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爸爸教你》窗外一只脚

125、日常

　　网球部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经理虽然爱坑人，但至少坑得光明正大。她劝你跑快点，那你最好的选择永远是听劝。
　　正选们停下聊天，沉默加速，很快就超越了其他非正选。

　　一圈过去，当他们再次看到恶魔熟悉的面庞时，无事发生。
　　经过恶魔的身边，无事发生。
　　接过恶魔递来的运动饮料，无事发生。
　　众人战战兢兢地喝下饮料，淡淡的咸味通过味蕾传到大脑，是正常的运动饮料。
　　所以，还是无事发生。

　　英二叼着杯子，含糊不清地提问：“我们该不会是被亚纪给……耍了吧？”
　　没人回答他，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再次放慢脚步，梗着脖子偷偷回头看。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堀尾正垮着身子机械地摆腿，经过补水区时从桌上随便抓了一个杯子，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或许是因为喝得太急，把自己给呛到了，突然间剧烈地咳了起来。
　　可是青学的八位正选没有一个人听见他的咳嗽声，因为在堀尾的身后，猛然爆发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yue！！！”
　　“这是什么！！！”
　　“好、好辣啊！！！”

　　发出凄厉叫喊的三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喘息，他们的前方有人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只有一滴颜色可疑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渗出，一滴一滴地汇成一滩诡异的暗红色。

　　也太像案发现场了吧……
　　网球部全员在此刻达成了无言的默契，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太过分了吧，”莫晚坐在桌子上，痛心疾首地看着第一批品尝到他们的新作的“幸运”部员，“乾前辈和人家呕心沥血好几个日夜、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对身体很有好处的爱心饮料，你们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吗？”

　　被她批评的四个部员倒地不起，奄奄一息，根本无力反驳。莫晚也不在乎，忽然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其他人：“我忘记说了吗？超过限定时间才跑完一圈的人，要喝下这个特制的，”她边说边将手中的杯子倾倒，“处、罚、茶、噢～”

　　你家管爱心饮料叫处罚茶的吗？！

　　无人喊出心中的疑惑。他们沉默地看着杯中猩红色的液体随着她侵斜的幅度渐大而涌向杯沿，却在到达极限的时候诡异的挂住了。
　　那样浓稠的质感，几乎无法被称为液体。

　　莫晚看着呆愣的队员，笑容愈发甜美：“时间可不会因为你们停下，而跟着停下噢～”
　　她的声音顺着风飘进众人的耳里，像是魔鬼的低语。距离她比较近的人，仿佛听到了时间流逝的“嘀嗒”声，每响一声就要夺去他们一分性命。

　　“快跑啊！！！”英二最先反应过来，撒脚丫子开始狂奔，“我才不要喝那个恐怖的东西！！！”

　　“对！快跑！”
　　“来不及了吧？我们刚刚浪费了多久？”
　　“亚纪是不是没说具体时限是多久？”

　　“别管那么多了，先跑吧！！”
　　“可恶！太狡猾了！”
　　“别想丢下我啊！！！”

　　“嘀嗒、嘀嗒、嘀嗒……”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跑得不见踪影，莫晚才停下自己的死神倒计时行为。明明只是一场日常的训练，却硬生生被她折腾出了恐怖无限流生存游戏的感觉。
　　唯一岁月静好的空间，就是这张小长桌之后。现在，她要对这份岁月静好下手了。
　　莫晚晃着脑袋哼着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盈盈地对着乾说道：“说起来，作为部员的乾前辈跟我一起站在这里是合理的吗？”

　　作为一起榨过汁、一起挖过坑的战友，乾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但明白是一回事，反驳是另外一回事。
　　确实不合理，根本无话可说。

　　“不和大家一起训练的话，怎么在下次校内排名赛里冲回校队呢？”

　　莫晚乘胜追击，再一次杀死了聊天。当话题走向死路，且沉默也不能让它死得瞑目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换个话题！

　　“咳，那个……”乾：“50、51、52……没想到处罚茶的激励效果这么好，这一圈居然没人掉队。”

　　莫晚像是没察觉这个话题转移得有多生硬，十分配合地转过头，对上一双双或求知或乞求的双眼，冷酷无情地开口：“大家真棒呢！要继续加油噢～”

　　还是没说多久要跑完一圈，也没说还有几圈。因为前路茫茫不见终点，少部分人被处罚茶激发出来的体力瞬间流失殆尽。
　　更何况之前已经跑了那么多圈，只要还是人类，体力就有极限。
　　渐渐地，坚持不住的人越来越多。到了第三十圈的时候，就只剩下正选们那群非人类了。

　　作为处罚茶的第二批体验者，堀尾的意识逐渐回笼，灵魂深处想看热闹的欲望迫使他坐了起来：“他们果然很厉害啊……”
　　奄奄一息的胜郎：“而且他们腿上还绑着铅板……”

　　“没有错！”莫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大扎啤杯，将桌上剩余的处罚茶“吨吨吨”地往里倒，“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圈，跑最后一名的人负责清掉这杯处罚茶！”

　　已经倒下的青学众：……
　　空气再一次陷入寂静，这是人类对于生命的最高尊重。

　　桃城一边狂奔一边呐喊：“那个量喝下去真的会死人的吧！！！！”
　　路就这么宽，桃城又是嗨起来会忽略外界的性子，毫无意外地撞到了离他最近的海堂。

　　桃城、海堂，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别碰我！”
　　“想打架吗？！蝮蛇！”

　　打归打，闹归闹，不拿生命开玩笑。这两个从国一比到国二的幼稚鬼脚步一刻未停，誓死不让对方跑到自己的前面，你撞我我顶你，忽左忽右，像一扇推拉门一样挡住了身后的所有人。

　　“哎呀呀，看来很难挤进他们中间呢。”虽然是苦恼的台词，不二却依然保持着与内容截然相反的漂亮笑容。
　　不二旁边的龙马也跟着笑了，笑得十分奸诈。他从场边捡起一把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场边的球拍，猛地塞进在自己身后专心跑步的老实人手中。

　　“烈！焰！冲！刺！Burning！”

　　一束光焰朝着桃城和海堂冲去，硬生生从两人紧贴着的肩膀中挤出一条路来。眼看着河村就要冲破阻碍，冲向未来，两只罪恶的手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肩膀。
　　“休想过去！”

　　河村的冲势被拦住，还没来得及发力挣脱，背后忽然一重，紧接着一片阴影飘过他的头顶。
　　杂耍艺人英二转瞬间就落到了第一的位置，得意洋洋地回头比了个“V”：“我可绝对不要喝那个鬼东西！”

　　“英二，你给我去喝！！！”
　　“河村前辈别想跑！！！”

　　他逃，他追，他们也追，大家都插翅难飞。

　　在一片热闹之中，大石沉默地躲在河村、桃城、海堂的后面，借此减少风阻。

　　“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呢，其实那个还挺好喝的。”言行不一学派代表人物不二周助说得好听，跑步的速度可是一点儿都不慢，甚至还企图谋害他人，“要不你试一下吧，手冢？”
　　手冢冷漠：“不必客气。”

　　最后一个弯道就在眼前，搞事之后格外低调的龙马仗着自己个子小，身法灵活，像条泥鳅一样从各个缝隙之间的滑过，转眼间就溜到最前面。

　　“啧啧，前辈们真是MADA MADA DANE。”

　　“臭小鬼！！”
　　“越前！！！”

　　“哇呜，大家听起来很有活力嘛！”莫晚的视线落在目前还空无一人的拐角处，“不知道谁会首先漂移过弯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先闯入众人视线的是一顶白色的帽子。

　　“是龙马！”
　　“噢哟，短腿逆袭……”

　　莫晚让人听起来不太得劲的夸奖还没说完，又有七八张脸齐刷刷地从拐角处冒出来。
　　最后的弯道离莫晚所在的终点不过十多米，八个人你争我抢，谁也不愿意落后于人，最后竟然是同时冲过终点线。

　　啧，没用的默契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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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啊这，我周一明明打算发来着，怎么突然就周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