自暴自弃，“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听过。”
林帆一哂，擦完药才想起问他：“这个月她有按时汇钱给你吗？”
“怎么？”
每次一提起这个话题，林现总有些不耐烦。
“没怎么，她要是忘了，哥去帮你讨回来。”
他沉默一下，转头整理东西，半响才道，“以后你别再去找她。”
声音克制而冷清。
林帆微怔，原本轻佻的语气也加重了。“我做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是她，不是我。”
“打扰到她，你就真的解恨了？”
事实上，林现并不比林帆待见她，所以那人汇过来的钱他从没动过。生身母亲忍受不了家庭的困境，选择将孩子遗弃，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尽管她还在承担抚养义务，但给他们留下的伤痕终究不能抹去。
在林现心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连每个月的汇款也像是因为可怜贫困孩子的一点施舍，不带一丝感情。
他的人生不需要这种人参与，然而林帆却并不这样以为。
“我只知道，我们混成现在样全是拜她所赐。”
“我早就说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林帆扯了扯嘴角：“是，我从来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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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的街道边，有着不少休闲酒吧。
傍晚，城市灯火通明，这一方天地反倒不显浮华。
迟花停在路口，找着位置进门。
酒吧装修复古，环境清幽，不吵不闹，只有轻音乐在流淌。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处，交流声很小，打扰不了旁人。
她在吧台附近坐下，目光集中在台上的表演区。
木质地板搭建的舞台面积不大，摆放着许多乐器，看来平时活动不少，只是此刻，那儿只有一人默默弹奏钢琴，只是一个背影，她就知道是他。
氛围很好，迟花也从容地点了杯饮料。
等人从台上下来，她才将果汁推到他面前。
林现接过后又听她问起，“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有一段时间了。”他在她对面坐下。
从放假到现在，两人有一阵没见了，他好奇她的近况。
“不是去旅行吗？这就回来了？”
迟花点头，“昨天刚到家。”
林现笑了笑，“急着找我有事？”
她迟疑片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埋头喝了口饮料，转而谈起其他。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他们就不担心？”
他觉得好笑，“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操心的。倒是你，这个点出来也不怕被你爸发现？”
“他现在管我还没你管得多。”迟花随口玩笑了一句。
话落又觉得有些歧义，改口说：“我爸最近没那么严。”
林现还没回过神，细细品味她刚才的那句话，心口忍不住泛甜。迟花见他在笑，莫名有些不自在。
“你最近一直在这儿兼职，就没去别的地方？”她不能理解他单调的生活是怎么跟那些所谓的社会人士扯上关系的。
林现弯了弯唇，只道：“你不在，我跟谁玩儿？”
话里有轻微的抱怨，迟花怔住，闹不清为什么突然有些心慌。偏偏他的眼神真挚，不像是故意戏谑。
她失了分寸，正想提及几个朋友，身后忽然传来声响。
“迟姐也在？”
她一回头，果然见到了王一鸣，身旁还有周沫和姚远，看样子是约好了结伴而来。
“正好，一块儿去吃夜宵！”周沫笑着搭上林现的肩膀。
谈话终止，迟花多少松了口气。
转眼就到了九月。
新学期新气象，连班主任赵英明也换了新发型，脸上胡渣没了，一改往常的大叔形象。
从高二（十）班到现在的高三（十）班，教室和楼层变了，同学们的心态也有了不同。
赵英明能明显感觉到，有人有紧迫感了，连上两节课，打瞌睡的人似乎少了不少。课间操过后，铃声再次响起，赵英明像以往一样走进教室，只是这次背后多了一个人。
“诶！”前桌的人推了林现一把。
起初没有反应，随着教室里议论声渐大，林现这才勉强撑起脑袋。睡眼惺忪，好容易睁开眼望向讲台，整个人顿时清醒。
迟花？
他诧异地与她对视，再看向王一鸣那几人，表情如出一辙，同样的不可思议。
“喀喀...”赵英明清了清嗓子，这才正式介绍，“从今天起，迟花就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了，希望大家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底下默了半晌，这才爆发掌声。
迟花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又问赵英明，“我坐哪儿？”
老赵笑笑：“我们班没那么多讲究，你随意就行。”
“迟姐！”后排的周沫兴冲冲朝她挥手。
虽然不明白状况，但并不妨碍他的热情。
迟花扫了一眼，发现林现旁边也有空位，经过过道时，正犹豫，手上的书包转眼被人接过，然后利落地放到了课桌上。
迟花扭头，恰巧撞上他的笑眼，没说什么，顺理成章坐到林现身旁。
课后，几人问起转班的原因，迟花只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一班确实不适合我这种学渣。”
当时，迟爸爸听了她的决定之后，以为她又在发脾气。
迟花耐心解释，“我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不如到慢班去学。”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她能这么想，迟梁毅也不再反对，点头说尊重她的决定。
“迟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周沫吹捧道。
迟花叹息：“还是这里自在！”
林现笑着伸出手，“欢迎你，新同学。”
她偏头看他一眼，弯弯嘴角，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掌。
迟花拒绝了庆祝转班的聚餐，放学后，她来到了街边的一家服装店。
放假以来，她常来这里，或者帮忙整理衣物，或者在里间的工作室设计图纸、剪裁布料，悠闲自在。
上一世，她接触服装设计的契机正是这家小店，因为迟梁毅常在这里定制西装，所以一来二去她便和店主熟络起来。
“颖姐。”迟花推开店门，笑着招呼。
“来啦。”里边的人闻声抬头。
方颖继承了父亲的传统手艺，除了西服以外，也会设计一些女性时装。她在网上开了家店，销量还算不错，偶尔也会让迟花帮忙设计一些款式，觉得不错就拿到附近的工厂批量生产。
迟花能跟着赚点零花钱，也乐得自在。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方颖拿起挎包，走到她面前。
“放心去吧，店里有我看着。”
家里出了急事，方颖将人叫来也有些过意不去。“待会儿有几个顾客来拿衣服，你看着天黑就自己离开吧。”
“知道。”迟花点头。
人离去了，她才收拾东西，忙碌起来。
天色渐暗，方颖回来时已经接近十点。
“怎么还没回家？”她略显诧异，而迟花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眼手机才知道时间，正欲回应，又听她道了句，“外边好像有人在等你。”
透过玻璃窗打量，不见人影，迟花走到门外，这才见到不远处的林现。
路灯下，他正埋头盯着手机，不时捋捋挎包肩带。
偶然间抬头，正巧和她四目相对。
“你怎么在这儿？”她走近问。
他愣了一瞬，表情不大自然。“我看你很久没出来，这附近也没有公交车站。”
不对呀，她没跟他提起过这个地方。迟花不禁蹙眉，“你跟着我来的？”
他无奈叹息，只得承认，“有点担心你。”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迟花说让他等等，然后返回店里收拾东西。
她刚一回来就见到方颖的笑脸。
“你认识？”方颖指的是外面那人。
“我朋友。”迟花一回头却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笑什么？真是我朋友。”
“长得挺帅的。”方颖冷不防评价。
“黑灯瞎火的，这你都看得清？”迟花默默吐槽。
方颖一个眼神抛来，“你就说是不是吧？”
迟花略微一想，倒没反驳。
这天之后，林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方颖戏称他为“护花使者”，迟花不以为然，只是三番两次被她用那样的眼神注视，连她都差点以为林现对她真有别的想法，不过凭她对他长久以来的了解，还是更愿意相信那只是出于朋友的义气和袒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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