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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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尧的归来将拨乱的节奏又挽救回来，海底城保住了，月汐继续回到城中焦头烂额，月沙远远候在一边不敢靠近。
没有海族干扰，菲尼克把泡泡举到眼前专注地问：「你怎么会掉进空间缝隙里的？」
谢方尧坐直身忙不迭说：「我不知道，夜灵说那个废墟是他们祖先建的神庙，但建造原因和用途她都不肯说，我最后啥也没问出来就回来了。」
「你要是问的出来就奇怪了，那地方我也去过。」菲尼克迎上菲尼克震惊的目光继续坦白，「那里是不是什么荒芜一片，只有一座梯形神庙。」
谢方尧使劲点头，更正道：「其实我也没注意还有没有别的，我只看到神庙，夜灵没让我到处走，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一口气说完，纳闷地问，「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刚被诅咒变身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量，误用了空间魔法就被传送到了那里，我碰到一个夜灵小鬼。他告诉我那地方是空间缝隙，只有夜灵才能生存的地方，当时我心情很差，也没多问别的，我原以为那地方会和我变成龙有关，夜灵说这与他无关。」
所以那里到底为什么存在？总不见得只是一个废稿集中营吧？
谢方尧拳头抵在牙齿上，他回忆被白光吞噬前看到的絮状阴影突然开了窍：那像糖葫芦的玩意儿不是0和1吗！他赫然想起门上画的X根本不是英文字母，是罗马数字10啊！拆开不就是计算机认识的二进制编码嘛！
谢方尧的心脏怦怦加速，他禁不住思考：如果能锁定传送地点的话……他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在想什么？」菲尼克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妄想，他回神对上黑龙的金瞳，心虚了一秒：「我就是在想……以后会不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不会的，相信我。」菲尼克温柔地安抚，他决不允许同样的情况发生第二次。
谢方尧理解菲尼克的反应，他庆幸自己没跟菲尼克和盘托出，如果菲尼克知道他的新发现大概不会坦然祝他好运。
交流完这个插曲，菲尼克终于舍得招来月沙把谢方尧送往海底城，印痕发挥作用打通了心念交流的通道，一人一鱼建立好群组总算可以自如交流了。
月沙毕恭毕敬地接过泡泡一路推进海底城，城中最瞩目的巨型珊瑚树成了谢方尧的临时落脚点，当然，他能拥有的不过是数百个天然洞窟里的一个。
月沙把泡泡塞进门，用魔法扩大泡泡裹住整个洞窟，海水慢慢抽干，给两脚兽一个干爽的生活空间。谢方尧双脚踏实落地，差点感动落泪：「太谢谢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月沙甩掉身上的珍珠渣子，矜持地叮嘱：「你的生命安全关系到我们整个海族的安危，不要乱跑，明白吗？」
谢方尧想到黑龙面无表情扒魔法罩的画面，哭笑不得地点头。他谦逊的态度让月沙非常受用：「关于黑龙大人提过的炼金术的事儿，我们海族称之为巫药，我会把族里最权威的巫师请来和你交流。」
「非常感谢！」
月沙扫了狼狈的谢方尧几眼，同情至极：「你好好休息吧，等你恢复精神我再请巫师过来。」
谢方尧没有谢绝月沙的好意，今晚他的经历实在过于多姿多彩：坠海、上岛、掉进海底、吸进空间缝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敲散了一样酸痛难忍。
月沙没有久留，她安排娜迦轮流留守后就翩然离去。
谢方尧彻底瘫下来，连欣赏海底世界的闲情逸致都没有，蔫嗒嗒的抽出魔法帐篷支在空无一物的洞窟里。他钻进帐篷，换掉湿透的衣服，囫囵擦了擦头发，一股脑扎进被窝里。腰上的印痕捂得被窝暖烘烘的，让他一觉睡到自然醒。
谢方尧用完餐才从帐篷里钻出来，一探头就对上娜迦好奇的目光。娜迦呆了呆，摇动身姿不打招呼地离开了，没一会儿功夫，月沙在鱼群簇拥下款款现身，她钻进泡泡带进来阴凉的水汽：「日安，感觉怎么样？」
待在海底不知昏晓的谢方尧含笑回应：「感觉好多了，多谢关心，菲尼克还好吗？」
月沙习惯性打了个哆嗦，捋平炸开的鱼鳞回答：「大人在城外的暗礁休息，他……也要参加巫药讨论吗？」
月沙失去了高傲的资本，战战兢兢地看着谢方尧。谢方尧于心不忍，就在这时，他的脑袋里响起菲尼克的声音：「我不参与，你来主导，我会看着你的。」
有菲尼克默默打call，谢方尧有了颗定心丸，他刚想转达菲尼克的意见，谁料月沙也得到指示，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大人不来，那我们直接就在这儿交流吧，我马上安排。」
谢方尧嘴角的弧度小了许多，不知为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能跟菲尼克心念交流的时候……有点柠檬。
供他情绪低落的时间不长，很快，一名娜迦老者被请进洞窟，谢方尧立即闻到对方身上陈腐的海产味，藤壶爬满对方佝偻的脊背和肩膀，乍看去密集恐惧。谢方尧捋了会儿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勉强镇定下来，然后在月沙的翻译下艰难交流。
娜迦巫师来是来了，但对提供巫药配方是拒绝的，他一直磨磨蹭蹭打马虎眼，哪怕谢方尧诚意满满的拿出炼金手稿做交换，仿佛海产晾晒架的巫师依旧无动于衷，正眼都不给一个。
身为死宅+中度社恐的谢方尧尴尬地脚趾抠地可以刨出一个炼金实验室，他的社交能量耗尽，无措地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月沙对炼金啊巫药不感兴趣，她无所谓的态度助长了巫医的气焰，想让她帮忙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天被聊死的时候，熟悉的张力在谢方尧体内扩散，黑龙爪子从内心深处探出来安抚地拍了拍谢方尧，然后轻车熟路地做交换，一瞬间，聊天的画风变了。
谢方尧的坐姿变了，挺拔的脊背剥除了羞赧和瑟缩，他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打，好像在做死亡倒计时。月沙一下扑腾起来，躲到巫医身后让他挡刀，巫医直觉不对劲，拄着法杖的手止不住哆嗦，他按住不听使唤的手，附着在背上的寄生物却不停吩咐，“咔拉咔拉”集体出逃。
就在巫医身上疯狂掉东西的时候，面前的青年发了话，强大的心念直接刻到巫医脑海里：「巫药配方拿出来。」
巫医抽搐下嘴角，不知死活地嘴硬：“巫药配方密不外传，不可能交给你们这些陆地两脚兽。”
青年面无表情地瞥着他，浓棕的瞳孔倏地凝出锐利的金光：「我不想说第三遍——巫药配方。」
巨大的威压按在巫医脊梁上，就连吸附最牢固的藤壶也簌簌落下，年过百岁的巫医直接跪下，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眼前人，不容抗拒。
被连坐的月沙捂住脸，短促地嘤了声，一改不作为的态度催促巫医开口，巫医终于屈服，不过他有件事没撒谎，那就是真的没有配方。
巫医的传承依靠语言完全没有文字记录，他像做述职报告一样磕磕绊绊地开始讲解巫药的调配方法，套着谢方尧壳子的菲尼克抽出笔记本，他神色平静地翻过十几页陌生的文字记载，用魔法控制着羽毛笔在空白页面上留下通用语的文字记录。
说完一个配方，青年面无表情地说「下一个」，巫医不敢停，只能一个接一个往外倒存货，他说到口干舌燥老底揭光，青年仍是一副不怒不喜难以捉摸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羽毛笔停了下来，青年轻飘飘地问：「海族的变身药剂呢？」
巫医颤栗着，身上鳞片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艰难地问：“这对你们来说没什么用……”
「配方。」金色光芒划过，巫医立刻老实下来，和盘托出了一切，他欲哭无泪，自己真的半点都榨不出来了……
记录完这最重要的配方，“谢方尧”嘴角微翘，合上了笔记本。巫医堪堪松了口气，只听青年又道：「所有巫药的调配过程，我要看你演示一遍。」
“您说什么？！”
「有问题？」青年的尾音一挑，巫医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被扼住了。
“不，没有……”巫医抠了抠像百叶窗一样开开合合的鳞片，汗颜道，“今天材料不齐，恐怕来不及……”
「那就明天。」
“明天也……”
「准备多少材料就演示多少配方，懂了吗？」
巫医唯唯诺诺，哪儿还有一开始重拳出击的模样。
要到了巫药配方，“谢方尧”打发走巫医和月沙让他们继续为明天的演示做准备，他钻回帐篷走进炼金实验室，把笔记本摊在桌上，神色柔和下来：“这是所有配方记录，你先试试能不能操作，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一直都在。”
说完，身体控制权就还给了谢方尧，谢方尧好像重新穿上了外套，忍不住伸了个拦腰，他看着笔记本上规整犹如印刷体的文字，冷不丁问：“你也会这样控制月沙的身体吗？”
「不会，」脑海里响起愉悦的低笑声，「我对海鲜过敏。」
谢方尧低着头没回应，微微上扬的嘴角表明了他的好心情。菲尼克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无师自通地感应到了开心。
谢方尧清了清嗓子，仔细翻阅菲尼克写的手稿，干净整洁的字迹上没有蹦跶的代码，这操作起来有点麻烦呐……
他皱了皱眉，菲尼克的声音及时到来：「巫药和炼金不太一样，炼金无需魔力，但在巫药调配过程中魔力也是重要组成部分，你不妨把它当初一种材料重新写炼成式，说不定有突破。」
谢方尧跃跃欲试地点头：“那我试试，你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就跟我说。”
「好。」响应在心间的声音和煦如风，谢方尧的手抖了下，耳廓不自觉红了一圈。
怪，太怪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