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未了》折枝玫瑰

15、第十五章

　　原罪

　　“文小姐，这就是那天的录像！”女佣索菲亚战战兢兢地把录像放给三人看。
　　荧幕上，时刻表从前一天晚上7点开始走动，云香鬓影陆续从镜前闪过。
　　“索菲亚，你去忙吧！”菲菲一手调试着快镜到第二天，一面遣开女佣。
　　索菲亚带着疑惑的神情知趣地离开。
　　“是这里！”诗诗惊异地瞠目大叫，指着监控荧屏：“菲菲，你倒回9点42.”菲菲急忙倒回。
　　三个人凑近银幕，目不转睛地观察。果然，早上9点42和43分之间有个明显的断档衔接。42分时阳光充裕，正逢索菲亚出来去晨报和牛奶，影子直立身下。而43分时阳光却瞬息消失，失去太阳转移的过程是不合常理的。而索菲亚又一次出现在荧幕里，一分钟就喝完牛奶了吗？
　　“菲菲，你明显是被人剪辑过的！”Amanda捂着心跳下结论。
　　“看样子起码剪掉10分钟，居然还能完美地衔接上？是个高人。”诗诗双手交叉相抱，表情凝重。
　　菲菲手支在桌面，凝眉紧盯着屏幕，沉默不语，10点37分，简一身灰色的T恤牛仔冲到门廊。菲菲眯起杏眼，又咬起了拇指。
　　“菲菲，你有没有怀疑过简？”Amanda小心翼翼地刺探。
　　菲菲垂下眼帘，浓密燕翅般的睫毛在白得几欲透明得皮肤泛过一缕阴影。“不！不会！”她摇头利落地否决：“不是简！”
　　“可是你也说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前后矛盾啊！就算不是元凶，至少也在维护凶手！”Amanda把事实分析给菲菲。
　　“他在维护谁呢？”诗诗挠着一头蓬松的紫发，粉色的绸缎发箍有些松落。
　　“我出去下！”猝然，菲菲霍地从椅上站起。
　　“你身体刚复原要去哪里？”
　　“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这事我想一个人处理！诗诗，你现在楼下给索菲亚结账，让她带薪回家休假半年！Amanda，你马上把这卷带子销毁点，不要留下一点痕迹。”菲菲一一妥帖安排。两人信服地点头。菲菲这才急火流星地向外冲去。

　　“我找原家杰！”菲菲气喘不紊地说。
　　麒麟色的前台，金碧辉辉的地面，张扬而不失格调。
　　“请问您有预约吗？”格式化地问题，前台小姐起眼扫了菲菲一眼，严肃又不失礼貌地询问。
　　“我姓文，需要预约吗？”逼不得已，菲菲用了自己的姓，也是她妹妹的姓——原太太的姓。秘书明显手颤了下，再抬眼， “那，跟我来吧！”声音也颤了。
　　菲菲尾随秘书，她谨慎地打开番木色的华丽大门。
　　“我说了不相见任何人！”原家杰低头专注在案卷上批注，伏在印度紫檀木桌前的他多了份独特的工作魅力。
　　“可是这位文小姐……”秘书唯唯诺诺。原抬眸，目光与菲菲触碰一处。
　　“你……”原搁置下金笔，匆然起身，菲菲一身白色运动服，眉若远山黛影，容若娇花照水，别有一股清新滋味。
　　“别担心，我说完该说的就走！”菲菲缓和他身为人夫的尴尬，瞥眼到一旁的秘书：“你先出去！”得到原眼神的允可，她才扭身离开……
　　房间里瞬时宁静下来，夕阳在他面容投上一层玫红色，越发高贵英俊。
　　“我正想去找你！”他望着她。
　　“这是有妇之夫搪塞情人最好的开场白吗？”菲菲慵懒地坐上沙发。“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最近很忙？”菲菲拨弄着茶几上的翡翠装饰品，无情奚落。
　　原锁着眉，不辩解。走到桌前，从第一搁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鹅卵大小的锦盒，递到菲菲眼前，“送给你的！”
　　菲菲打开，那是一颗鸽血红缅甸摩谷红宝石，澈红华丽，如血般殷艳晶莹，菲菲忘情地望着，望着澄色透明的宝石映出自己的惊叹。
　　“谢谢！”她迅速地阖上精致的锦盒，搁在茶几。
　　“不喜欢？”原提声问。
　　她提眼，锁在他狐疑的脸上，“杀了人了，还有这心思？”
　　他面部的一刹抽筋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拜托，别给我戴那么大高帽子！”他重回桌前，低头回神文件。
　　“这颗鸽血红就当掩口费。你手下做事真是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潜入我家删除监控录像。可是做得也未免太干净了点，就连你前天晚上出现的镜头也一并剪切掉了。岂不欲盖弥彰？”菲菲缓缓踱到原面前。
　　“小妞，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原扔下笔，一手揽住她的蛮腰，融入自己怀中，一手捏着她的下巴。
　　“你瘦了！”他明显感觉到菲菲更加纤细的腰围。
　　“你不该那么做的！”菲菲再没有玩笑的意味，推开他轻浮的手，离开他的胸膛。原诧异地望着她孤自走到百叶窗前，“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希望他当时能杀了我！”夕阳落在她完美的轮廓上。
　　“胡说什么？”原用力拧过她的肩膀，目光如刀般冷厉：“永远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能伤害你！”
　　“呵呵，”菲菲无奈地笑起来，别开身，望着夕阳，说：“你真丑陋！”
　　“不丑陋怎么配得上你？”原从身后裹紧她微凉的身体。
　　“原，你会离婚吗？”菲菲靠在他肩膀，呓语般闭上眼睛。
　　“不，不会！”原下巴抵着她的肩，说得直接。
　　“那就好，”她绮丽地弯起无力的唇角：“女人总是喜欢别人的东西！你可千万别离婚呀。”晶莹的液体顺着睫毛不受阻碍地下滑……
　　菲菲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缓神从口袋中掏出，原识趣地离开她。
　　“喂!”她回复正常。
　　“明天下午三点，有空吗？”熟悉的清丽声音。
　　“诶？”
　　“见个面吧！”
　　“好！”
　　……
　　“谁的电话？”原见她挂了电话魂不守舍，关切询问。
　　菲菲捩身，向光：“我妹妹……”声音散入空气中，久久徘徊着。