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丧尸船》悟生生

9、第 9 章

　　安然抵达四楼的五个人，在医生办公室检查完伤口后，只有施言谨手掌上有点擦伤。

　　那一家三口一听他身上有伤口后，悄悄挪开一截距离。

　　邱定安沉吟片刻：“还是去小房间待24小时再出来吧。”

　　赵岐道：“他是磕楼梯上了，没碰到感染者，我可以保证。”

　　陆知握着施言谨的手仔细看了看，“只是个小擦伤，没问题的，不放心就关在我房间吧，出了问题我对他负责。”他说完看了施言谨一眼，放开他的手。

　　邱定安了解陆知在学术界的地位，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既然他肯打包票，便顺水推舟：“那好吧。”想了想又嘱咐在场的人一句：“这事儿就不要去宣扬了。”

　　解决了一个问题，邱定安询问他们楼下的情况。邮轮遇到海上风暴后，信号就全部断了，他们在四楼的人浑然不知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当听到楼下的混乱起源于大副被传染后，半晌都无人做声。赵岐说完也不再出声。

　　小办公室里安静了许久。

　　邱定安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修改航线的权限只有船长和大副，大副被感染，那当务之急就是找寻船长的下落。他马上叫来几个保安，让他们准备一下，等会下去找人。

　　船长……施言谨想，如果找不到船长，他们会怎么样？这艘邮轮会驶向何方？他们还能等到救援的一天吗？

　　陆知领着施言谨和赵岐回了自己的套房。

　　晚餐时间，工作人员推着餐车送来简单的面食，屋里几人草草吃过后，简单洗漱一番，陆知找四层的客房服务拿来两床被子，“客厅沙发可以睡一个，我房间床大，可以睡一个。”

　　贾斯丁教授：“如果不介意呼噜声大，也可以去我房间睡。”

　　赵岐赶紧抢着道：“我睡沙发吧。”他从以前就很怵陆副院长，在自家导师面前怎么皮都不怕，但是一到跟陆副院长说话，半点玩笑也不敢开。师弟好歹是跟过陆副院长的亲传学生，应该可以适应良好。

　　施言谨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师哥，虽心里打鼓，嘴上乖乖地应着。接过一床被子，跟在老师身后进了房间。

　　房间宽敞，他看了一眼摆在正中的大床，抱着被子踌躇了一下，“老师，我还是睡地上吧。”

　　陆知看向他。

　　“我……睡着了不老实，踢被子。”施言谨解释：“有地毯也不会冷。”

　　“随你吧。”陆知没有多说，分了个枕头给他。

　　连着两夜都没睡安稳，施言谨几乎是钻进被子的瞬间就沉沉睡去。

　　天不亮，施言谨就醒了，他是被摇晃的地板给晃醒的。躺在地上的感觉尤为明显，昭示着外头的风力有多大。他躺在被子里没有动，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得出一个不美妙的结论，小命可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但是……他微微抬起脖子。仰视着房间里唯一的床，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陆老师搭在被子外的手腕子，他安心了些。

　　那截手腕子动了动，随后陆知坐起来，眼底清明，看来也是醒来很久了。

　　陆知看了眼舷窗外，依旧是阴沉沉的，又扫了眼挨着床睡的施言谨，“醒了？”声音有一点低哑。

　　施言谨双手拽着盖到下巴的被子边缘，望着老师点了点头，他刚打了个呵欠，眼睛湿漉漉的，心里默默想着，真好啊，一睁眼就能看见陆知的脸。

　　陆知清了清嗓子，动作麻利的起床。

　　老师都起床了，作为学生的施言谨不敢再赖被窝里，他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也迅速起来。

　　贾斯汀教授的房间没有动静，赵岐还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洗漱完，施言谨跟着陆知去小厨房领早餐。

　　贵宾层的这处小厨房原本是专门服务于贵宾们的点餐送餐服务，特殊时期让轮机长邱定安改成了食堂，限量供应。

　　齐天站在料理台前，端着的盘子里，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他看见过来的陆知，抱怨道：“看，昨天还有俩馒头，今天只有一个了。”

　　陆知有些意外，没出声。

　　施言谨站在老师身后，看见灶台前的厨师将一份做好的蛋卷放到齐天的盘子里，他纳闷地说：“不是还有个蛋卷么。”

　　齐天这才看见他，解释：“昨天是两个馒头一个蛋卷。”

　　“噢，我们三楼昨天就只有两个馒头。”施言谨道。

　　齐天领完早餐，也不急着走，站在一旁小声问他，“我那个球迷呢？你怎么上来了？”

　　施言谨接过陆知塞到他手上的盘子，正想回答，外边又进来两个人，他认出来其中一位是给儿子办生日宴的那位土豪。

　　于是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齐天看他欲言又止，没再追问，跟陆知打了个招呼端着餐盘回屋去了。

　　土豪钟志国端着餐盘，看着厨师给自己盘子里夹了一个馒头，又给旁边人的盘中夹了一个馒头。

　　施言谨看见土豪先生静止不动了几秒，诧异地往他和老师站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他们盘子里孤零零的一个大馒头，出声询问：“怎么今天的早餐只有这一点点东西？”。

　　厨师礼貌地轻声解释着。钟志国皱着眉不买账，渐渐语气不善。

　　施言谨看了沉默的老师一眼，等到蛋卷做好后，俩人在单方面的质问声中迅速地离开。

　　赵岐和贾斯汀教授起得晚，他们去拿完早餐回来时，出去寻找船长下落的邱定安领着队伍回来了。

　　他们走得悄无声息，回来的时候动静非常大，嗡嗡的说话声和器物的摩擦声，中间夹杂着压抑的哭喊声，惊动了整个贵宾层的住户，纷纷打开门探出头察看情况。

　　跟着回来的有大几十位旅客，这么多人安顿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检查有无伤口，防止有人感染，还要安排住处食水。尽管这一趟下来已经精疲力尽了，邱定安还是没让自己歇下来，他只是趁着空隙时间抽了根烟，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大厅里，安保人员维持秩序，朱医生跟小林护士认真仔细地给每一个人检查，得知了三楼的事故教训，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大概是为了稳定大家情绪，晚餐格外的丰富些，他们去小厨房取餐的时候，又遇上了齐天，齐天便凑过来跟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餐桌上有些沉闷，齐天问赵岐楼下的情形，想了想道：“邮轮已经停了，你们知道吗？”

　　“停了？”赵岐抬起头，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那会有人来救援吗？”

　　“不清楚。”齐天摇摇头：“邱定安跟朱医生谈话的时候说到的，我就听到一耳朵。”

　　赵岐有点担忧地说：“不知道那几个检查出伤口的人是怎么处理的。”

　　施言谨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交谈，想到取餐时听到的哭声，明明很饿，但因为心情沉重，导致一点胃口也无。他此时心态非常的鸵鸟，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他还会跟着师哥还有老师去南极科考站继续做他的课题。

　　客厅里一阵安静，一时之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大家都沉默了，不再说话。

　　晚饭后没多久，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一看，是轮机长邱定安站在门口。他说大概一星期后能等到救援。说完这个，话锋一转，提到那些救上来的乘客，希望他们能把客厅空出来安置一部分。

　　听到能得到救援，都松了口气，帮忙安置当然没有问题。尤其是齐天，他索性把自己的整个套间都让出来，搬到这儿跟自己的球迷们挤小房间。

　　不过陆知心里并不乐观，那群人中没有船长的身影，说明没找回来，邱定安也只字不提，看来结果只能往最坏的那个方向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