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游戏里拯救主角》天山童猫

43、醋了

　　谢方尧生无可恋地看着希莫，这个社牛为什么盯着他不放，他有什么值得被人关注的……哦，除了卖过两条龙（虽然是同一条），所以吟游诗人的目的也是龙？

　　以防万一谢方尧强打起精神应付，希莫端详他的眉眼关切地说：“别硬撑，你看起来很累。”

　　谢方尧恍惚了下，希莫的口吻让他回归开发第一版demo的日子，在他苦恼不堪的时候，有个人会这样拍着他的肩膀关心自己。

　　他的学长。

　　咝——谢方尧后退一步警觉地和他拉开距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顺口说了句中文，希莫眉梢微挑，细微的神情变化被夜色模糊：“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方尧佯装无事，再次敲响警钟。希莫明明和他初次见面却无怨无悔等了数个小时，如果这不是爱情，那只能是阴谋……谢方尧怎么看都觉得希莫动机不纯，而且极有可能盯上了他的龙，要不要干脆将计就计套他的话？反正有菲尼克看着。

　　想起自己有菲尼克撑腰谢方尧的底气足了起来，单手插腰问：“你刚才不是说有推荐的酒馆吗？”

　　“是的，”希莫不计前嫌地扬起笑脸，即使夜色也挡不住他的阳光朝气，“跟我来吧。”

　　谢方尧跟上去想看看吟游诗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最热闹的那条街，欢声笑语在海浪的伴奏下此起彼伏。一家挂着蔷薇标志的酒馆就是希莫竭力推荐的场所，推开门，载歌载舞的声音骤然放大灌入耳膜，穿过玄关，敞亮的厅堂映入眼帘，酒桌沿墙摆放留出大片空地，伴着响板的节拍和歌唱，男男女女们两两成对围成一圈，跳着明快的舞蹈。

　　紧接着，一个娇媚的声音灌进耳蜗：“希莫亲爱的！你可算来了！”

　　谢方尧起了身鸡皮疙瘩，只见一抹张扬的玫红色穿过舞蹈的人群来到吟游诗人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脸颊上留上唇印。

　　谢方尧不着痕迹地观察这位女性，成熟美丽，就如酒馆标识一样是朵娇艳的红蔷薇。

　　“为什么这么晚，是我魅力不够吗？”女人娇嗔着，雪白的手臂藤蔓一样缠着希莫。

　　希莫习以为常，回吻美人的脸颊致歉，“抱歉，我在等我的新朋友。”说着，他欠身介绍起谢方尧来：“这就是我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叫他谢就可以了。谢，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老板娘……”

　　“呸，什么老板娘，是女老板！我叫芬妮。”鲜艳的美人不满地甩开希莫的手，朝谢方尧眨了眨眼，“你好，小伙子，你可真帅。”

　　热情的女老板捧住他的脸作势要亲，谢方尧惊恐不已，慌不择路躲到希莫身后。希莫啼笑皆非，巧妙地挡住女老板委婉地说：“芬妮，他第一次出门，别吓坏他。”

　　被拒绝的女老板无趣的捋了捋头发，把矛头对准了希莫：“真稀奇，你从哪儿拐来的小雏鸡？他的家人知道他跟着你这个坏东西到处乱跑吗？”

　　“芬妮，别败坏我名声。”希莫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我朋友今晚能在这儿落脚吗？”

　　“没问题，楼上有空房一晚10个银币，如果想趁机来几场艳遇……记得别关门。”女老板送给谢方尧一个飞吻，如同一团火焰回到人群中继续燃烧，她不断朝希莫招手，示意他加入。

　　“对不起，”希莫快速向谢方尧道歉，“请别见怪，芬妮是个自由随行的人，她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相反，她很喜欢你。”

　　“我明白，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谢方尧不擅长面对热情如火的人，尤其是吃过亏之后更加胆战心惊，唯恐别人心怀不轨，不过芬妮带给他的感觉是积极正向的，看她和其他人一起舞蹈的模样非常有感染力。

　　“那就好，”希莫松了口气，“那你打算上楼休息吗？需要我给你指路吗？”

　　“我……还不困，想再坐一会儿。”谢方尧不太想上去，尤其是听到“不关门”的暗示后总觉得会引来奇奇怪怪的人，他决定待在热闹安全的大厅里，顺便挖一挖希莫的底细。

　　“没问题，跟我来。”希莫给他安排了个位置，并给他一杯无酒精饮料和小食。很快，跳舞的姑娘们一拥而上把他拉走了。

　　被人群包围的希莫无奈地拿出乐器加入演奏，人群的舞步随着琴声变得更加鲜明热烈，连谢方尧这样的战五渣也忍不住跟着摇头晃脑。

　　女老板的裙摆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如蔷薇盛开在他身边。芬妮托腮认真地打量他，好奇地问：“你不跳吗？”

　　谢方尧摇摇头：“我不擅长。”

　　芬妮给自己倒了杯酒，瞥了眼他的杯子笑眯眯地调侃：“看得出来，你是个没吃过苦头的乖孩子，真令人羡慕。”

　　谢方尧没有否认，得益于祖国的强大，他在安定和平的环境中成长，没体验过为生存挣扎的苦……不过跟头他还是栽过的，不过和这个世界的人比起来，自己耿耿于怀的事儿就是一根鸟毛。

　　芬妮懒洋洋地问：“所以小少爷，为什么来木拉诺？”

　　“跟家人一起来赚钱，赚完就回去。”谢方尧瞥了眼人正在和姑娘们周旋的希莫，回眸快速请教，“您和希莫熟吗？”

　　芬妮抿唇一笑：“怎么，你想试探自己的朋友？”

　　谢方尧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会被一眼看穿，涨红了脸欲盖弥彰地转着杯子：“抱歉，我只是觉得不太了解他，想听听您对他的印象如何。”

　　芬妮被他局促的模样逗乐，挑起他的下巴问：“乖孩子，想听姐姐说几句吗？”

　　谢方尧脸上的红晕更甚，微微点头。

　　“首先，向陌生人求证时要有技巧，别这么傻乎乎的，如果我和他是一伙的，你不就被我们卖了？”芬妮的建议极其中肯，谢方尧知道她没有恶意，赶忙捧了她一下：“您看起来很好……就像我的……姐姐。”

　　芬妮哭笑不得，这套近乎的方式她还是头一回遇到，以前碰到的男人说她是月光、是珍珠、是带刺的蔷薇，这傻小子倒好直接喊她姐，再逗下去倒显得她心术不正了。

　　“行了，怕了你了。”芬妮看着人群中最瞩目的金发青年，咬字很轻地说，“希莫像阳光温暖炙热，可你伸出手什么都抓不到，他适合调/情不适合长情，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谢方尧点点头，他觉得芬妮给的比喻有点微妙，但举一反三后道理是相通的，换而言之希莫是个合格的酒肉朋友，交心有待考察。

　　芬妮看他听进了自己的话，用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补充：“如果你想跟他有个美好回忆一夜就够了，他不值得搭上你的一生，记住了吗？”

　　大写的渣男警告。

　　不是，等会儿，怎么串台了？！误会大了！

　　谢方尧的脸烫得可以煮鸡蛋，一激动结巴起来：“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可不可信，没想睡他！

　　芬妮纳闷地问：“咦，不是吗，我看你这么郑重……不是在为爱情烦恼吗？”

　　“我没有！”谢方尧绝望，打死他也想不到女老板是个恋爱脑。

　　“别激动，你放心，我会保密的。”芬妮宽慰地拍拍他的手臂，一副好闺蜜的模样。谢方尧把头埋进手臂里无助呜咽，他好想跳进黄河洗一洗，可惜这边没黄河。

　　好死不死，希莫看到他“不舒服”，谢绝其他姑娘的邀约来到他身边轻声问：“谢，你怎么了，累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休息？”

　　芬妮助力了一把，把谢方尧往希莫身上推：“去吧去吧，夜还长着呢。”

　　夜什么夜？长什么长？瞎指挥什么！

　　谢方尧张嘴要辩驳，许久没有动静的印痕突然造作起来，不是烫，而是酸，这股醋泡的酸劲儿沁入肌理溶掉了骨骼，他浑身酥软直接下滑。希莫眼疾手快扶住他，纤瘦的吟游诗人力气出奇得大，托着他的手又稳又有力：“你怎么了？”

　　谢方尧说不出话，一阵阵心悸逼得他眼前发黑，摇晃的视野里叠着另一个空间的画面，稠密的黑暗轮廓像极了他的龙。他的心脏一紧，冥冥中听到龙的低鸣，不由分说地朝外走。

　　希莫拉住满头大汗的他不解地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让开，这是我的事。”谢方尧低吼的声音完全变了调，他好像着了魔，一发狠推开了希莫。希莫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使这么大力，愣神的空档人已经跌跌撞撞冲出了门。

　　歌舞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觑，求助似的看向另外两个当事人。芬妮被刚才诡异的一幕吓到但很快稳住了情绪，她挤出笑容拍了拍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先散了吧……”

　　希莫皱眉露出忧色，他向芬妮致歉想出去一看究竟，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惊恐的表情放声大喊：“出事了！新贵的城堡着火了！”

　　新贵……那个屠龙勇士？希莫的脑中浮现出叙事诗的唱词：

　　「勇敢的人归来，携着龙的头颅。」

　　「恶龙已经毁灭，万世安康。」

　　嗯，这大概是首讽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